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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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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哥并不经常喝酒,他的酒量其实极好,但他一般很少喝,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喝酒容易误事,所以最好不喝。那天的小黑哥是因为弟弟在学校拿了小红花,高兴了,才喝多了忘形的。
小黑哥的弟弟自小就和他相依为命。
兄弟俩的母亲去世很早,父亲在他们俩很上的时候就是天都纺织厂子弟小说的语文教师了。原先的一家人,虽然生活得很清贫,但也充满了温馨。那时候的小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夏天放暑假的,带着撅着小屁股走路的弟弟和自己拖根柴禾棍子去邻居家的菜花田里练“刀法”。小黑在柴禾棍子上面用自己的红领巾扎个穗,在风中飘舞。到了晚上的时候,小黑还能用弟弟吃完的咸鸭蛋壳戳个小洞,抓来很多的萤火虫塞在里面,给弟弟做个小灯笼,小灯笼散发着迷离柔和的光,弟弟非常喜欢。家里的条件不好,懂事的小黑一般都把自己的咸鸭蛋留给弟弟吃,自己由和父亲一样喝粥。弟弟满足的雀跃和咯咯的傻笑让小黑感到自己被比咸鸭蛋更大的幸福填得满满的。
厄运毫无征兆的突然降临在了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和年幼的小黑身上。
当时的文革风暴发展到了极处,渐渐蔓延到了天都市原本不起眼的角落来了,做为一个比较典型的“臭老九”,小黑的父亲被打倒了,刚开始还只是简单的文攻,武斗最多也就是“放飞机”什么的,但是小黑父亲有着文人特有的傲骨,始终不肯交待问题,他的脖子昂得高高的,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莫须有的政治倾向问题。他对一切批判保持着保留态度的倔强惹怒了当时搞批斗的红卫兵,他被摘掉了曾经被打烂了无数次,又用胶布绑上的眼镜,被人用石灰生生揉瞎了眼睛。
那天夜里的月亮又大又圆,就歇脚小黑最喜欢吃的月饼一样,在天边挂着。窗外还立着个兄弟俩堆着的雪人,手里的笤帚骄傲的矗立着。父亲已经被带走几天了,家里的米也已经煮完了,被饥饿和莫名的惊恐包围着的小黑搂着弟弟始终无法入睡,乖巧的弟弟也不嚷饿,看哥哥不睡,也跟着不睡,欠在哥哥的怀抱里,用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哥哥焦急的面孔。
兄弟俩人搂抱得很紧,窗外北风在嚎叫,凄厉
而悠长。
父亲是被邻居们下半夜抬着回来的,他的眼睛上缠着很厚很脏的灰白色绷带,躺在担架上哆嗦着好象个发着羊癫风的病人,疼痛让他的手把担架边上的竹杆子都抠出了几道深深的壑沟,指甲反转着,露出了里面血糊糊的内容。小黑抱着弟弟躲在旮旯里不敢再据头看哪怕一眼。小黑的弟弟被父亲的惨象吓到了,在五点左右发起了高烧。当时还年幼的小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这边是父亲需要照顾,那边是弟弟在痛苦的呻吟,他只知道拼命的给弟弟灌凉水,把弟弟滚烫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脸上,期望着可以把弟弟滚烫的象烧红的铁块一样的额头给降下温来。窗外的雪悄然飘落,小黑的泪水犹如雪花一般扑漱漱而下。
那一年的冬天,小黑七岁,弟弟三岁。
那一夜之的一,原先调皮可爱的弟弟被高烧烧成了傻子。智力永远停留在了三岁。小黑永远也无法忘记弟弟在那诳挣经节脸叫难受的情景,父亲所爱的磨难也许无可避免,但弟弟却实在是很无辜,小黑在心里对自己发誓,自己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让弟弟阖家上最好最体面的日子,再也不让他受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事实证明了小黑的誓言,长大后的小黑就象是个父亲一样照顾起自己的弟弟来。他拼命的赚钱,希望能凑够钱去让弟弟上最好的培智学校,他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弟弟傻二。
有一次,有一个喝醉酒的地痞揪着弟弟的耳朵,说傻二快叫我爸爸。小黑哥怀里揣着给弟弟刚刚买来的包子,看到了这一幕。他没舍得丢掉包子,因为那时的小黑哥在纺织厂车间只拿十八块一月的工资,于是他就用两条腿换着方向照着地痞的脑门一阵狂奔,地痞被踹得就象个飞速旋转的陀螺,一肚子的分金宁和粉条炖猪肉和着胆汁呕了一地。
有人告诉小黑哥,这是菜刀队的流氓,别打了。小黑哥反倒踢得更欢了。成年后的小黑哥一直是厂区的武术队的骨干,从小就刻意苦学的潭腿,就是用来保护弟弟的。
地痞最后是跪在地上叫了弟弟三声爸爸,小黑才放过他的。
菜刀队的报复很迅速。
宰将军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敢在菜刀队的地盘把自己的马崽打成烂泥一样,他对这个精干而沉默的年轻人不由得发生了点兴趣,于是他亲自带着人把小黑堵在回家的路上,拳打脚踢,打了足足半个小时,然后把小黑拖上了一家旅馆,大冷天,拖着水管子把扒光了衣服的小黑浇了个透心彻骨凉。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侮辱我们菜刀队的下场就是这样!”宰将军是这样说的。
小黑倔强的咬着牙看着宰将军,没有屈服,没有胆怯。
“要想不再被侮辱也行,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条路,我看你的身手还可以,我们那么多人打你一个,还被你放倒了好几个,要不这样,你加入我们菜刀队,前帐就此勾销。”宰将军说完顿了顿,他在观看小黑的脸色。
小黑艰难的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触目惊心的作品;很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呵呵…………这第二条路嘛,你今天可以走,我不为难你。不过下次我只要在南城见你一次就打一次,不只是打你,我连你弟弟也一起打,除非你搬到别的地方去。”宰将军很流氓的笑了笑,说道。
小黑就这么一脚踏入了黑社会,义无返顾。
当时的菜刀队并没有让小黑哥有过多的发挥空间,前面的人挡路的太多了,小黑哥一直在基层充当着打手,暴力是他宣泄自我的唯一方式。但是小黑哥就是小黑哥,他极具亲和力的领导才能很快让他也啸聚了一帮生死与共的兄弟,其中甚至还有厂保卫科的保卫干事。
龙腾和菜刀队的大火并让小黑哥找到了人生的突破口,他很顺利的当上了南城霸主的位置,顺利到让他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
春风得意的小黑哥没有忘记自己许下的谎言,他把弟弟送到了天都最好的培智学校,期望弟弟能在优良的教育下,有个长足的进步。他甚至想,等弟弟学校毕业了,稍微开窍点,就给他买上个老婆。
弟弟很争气,老是在学校拿小红花,每次回来都得意的拿给哥哥看,小黑哥的心就象当年一样,被咸鸭蛋般巨大的幸福给填得满满的。
小黑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发迹前,弟弟倒没受什么大罪,自己上位了,弟弟却偏偏遭了场横祸。
小黑的弟弟上的育才培智学校位处于天都北区,这里机关林立,是天都最繁华的地段。充才培智学校就在天都外事办的隔壁,两者之间就隔着道围墙,小黑的弟弟最喜欢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对面,他觉得对面老有些漂亮的车停在那里。小黑的弟弟不是看车的,他并不喜欢小汽车,他喜欢的是变形金刚。他看的是那些小汽车里走出的人,这些漂亮小车里走出来的女人都象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的漂亮,漂亮得能耀花他的眼睛。他的智力虽然不高,但实际年龄和与生俱来的生理本能让他喜欢上看看这些美女,就是看看而已,也没什么其他更复杂的念头。
就在赖长星和道明臣动身去海州的这天早晨,小黑的弟弟在学校的二楼上无意中看到了对面大院子里来了一辆很豪华的车。
车子停稳了,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和平常他看到的美女水大一样,这个女子眉目如画,梳着他没见过的漂亮发髻,穿着一件后面象被子一样耸立的衣服,衣服宽大得就象戏台上的戏服,一步一步款款而行。
弟弟被吸引住了。
美女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迈着外八字步的男人,一高一矮,神情傲慢得就象个国一,一簇漆黑的胡子象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了他们的人中上。旁边是一圈带着恭敬和谄媚神色的人哈腰迎接着他们。弟弟觉得这两个人面目可憎,在他的心里,好人和坏人的划分比较简单,所以弟弟想当然的认为这两个人就是坏蛋了。
“原来是小日本!”弟弟忽然欣喜的叫了起来。他很小的时候,哥哥背着他去看完露天电影,就喜欢和他玩八路军打仗的游戏,哥哥老是喜欢在他嘴唇上用爸爸的墨水点上这么一个黑点,让他扮演小日本鬼子,他很羡慕哥哥,也希望能扮演一次八路军,可是哥哥老是不同意。弟弟虽然傻,但却并没有忘记过去和哥哥发生的一切券加快,是那两个男人嘴唇上的黑点让他想起了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
弟弟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个主意,他想要扮演一回八路。
他撅着屁股走到了学校的传达室,看门的老头买了要油条,油条用张报纸包着,正搁在桌上,看门老头背朝着门,正在炭炉子上煎着鸡蛋,嘴里还哼着“你就象那冬天里的一把火”这首刚刚在天都传唱开的小调。
弟弟撅起屁股把油条拿起来塞到了嘴里,象鸭子一样晃荡着一溜烟出了大门。
天都外事办的院子门开得大大的,门口一条横幅迎风招展,上面写着“欢迎日本兼村和服株式会社社会兼村先生莅临天都”。弟弟哪里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他继续迈着鸭步,咬着油条进了外事办的大门。传达室的门卫老头探着脑袋看了看,见是个又白又胖的体面小伙子,没说啥,继续低头喝粥。
弟弟得意得不得了,甩着膀子径直一溜鸭步走到了那辆豪华的小车跟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开裤子对着轮子就撒了泡尿。
“欧……欧……我是八路军……欧欧……”撒完了尿的弟弟抖擞了两下,把裤子又胡乱捞了起来,一边雀跃着拍手,一边围着车子蹦蹦跳跳,嘴里还在兴奋的叫嚷着,就象刚刚完成了作品的毕加索。
院子里的一帮人全傻眼了,怔在了那里。那个和服美女的脸腾的红了,刚刚的她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一幕,中国人的硕大让她感到难为情。
弟弟看着这么多人瞠目结舌看着他,小孩心性更是得到满足,一把扯下了车头上插着的一张膏药旗,得意的挥舞着,更是跑得欢。
“八嘎!”看到膏药旗被摘下来乱挥舞着,领头的矮壮男人一声厉喝,显然是火了。他看到面前这个小胖子似乎对他的喝叫根本无动于衷,完全没罢手的意思,于是矮壮男人愤怒了,他朝身边的另外一个躬着腰的高大汉子努了努嘴,脑袋朝弟弟歪了歪。
这个也留着一簇胡子的高壮汉子立马冲上来照着弟弟的脸就是一脚,腾起的大脚带着呼啸的劲风把弟弟踹得腾空坐倒了,弟弟哇哇的大哭起来,他的脸上有一个巨大而丑陋的脚印,瘀青了一大片,脸上坟起了老高。弟弟的哭声被哽咽住了,胖乎乎的弟弟从嘴里吐出了两颗血乎乎的牙齿,那柄膏药旗被他压在了屁股下面折成了两半。
高壮的男人看到膏药旗被压断了,似乎更是火大,象背着袋化肥一样,把高高大大的弟弟举起来又是一个过肩摔,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弟弟的哭声静止了,他的脑袋落地时磕在了汽车的后视镜上,后视镜粉碎了,残留的把子上有一滩猩红的血迹。
“下马先生!”有个戴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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