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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1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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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一家老小平平安安的,多好啊!” 不一会工夫,半盆子糠被鸡吃光了,一只小公鸡跳到盆沿上,一使劲儿,把盆子给蹬翻,母鸡们被吓得拍打着翅膀朝四周跳开。文庆妈拾起破盆子,接着茬儿说。“大冷的天,你给人家站哪家子岗呀!你就是看上天百六十天,人家那院的东西也不会飞到你这院子里来!”她摇摇脑袋,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进二门去了;过一会儿又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件破皮马褂子,“真没法,没看过瘾,披上点少沙巴,要不受了凉,又该咳嗽了。· 一”
朱铁汉见文庆妈往西墙根走,就朝那边看看;一件稀奇古怪的情景,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前:
院漪的西墙根下边,扣着一只筐子,筐子上站着一个腿有点弯,背有点驼,灰头顶的老头子。他的两只手扒着墙头。墙头上压着酸枣棵,挂着干枯的窝瓜秧。他两只脚翘着,张着嘴的破棉鞋,露着黑煤块一般的脚后跟。他如醉如迷地朝墙那边观看.墙那边是冯少怀的家。这会儿,冯家串门的人不少,屋里说说笑笑的挺热闹,院子里没有什么动静。
朱铁汉这才明白,刚才文庆妈那番话是对秦富说的。可是这两口子演的是什么戏呢?他左猜右想也弄不明白,就捧起大拳头,猛力在那破门板上“澎、澎、澎”地连着敲了三下子。这声音把站在筐子上的秦富吓得一哆嗦,想往筐子下边迈腿,因为慌张,破裤脚挂在筐子上了,一拉一扯,“咕咚”,闹了个“仰巴权”。
挟着马褂子的文庆妈听到敲门声,拔腿往屋跑,听到背后人倒筐翻的声音,扭头一看不由得喊了起来:“我的天,摔坏了没有?” 她喊着,又奔秦富跟前跑。
秦富咧着嘴巴,皱着眉头,一手扶腰,一手按地,小声地哼哼着。
文庆妈一边搀老头了,一边接着叨咕:“不让你看,你偏看,人家买了牲口,你慌哪家子神呀?这回倒霉了吧! ”
门外边的朱铁汉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秦富听到笑声不是他的三儿子秦文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回身搬起筐子,放到猪圈下边;接着又跟老伴儿挤了挤眼,翘着脚跟,往二门里边走。
朱铁汉隔着门缝大声地喊:“酶,秦富大叔,别藏了,别藏了,我看见你了才”
秦富听出是朱铁汉的声音,往里院走着,心里急忙盘算,此夕
时此地,应当对门外的那个人采取什么对策。
朱铁汉怕秦富躲藏起来,又赶紧朝文庆妈喊:“婶子.快点开门呀! ”
文庆妈没得到秦富的命令,哪敢轻举妄动?她挟着皮马褂子。迫在秦富屁股后边,一连声地问:“怎么办哪,怎么办哪?” 秦富没吭声,走到二门口,忽然来了个向后转,“哒、随”地几个快步,到了门楼下,拉开栓,打开了门。
朱铁汉蹿到院子里,_上上下下打量着秦富,问;“喂,大叔,你刚才演什么戏哪?观看什么哪?啊?”
秦富不顾回答,或是不愿意回答,反正没有回答,一把扯住厂朱铁汉的袖子:“铁汉,你找我啥事?”
朱铁汉不知他这样拉扯又要干什么,说:“开会呀! ” 秦富眯起眼睛:“商量发家竞赛,对不对?没错,准是这个。喂,喂,真让老百姓发家吗?”
朱铁汉说:“你没听见村长传达上级的政策?不努力生产,怎么发家,怎么搞社会主义呢?当然让啦卫”
秦富点着头:“噢,我今个好像明白了,你们共产党的那个主义,闹半天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呀 走,走,屋里坐会儿,我要跟你商量一个大问题
朱铁汉被秦富这一连串的异常表现闹借了,也顾不得再问什么,就疑疑惑惑地跟着进了屋。
秦富是个中农户,外号“小算盘”,一天到晚算了今天算明天,算完自己算别人,总想发财,总怕吃亏。本来是个体力劳动者,倒得了个脑力劳动的病,常常头疼、失眠,黑更半夜,瞪着两只眼睛数窗户格子。别看他那小日子的实底儿肥得冒油,表面一看,却像穷得骨头裂缝儿。这个从不让外人进来的屋里,十分寒酸。领又窄又破的席,只盖住多半个炕.炕梢团着一床补丁攘补丁的破被子,还有两只瘪肚子枕头;没什么摆设,屋子四角都是空的。 口
他的小儿子从同学那儿找来两张电影广告当年画,都让他给糊了窗户洞,所以墙上也是空的。土窗台.上炕沿,坯垒的地桌和两个土墩子。如果这里遭了火火,保险什么也烧不着。
秦富把朱铁汉推坐在土墩子上,挺热乎地说:“等我给你沏点茶喝,让你尝尝我的好茶叶。”
朱铁汉说:“爷儿们,今个怎么客气起来了?我不渴.早匕喝的粥,谁还喝水呀!”
秦富说:“好茶叶是保养身子的,你就来吧。”说着,从裤腰里掏出一串钥匙,把一个黑糊糊的梳头匣子上的铁锁打开了,翻出一个小纸包,剥掉三四层纸才露出一点茶叶末。他小心地捏r 一点儿,放在手心里托着,对站在屋门口的文庆妈说:“把壶测捌,泡_}二。”
一提壶,文庆妈的脸测地黄了。她哆哆嗦嗦地钻进盛东西的西屋里,摸摸这儿,掀掀那儿,表面上好像找茶壶,实际_ 二正在打主意。
这女人十八岁嫁到芳草地。“女大三,抱金砖”,为取这个吉利,那会儿秦富是个刚刚十五岁的小孩子。这女人却按照祖辈的传统、父母的教训,把小女婿当成大丈夫那样敬着、怕着;挨骂,她不嫌羞;挨打,她不嚷疼;一辈子忍气吞声,服服贴贴,年龄越来越大,胆子越来越小,不张嘴是男人的影子,张嘴是男人的应声虫,三十多年她好像从来没有独立存在过。半年前,她那在外边工作的二儿子带着来婚妻回家一趟。拿来一点茶叶末,泡了一回茶喝;儿子走那天,不知怎么一慌神,把那个锯过三回的破茶壶让她给打碎了;从此一块大病压在心头,随时准备大祸临身。男人的性子她最清楚,常常因为丢一节扎口袋的绳儿,把她骂一顿,因为使折一根针,踢她一脚;这回要是知道把茶壶摔了,还能饶她吗?
她为难了一阵儿,又想:朱铁议是干部,平常爱管闲事儿,眼I
看着打人,他不会不管。反正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不如今个趁着儿子、媳妇都不在家,又有个能够拉架的,挨几下子得了。于是,她壮了壮胆子,站到西屋门口,做好招架拳打脚踢的准备,颤抖抖地说.“忘了告诉你,那壶,让我给摔了… … ”
秦富今个处处都显着反常,听说摔了壶,没跳,没闹,只是轻轻地瞪了女人一眼,朝朱铁汉咧嘴一笑,说:“你瞧瞧,这像过日子的人吗?”接着.又把那一捏茶叶末放回原处;手掌心沾了一片叶末,他伸舌头舔到嘴里,很惋惜地说:“活该铁汉没有喝好茶叶的命。”
朱铁汉长长地出一口气,说:“得啦,您快饶了我吧;我要是喝了您这茶叶,非得损寿不可。到底跟我有啥事儿商量,您就快说吧户
秦富往朱铁汉跟前凑凑,挺严肃地问:“你跟我掏实话,真没有第二回土改了?”
朱铁汉说.“您是怎么啦?政策在那儿摆着,还能说了不算吗?” “你们党里边也没有商量过搞二回土改的事儿?”
“我们发疯啦里土改完了,还商量它干什么! ”
“搞社会主义,真让发家?不是让庄稼人的日子都拉平唆,都搞穷唤?”
“干嘛都搞穷楼,我们几辈子还没受够?搞社会主义,最后实现共产主义,为的是让家家户户都过富日子。这么于,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到了那地步,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种地使机器,屋里用电灯,出门坐汽车,各尽所能。按需分配,人人过幸福生活。.; 。 ; ; 。 ”
“真的?不用像你说的这么好,能熬到跟冯少怀平了肩头.我就知足,死也合眼了。”
“比起社会主义生活,他冯少怀往哪儿罢呀?”
“我再问你一句:你们不限制他买大骡子?”
“噢,他买骡子了?您刚才趴墙头,是偷着观看那边院子里的风景哪! 哈哈· · ,… ”
“说呀,说呀,你们让吗?”
“只要他不搞剥削,不搞犯法的,当然让他买! ”
“你不是哄我吧?”
“别嘀咕啦,千真万确,就是这样,错了你找我!”
秦富听了这句回答,不由得兴奋起来,又一次抓住朱铁汉的胳膊,大声说:“要是真这样,铁汉,共产党的政策,我拥护定啦之我这辈子拥护,我下辈儿孙也要拥护:”
朱铁汉鼓励他说:“你这样的人,就应当听共产党的话,跟着共产党走.不应当嘀嘀咕咕,跟党三心二意。”
秦富说:“对极啦 他冯少怀都能发,都敢发,我怕什么?”神情忽然一转,又朝朱铁汉看一眼,“这是关系重大的事情呀,我还得仔细地察看察看… … ”
朱铁汉说:“随你便,’一会儿去开会吧。”
秦富说:“我一定去看看,,一”
朱铁汉从秦家院子走出来的时候,心里边也是很高兴的.
他单纯、热情,只要是上边传达下来的任何事情,他都相信,都拥护,都不顾一切地去努力执行。这几天,他亲眼看到农民们都憋着一肚子生产发家的热劲儿,更增加了他执行任务的积极性。他又是猛冲猛闯,一串“腾腾”的步子,跑到另一家门口,招呼人家去开会,
五鼓吹
刚过晌午,那些吃饱了,喝足了,或是抽够了烟的人,离开热炕头,陆陆续续地奔高台阶的会场上来了。前街、后街,还有小胡同里,到处是庄稼人欢乐的说笑声和有力的脚步响,冯少怀一手提着旱烟袋,一手捏根管帚苗剔着牙,走出他家的大车门.他在门口略停片刻,前后左右地瞧了瞧。他背后的院子里,表侄和童养媳妇正给牲口铡草,女人吃喝他的小儿子别到牲口跟前去玩。他又朝他的左邻“小算盘”秦富家的破门板瞥了一眼,这才一边朝前走,一边想着心事。为什么突然召开群众大会,里边到底是什么馅,他不摸底;对今天自己的“冒险”行动,会引出什么结果,也觉得很难估计。解放以后,他担着惊慌度过第一个年头,忍着怨恨度过了第二个年头,一宣布土改结束,一号召发家竞赛,又从区委书记王友清那儿摸厂底儿,子是他提前跨入了第三个阶段,那就是报复。他跳出来买大骡子示威,是全套打算的第一步,是“火力侦察”,试试这个新政策的真假虚实,看看那些积极分一子和翻身户,能不能容许他东山再起。能成功,就迈第二步,别人趁水和泥,他要借水行船,大干一场,把失掉的和没有得到过的东西都捞到手;不能成功的话,就把另一条腿缩回来,再接着忍耐,看时机再打算盘。不论等到什么时候,或是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干一场,.让他这样规规矩矩地呆到死,他不干。自从早年间他在芳草地一下子租种了“百亩地的那时候起,同时有一种精神要素注入他的血液里:那就是必须在金钱财富卜压过芳草地的一切人,而不能被芳草地的任何一个人压着;这个怪东西是他的习惯嗜好,也是他活着的目的。
他这么想着,迈上了高台阶。
后边有人追上他,故意跟他拉着近乎:“少怀大哥,你来得早哇!”
前边有人停住,回过头来,向他讨好地笑着:“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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