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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上的同伴给他小声科普着：“保守估价就是最低估计。如果找到喜欢这块玉胎的人，未必不能买到一百万。”

　　　　“你喜欢那块玉？我跟林董关系不错。等会问他一下，八十万买不买？”也有富豪在跟女伴吹嘘：“林董的运气一般般，等会你看我的原石，那开出来才叫宝贝。”

　　　　接过翡翠的男人，此刻笑得合不拢嘴。

　　　　能来这玩的人，根本不在意几十万的价格差距，主要是享受这个过程。

　　　　从拍卖行弄来的翡翠，就算价格吹得再高，那也是别人开出来的。没有亲眼见到它从石头里出来，买家永远不知道里边是否掺假。

　　　　但是自己挑选的石头不同，可以亲眼目睹开石的全过程。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主持人再度上台，他眉飞色舞道：“请大家看大屏幕。林董的第二块石头，开出一个保守估价120万的极品翡翠。如果接下来的翡翠里，没有超过它的翡翠出现。今天王者翡翠的称号，就属于它了。”

　　　　很快，会场上响起第二次热烈的掌声。

　　　　没打算买原石的人，此刻已经跃跃欲试：这比带钱去外国赌博好玩多了，那个是稳输的局面。这里不仅玩心跳，就算一掷千金，起码能回本。

　　　　“果然是块好料子。”吕文关看着大屏幕，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若能用这块翡翠雕出一个传世之作，我也不枉此生。”

　　　　站在身边的郑禹听见他的感叹，随即笑道：“吕大师何必羡慕他人？以你的眼光和能力，要挑出比这个还好的原石，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等我的四块翡翠开出来，最好的那一块，就拜托你了。”

　　　　“古话说得好，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吕文关感慨良多：“我现在算是看清了，先辈们说得没错。赌石靠的是命和运，读书得来的经验，连前四都进不了。”

　　　　“没有好命，连星空会展的门都摸不到。哪里能见识到这样的赌石场面？在外面赌石场，能开出价值三十万的翡翠，已经是祖坟冒烟。而这里，开出三十万的翡翠，是运气最差的表现。”

　　　　听吕文关拐着弯拍马屁，郑禹脸上露出了微笑：“我的命只能算一般，但是从小到大，运气都还不错。”

　　　　就在两人低声谈论的时候，有工作人员给郑禹送来一块切开的石头。

　　　　工作人员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郑先生，您的第一块石头，开出来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按照展会的游戏规则，您可以再挑一块原石。”

　　　　郑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你说什么？石头是空的？怎么会是空的？”

　　　　“就是空的”工作人员也很郁闷：“这种怪事，我还是头一次见。以前最差的都有黄豆大小翡翠粒，这个切碎了都没看见有东西。”

　　　　他还没说完，边上有人递过来一张便签纸。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越发古怪起来：“郑先生，您的第二块原石也于刚才切完，里面也同样是空的。现在请您再去挑选两块原石。如果您对开石过程有疑问，我可以带你去看现场视频。”

　　　　这怎么可能？郑禹在心中大吼：我花高价请来赌石界的火眼金睛，结果还是落得两手空空？去年赌石，我花了两百万。最后都开出价值一百二十万的翡翠。

　　　　今年不算请专家的钱，郑禹花了四百万。结果开了一个两手空空？他不动声色的瞥了吕文关一眼：我可能请了假的专家。

　　　　吕文关此刻额头冒汗：两手空空，真让一个小丫头给说中了。他十几年的赌石经验，几十年玉雕界宗师的名号，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打得七零八落？

　　　　他强自笑道：“我的原石也好像也差不多了。我想请问一下，144号原石开出来没有？”

　　　　工作人员又看了一眼便签，他抬头冲吕文关笑道：“您就是144的顾客？请跟一起去挑选原石吧。很遗憾，您刚开的那一块，它也是空的。”

　　　　闻言吕文关呆如木鸡：“这怎么可能？”

　　　　“俗话说得好，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小女孩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用爸爸的话说，这就叫做好话难劝要死的鬼。五个空的都被你挑中，你以后可以改名妙手空空了。”

　037　四大皆空（下）

　　　　在洛瑶没有叹息前，吕文关心中还有侥幸——万一剩下两个开出大奖，就能洗刷他耻辱。

　　　　现在被丫头这么一说，他的心已经直往下沉。

　　　　见吕文关和郑禹连开三个空石头，黎秀儿阴沉着脸掏出手机拨号。

　　　　电话接通后，黎秀儿冷冷道：“登猜，你给我的货，为什么会有空石头？是不是觉得星空科技这个名字，听起来没有原来的暗组威武霸气？”

　　　　“七月组长你误会了，”那边传来登猜的笑声：“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组长的能力，也不会故意破坏合作关系。主要是验货的机器时好时坏，如果给你带来了不便，我表示歉意。”

　　　　黎秀儿冷哼一声：“如果机器的问题，那就换新机器。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我会帮你把机器给炸了。”她放下电话，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耳语几句。

　　　　很快，主持人就接到黎秀儿的指示。

　　　　只见他一脸歉意的对大家说到：“很抱歉，由于供货商的工作失误，有几块普通石头混入原石中。”

　　　　“我们的总经理做出指示，开到空石头的贵宾，将获得第二次开石的机会。如果第二次单颗开石的收获低于三十五万，将可以再开第三颗。”

　　　　然而事实证明，除了吕文关挑选的这五颗石头外，剩下每颗都有货。

　　　　郑禹恨恨的甩手离开，会展主办方提供的补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他今天丢脸已经丢得够多了。光是今天发生笑话，就够田隐市上层社会笑一年的。

　　　　大家会说他财迷心窍，特地带着火眼金睛来赌石，结果赌了个“四大皆空”的开门红。火眼金睛的眼神，还不如一个六七岁的姑娘。

　　　　与其被人笑话，倒不如表现的光棍一点：老子玩不起，所以我不玩了。

　　　　连已经付出的四百万，郑禹也懒得收回去——不为别的，就为证明自己不差钱。

　　　　郑禹可以不把四百万放在眼里，吕文关却做不到。他没有跟着郑禹离场，还在仔细挑选翡翠原石。

　　　　老天这是在玩我吗？望着别人笑语晏晏收获颇丰，吕文关只剩满嘴的苦涩：所谓的赌石经验，在星空展会上就是个笑话。

　　　　他昏昏沉沉的抱起一个硕大石头，越它越像家里腌酸菜的压坛石。

　　　　于是吕文关随手又放下，转头去别的原石。

　　　　“为什么不要那一个？”洛瑶还在他身后追问：“你不是要搞个大新闻，不对，是大作品吗？那个就够大。”

　　　　吕文关默然不语，身为玉雕大师的骄傲，不容许他向一个女孩低头。

　　　　“如果你不要，”丫头继续说到：“那这块就归瑶瑶了，千万别后悔哦。”

　　　　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洛瑶回头召唤父亲：“爸爸，爸爸，瑶瑶发现了好石头，特别好的石头。”

　　　　洛云峰爽朗的笑声传来：“既然瑶瑶说这块好，那我就开这块。你们让让，我把它抱到磨石的车间去。”

　　　　无视父女俩的对话，吕文关拿着自己选好的原石，把它交给工作人员。

　　　　这回他的运气还不错。

　　　　石头不是很大，但是开出来的翡翠个头不。而且是他十几年以来，见到的所有玉胚里面品相最好的。

　　　　吕文关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凭借自己的名气和手艺。这块翡翠做成玉雕，至少可以卖到一百六十万。碰上自己的粉丝，说不定能卖到两百万。

　　　　有了这个收获，吕文关表示满意：“赌石这么多年，终于有块像样的玉胚了。”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主持人突然大喊起来：“本次展会的真正的王者翡翠出现了。那就是这块正在切割的大家伙，请大屏幕。”

　　　　会展中心的屏幕瞬间亮起，将某台机床的切割画面投放出来。

　　　　吕文关只了一眼，他的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这不就是他刚刚抛弃的腌菜石吗？丫头一直在催他挑这个，但是吕文关只当没有听见。

　　　　从切开的破面来，里面有条长四十公分、宽八公分厚四公分的墨绿带。在强光投映下，这片墨绿煞是耀眼。

　　　　几十分钟后，被彻底刨去外皮的翡翠，送到洛云峰的手里。

　　　　“瑶瑶真棒，”洛云峰抱起女儿，他兴致勃勃道：“这么大一块翡翠，应该值不少钱吧？”

　　　　“大概值一千万。”黎秀儿在边上补充道：“洛先生打算把它出手？据我所知，洛先生应该不缺钱才对。”

　　　　丫头颇为紧张的叫起来：“爸爸不能卖掉瑶瑶的宝贝。这块石头，瑶瑶另有用途。”

　　　　洛云峰怀中的女儿：“瑶瑶想拿它做什么？”

　　　　原本打算过来询价的人，此刻都停下脚步。

　　　　众人都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都想听听丫头对翡翠的用途安排。

　　　　“可以做一个棒球棍。”洛瑶举着翡翠条挥舞了一阵，她高兴的说到：“以后瑶瑶就扛着翡翠球棒去打棒球，谁投球打坏了球棍，瑶瑶就让他赔一根新的。”

　　　　洛云峰哭笑不得：“带着这根棒子上场，打坏了还要赔。神他妈也不敢跟你打棒球啊！”

　　　　“哈哈哈，这个姑娘真有意思。”周围爆发阵阵笑声，有人揶揄的说着：“你还缺个翡翠棒球，赶紧让你爸再开石头，有棒没球怎么行？”

　　　　“还是算了吧。”洛瑶想了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法：“瑶瑶伪造棒子神器，韩国人会生气的。”

　　　　“哈哈哈哈”众人更是爆发狂笑，有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话要是流传出去，人家又该抗议了。丫头，别给你家的产业找抵制。思密达的心灵很脆弱的。”

　　　　所有人都在大笑的时候，吕文关已经气得快要发脑血栓了：多好的翡翠胎料啊！做成翡翠玉如意的，再找几个人炒作一下，起码能卖两亿。

　　　　拿这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奇珍，做成一根棒球棍？祖师爷有灵，非要从地底下蹦出来不可。

　　　　他突然后悔刚才没听丫头的话。

　　　　洛瑶让他搞大新闻的时候，吕文关为了自己的面子，硬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瑶瑶决定了。”洛瑶着手里的东西，她又母亲怀里的妹妹，洛悠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翡翠。

　　　　丫头昂首挺胸的说到：“妹妹还没出生的时候，瑶瑶就答应妈妈。只要瑶瑶有的东西，都会分妹妹一半。这根翡翠也是一样。”

　　　　说着，洛瑶握住翡翠一端，双手同时用力往桌上一敲。

　　　　只听见啪嚓一声，翡翠从中间断开。

　　　　丫头拿着其中一半递到妹妹面前：“悠悠，这半边给你。”

　　　　“谢——谢——姐——姐”洛悠手脚并用，一把抱着半截翡翠不撒手。

　　　　靳月梦低声埋怨道：“你这孩子，好好的一根翡翠，何必要掰断它呢？原本值一千万的东西，给你掰成两个。它们加起来连五百万都不值了。”

　　　　“损失五百万不算什么，只要妹妹开心就好。”洛瑶满不在乎道：“瑶瑶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瑶瑶一半，妹妹一半。”

　　　　见到这个场景，见一千万的翡翠从中崩断；心脏受不了刺激的吕文关眼一闭，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