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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板某位属下已经接走喝得微醉的赵老板。陈楚看着天边已经接近半圆的月亮，出声道：“八月十五快到了……”
　　“是啊！”站在陈楚的旁边，冯希凡叹息一口气，附和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没和爸妈一起过中秋节呢。楚哥，你出来也有三个月，有没有想家？有没有想阿武那小子？”
　　陈楚白了一眼冯希凡，显然，年少的人还没有习惯离别。他淡然地出声道：“没有，我怎么会想那小子？我只是在想，在八月十五给工人们放假前，能不能做得出第一批货。”
　　“楚哥，怎么和你沟通就这么难？”冯希凡无语望天，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楚哥，赵老板误会我们了，他以为那张美国单是我们接的，他好像还以为我们跟其他布行合作过。奇怪，我看赵老板好像精明人，他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陈楚对此也是不解，他出声道：“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和我们合作，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事实上，很久以后当赵老板知道事实的真相，他只是坦然地哈哈一笑，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个时候，陈楚已经是他手上最大的客户。
　　“楚哥，赊账，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冯希凡好奇地出声问道。如果不是赊账要求的话，他们对供应商的选择范围，就大得多了。
　　“当然重要。”陈楚淡然地出声道：“不要忘记了，在我们赊供应商帐的时候，我们的客户也要赊我们的帐，行业内多年的风气就是这样，不是我们一二个人可以改变的。”
　　冯希凡唏嘘地道：“也是，虽然跑了


第51章　：最后一家

　　前一世，陈楚进入这个行业时，刚好是那一年经济危机顶峰时期。
　　经济危机，对于普通制造业工人来说意味着失业。而对于制造业主来说，则意味着信用体系的崩溃，制造业链条上每一个环节，都采用收缩的策略。比如说牛仔布供应商突然间发现，想从手中客户收回赊账难度比似往大大地增加。旧账都比较难收回来，他们怎么可能向新的客户赊账？
　　在这种情况下，陈楚进入到这个行业。不要说布料供应商不肯进行赊账，就是商标皮牌这样的小供应商也不肯进行赊账。想要布料，行，拿现金来！想要商标皮牌，现金交易！
　　而当年他接的第二笔单子，就亏损得制衣厂“伤筋动骨”。客户用20％预付金下的一张订单，在陈楚把裤子制造出来后，因为经济危机，客户宁愿不要这20％的预付金也不肯接手这一批裤子。最后这一批裤子只能向其他人割肉清仓。那一段日子，是他最艰难的一段日子。直到第二年四月份的时候，他的制衣厂才缓过气来。
　　这一切现在都不会再发生了……陈楚心中默默地想道，重生到行业景气的2004年，他的开局比起前世起码顺利了十倍！
　　“明天我们还要去谈几家，就可以做第一批货了。”陈楚对冯希凡道：“争取在国庆之前，做出第一批货。”
　　第二天。
　　陈楚继续寻找供应商。
　　吊牌、洗水唛、线厂……陈楚一一开始上门谈，谈判的情况也和陈楚当初预想中那样顺利。
　　当然，按照行内的规则，也有一些物料的供应是没有办法赊账的，陈楚也只好现金交易。快到中午的时候，陈楚发现，除了洗水厂以外，其他能谈下的供应商都谈下来了。
　　这两三天来，和梦姐制衣厂合作的洗水工艺厂老板曾经主动打电话联系过陈楚，他向阿楚表示合作的意向，不过，他希望在双方合作的前二个月能采用现金交易的方式。
　　对此陈楚婉拒了。
　　洗水是服装行业专业的说法，在四十大盗零售网上通俗说法叫“水洗”。一条牛仔裤质量的好坏，主要就是看布料、造工、洗水。前面两个质量的好坏，对于陈楚来说都是可以控制的，比如说，为了提高裤子质量，他可以找更好的布料、他可以给张永加二毛钱的加工费要求更好的品质、他还可以叫冯希凡有事没事就去张永的车间，检查和监督车间工人的生产。但是，洗水环节对于陈楚来说，几乎是不可控制的。
　　洗水这个环节是完给外包出去的，洗水质量的好坏，往往取决于洗水师傅经验和技艺的高低，这个过程不是陈楚这些制衣厂主可以干预的。作为制衣厂主，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选择好的洗水厂合作方。
　　每一天都都有大货从洗水厂运送到陈楚的包装部，对于那间洗水厂的质量，陈楚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梦姐合作的洗水厂洗水的质量还算好，但还没有达到陈楚想要的那种程度。作为制造者，陈楚当然想追求更好的品质。
　　他想到了自已老东家，捷华制衣厂合作的利鸿洗水厂。
　　不论是今生还是前世，陈楚对捷华制衣厂的货物的洗水质量都有很深刻的印象。他们的洗水质量实在是太好了。比如在同样是三块钱的洗水费，捷华厂的货，洗得就比别人家的要好。
　　为了货品的质量，陈楚觉得自已应该和利鸿洗水厂合作。就算是利鸿洗水厂暂时不能给他赊账，但是，随着双方合作深入，赊账会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利鸿洗水厂在2004年的在牛仔裤洗水界还算是有一定的知名度，陈楚在下午时候很容易就找到他们厂址直接地找上门商谈。
　　对于送上门的生意，利鸿当然没有拒绝的可能。双方很快就谈妥了各种细节，不过，在看到利鸿的收费价格的时候，陈楚就有了一种肉痛的感觉！
　　利鸿的收费水平，似乎比起外面洗水厂的收费价格，贵了那么一点！
　　洗水可以分为普洗、酵磨洗、漂洗等等的种类，像是基础的普洗大多数的洗水厂价格都是一样的，但像是酵磨洗、漂洗这样的洗水方法，利鸿洗水厂的收费水平，就比行业的平均价格贵了一成左右！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对这样的结果，陈楚只能发出这样的感叹。为了货品的质量，陈楚咬咬牙，忍了！
　　二天的奔波，在最后确定洗水厂以后，陈楚所有合作的厂家全部确定下来。
　　而在前天的时候，陈楚已经画好设计的图纸。
　　从洗水厂回到他们制衣厂前，陈楚顺便从大德布行剪了几米的布版，准备制作裤子的样版。
　　裤子的样版，是服装制造从第一道工序到最后一道工序的“通行证”。比如说，加工厂长张永看到样版就知道他们生产车间每一道生产工序，应该用什么型号的针线和如何缝制；而像洗水厂的师傅们，看到这一条裤子的颜色就知道应该如何洗水！
　　陈楚手头上，已经绘制了六款男装裤子的设计纸样。
　　如果说，他给庄梦蝶的四款设计图样，是他女装设计的压箱底之作的话，那么，这六款裤子也可以算是他在男装方面压箱底之作了！
　　前世，这几款秋冬款出世后不久，就在市场引起了热烈的反响，引起其他牛仔厂家的盗版无数！
　　“希望有人能看出这几款裤子的与众不同吧……”
　　陈楚在把布料送到制作版房的


第52章　：我全要了！

　　农历八月过后，羊城炎热的气温渐渐地降了下来。
　　陈楚制衣厂最近的一个巷口处，一间不起眼的小卖部前。
　　小卖部大冰柜面前，四个塑料男模特身上，正套着一条条样式完全不同的牛仔裤子。
　　下午五点钟，从巷口吹来的风，驱散着午后暑热。几个年纪超过六十岁的闲人，正围坐着观看中间一老一少捉棋人之间棋局的变化。
　　“将军，后生哥，你又输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眉色飞扬，他缓缓地将炮移到中线，出声道。
　　在他的对面，冯希凡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又输了，陈伯，看来我得再练十年才是你的对手啊！”
　　观棋的闲人们，纷纷议论着冯希凡和陈伯刚才的那一盘棋。而冯伯听了冯希凡的话，却是哈哈一笑，道：“不用那么久，后生哥，你天天陪着我捉棋，棋力提高得快，说不定用不了一年就可以超过我……”
　　一年……冯希凡的看着小卖部前几个模特身上的牛仔裤，脸上露出一丝苦色。
　　如果要这小卖部呆上一年，他非得疯了不可！
　　他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看守着这几个模特。
　　表哥租不到主干道厂房开厂的恶果，终于还是出现了。大裕村主干道两边的制衣厂，最大的优势就是有着绝佳的展示位置。外地的客商来到大裕村进货，一般都只在主干道看货，很少进入小巷。至于陈楚那间仓库制衣厂，处于工业区工人们的生活区域，外地的客商更是不会到那里去。
　　当表哥制造出样版以后，就开始为如何展示产品而头痛。不过，到最后，表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就忽悠了巷口的陈伯，让陈伯很乐意地让他们在小卖部前摆放模特展示。
　　而这几天来，冯希凡的主要工作，就是守着这几个塑料模特，等待着可能上门的客人。
　　“后生哥，要不要再捉多一盘棋？”陈伯显得兴致很高，问道。
　　“不了。”冯希凡看了看小卖部内挂钟显示的时间，这个时点，表哥差不多应该出摊，而他也要回去看守办公室了。
　　他一把抬起两个塑料模特放到肩头上，道：“明天再战吧，我要收档了。”
　　“哈哈……”陈伯哈哈一笑，道：“那就先祝你明天钓到大鱼了！”
　　刚才围观着冯希凡走棋的人群，随之爆发出一声声哈哈的笑声。
　　在这样的笑声中，冯希凡深深地低下了头。
　　制衣厂办公室内。
　　陈楚正端坐在办公室前，手中握着一支铅笑，微微地蹙着眉头，似是构思着什么。
　　冯希凡将四个模特搬进办公室后，忍不住出声道：“楚哥！”
　　“有什么事吗？”陈楚的头抬也没有抬，出声答道。
　　冯希凡抱怨道：“我们这样子下去根本就不行，三天了，我已经在巷口守了三天，没有人上来问价，连个苍蝇也没有，现在就连陈伯都笑我，说我现在像就像在钓鱼一样悠闲。我觉得这样守下去，没有什么意义。”
　　陈楚正在划着图画的笔，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冯希凡笑骂道：“希凡，这样不是很好的吗？不管你叫我们厂那位工人跟你互换工作，他都很乐意。厂里又有哪个人像你这样自由自在？”
　　“那你宁愿不要这一份自在。”冯希凡叹气道：“我觉得我就是留在厂里剪线也比呆在外面强！表哥，你说你设计的这几条裤子有多牛多牛，怎么就没有人上来报价呢？”
　　“笃笃……”冯希凡的这一句话还没有完，就传了一阵敲门声。
　　陈楚和冯希凡的眼光，同时看着大门的方向。
　　一位穿着白色衬衣，身材壮硕的男子，正站在大门口处。
　　“老板，你好！”男子的身形虽然魁梧，但语言间却带着一种和气，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摆放在冯希凡身后几个模特，显得炯炯有光。
　　他指着那几条裤子，出声道：“你们那几条裤子，批发价多少钱？”
　　陈楚站立了起来，他的嘴角轻轻地勾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冯希凡。
　　你看，生意这不就上门了！？
　　茶几边上。
　　相互通报了一声姓名以后，陈楚到饮水机处，为对面的客人倒了一杯水。
　　冯希凡正把那几条裤子从模特上套下来，而那位客人的目光，也始终在那四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