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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1　怒火

　　　　欺负一个不能反抗的病人，你算什么男人？随着点滴骤然加速，也许是回光返照，李平不知从那来的力气，他真的伸手按动了呼叫按钮，又哆哆嗦嗦将滚轮调小。

　　　　第一个考验已经结束了，你又为自己多挣到了五分钟生存时间。洛云峰装模作样鼓掌。他饶有兴致的看看手机，把手机调成时钟模式放在李平眼前。

　　　　你猜猜看，护士会在几分钟后赶来呢？书上说，心力衰竭的病人，黄金抢救时间为十五分钟。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门外一直毫无动静。

　　　　直到十五分钟过去，护士始终没有出现。

　　　　李平眼中的希望之光一点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我们真的被放弃了？

　　　　如果没有被放弃，我怎么能轻而易举走进你们的病房？如果没有被放弃，这里至少该有几个小弟或者护工。如果没有被放弃，你们的今天用药记录上，怎么连一支特效药都没有？

　　　　洛云峰拿起病床前挂的记录翻了翻，他语带挖苦道：秦阶就住在你们楼上，看看人家的用药记录，啧啧。什么药好用什么，什么药贵用什么。还特别批示要用进口的特效药。

　　　　你们为秦文孝拼死拼活，从刀山火海都走过来。结果等你们受伤了，需要他出钱的时候。他宁可花时间去玩女人，也不愿给你们出医药费。让你们在病床上等死。要我说，你这待遇比看门狗都不如。你是诚心诚意帮秦文孝看门，结果还得自己掏钱买狗粮，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过一阵之后，洛云峰继续道：我想说的已经说完。哦，还有件事，现在开学了，我教学任务比较重，可能没时间出席你们的葬礼。今天就提前送个花篮当花圈，各位一路走好啊，拜拜。

　　　　拍拍桌上郁郁葱葱的花篮，洛云峰扬长而去。

　　　　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李平的动作。

　　　　看着紧闭的病房大门，一股无名的愤怒在李平胸中涌起：秦文孝，你个老杂种！我和兄弟们帮你干了多少脏活，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对我？

　　　　伴随着这股怒气，李平觉得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慢慢坐起来，拔掉左手的针头穿上鞋子。

　　　　坐在床边休息了好一会，他伸手把紧急呼叫又按了几次。直到李平觉得自己能够走路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看见有护士进来。

　　　　他站起身走出门，从二楼的消防通道走上三楼。不多时，李平就来到秦阶的特护病房门前。他探头往里看了看：秦阶还在沉睡，在他床前有个特护在削苹果。

　　　　一切都如洛云峰说的那样，秦阶接受到了最好的特护医疗。

　　　　李平脸色铁青的走了，几分钟后李平出现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他一脚踹开院长办公室的大门。

　　　　你是谁？也不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撒野？李院长正在写文件，冷不防被李平吓了一跳。

　　　　老子是李平，承蒙道上兄弟看得起，叫我一声南城二哥。李平大步走进办公室。

　　　　他一自报家门，吓得院长大人一哆嗦：你你，不是危重病人吗？怎么可能还有力气爬起来？这不科学。

　　　　是啊，秦文孝都让你给我们停药了，你说我怎么有力气爬起来？李正阴笑着来到办公桌前：我也觉得很奇怪，你说呢？说不定是老天开眼，让老子来替天行道。

　　　　不关我的事！看他龙精虎猛的样子，院长赶紧声明：是秦文孝威胁我，逼我这么做的。办公室里安了监控，我有视频证据。

　　　　拿来我看！你要是敢骗我，老子一个电话就能让这个医院办不下去。——

　　　　下面播送一条新闻，因为劳资纠纷，男子当街行凶。今天下午，在城南路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嫌疑人李某持刀捅伤城南知名企业家秦某，据悉两人因为劳资纠纷而结怨。据悉受害人秦某病情危重，正在医院抢救。

　　　　丫头，赶紧换台，看你的动物世界。别看这种垃圾新闻。洛云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他对坐在电视机前的女儿大声吩咐到。

　　　　哦洛瑶调到纪录片频道，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音乐响起。她看了没两分钟，厨房内的洛云峰又喊到：丫头，你还是看新闻吧。

　　　　这回女儿没有理他，她已经被画面吸引住了。

　　　　不一会洛瑶就兴高采烈跑进厨房：爸爸，爸爸，马鲛鱼好吃吗？瑶瑶想吃马鲛鱼。

　　　　我讨厌舌尖上的中国！洛云峰有些郁闷的想着，我讨厌所有的美食节目，尽在家庭教育的道路上给我帮倒忙。

　　　　他放下手中煮到一半的菜锅，把煤气关掉。转身对女儿的时候又是一副笑脸：好吧，闺女想吃马鲛鱼，可是老爸不会做这道菜，我们这就下馆子吃马鲛鱼去。

　　　　牵着女儿的手出门，按照手机指引在城里转了几个圈，不多时洛云峰就找到一家能做海味的餐厅。大众评价说这家店的海味最好吃。

　　　　来一个香煎马鲛鱼一份铁板烧章鱼一个鱼丸蘑菇紫菜汤。洛云峰还在点菜的时候，他突然听见有个耳熟的声音：真巧，原来你们父女俩也在这吃饭。

　　　　洛云峰还没想起跟自己打招呼的人是谁，洛瑶已经先一步叫出声来：鸡腿，呃，不是，靳阿姨你好。

　　　　靳月梦微微一愣，随即她弯腰凑到洛瑶跟前：要叫姐姐，叫阿姨会把我叫老的。小家伙见我就想起鸡腿，看来姐姐还是不如全家桶让你印象深刻。今天是瑶瑶的生日吗？爸爸居然带你出来吃大餐。

　　　　洛瑶先是摇头，而后理直气壮道：不是瑶瑶的生日，今天瑶瑶想吃马鲛鱼，所以爸爸就我出来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洛云峰洛先生。他田隐一中高中部的生物老师，也是个有求必应的慈父。靳月梦笑着向洛云峰升出手：我们又见面了，每次见面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要对你刮目相看。

　　　　你直接说我对孩子是无休止的溺爱得了，何必这么委婉？不知道这几位是？洛云峰伸手与靳月梦握了握，他的目光投向靳月梦身后的三人。

　　　　那三人都是黑发黑瞳黄皮肤，但是脸上却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每人都一身极为合身的高档西装，看洛云峰的眼神都天然带着三分寒气——

　　　　双更感觉还不错，谢谢诸位的捧场。

　022　风波未平

　　　　他们重越集团的贵客，因为吃不惯本地的无辣不欢的菜式，所以我带他们来这吃点海鲜。尽管听见靳月梦在介绍自己，三人仍旧没有任何表示。

　　　　靳月梦抱歉的冲他笑笑，女助理压低声道：那我就不打搅两位用餐了，再见。

　　　　目送四人远去，洛云峰又把头转回自己的桌前。父女俩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距离上菜还有一段时间，洛瑶正趴在玻璃窗上看夜景。

　　　　原来鸡腿阿姨真不喜欢爸爸，看着街上的景色，洛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哼，她就是个大骗子！

　　　　洛云峰有些无语道：我早都跟你说过几十遍，是你在一厢情愿。在你眼中无所不能的老爸，人家可未必看得上。

　　　　不会啊，我觉得洛老师挺好的。听说学院初三好多年轻女教师，谈起洛老师都是两眼放光。只不过我姐这个助理，心气高着呢。洛老师还是别对她抱有太大希望才好。

　　　　说话间，从洛云峰座位的靠背邻座伸出一个小脑袋，竟是萧映雪的妹妹顾绛霜。

　　　　霜姐姐你怎么也在这？洛瑶一下从座位上蹦下去，小丫头兴高采烈的跑过去跟顾绛霜叽叽喳喳起来。小丫头和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聊起来，这可就没完没了。

　　　　洛瑶不住向顾绛霜打听，想知道学校里有哪些人适合给自己当妈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呢！顾绛霜抱起洛瑶，她瞟了一眼跟过来的洛云峰：就是不知道洛老师喜欢什么样的。

　　　　洛云峰装作没有听见这个问题，他瞪了女儿一眼：不许胡闹。他转头对顾绛霜问到：你怎么也在这？一个人跑出来吃饭？

　　　　是啊，挺巧不是吗？顾绛霜笑靥如花，而后她又故作可怜道：我在东南亚天天都吃海鲜，回到内陆的田隐之后。连续大半个没有海鲜吃，感觉我快要死了。趁还有力气，赶紧出来吃一口龙虾。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洛云峰的菜上齐了。一见好吃的，小丫头两眼放光。

　　　　她不再跟顾绛霜聊天，而是端端正正坐上自己的位置，拿起筷子随后满怀希望的抬头望着父亲。

　　　　等洛云峰把鱼块夹到她的碗里，洛瑶眉开眼笑的说了声：谢谢爸爸。然后低头大吃起来。

　　　　慢点，没人跟你抢。

　　　　看女儿吃得香甜，洛云峰抽一张纸帮她擦去面上的油渍汤汁：我家闺女什么都好，就这只吃肉的习惯得改改，不吃蔬菜怎么行。

　　　　洛瑶乐不可支的仰起头，任由父亲帮她擦脸。

　　　　趁洛云峰不注意，她手里的筷子准确地拨开了菜盘里的蔬菜，将第二块鱼排夹进自己碗里。

　　　　你怎么又是这样？来来，别挑食，吃点紫菜。

　　　　不要，再吃一口鱼，瑶瑶就饱了。紫菜留给爸爸吃。

　　　　那好，只准你在吃一口。洛云峰虎着脸威胁。

　　　　瑶瑶说的一口，有脸盆那么大！

　　　　再废话以后都不带你出来。

　　　　听到父女俩的对话，坐在邻桌的顾绛霜不禁微笑着陷入沉思。她盯着桌上的菜肴，嘴角微微上扬，像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吃到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洛云峰低声对女儿嘱咐道：我去下洗手间，你坐这不要乱跑。

　　　　嗯，瑶瑶不会乱跑的。洛瑶还在专心对付眼前的佳肴。

　　　　这家海鲜餐厅的面积很大，洛云峰转了半个圈才找到位于包厢附近的洗手间。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靳月梦从对面的女洗手间内出来。

　　　　女助理的眼睛通红，她脸上还有两个青紫色的掌印。

　　　　看见洛云峰过来，她慌忙将脸转过去；期盼不要被洛云峰看见自己的窘况。

　　　　可是越不想熟人看见，事情就偏偏朝着她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是谁打了你？洛云峰站定在靳月梦身边低声问到。听到他的语气里挥之不去的关切，靳月梦没来由的心头一酸，被压抑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泪水呼啦啦就往下流。

　　　　尽管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扑在洛云峰肩头哭出声来：那几个客人真是太过分了。说话难听也就算了，居然还对我提那些下流的要求。我不答应，他们就动手打人。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这里人来人往的。万一遇到不知情的观众，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洛云峰轻抚着靳月梦的脸颊，柔声安慰着她。

　　　　他的动作很轻柔，可靳月梦还是感觉到了。

　　　　她擦擦通红的眼睛，一把推开洛云峰，跺脚娇嗔道：竟然趁机占我便宜，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就是看你情绪激动，所以想配合你一下。洛云峰笑着指了指肩头，那里还有靳月梦留下的泪水印记：我一身的油烟味，没有熏着你吧？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我没事靳月梦深呼吸了几次，她的心情逐渐平复，那个精明干练的女助理形象又重回她身上：你先回去。我还要去招呼那三个混蛋。

　　　　洛云峰皱了皱眉：你还打算回去？

　　　　靳月梦掏出手提包的里小镜子，边看边说：起码得去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