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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小手，本能地捂向嘴角！

　　尽管蒙着面，他看不见，可也明显猜得到，应该是吐了一小口鲜血！


第六百零六章　小爷就这脾气，不服就是干！

　　刹那间，赵小天呆滞当场，满心震撼到极致！

　　当然清楚，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与以往苏明清的态度如出一辙，就是用威胁恐吓的手段郑重地警告，逼迫他赵小天与断刀流保持井水不犯河水，对断刀流接下来夺取苏家全部产业，大举进犯华夏武林的狼子野心，保持置身事外！

　　可又如何预料得到，这位神秘莫测强大得太可怕的断刀流圣后，居然作出如此反应？

　　自己三番五次心狠手辣斩杀其手下核心精锐，公然表明着与断刀流不死不休血战到底的态度，今日更是不顾武学之道，痛下杀手突然发动偷袭，对方却依然如此容忍！

　　不但没有恼羞成怒之下，对他赵小天动一丝杀念，然后干净利落就地格杀，反倒宁愿自己内劲紊乱身受内伤，也不愿伤他分毫！

　　女人没有说话，依然一动不动漂浮在半空，后背短剑在萧索寒风中轻吟。

　　一双美目怔怔地凝视着他，可不知为何，目光中少了几分刺骨的寒冷，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五味陈杂！

　　似乎有悲凉，似乎有哀伤，似乎有落寞，似乎有难以抉择的痛苦！

　　“喂，八格牙路！”而这时，赵小天突然一咬牙一跺脚，再忍不住了，迅速堆起满脸义愤填膺，扯开嗓门杀气腾腾大骂，“死婆娘，你这什么意思？”

　　“羞辱老子是不是？仗着自己是大圆满境陆地神仙，感觉很牛叉是不是？”

　　一时间，情绪还激动起来，暴跳如雷扯开嗓门使劲骂，“下来！飞那么高干什么？大冬天的，上面不冷啊？”

　　“在半空中跟你动手，老子有点怕冷，有点施展不开！来！来！有种你赶紧下来，看老子今天不两板砖拍死你？”

　　却奈何女人依然纹丝不动，神色都不变一下。

　　“哟？哟？你耳朵聋了？”赵小天顿时更气得够呛，龇牙咧嘴索性弯腰在旁边花坛里，捡了快鸡蛋大的石头，朝她使劲扔上去，“臭婆娘，你愣着干什么？老子说的就是你？听不懂人话啊！”

　　暴跳如雷满脸震怒，“赶紧滚下来，与老子决一死战！藏着掖着算什么本事，你要是个爷们，要有点骨气，今天就把老子弄死在这里，否则老子一辈子瞧不起你！”

　　没办法呀，大圆满境之所以被称为陆地神仙，很大原因就因为可以如她这般凭空漂浮着纹丝不动，老子洪荒境，臣妾做不到呀！

　　然而那块石头，带着些许劲气，刚呼啸着飞到她跟前，却猛的一停，然后掉在地上。

　　“哟？铁了心不下来是不是？”于是顷刻，赵小天更来劲了，在地上直跳脚，大口喘气情绪愤慨，骂得更酣畅淋漓了“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不杀老子，老子也不感激你！老子赵小天发过毒誓，这辈子就跟你们断刀流死磕到底了！总有一天，老子还要踏上东洋大地，把你们这群渣渣杀个精光！”

　　“死婆娘，别以为跟老子玩这些虚头巴脑的，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老子赵小天就会买账，就会怕了你！有种现在，放开手脚跟老子打一架，谁也别手下留情，你死我活生死由天！”

　　“否则今后，你们断刀流的人，老子照样见一个杀一个！”

　　“老子赵小天就这脾气，不服就是干！拿命干！”

　　又是一块鹅卵石扔过去，依然没打着。

　　却奈何女人依然不说话，就这样凝视着他，只是眼眶中，隐约有泪花在闪烁。

　　“还有，老子劝你最好，现在杀了老子！”于是乎，赵小天更暴跳如雷得厉害，砂锅大的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唾沫星子乱溅，骂得更狠了，“实话告诉你，老子的内劲，现在在嗖嗖的涨！”

　　“老子是太华山下，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你见过几个像老子这么年轻，就踏上洪荒境的绝代猛人？你要是放虎归山，要有朝一日，老子踏上大圆满境，第一个就弄死你！”

　　“哦呸！”吐了一口口水，还朝她狠狠竖中指，“哦不，老子不弄死你！你这死婆娘看上去应该也还有点姿色，老子先把你打趴下，打得眼泪哇哇地掉哭爹喊娘！然后再把你武功废了，再把你关起来，天天虐待你，在你脸上划十刀八刀，先把你毁容变成个臭八婆，还天天把你摁在地上圈圈叉叉！”

　　“然后让你，给老子先生十个八个儿子，然后再一点一点，把你剥皮抽筋！你知道千刀万剐是什么意思吗？就拿刀子，一点一点在你身上割肉，让你痛不欲生，然后就这么活生生折磨死！”

　　一拍脑袋，“哦，这个主意好！跟一个大圆满境婆娘生几个儿子，基因肯定优良啊，肯定是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啊！”

　　然而没想到，女人依然纹丝不动！除开目光之中，已隐约有些怒气，娇躯微微颤抖着，泪水依然在眼眶萦绕。

　　“怎么？被老子戳到痛楚了？你不会真是个臭八婆吧，成天蒙着面，怕吓着人吧！”于是乎，赵小天骂得更荡气回肠，满是嘲讽，“来，把面罩摘了，让小爷我瞧瞧，看看你到底丑到什么德行了！没事，老子心理素质好，吓不死！”

　　“老子最善良了，回头再帮你介绍几个整容专家，帮你好好整整！好歹也让你能够见人，不然，丑得吓着花花草草也不好……”

　　“你说完了吗？”然而这时，正骂得起劲，女人终于有反应了，“你也不用在这，想方设法地激怒我，试探我的底线！激将法对我没用！”

　　声音依然冰冷刺骨，依然用内劲改变了音色，让他听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短暂的停顿，女人又一字一顿沉吟，“今天，我不杀你！但还是那句话，谁与我断刀流为敌，谁都得死！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希望赵公子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嗖”的便朝远方急掠而去，那一道黑影，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此时，谁也没看见的，却是半空之中，夜色之下，女人终于再忍不住了，两滴冰冷的泪水，滚落而出。

　　目光之中，已是漫天悲怆！

　　鼻息之中，一声失魂落魄哽咽呢喃，“为什么非得逼我？为什么当初第一次见面，就没能狠心杀了你，反而让我如此不可自拔爱上你？”

　　“我心爱的男人啊，若真有生死相向的那一天，就让我死在你的刀下！我用这条命，成全你的民族大义，我也就彻底解脱了，师父的血海深仇，我也算尽力了！愿来生，再没有仇怨，再没有纷争……”


第六百零七章　其实，我也疼

　　赵小天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这个女人急掠而去的方向，满脸诧异愕然。

　　足足半分钟，才摸了摸鼻子，傻愣愣一声呢喃，“激将法真的没用吗？老子骂得这么狠，居然都能忍？”

　　“天哥啊天哥，你真是越来越叼了！孤身一人面对大圆满境的断刀流圣后，都敢面不改色把她往死里骂，放眼华夏，像你这么风骚的，真的不多了！”

　　“就是感觉，还有点没发挥好……”

　　可紧跟着，再忍不住了，似乎两腿发软浑身力气被抽干，一下子蹲在地上！

　　顷刻间，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额头上汗珠一颗一颗地向下滚落。直到这时，才惊骇地发现，后背衣服早已被冷汗彻底湿透。

　　一反刚才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时的气急败坏与嚣张跋扈，脸上突如其来，已是惊魂未定的后怕！

　　可更多的，却是一片从未有过的凝重与艰涩，一片深入骨髓的无奈与悲苦！

　　喉结上下鼓动着，太阳穴跳动得厉害，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可双手颤抖得厉害，足足点了十多次，才终于将烟点燃，大口大口地抽着，双眼赤红布满了血丝！

　　说实话，今晚断刀流圣后突然现身，太让他措手不及！

　　尽管早已有所预料，可亲身领教之后，痛下杀手全力一击，却被对方如此简单就轻易化解的那一刻，又何尝不是太震撼？

　　至少还真未料到，对方一身大圆满境武学，赫然已强大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

　　这一刻，又何尝再不明白，要想阻止这样一个强大的女人大举进犯华夏武林的步伐，要想保住华夏武林免遭生灵涂炭，那是怎样的九死一生，怎样的形势严峻？

　　至少刚才，站在那个女人面前，他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可以面不改色，甚至可以拿这条命做一场豪赌，试探她的底线！

　　可又何尝不觉得，自己根本就像个跳梁小丑般可笑？

　　那般无能为力，那般卑微弱小，如螳臂当车般可笑！

　　二十多年，心中从未有过如此，刻骨铭心的苍白无力！

　　二十多年，也从来未曾如同此时，疯狂地渴望着，能有一身强大的武学修为！

　　至少刚才，如果自己有着一身大圆满境的武学，他不会如此卑微得可笑，苍白得可悲！

　　卑微得如同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如同浩瀚苍穹中一粒微尘。

　　可那，却终究都只是如同传说，如同神话般的境界！放眼华夏，近两百年，才仅仅宋倾城一人而已！

　　那般遥不可及，那般虚无缥缈！

　　当那个女人，仅仅一挥手，便那般轻易将他拼尽全力的攻击化解，任凭他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着，却根本不为所动，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那一刻，何尝不是那样始料不及，狠狠地击垮着他心中，二十多年所有的孤傲？

　　心中所有的信念与桀骜，轰然倒塌！

　　时间流逝，浓密的夜色依然浓密，冬季萧索的寒风依然刺骨，漫天的黑暗让人看不见丝毫曙光，找不到丝毫温暖。

　　赵小天就这样蹲在地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眼眶一片湿润！

　　他不是电视里或者YY小说里，那些霸气冲天佛挡杀佛的猛人，没有百毒不侵如钢铁般的强大内心！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有内心的脆弱，也有属于自己的敏感！

　　许久，才那样艰难地掏出手机，双手颤抖着，终于那个倒背如流太熟悉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想要说点什么，却又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那边终于传来一个女人柔和却如般动听的声音，“心里疼吗？”

　　太多的心有灵犀，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一刻他太多的落寞与孤寂，甚至悲苦，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哽咽。

　　赵小天嘴唇蠕动着，许久，沙哑地挤出一个字，“疼……”

　　女人一阵沉默，半晌，又幽幽地呢喃着，“记得十八岁那年，你蘸着鸭血，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语句都不通顺的情书，还写了一份婚书，还冒充是自己咬破手指写的血书，拧了两斤苹果外加一只雄鸡公，就大摇大摆跑到我家来提亲！”

　　“婚书上，还写着什么，要让我家帝皇集团拿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做嫁妆，要让我以后服服帖帖地给你洗衣做饭，生儿子带儿子，每天晚上给你暖被窝……”

　　“我不但当场拒绝了，还当着你的面把婚书情书撕了个粉碎，骂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然后还把你揍得去医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