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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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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看来已经鏖战了很久没下火线了。
一圈牌一过,道明臣就发现,上家和下家不是很地道。不过不要紧,道明臣向来不怕这个,牌有文打,也有武打。每在海底出一次牌,就有一张牌被掌心的肌肉夹上来,两圈一过,道明臣面前的人民币就多了好多,看到上家和下家惊讶的表情出现在蜡黄的脸上,道明臣心里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十赌十诈,你们不地道,怎么不想想遇上高手怎么办?我还没用砌牌的功夫呢,你们就不行了,好好的一门艺术,生被糟蹋成这样!该!
对面的那个满眼血丝的汉子看来也是个雏儿,跟道明臣一样,被人家也是当羊沽。道明臣有心想放他几章,谁知他只顾自顾自地出牌,牌伎臭,牌更臭,既然烂泥糊不上墙,道明臣只好拉倒,横下一条心,大杀四方。唯一令他不安的是,这个坐在天门的汉子,并没有现金,他每打输几把,凑成整数,就把面前的支票簿子打开,添上数额,做为赌资。道明臣看了一下支票,公章和私章都是全的,看质地和公章的样子,都是真的,绝不可能是大萝卜刻个章来蒙人的那种。“真这么有钱?”道明臣看了看汉子的颓废的造型,简直和自己有一拼。乘理牌的时候,让小贝数了数面前的钱,已经快四万多了,其中大半是支票。看看上下两家两个饥荒贼,早已经汗水涔涔,天门的哥哥依然毫不在乎的样子。道明臣忽然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面前的这堆支票很可能让自己今晚的劳动变的一无所获。
推倒最后一把“双清”,道明臣站起身来。无视三个人喷火的眼光,扬长而去,其实,按道理,赢家是不可以先走的,但几个饥荒贼被他杀的晕头转向,也的确是有点怕他了,所以居然无人挽留。
把小贝拉到墙角,把所有的支票和钱全交给了他,道明臣正色道:“用你最快的速度,去信用社把钱全取出来。记住,戴个头盔,别让人看到你的脸。”小贝机灵地点点头,刚刚准备走,道明臣又一把扯住他,悄悄地说:“让大牛,张枫他们全部过来吧,他们知道要带什么!”小贝答应了声,赎了手表,赶紧绝尘而去。
道明臣除了身上还有几个钢蹦,已经身无长物了,一身轻松地,挤到斗蟋蟀的看台。两只大蟋蟀各装在一个大玻璃瓶子里,一只通体酱红,两眼暴凸,体形象只蚂蚱多过象蟋蟀。另外一个瓶子里装的是一个全身乌黑,背上象瓢虫一样,有着几点金黄,螯口开启处,露出锯齿般的牙,体形比刚刚那一只稍小点。
一个光头大汉赤着上身,正在疯狂地叫嚣着下注,手中的斗蟋草,差点也被挥成了两截。手臂上绣了个老鹰,鹰翅随手肘每一次挥动,都象是在挥动一次翅膀。道明臣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是黄帮的人,这些江湖中人都有蛮独特的文身方式的。
“哪只是“酱油灯”啊?”道明臣问身边的一位仁兄,这位仁兄显然已经进入很亢奋的状态,“酱红色儿的那只就是!”
“另外一只是什么?”道明臣又问。仁兄的眼光飘来时,明显有点不耐烦了,“那只叫“金背黄”,今天是北京琉璃厂的斗蟋蟀高手来挑场子,平时哪儿能让“酱油灯”出来啊,都供在那儿喝露水呢。”
“你看好哪一只?”道明臣的死皮赖脸,真的有时候很让人觉得恐怖。
“不知道,这种场合我就是一跟班儿!”仁兄也开始幽默起来,他的口气明显是在学的经典巨著《电子生涯》中的某位警官的口吻,以表示自己内心的某种不耐烦。
“这“金背黄”不错嘛!“道明臣高兴地夸奖,就好象这蟋蟀是他的一样。
“何止是不错!剪刀蟋蟀中的上品了!”一个浓重的天都上海腔传入道明臣的耳际。
道明臣没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哈哈,德老,你好你好、、、”
“小伙子,那能介客气?”马德里笑嘻嘻地说道,“叫我阿德哥好咯,好久没窥见侬了?”
“近来有点忙,小忙、、、、、”道明臣虚伪地说道,一壁递过一支雪茄,这是用来装点门面用的。平时他还是抽紫光阁。
掏出火柴给阿德哥续上火,道明臣小心问道:“阿德哥是在这里做顾问?”阿德哥脸色一暗,冷笑道:“现在的天下是年轻人的,阿拉只是来白相白相,老列、、、”!
“刚刚听阿德哥讲蟋蟀,似乎对这个很有研究?”道明臣喷出一口浓烟,这雪茄的滋味的确比紫光阁好点。
“百乐门,跑马厅,顾正红单闯斗兽场,阿拉在上海啥世面末见过?我哩黄帮的这只小虫虽然号称是“天都史上最强”,但以我看,也就是上品而已,这小虫虽然久居蛇穴,秉性狠毒,但切记:舌柔长在口,齿坚倒脱帮!这只来挑战的“金背黄”,在剪刀蟋蟀中也算是上品了,”看到道明臣不解的目光,老头慢幽幽磕了一下烟灰,继续讲道:“蟋蟀有三品,一尾凶,二尾毒,三尾爬砖头。二尾蟋蟀又叫剪刀蟋蟀。这金背黄就是剪刀蟋蟀中的精品!”
道明臣笑道:“那我们就去买金背黄赢好了,弄点香烟钱。”啊德哥拉住道明臣,郑重的摇摇头:“阿弟,十赌九骗!不要去,赚钱不能靠赌博!侬窥那个人”道明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金背黄的瓶子边,站了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手里一杆放大镜,正在观察小虫。“他是、、、?”道明臣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个人的阿爸是光绪年间天都花鸟市场有名的青皮,家传手艺,善配一种虎狼之药,但凡是一流上品,一旦吃下,也会一厥不振,他的药水就在放大镜的柄子里,一按开关就喷出去了”阿德哥低声说道。道明臣张了张嘴,“操,那酱油灯不是赢定了?”
“哼,不能这么说,北京琉璃厂卧虎藏龙,听说他们擅长配制蒙药,三流小品一服下,也能有惊人战力。两厢一比,倒也差不多。”阿德哥指了指场内“开始了!”
道明臣赶紧看过去,两只小虫斗来斗去,哪里有什么血腥可言。“德老,我想开个斗狗和斗人场,你来帮我好不好?”
阿德哥正看的津津有味,听得道明臣这么说,嘴张了有拳头大,“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的?”阿德哥激动地抓住道明臣,“侬晓得吗,当年霍元甲霍师傅在上海大世界挑战俄国人,曾创下过赌注达到法币六亿的盛况。阿弟,你要搞,我给你当顾问,不要钱,真的!”
“哪能不要钱呢,我一个月给你500零花,年底分红!”道明臣一挥大手。这时,蟋蟀大战已经分出胜负,琉璃厂的剪刀蟋蟀还是厉害,楞是把酱油灯剪成两截。正当所有的饥荒贼在嚎丧输了钞票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句尖锐的声音“警察来了!!!”。
场内登时大乱。
第十八章 这个公安不太冷
众饥荒贼如同失火一般狼奔豕突。道明臣一眼瞅见那个光着身子,手臂上文了只癞鹰的黄帮老大,正拎着一个大包准备往窗口跑去………………此处并无后门。包是刚刚装满了赌资的包。道明臣一改刚刚世家华侨的儒雅形象,像一只敏捷的大鸟,飞跨过赌台,赌台边的荷官正在惊叹他的英姿(话外音:跨栏再不是黑人的专利,咱们中国人站起来了!),道明臣已经赶上了黄帮老大。
黄帮老大正操起一张椅子狠狠砸向窗户,好象窗子和他有段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脆弱的窗户在呻吟中化为片片玉屑。眼看黄帮老大就要“斩开栅栏走猛虎,劈断金锁放蛟龙”!一把横空出世的大手,硬是拉住黄帮老大的后脑的三层花皮腩肉,把他又拖回这个纷乱的红尘。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黄帮大哥一定会勤于减肥,不让蹉跎的岁月在脑后再留下什么时间的年轮。如果没有这层三花肥腩,或许就不会被这双手的主人挽留,如果不被挽留,可惜并没有这么多的如果、、、
“是谁、、?”黄帮大哥一个硬生生的“鹞子翻身”,身形优美的恰如苏联体操队扬科洛夫的“托马斯回旋”。几个待在窗口的都是一脸衰像,个个都是嫌疑大大的。
“是他”!好几个人的手指都指向了始作俑者,那双大手的主人…………道明臣。毕竟黄帮的飞哥的拳头实在不是人力可违抗。
“小子,你活腻味了吧?”飞哥的鼻子都气的变了模样。经年练习拳击的他已经很少能见到敢用目光挑衅他的人,居然今天被这个家伙揪住脑后花皮给拉回来,实在是不怪飞哥要发火。看到大门口冲出的笨蛋已经被堵了回来,飞哥知道时间紧迫,连忙包交左手,一记式大力沉的右勾拳,由下至上,打向道明臣的左肋。
拳击中有句术语“谁掌握了右路,谁就掌握了世界!”显然飞哥正是右路公认的王者。煨罐般粗大的拳头狠狠地和道明臣的左肋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道明臣的嘴里翻滚着咸咸又鲜鲜的味道,宛如幼时的不小心吃进肚皮的鼻涕味道。这一下不是躲不掉,而是他看这拳打的实在是太帅,忍不住想试试威力如何。果然、、、、果然是不错、、、
飞哥看着面前的小子居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飞出去,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上面的老茧似乎都在嘲笑他的无能。浸淫多年的右拳再次炮弹般出膛,“妈的个巴子”!飞哥咬着牙,把洞房的力气也使了出来,非把这个打扮酷似“海龟”的小子的鼻子打进屁眼。
道明臣看到雷霆万钧的拳头再次飞来,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已经多久了,没能遇到过对手了!赶紧两腿一布,腰马合一,也是一个直拳送了过去,正是当年的刘震撼刘大官人的横扫越南的独门绝学“黑虎掏心”。
火星撞地球一般,两个拳头亲密无间地吻在一起。道明臣疼的直甩手,飞哥的脸原本是在狞笑的,一下子因为感觉转换落差太巨大,处于当机状态。右路为王了多年的拳头像鸡爪一样舒展开来,旅行包老早也扔在了一旁。
看到旅行包上的“中国北京”四个字,道明臣的心花怒放,事不宜迟,赶紧操起包,两个超重的鞭腿,先把周围清开个场子。一个标准的男子奥运110米跨栏的腾越动作,刚刚跨上去,就是也和飞哥一样,也来了个“鹞子翻身”,落地略显不稳。原因是踏在了飞哥的受伤的右手上,往后踏了一小步。(扣1。5分)飞哥原本痛彻心扉的表情上又登时加上了“无语问苍天”的POSS。“怨恨,不甘,怒火,仇恨,痛苦、、、、”种种表情在这张淳朴的大脸上像电影菲林般切换,速度之快,恐怕连奥斯卡的老牌影帝克拉克盖博也要自叹不如。
道明臣这时无意去欣赏飞哥的演技,窗外,正站着几个身穿绿色警服的公安。
大门口这时也进来一批警察。这么多的饥荒贼,楞是没跑掉一个。“厉害!组织缜密,行动统一,调度有序!不愧是人民警察!”道明臣由衷地为人民警察的英姿喝彩。
“统统蹲下!说你呢!拎包的那个!”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瑕思。
道明臣赶紧蹲下,躲在人丛中,借着人群的掩护,悄悄地打开包,先抽了两沓大团结,塞在腰里不谈。道明臣第一次羡慕起东洋人的身高,倘若像他们“两拳头抗了一张嘴”的身高,老早可以大大方方的藏钱,哪里还要像这样偷偷摸摸。
每个人搭着前面的人的肩膀,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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