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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刚一见到，姜小白与周所长都露出了尴尬之色，而杨辰的表情则越发阴沉起来。

只见一名身穿制服，约莫四十几岁，粗膀子粗脖子的中年胖女人，正手上拿着根警棍，颐指气使地站在李菁菁身边，一脸看不惯的凶悍表情。

而李菁菁此时不是干别的，竟是蹲在地上，身边摆着七八只大洗衣盆子，搓洗里面脏兮兮的衣物。

这是二月天，中海还处于早上要结冰的程度，就算到了下午，也不过个位数的温度，用凉水洗衣服，无疑是把手泡冰水里。

李菁菁套着一件劳改的绿色单薄衣裤，在寒风中搓洗着一件带有土渍的长裤，眼眶红红的似乎有哭过，出神地想着什么，都没注意到有人来。

“干嘛呢干嘛呢！？想男人啊？！手给我搓用力点！！”

妇人不满地大叫，作势要把警棍砸到李菁菁后背上！

“住手！！”

周所长一额头冷汗，当即喊住，冲上去一把夺过女人手上的警棍，怒吼道：“谁让你这么对嫌犯的！？谁命令你的！？蠢货！！”

叫喊着，周所长一棍子打在妇人大腿上，并且示意着眼色，让妇人别吭声。

妇人那个委屈，这不您让我做的么，但多年来的跟随也让她很快会意，憋屈地站一边低下头。

李菁菁抬起头，就看见杨辰不知道何时已经伫立在自己跟前，正面无表情，脸色阴森地看着自己，那眼眸里，似乎有跳动的黑色火焰。

女人怔了怔，先是一阵惊讶，随即感到一种强烈的羞耻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委屈与痛苦、不甘的泪水，让她娇躯颤抖着，咬唇不吭声。

“怎么，不说话？我从燕京一回中海，就来救你，不该很感激我么？”杨辰低沉地问道。

李菁菁不回答，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占满了肥皂水，在衣服上擦了擦，努力排挤着内心的恐慌与紧张。

她很害怕，突然不敢面对眼前的男人，为自己的怯懦，为自己的无能，为自己的弱小。

因为修炼杨辰给的功法，女人此时其实并不怕这寒冷，也不怕普通的打击，但不知为何，身子骨瑟瑟发抖。

一旁的姜小白横眉质问道：“周所长，你的属下怎么办事的！？就算真是嫌疑犯也不该这么办事吧，这不是劳改，这是虐待！这是冬天穿的衣服吗！？这么多衣服，能是一个人洗的吗！？”

“副局长息怒啊，这位先生息怒，我也不知道这手下如此胆大妄为！我一定严惩她！绝不包庇！”

周所长满脸歉疚，又回身抽了那妇人两警棍，可那力道打上去，实则是最后没吃上力，只不过妇人的痛叫却发得很大声。

周所长也是机灵人，总之事情全都推到手下身上，自己只要没事，大不了辞掉这下属再偷偷用关系安排进来，谁能知道？

姜小白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委婉地对杨辰道：“杨先生，人找到了，不如我们先带李小姐离开吧，事情从长计议，这背后另有隐情，我来跟您细说。”

杨辰却没理会他，而是忽然一脚踹飞了地上的洗衣盆！

洗衣盆四分五裂，水和衣物洒了一地，场面却是一阵死寂。

李菁菁吓了一跳，俏脸发白，连忙倒退了两步。

“为什么不说话，在韩国的时候，你不是很大胆么，你不是敢骂我‘畜生’，还说你敢于面对我么？”

杨辰步步紧*，丝毫没放过她的意思。

李菁菁目露神伤，泪水终于止不住地开始落下来，无助地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李菁菁，你怎么了，为什么连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都不敢……你是觉得羞愧了么，还是在怨恨我没保护好你？”

杨辰哂笑了一声，“他们是派了什么高手来抓你么？他们拿枪对着你脑门了？是你是忘记我教了你什么？还是说你压根就不相信，我能保护你？”

李菁菁终于忍不住，用力地摇头道：“不是的……杨大哥，我……我只是……”

“你只是害怕，你觉得打人是不对的，要用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你觉得警察抓人是天经地义，你一个老百姓不能反抗。

你觉得你家很穷，你有父母要照顾，你斗不过那些人，你觉得我离你很远，可能没法护你的周全……

你觉得，你还是那个父亲在街上摆摊，母亲在家里做饭，自己清贫地打工，不知道未来出路在哪里的可怜女人？！”

言辞激昂的话语，让李菁菁呆若木鸡。

而杨辰并没就此作罢，忽地猛地跨前一步，一个耳光愣是抽在了李菁菁的左脸颊上！

第1371章【不再卑微】

1371

“啪！”

虽然没用多少力气，但力道却足以将李菁菁打得耳鸣聒噪，立刻一片红色浮现在白皙的脸肉上。

这一下，相比于肉体上的疼痛，李菁菁却感到心上如同冰锥刺入，此刻本就脆弱的灵魂深处也为之要破碎一般。

女人捂着半张脸，幽怨、愤怒、不解和痛苦地拧头，终于咬着银牙，目光狠狠对上了杨辰的眼眸。

可当李菁菁看到杨辰的眼神刹那，一腔愤怒却是荡然无存了。

因为这一刻，杨辰的眼中除了怒火，还有无尽的怜惜与心疼。

他打了自己，更痛的是他自己……

杨辰不顾周围姜小白等人的惊愕，走到周所长旁边，一把夺过那根警棍，然后转而放到李菁菁面前。

“拿着它”，杨辰面沉如水地道。

李菁菁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呆呆地看着男人。

“拿住！！”杨辰语气加重，大声喊道。

李菁菁一激灵，立刻去抓过，生怕杨辰又抽自己一耳光。

杨辰伸手指着那站着不敢动弹的制服妇人，道：“刚才她用哪只手拿警棍打了你，你现在就去把她的那只手打断。”

“啊？”李菁菁吃惊地张着嘴。

姜小白皱眉，犹豫着要不要去劝劝。

一旁的周所长与妇人则是急了，周所长赶紧上前赔笑道：“这位杨先生，人我们放了，您这是……”

杨辰突然伸手一抓，将周所长的脖子掐住，整个身体高高举起！

在杨辰手上，周所长百来斤的身体，在半空挣扎着，愣是如同羽毛般轻巧。

“李菁菁，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不去打，我那我现在就掐死这个家伙……你不打人，我就杀人。”

杨辰的目光里已经杀气弥漫，整个人如同随时要出鞘的利剑！

姜小白一身冷汗，忍不住上前道：“杨先生，这恐怕不好吧，闹出人命来可就事情闹大了，上面追查下来……”

杨辰撇过头，目光冷冷地道：“你也想死？”

“呃……”

姜小白剩下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他能感受到，杨辰所说的杀人是毫不作假的，事实上，姜小白也不认为，杨辰是那种真把杀人当回事的人。

以他的经验而言，这种人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他们不计后果，真惹毛了，杀了人再说！

妇人已经吓得腿脚都发软了，直接跪倒在地，匍匐着哀求道：“这位大少爷！饶命啊！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家里还有孩子要养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杨辰置若罔闻，努了努嘴，继续对李菁菁道：“去，要杀死人，还是要打残人，你自己选。”

李菁菁双手抓着警棍，不断地摇头，双手发抖，“杨大哥……不要……不要*我，你不可以这样……”

这一刻的女人，仿佛回到了当初还是大学生的时候，那么无助和彷徨，喊着男人大哥。

杨辰根本不听，缓缓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周所长的呼吸渐渐发出嘶哑声，似乎随时要断气一般！

一旁的姜小白都已经心跳到嗓子眼，不明白杨辰费这么大力气来这里救人，可还要玩这一手做什么！

李菁菁终于受不了这种心灵的压迫，生怕周所长当场死了，那就好像是她害死的一般。

一咬牙，迈步走到那妇人身边。

妇人这时候巴不得站起来逃跑，但连所长大人都被举着动弹不得，自己万一站起来直接被打死都可能，怎么敢起身！？

李菁菁此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听到自己的粗重呼吸，她举起警棍，打向了妇人的右手臂！

但是，打下的瞬间，李菁菁好似软弱无力，只是刮蹭了下，就算打过。

不仅如此，李菁菁甚至眼都还眯着，似乎不敢看。

杨辰猛地一把将周所长扔在了地上！

“哎哟！”

周所长惨叫一声，虽然摔在泥地上，可还是感到骨头都快震碎了，紧跟着脖子处就有只脚将他狠狠踩住！

杨辰脚踩着周所长的咽喉，铁青着脸，道：“李菁菁，你好像听不懂我的话，我说让你打残她的手，不是让你给她挠痒痒。你再这么打，我的脚就踩碎他的脖子。”

周所长都快吓尿了，突然哭号着大喊：“小姐！！快打吧！！我不想死啊！！”

这时候哪还管得了这是怎么回事，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才是正理。

“你犹豫什么呢，你不会是这个女人打的第一个人，但或许是最后的一个。你如果今天放过她，她将会殴打以后来到这里的人。

她做这一切很熟练，显然就在这片地方，她不知道过虐待过多少嫌犯，甚至很多只是为了帮一些所谓的大人物处理掉一些平凡百姓。

恶吏有时候比贪官更可怖，因为他们狗仗人势，完全没有底线可言，他们将自己受的气撒在他人身上，你觉得她值得你同情么？”杨辰冷笑着道。

李菁菁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已经快要崩溃了，眼看着周所长的脸已经憋得涨红，终于猛地抡起了棍子，朝那妇人的右手臂上砸了下去！

“嗷！”

妇人惨叫一声，抱着自己的右手臂，撒泼似地倒在地上翻滚。

“我的手断了！啊！！好疼……”

可这样的戏码怎么可能骗得过杨辰，杨辰嗤笑道：“她在演，你继续打，打断为止。”

李菁菁红着眼眶，泪目莹莹，但顾不得太多了，继续拿着棍子就朝妇人的右手臂砸！

虽然她没用内力，但经过这么多丹药的淬炼和内功修为增长，体质也远胜过普通人，其实真要打起来，也是毫不费力，力道大得可以。

妇人试图阻挡住，可这么一来，反而让李菁菁打到了她更多的部位。

没十几秒钟，妇人已经全身到处有淤青，惨叫声连绵不绝，哭嚎大起。

姜小白都看得直皱眉头，但看看一旁的杨辰，却丝毫没感受到任何表情的波澜。

李菁菁这么连续地痛打着，渐渐好似控制不住，把心中憋着的火气渐渐都喷洒了出来，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咯！”

一声裂响，妇人的右臂终于被李菁菁打折，妇人痛得一翻白眼，直接昏了过去！

李菁菁身体一僵，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完成了交待后，手上的警棍瞬间滑落，踉跄着倒退了一步，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地落下来，喘息着，似乎难以相信，刚才自己做了如此暴虐的事。

杨辰这会儿松开了周所长，慢慢走到女人面前，双手扶着女人的软肩，让她看着自己。

李菁菁回头，目光怯怯地看着杨辰，这时候，男人让她难以克制地产生一种恐惧和陌生感。

“看见了么，只要你拿起棍子，朝她打下去，有些看似凶恶的人，其实就是这么软弱无能。”

李菁菁啜泣着，说不出话来。

杨辰忽然低头，重重地吻住了女人那冰凉中还带着眼泪的薄唇。

李菁菁睁大了双眸，感受到男人火热的鼻息，霸道的舌头进入，搅动着，让她在羞愤中感受到一种火热的情意。

这种爱怜与浓情，让她刚刚还冰冷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身体的颤栗，也缓解过来，心潮渐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