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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古事-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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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你出来。。。。。。”不知不觉中,我的嗓子好像哑了,泣不成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出来看看我,爷,我想你啊。。。。。。”
我一下子跳到水里,要朝鬼船游过去。鬼船的钟声已经停了,像是扎了根一样停在河心,就在我将要入水前的那一刻,鬼船旁边的水面咕嘟嘟冒起了水花,我赶紧退回来,在水中站稳甚至。
硕大的石头棺材,终于慢慢从水面下浮了出来,飘到鬼船旁边。棺材盖子随即就打开了,我看到一个身影,从棺材里站了起来。头顶月光如镜,把河面照的亮晃晃一片,那一刻,我停止了抽泣。
我看到爷爷就站在石头棺材里,穿着那身大红色的衣服,手里握着他的打鬼鞭,我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见到爷爷,他的腰板子还能挺直,但是他的头发,已经全都白了。
“爷!”我用尽全身上下的力气,冲着爷爷大声的喊,仿佛管不住自己的脚步,又想朝水里跳。
“不要过来!”爷爷在棺材里站着,身躯抖了一下,厉声对我喊了一下。
我愣住了,不敢不听他的话,站在已经淹过大腿的水里,愣愣的发呆,望着爷爷流泪。
“乖孩子,乖孩子。。。。。。”爷爷站在棺材里,语气随即就温和了,他也能看见我,但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我想让他上岸来,不为别的,在见到爷爷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他再像我幼年时一样,拉着我的手,无忧无虑的漫步在黄河滩上。
“爷,你回来吧!”我哭着喊道:“长门发话了,不要你再镇河了,爷,你回来。。。。。。”
“乖孩子,不行。”爷爷站在棺材里摇头。
我哭的撕心裂肺,这个世界上,唯一带给我亲情的人,就是他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爷爷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雪白的头发被河风吹的纷乱,我看的不清楚,但是能感觉到,他那双衰老又干涸的眼睛里,已经慢慢的淌下了泪。
就在这个时候,从很远的地方,闪过了两道手电的光。我泪眼朦胧的转头看了看,如果不出意外,那应该是老刀子过来了。
“乖孩子,快走,快走。”爷爷站在那边对我慢慢的摆手。眼泪完全遮住了我的视线,滔滔的大河,立即变的模糊昏暗,我能看见的,只剩下爷爷的身影,还有一头白发。
“爷爷!”我再也承受不住了,一下子跪倒在水里,失声痛哭起来。
我想,没有人能体会我当时的心情,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每每想到当年那一幕时,我的眼睛还是会发涩。
我不肯走,跪在水里,好像生根了一样,一步都不愿挪动,我只怕自己动动脚步的功夫,爷爷就会再次沉进河中。
老刀子他们明显也发现了河里的鬼船,跑的飞快,不多久就来到了我附近。老刀子显然没有想到,他一直寻找的人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突然出现,一下子就停住了,手里的手电呼的朝河面上照射过去。我不看他,也不管他,什么三十六旁门,什么黄沙场胡家的血眼,那都没有爷爷重要。
老刀子在岸边顿了顿,马上加快脚步,淌着水跑到我身边。他毕竟是见过了无数大风大浪的人,尽管刚看到爷爷的时候很惊讶,但跑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镇定了。
“很久没见了。”老刀子站在水里,像一颗钉子,他遥遥冲着爷爷道:“你老了,头发也全白了。”
“师傅!这是照片上那个人!?”大伟在后面跟着,看到这时候才隐约分辨出来,神情一下子兴奋了,他身体看上去还微微发虚,但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呼啦啦踩着水跑到老刀子身后。
老刀子不理会大伟,依然面对河面,道:“上来聊聊吧,有的事,是该说说了。”
“三十六旁门,跟我们七门间的恩恩怨怨,都是过去的事,你们死了人,我们也死了人,那些旧账揭过去了,闭口不提,当年我伤了你,但是要谢谢你,嘱咐下面那些人不难为我,这笔账,是不是也两清了。”爷爷情绪恢复的也很快,语气淡淡的,对老刀子道:“我只是露个面,马上就走。”
“真的不能坐下聊聊?”
“没什么聊的,你和我,走的不是一条路。”爷爷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找到这个孩子的,但是,不要为难他,放他走。”
“走!往哪儿走!”大伟不等老刀子说话,突然就从后面伸手搂着我的脖子,随即,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支枪,一下子顶到我头上:“上来!你给我上来!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我知道,大伟可能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只不过看得出爷爷对我很眷顾,拿我去威胁他。但是他一动手,亦甜和七七都急了,老刀子猛然回过头,沉声道:“大伟,别胡闹!”
铛。。。。。。
爷爷的身影猛然一晃,鬼船上的古钟也跟着响了一下。他满头的白发像针一样根根直立起来,语气变的凄厉而且可怕。
“谁动他一根毛,我就要谁的命!”爷爷被激怒了,鬼船上的大钟嗡嗡作响。
“大伟!放手!”老刀子厉声呵斥大伟,大伟很自傲,但老刀子的话,他不敢不听,悻悻的哼了一声,松开我,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的啊,你别往心里去。”
“不要逼我!”爷爷在石头棺材里完全恼怒了,一挥手里的打鬼鞭:“我们河凫子千百年来做了什么,别人不清楚,我心里清楚!七门的后人七零八落,遭人算计,死的死,伤的伤,别家的事,我管不来!陈老六就这么一个孙子,是我的命根子!他少一根头发,我就到岸上杀个天翻地覆!”
“我没那个意思!”老刀子赶忙就解释道:“有些事,是该谈谈了!”
“话,我撂下了,听不听,在你!”爷爷对老刀子说了这些,又把目光转向我:“乖孩子,你走,现在就走。”
说话的功夫,鬼船颤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在水里开始滑,石头棺材也一点点开始朝水下沉,爷爷不肯上岸,可能马上就要进水了。老刀子的眉头紧皱,显得非常为难,他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在寻找爷爷,从二十多年前那件事到现在,这估计是第一次面对面的遇见爷爷,他不肯就此罢休。
骤然间,老刀子突然就一头扎进水里,他的功夫很好,水性也出乎我的意料,一个猛子过去,再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在十多米开外。
他的目标很明显,想要拦住爷爷。
第四百二十章今生之敌
“白鲤鱼,是。。。。。。是我爷养的?”我感觉震惊,心里却很不愿意接受老鬼的话,不由自主的声音就开始发颤,如果那条白鲤鱼真是我爷爷养的,那么排教河心遇到“河神”挡路,继而千百条死鱼组成灭七门这三个字的事情,会跟我爷爷没有任何关系?我的脑子有点乱,道:“我爷也是七门的人,他怎么可能那么做。”
“老子也很奇怪,他,为什么那么做?”老鬼的神情里有一种深深的失望,心灰意冷。
“排教那汉子说的,难道你都信?他不会撒谎吗?”我替爷爷争辩,绝对不肯相信爷爷会对七门有什么不利,从我记事开始,爷爷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河凫子如何如何,河凫子应该怎么怎么做,他是个标准的河凫子,不会对七门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那汉子说的,绝对不是谎话。”老鬼站起身,朝着已经开始发黑的天边望过去,道:“老子有点难受。”
我不知道再怎么说,我突然就明白老鬼为什么了听到排教那件事之后顿时神色黯然,眼角甚至开始流泪。他孤独了几十年,把人生最宝贵的时间都留在了泱泱大河中,他老了,他的儿子死了,他惦记着七门,惦记着当年槐树林子里的结义之情,但是,他得到了什么?当他知道连我爷爷都有隐瞒着他的秘密时,他可能承受不住那种沉重的打击,他的生命里,没有一个值得托付和信任的人。
在那一刻,我明白了,老鬼,只是个人,只是个上了年纪,日暮西山的老人而已。他倔强,暴躁,但当他遇到生命中难以承受的伤害时,也会难过,也会流泪。
“河凫子七门镇河,是轮流的。”老鬼站着,头也不回的道:“一家十年,大家都有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断,二十岁去镇河,三十岁回来,仍然大有作为。老子当年去镇河,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十年,但是下头的人竟然没人接班。。。。。。”
老鬼絮絮叨叨的,终于让我知道了这些事情。河凫子七门镇河,一家十年,七十年一轮,这样不会耽误一个人太多的时间,但是老鬼当年镇河之后,剩下的六门里,再也没人过去接班,让他一个人孤独的漂流在漫长的大河中。
“老子当时恼啊,恨啊,恨那些人怎么这么无情,又无义。”老鬼低下头,慢慢把已经挑干净铁沙子的伤口上了药,又紧紧包裹住,道:“但是想想,那又有什么?都是磕了头拜了把子的兄弟,难保谁家里有个急事,所以,老子不恼了,他们不来,老子就继续镇河。”
老鬼今年七十四了,镇河足足五十年,如果不是他察觉到了什么问题,觉得自己非出来不可,或许还会孤独的继续飘在大河中。当时一直保持巡河习惯的,可能只剩下我们陈家,而且五十年过去,七门镇河的顺序,恰好到了陈家,所以,老鬼才会找上我们的小船,才会把爷爷招过去。
“水娃子,说句实话,当时拉你们陈家去替我镇河的时候,老子心里着实宽慰了一阵子。你知道不,本来,陈家该去镇河的人,是你。”老鬼裹好了伤口,慢慢看看我,道:“老六抢着替你巡河,老子就在想,他还是个有良心的人,至少护自家的犊子,一个人只要还有良心,那就是好的,但是,老子真的没有想到。。。。。。”
“我爷是好人,他是好人。”我赶紧争辩道:“他不会做对不起七门的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一定!”
“河凫子七门里,谁最厉害?”老鬼也不接我的话,突然话锋一转,道:“你知道么?”
“谁最厉害?”我想了想,其实跟其它几门河凫子家族,我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就我现在所知,最厉害的,无疑就是老鬼了。
“错了,娃子,你错了。”老鬼摇摇头:“老子脾气暴,早年虽然练了点功夫,但那些不值一提,黄河走水的人,不能只靠功夫混下去。七门里头,有些人好,有些人坏,只有老六,像是一团雾,这么多年,老子总以为懂他,了解他,可是到了现在,老子也糊涂了。”
我的年纪还小,我理解不了那么多,但是很多年后回头想想,我才觉得,他是那么孤独。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替我爷爷辩解,因为在我的意识里,那是世上和我最亲的人,我想替爷爷辩解,同时也想让老鬼轻松一些,但是刚一开口,老鬼就摆摆手,道:“算了,老子原来不信命,现在不信也不行了。”
排教的人被老鬼打走了,但不知道还不会不会卷土重来,老鬼让七七留在洞口处,观察外面的情况,接着又带我进了荒地下孙家的祖坟。坟地被完全冲垮了,不过依照河凫子历来的规矩,老祖爷的坟,是在最南边,然后子孙后代的墓地依次向北延伸。
“记住,家里断了后,那只手,必然要埋在老祖爷的棺材下头。”
我们顺着已经七零八落的坟地,慢慢走到了整片祖坟的的最南边,坟地里很多棺材都被山羊胡子用引魂灯驱赶到了外头,但是孙家老祖爷的棺材,沉重而巨大,像一块压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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