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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多大了？”贺东问。
　　小青年道：“十九，虚岁二十。”
　　他故意将自己的年龄说大，贺东看他最多也就十**岁，“听你口音，湖南人啊？”
　　“长沙滴。”小青年说：“首长您也是啊？”
　　贺东摇摇头，“我不是，我有同学是湖南人，我听了出来。怎么来这里当兵？不怕冷啊？”
　　“我也不想，家里送过来的。”小青年无奈的说。
　　贺东微微一笑，看来这个小青年家中多少有些关系，能够在总参情报处开军车，没两下子恐怕是不行。车子很快上了机场高速，小青年没话找话，眼神不经意间停留在后视镜上，不由的皱起眉头，“首长，后面有车跟着！”
　　贺东扫了一眼，没有吭声。
　　小青年继续看，“我去，至少有五辆车！不好，我得汇报情况。”
　　贺东摇摇头，“汇报什么情况，我的人。”
　　“呃……”小青年不语了。
　　一路往西南行驶，距离这座城市越来越近，路过一栋栋高大的地标性建筑，一排排三十几层的超级高楼，就算是这个时间了，楼上依旧有亮灯的地方。
　　昔日贺东在这里念大学的时候，大兴黄村的房价也不过六千块，而今，至少三四万！人均工资从那时候的两千块多，到现在的三千多……变化不大。
　　曾经多少大学生在步入首府大学时，豪情万丈，誓要在这座城市生根发芽，要有一番作为。住最好的别墅，起码开宝马！到最后，被现实打击的遍体鳞伤，流出无奈悲痛的泪水，每个月拿着三五千的工资，上下班拿着煎饼挤地铁，一路从四惠坐到国贸，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
　　房子他们不敢奢华，最大的满足就是房东好心，给他减免两百块房租。
　　曾经多少风华正茂的有志青年在这里逐渐老去，厌倦了这里的争斗，踏上了归乡的旅途，他们宁愿受到亲戚冷嘲热讽的眼神，也不想在这里苟且活下去。
　　曾经有多少容颜娇媚的单纯女孩，一入皇城，在攀比、拜金的各种腐蚀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物欲横流，醉纸金迷！
　　昔日，曾经有人说如果你爱一个人送他去纽约，恨一个人也送他去纽约！现在纽约的名字可以改成京城了！这里是有钱人的世界，也是有些人的地狱。
　　高大美丽宏观的大楼下，不知埋藏了多少森森白骨。数以千万计的人将鲜血输送给了这座城市，而它却不会对你说一声谢谢。因为现实不相信眼泪，梦想只是年少无知的少年梦。
　　贺东思绪飘远，想到了很多很多，前门大街，东来顺饭庄。贺东将车停下走了进去，关勇朝贺东招手，“姐夫，这。”
　　饭庄外面接连停下五六辆汽车，关勇道：“不让他们进来？”
　　贺东笑了笑，“低调。”
　　没有指令，外面的几辆车立刻明白了，很快就消失在饭庄门口。






第798章　西山行


　　黄铜火锅香气四溢，薄厚均匀的羊肉片、毛肚、丸子、青菜，最熟悉的家乡味道。贺东坐下来胃口大开，在利亚得也做过火锅来吃，只是味道都很一般，一般的火锅都比不上，更不用说东来顺了。
　　关勇给贺东倒了一杯红星小二，贺东一口闷下，五十多度的白酒好像一团火一样，从口腔烧到胃中，又从胃中反噬上来，体内的寒意瞬间全无。
　　“姐夫，油轮这个事我调查清楚了，是李安那逼样的干的，这家伙在检测上动了手脚，外人看不出来，你提出第三方介入调查，这小子百分百出来阻止！”关勇说。
　　贺东没有答话，困难肯定有，已经做好交手的准备。这一刻他大快朵颐吞吃着羊肉，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小青年还在外面等着，整个东来顺的的服务员都在远远的站着，很显然是关勇特地打了招呼，让他们候着。
　　贺东不喜欢这种特殊待遇，桌上的东西一通猛吃，看到关勇只眨眼，“姐夫，你一路上没吃饭啊？姐夫，你慢点，姐夫，你是不是饿死鬼啊？”
　　十分钟不到，桌上的东西几乎一扫而光，贺东再次喝了一杯红星小二，点上一根点八中南海，深深的吸了一口，那种特殊的味道犹在，“关勇，走吧。”
　　“去哪？”关勇站了起来，跟着贺东出去，走出东来顺的时候，他对里面的经理挥挥手，小声道：“得了，别送了，散了吧。”
　　站在前门大街上，大雪依旧，呼吸间可见白色的雾气，贺东道：“我想见见于老，现在去是不是有些冒失？”
　　关勇直嘬牙花子，“怎么说呢，要是白天，咱们进不去啊，现在没准还有点戏。”
　　贺东也知道，身为情报处的一把手，退休后自然要受到国家最高级别的安保待遇，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已经有两年了，贺东没有在见过于老，很是想念。
　　在贺东心中，他有两个忘年交，一个是于老，另外一个就是钟伯。可惜，后者已经去世，只剩下于老一人，心中的话，特别想向这两位任何一人倾诉。
　　“姐夫，现在都快三点了，咱们到了那里呀，没准于老正好出来晨练，不耽搁，不打扰。”关勇看出贺东的担心说道。
　　“好！”贺东有些激动。
　　关勇立刻打电话汇报情况，那里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需要上级授权。
　　关勇让开奥迪的小青年回去，同时高声贺东，身边跟着的那些保镖这次就不要跟着了，万一被人发现，到时候说不清楚，玉泉山警卫团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贺东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一辆新款速腾开了过来，停在关勇的大众车前。
　　开车的是关沧海的司机小武，这辆速腾是他的私家车。
　　关勇抽着烟大大咧咧的道：“我去，这才几天不见，你牛逼了啊，都开上断轴的车了。”
　　小武直挠头，“关哥，我这车底盘是多连杆的，我换了！”
　　“走吧，开我的车！”关勇说。
　　小武点点头，他看了看贺东，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上了车，贺东闭目养神，由小武这个外人在场，关勇也不想多说，系上安全带，呼呼的打起了呼噜，很快小武就发现后面跟踪的车辆，试图甩掉他们，几次都没能成功。
　　贺东发觉了这一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后面的几辆车消失不见。
　　四点半的时候，车辆到达了某军事禁区，小武拿出了通行证，又打了电话，检查了三人身上没用带违禁物品，让他们进去了。这是贺东第一次来这里，心跳微微加速，稍稍有些紧张。
　　来到于老的家前面，别墅的里面的灯确实是亮着的，小武想叫醒关勇，贺东示意他不用，将车先熄火，稍微一等。贺东开车门走了出来，外面的空气很冷，雪下的足有十几公分，近几年来，如此大雪实属罕见。
　　五点钟，天依旧灰茫茫阴沉沉的，别墅的门开了，穿着笨重的羽绒服的于海夫妇拿着扫帚出来准备打扫雪，老年人，总是睡的晚，起的早。刚刚开门，便看见前面十几米出，好像一尊石碑一样站立的贺东。
　　于老身子一怔，“是……小贺吗？”他声音有些发抖。
　　听到熟悉的声音，贺东眼泪差点没流出来，于老一生没有子嗣，在这里住不了多久，恐怕就会搬到养老院去，为国家奉献了一生，暮年是这帮沧桑，令贺东感觉心里发酸。
　　“是我！我是小贺。”贺东往前走了几步。
　　于老的别墅有几个台阶，他一步跨两个，后面的老伴连忙提醒，“你慢点，在摔着喽！”
　　于老拉住贺东的手，“小贺，真是你！有两年多没见了吧。”
　　贺东点点头，“于老身体还好？”
　　“别在这说话，你看你手凉的，进屋！”于河拉着贺东走进别墅内。房间内热气盎然，于河对老伴道：“做饭，做饭，快点。”
　　老伴摇摇头，忙碌去了。
　　于河脱下羽绒服，摘下棉布帽子，露出花白的头发，脸上的老年斑比两年前多了很多，皱纹也很深，“小贺啊，啥时候回来的？可曾回家看望你的父母？”
　　贺东坐在于老身边，道：“凌晨的飞机，刚刚下来，就到于老这里来了。也没带什么东西……”
　　“哈哈哈，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回头不忙，看看你的父母！”
　　贺东用力点头，“父母都在鲁州，这两天忙完手中的事，就回去。”贺东很孝顺，没人比他更想看自己的父母。所谓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贺东不会大摇大摆的回去，也不会偷偷摸摸。
　　“前些日子，沧海过来找我问你，我才知道你原来在非洲，本来我以为你已经……哎！这些天，我关注新闻，你在利亚得干的不错嘛。”
　　贺东微微一笑，“运气好而已，倒是让于老见笑了，于老的身体可好？”贺东发现于河的气色不是很好，脸色发黄，而且黄的很明显，看上去跟得黄疸一样。
　　于河叹息一声，“刚从疗养院出来，一把年纪了还得黄疸，现在好了。小贺，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做什么的？身上带了任务？”
　　贺东点点头，“正好让于老帮我分析一下。”说着，贺东将情况说了一番，其中涉及李安的问题，于老听闻之后，愤怒的一捶大腿，“如此蠢货，国之不幸！”






第799章　警官证


　　“李家一门，盘根错节，扎根很深啊。动，则必须连根拔起！否者，不如先养着，等时机成熟，一拼将这个老虎连带着苍蝇拍下！”于河气呼呼的说。
　　贺东道：“让于老焦虑了。”
　　“哎，小贺，干咱们情报部门的，不易啊。我党有原则，禁止将侦查手段用在内部斗争上，否则……不说了，陪我杀一盘！”于河说着站起来拿出一副象棋。
　　于河终究是老了，每一步棋都考虑很长时间，一局象棋下了半个多小时。一到下棋，于河就成了老顽童，接连悔棋，不得已贺东让了他五步，最后依旧是于老输在了卒子上。
　　于河的老伴做好了早饭，贺东陪着这对老夫妇吃了顿早饭，外面已经大亮。
　　于河看看时间，“小贺，你该走了，等会被人看到不好。”
　　“于老，等有空了，我在来看你！”贺东说。
　　于河站起来点点头，“去吧。”
　　走出别墅，外面的雪势稍有降低，那辆大众迈腾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车里关勇依旧呼噜震天，小武见贺东出来，连忙开门下车，贺东道：“别下来了，走吧。”
　　上车之后，小武发动车辆缓缓调头离去，通过窗户，贺东看着那栋埋在雪中的小别墅，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最后一次和于老下棋！
　　出了玉泉山，贺东叫醒了关勇，贺东的住所早就安排好了，贺东身份是利亚得商务外交部的首席谈判代表，迎接按照外国贵宾的规格对待，在国宾馆定好了房间。
　　到了宾馆贺东到头就睡，这一觉到下午两点钟，中方海外代表率先来到国宾馆，在房间内跟贺东沟通石油品质检查的问题，他手里拿着一份中方出具的检验报告，如果按照上面的标准，这一船原油品质确实不行，但贺东坚信这份报告有出入，双方就如何重新检验作出了协商。
　　几十万吨的油轮，如果有人想在船上做手脚可能性不大，贺东决定将检测的地点放在船上，中方海外代表坚持在他们的检测中心。贺东说这样也行，但检测人员必须是我找来的。
　　海外代表表示没问题，但是检测人员必须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