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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琪非常开朗，虽然有些粗心大意，可是因为性格很好，人又长得漂亮，所以很受大家欢迎。”女子B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你们有没有听她提过有人对她心怀不满？”洛特递给女同学们一包纸巾，继续问道。

　　“从来没有，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女子A断然否认了洛特提出的问题。

　　“她的交友状况你们都完全清楚？”洛特不罢休地追问。

　　“是的，我们三个关系很好，几乎没有秘密。”女子B擦干泪水，哽咽着说，“麦琪很喜欢玩，所以我们总是一起出去。”

　　“案发当天你们也一起出去玩了？”洛特听到重点，眼睛顿时放出光来。

　　“是的，我们一起去跳舞。但是，大约十点半的时候，我们两个先离开了。”女子B思考了一下，给出这样的回答。

　　“先离开了？为什么？”

　　“因为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她送我回学校了。可麦琪似乎心情不好，坚持要自己再呆一会儿，要我们别管她，所以我们就先走了。”女子B垂下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说什么都会和她一起回来的！”

　　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刚想这么说的洛特却在看见女孩子晶莹泪水的瞬间，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再怎么说，他也不能用这样的话语来伤害两个无辜的女孩。

　　“咳咳……那么，在案发前你们有没有发现被害人有什么反常现象？”洛特清了清喉咙，继续问道。

　　“反常……”女子A用右手撑着头仔细思考着，大约半分钟后，她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也算不上什么反常，那几天麦琪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为什么她会心情不好？”

　　“就像警方知道的一样，她同男朋友吵架了。”女子A想了一下，补充道，“大概是案发前三天吧，麦琪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伤……”

　　“脸上带着伤！？”一直闲闲地靠在墙边的迈克立刻冲到女子A面前，大声问到。

　　“是，是的！”女子A有些被迈克吓到，怔了一下之后，才继续讲述那一夜的情形，“那一天麦琪说要和男朋友，也就是埃特约会，一大早就打扮好出了门。我们听她讲过行程安排，都认为那天她会回来得很晚。可是，还不到中午麦琪就回来了。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吃点心，麦琪突然披散着头发冲了进来，然后扑到床上大哭起来。我们去安慰她的时候，看见她用头发遮掩着的左脸颊上有明显的青肿。”

　　“你们没有问她哭泣的理由和受伤的原因？”迈克进一步追问。

　　“问了。麦琪哭着说她和埃特吵架了，然后，埃特打了她一巴掌。”

　　“吵架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麦琪不肯说。我们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也就没有再追问。”女子B回答。

　　“谢谢你们的合作，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再次请求你们协助调查。”洛特合上笔记本，宣告这次调查就此结束。

　　“只要对案子有帮助，我们一定会尽全力配合的。”女子A坚定地说，她的同伴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在这之后，警方再次询问了埃特的室友肖恩。

　　“请问你与埃特…史密斯的关系？”洛特问。

　　“我们是大学同学，也是分租房子的室友。”棕发青年搔了搔头，这样回答。

　　“在你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算是个好人。”肖恩的回答很简洁。

　　“能否详细地描述一下？”洛特简直想翻白眼，好人，还真是“特别”的答案！如果世界上的人可以简单地划分成好人和坏人，他就不必像现在这样调查了。

　　“埃特很够朋友，既讲义气又很大方。就是性格比较急躁，有时候容易冲动。”

　　“性格急躁？”洛特进一步追问。

　　“都是男人嘛……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肖恩说着，“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认识麦琪…布朗吗？”洛特换了个问题。

　　“麦琪……”肖恩想了一会儿，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我想起来了！埃特的女朋友就叫麦琪，唔……我们曾经见过一两次。”

　　“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洛特继续问道，从几乎是陌生的人口中得到的评价，也许反而能更加接近真实。

　　“印象，我想一下……”肖恩皱了皱鼻子，又陷入了思考。大约半分钟后，他给出了这样的答案，“长得很漂亮，我们都对埃特有这么一个漂亮女朋友羡慕不已。”

　　“还有没有别的？”洛特第N次在本子上写下“漂亮”二字，难道除了这一点，受害人就再也没有值得被人记住的地方了？

　　“虽然她的脾气大了一些，不过性格还不错。”肖恩想了一下，补充道。

　　“这种说法好像有些矛盾。”洛特停下笔，提醒道。

　　“她脾气很大是听埃特说的，因为我没见过她发脾气所以说她性格还不错。”肖恩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其实看在那样漂亮的脸蛋份上，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原谅？”

　　“咳咳……”听了肖恩的话，差点被口水呛到的洛特清了清喉咙，然后才继续问道，“在案发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你指什么？”肖恩打了个哈欠，接着一脸茫然地反问。

　　“任何与平时不同的事情，或者引起你注意的事。”克制住把手中的笔丢到这家伙脑袋上的冲动，洛特耐着性子问。

　　“不同……埃特跟他女朋友吵架，还打了她，这算不算？”

　　“请说一下详情。”

　　“好。”肖恩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体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情况，“那天我约会完回到家，刚想开门的时候，却看见埃特的女朋友哭着跑了出来。进屋之后，我本来是想调侃埃特几句的。却从他房门的缝隙中发现他正在摔东西，所以就没有打扰他。”

　　“事后你有没有问他原因？”

　　“我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兴趣。”肖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那之后的两天，我可是被迫听了不少埃特的咒骂。”

　　“咒骂？”

　　“是的，就是”我要杀了这个蠢女人“、”等我把你那张漂亮脸蛋撕下来，看你还能用什么当作无知的借口“……这一类的话。”肖恩条理清晰地报出了一长串诅咒的字句。

　　“X月X日晚上，你是否同埃特在一起？”

　　“没有，那天我在我女朋友家过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在这之前，埃特有没有跟你提过他要去旅行的事？”洛特沉吟一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没有。”肖恩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他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们从来不干涉对方的行动。”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再次请求你们协助调查。”洛特的话，宣告了这次询问的终结。

　　“小鬼，你有什么看法？”回到办公室之后，在整个询问中未发一言的迈克拍了下洛特的脑袋，这样问。

　　“埃特…史密斯。既没有不在场证明，又有作案动机，理所当然成为第一嫌疑人。”洛特晃晃手中的资料，坚定地说。

　　于是，当天下午，埃特…史密斯以涉嫌谋杀麦琪…布朗而被紧急逮捕。
第三章1

　　埃特…史密斯被逮捕的时候，特雷西正在康奈尔大学的主校园里漫步。上一次他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这里还覆盖着薄薄的白雪；而现在，春天初生的嫩叶已经萌芽。不论如何，对他来说，只要不再面临那突如其来的恶劣气候，一切就非常美好了。他只希望这一次，这个城市能留给他相对愉快一些的记忆。

　　特雷西已经26岁了，在23岁的时候，他拿到了博士学位，然后成为了一名胸外科医生。那一年，他开始衰老。每一次睡眠都变成一种遥远的旅途，无休止又无目的。他不再喜欢外出，不管是长腿美女还是灿烂的阳光都已经丧失了对他的吸引力。在闲暇的时候，他更喜欢坐在沙发上阅读某几种固定的杂志和报纸。在不值班的日子，他经常在晚饭前喝2小杯威士忌，不多也不少。看完晚上十点的新闻之后马上上床，然后在早晨7点起来，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

　　三年过去了，此刻，特雷西对这个职业最后的爱也已经消逝了。

　　它是在不知不觉中消逝的，在某一次手术过后，特雷西一面清洗双手一边思考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他凝视着哗哗的流水，突然不明白自己呆在这里的意义。难道对他来说，查找一个又一个病人身体内发炎、水肿、病变或者腐烂的器官，这一切所有就是他所有的价值？可是……不论是看到病人感激的泪水，或者听到家属悲恸的指责，他，特雷西…D…伍德都没有任何感觉。

　　在这一刹那，特雷西突然意识到，在他体内的某些东西，已经静悄悄地死去了。那可能是他对生活的热爱、对梦想的追求，可能是信念和勇气，也可能是其它别的什么东西，总之，那东西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已经死去了。现在，连灰尘都没有剩下一点。

　　就如同一个男人经常会感到的那样，在结婚七年之后，他可能会突然发现他再也找不到对自己妻子的热爱了。她那如同阳光一样灿烂的金发，现在看来，跟街上的陌生女人没有差别；她那比莱茵河更清澈的眼眸，现在看上去也只是普通的蓝色眼睛罢了；就连那让自己心动不已的红唇，现在都引不起他任何碰触的欲望。他对她的爱已经消逝了，和她在一起，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快乐，并且也不再有让她感到快乐的兴致。他已经不再想费尽心思猜测她的想法和喜好，对他来说，那些已经不再具有价值；他对她想说的话，所选择的衣服，心中的梦想丧失了一切兴趣。他知道他们已经走到了这种尴尬的境地，但是他却并没有改变这种状况的意思，对因为这种关系的变化而产生的一切不良好的冷淡后果也没有任何抱怨。

　　他们的爱已经死去了，只不过是这样而已。她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吸引他的魅力，现在，除了无法离开的责任义务，以及不愿负担起改变人生所可能出现的不良后果的原因，没有什么是他留在她身边的理由了。

　　当然，他并不因此而觉得痛苦或者不愉快。只不过，他也没有感觉到愉快而已。他太过于了解她了，她每天早上起来未曾梳洗时如同疯妇一般的模样，她穿着肥大睡衣的时候腋下散发的微微狐臭，甚至她坐在床角抠鼻孔的样子……他都一清二楚。当初他所着迷的部分，现在已经知道那不过是她施展魅力的手段；她撒娇似的娇嗔，原来是在掩盖内心深处丑陋的嫉妒……

　　哦，上帝，他甚至已经不明白自己选择她的理由了，她看上去没有丝毫吸引力。可是，他依然会跟她呆在一起，直到他们有一方死去为止。对生活存在不满，或者感觉不到它的美好的人非常多，但是，难道还能叫每一个人都放弃一切，走上一条完全看不见未来的道路重新开始？

　　特雷西了解他的职业，也了解他自己的生活，就如同一个男人了解与他结婚、并共同生活了七年的妻子那样。

　　正如同不是所有的男人在遇到这种状况之后都会选择离婚，特雷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