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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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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望中,她开始回忆文昌的音容笑貌,她开始幕想文昌的一语一动,因此一来,她的脑海中开始映印了文昌的影子,她开始焦急,替文昌担上了心。
隔壁不时传来一声惨叫,屋中人全惊醒了一个个吓得在被子里蒙头打颤,邻房中有她的一个贴身侍女小菊,吓得不住叫妈。
她不知从那儿来的勇气,奔出花厅,靠壁向不远处注视,浑身颤抖,汗出如雨,却不想离开,心中不住替文昌祷苍庇护。
她看不清激斗中的人,只看到闪闪刀光,直至人声已寂,她方颤抖虚弱地回房。
她无法安眠,闭上眼便生幻象。文昌英俊而冷傲的身影从云天深处冉冉而降,出现在她的眼前,突地文昌的脸变化,浑身都是血,正向她祝福告别。
文昌是她一生中,第一个闯入香闺的男人。但文昌的出现,是那么富于刺激性,她怎能轻易忘怀?她不由自主地对文昌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对他付出了同情、怜悯和关怀。总之,文昌是一个让人一见便难以忘怀的人。
她在房中呆不住,不由自主地下了楼,在后院门等了许久,开了院门,痴痴地了望早先入群追赶的方向,遥望云天不住为文昌祝祷。
她站了许久,竟然移步走近砖堆,诚意正心地缓缓跪下,口中喃喃地低声祷道:“苍天哪!庇佑他,庇佑那不幸沦入魔障的蔡……”
突地,她的血几乎让惊得凝住了,一个黑影正挺着明光光的长剑,浑身水淋淋,从砖堆下升起,踉跄两步便到了她面前。
她惊得以手背掩住樱口,想大叫,但叫不出声,剑已指近她的胸前,她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带我出……出前街,不……不然我要杀……杀你,不……不许叫嚷。”黑影吃力地说话了。
她记忆力不错,低叫道:“天!你……你是蔡……蔡壮土。”
文昌吃了一惊,神智一震,摇了摇头站稳,剑头在姑娘眼前乱晃,假使失手便坏了。他吸入一口气,问:“你……你是谁?你认……识我……蔡……”
姑娘退后些,缓缓站起急急低声叫:“我是施玉英,你……你受伤了,你需要帮助,快,随我……”
听说是施玉英,文昌心神一懈,惭愧自疚的情愫涌上心头,头脑一阵昏眩,晃晃欲倒。
姑娘从旁绕近,避开他的剑尖,不顾男女之嫌,一把挽住他急道:“蔡壮士,先到房内再说,我扶你。”
幸亏她不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倒还有力气扶他,伸手去摘他的剑,道:“剑给我,我替你归鞘。”
他手上一紧,还要挣扎,姑娘又道:“放手啊!用不着剑了。”
剑是摘下了,但文昌身上没有剑鞘,她只好一手持剑一手扶着文昌进了院门。
各处房中有灯火,透窗而出,但房内的人仍躲在被内不敢出来,有了光,文昌精神一震,恢复了些许精力与神智,在姑娘的搀扶下,居然上了楼。
姑娘不敢惊动旁人,大胆地将文昌扶回她的香闺内,顾不得文昌身上水淋淋,把他往床上放。
油灯挑明,文昌看清了自己身在何地,挣扎道:“不!送我出去,施姑娘,你冒的风险太大了。”
玉英将她扶住,着急地道:“天!你怎么能走?大门与西北镖局相邻,怎能走?请放心,我这里不会有人进来。
文昌略一思索,叹口气道:“一再打扰你,我心难安,请给我些茶水……”他心中一动,想起了夺来的九转玄丹道:“我的双手已不灵活,劳驾你替我将怀中的革囊取出。”
她替他取出百宝囊,在暖炉中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手边,扶持他吞下一颗九转玄丹,道:“你稍等会,我找人帮你换衣。”
“不!不必,千万不可叫外人……”
“别怕,我一个人力不从心,我的侍女小菊不是外人,不会泄漏的。”
文昌是被大印掌的掌风所震伤,并非被掌接触,胸部和胸腹之间,藏在胸毛下的肌肤出现淤血与浮肿,内腹也被波及,吞下九转玄丹,他默默地勉强行功凝聚真气,用上了真气疗伤术,任由主仆两人搬弄他的身躯。
小菊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听说文昌是从西北镖局逃出的人,倒未被吓傻,两个未经世事的少女侍候一个陌生大男子,也真亏了他们。
文昌已不再顾忌,静心在香闺内养伤,一住三天,施若葵这几天里里外外忙,忙着收拾返乡的行装,忙得忘了女儿的起居,并没发现爱女房中藏了个大男人,如果叫他发现,事情可能闹大了,因为他是个固执的人。
西安府城中,却闹了个风雨满城。
这是文昌在香闺养伤的第三天午后,长药坊八仰庵附近长安酒肆的二楼,酒客如云,快满座了。
这是初春的好天气,残冬已逝,天空出现了冷藏已久的春阳,光华普照,为人间带来了春的气息。
炼狱谷的领队首脑无双剑彭春风,另一位出类拔萃的高手是红砂掌富吉安,和手下十余名高手占了两桌。他们极少在江湖露面,认识他们的人不多,尽管两人象貌不凡,但衣着华丽都不象是个武林人,并未引人注意。
他们的左首座头上,是三个俊美绝伦,身披貂裘的少年书生,眉目如画,显得询询温文而潇洒出群,那是方小娟主婢,三个人谈笑自若在低斟浅酌,她们改穿了男装,在楼上近百名食客中,如同鹤立鸡群般的突出而抢眼。
再往左首,是八名豹头环眼,粗胳膊大拳头,身穿劲装外披老羊皮外襟的大汉,刚叫上酒菜,便开始各灌三杯,然后放声大笑,用洪亮粗豪的声音交谈,声震房瓦。
主座上站起一个左耳根有一颗黑毛大痣的大汉,双手按缘,乾笑了一声,吞了一口吐沫,拉开大喉咙道:“诸位老弟台不远千里而来,光临敝地,兄弟深感荣幸。只是,这几天敝处出了一些不算小的小事,忙得不可开交,未能陪着诸位老弟畅游敝地,万分抱歉。兄弟本应替诸位引见敝地的一些前辈师攀攀交情,可是诸位老弟来的很不巧,目下本城的朋友,全都应杨镖局主之请办事,日夕奔忙,在家的时候不多,所以还得委屈诸位五天,等风波平息之后,兄弟方有闲尽地主之谊,怠慢之处,希诸位老弟包涵。好在都是知交好友,幸勿见责。来!敬诸位一杯水酒,聊致歉意。”
众人干了杯,毛病大汉坐下了。左上首一个有类有刀疤的凶猛大汉,翻着怪眼吧咖着鲶鱼嘴,问:“天方兄,听口气难道贵府有麻烦?假使用得着咱们兄弟,一句话,请盼咐。水里火里,冲咱们之间的交情,没话说,去定了。与吾兄分忧,义不容辞。”
毛痣大汉摇头淡淡一笑:“其实并非兄弟的事,只是为了江湖道义跑跑腿而已。哦,对了,诸位行道江湖,天涯闯荡,不但交游广,见闻之渊博自不待言,正有事想劳驾诸位老弟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惜兄弟无能,未能替朋友分忧。喏!请诸位瞧瞧这玩意,看武林中有谁使用过的?”
他在怀中掏出一枚四寸俊银羽箭,让众人传视。七个人一个个摇头,表示不知。
刀疤大汉又将箭反覆打量,一面钻道:“箭小而沉手,三梭吹毛可断,箭尖刺割皆可,打造之精巧,已至无暇之境,厉害。不但准头稳定,而且可破内家气功,三流朋友如果手眼心法到家,足以对付一流高手。天方兄,使用的人,绝非无名之辈,但小弟惭愧,从没听说过使用这玩意的高人。”
毛德大汉收回银羽箭,插在桌上,轻轻一扔,便入木近寸,锋尖竟透过桌面,道:“正相反,箭主人是个初出江湖的小晚辈,却在本城闹个乌烟瘴气。”
“人呢?”
“可能死了。”
“死了?那么还追究什么?”刀疤大汉问。
“追究这人的师门,他人虽可能死了,但正主儿不愿放过,要找他的师门。”
“天方兄,这不是过分了么?”刀疤大汉不以为然地问。
“确是有点过分,但他闯的祸也大了些。”
“这人是谁?正主儿又是谁?”
“这人叫蔡文昌,外号是亡命客,正主儿是西北镖局杨局主父子……”
方小娟一群炼狱谷的人,全都心中暗惊,天!蔡文昌竟死了?方小娟脸色一变,心中叫苦道:糟了日后我如何向小弟交代?
刀疤大汉撇了撇鲶鱼嘴,抢着道:“神枪杨局主难道会做出查根掘底的事?他配?”
毛病天方兄摇头苦笑道,“杨局主不配,但碧眼青狮巴隆活佛却有此资格。”
“天!巴隆活佛?那蔡文昌竟然敢……”
“老弟,请听我说。这位亡命客是三天前到达本府的,第一天早上便在这座酒楼做案,偷走本府财主吸血鬼封三爷四颗大珍珠和一锭黄金,午间和两个同伴大闹西北镖局,稍后在城外抢劫右参政厉大人的公子,劫走大批金珠首饰,折辱大方禅师的弟子玉面虎颜如玉。当夜侵入西北镖局击毙五名高手镖师,箭伤少局主飞虹铁爪。这家伙打了巴隆活佛两箭,劳而无功,他也挨了飞虹铁爪一枝飞虹镖,再被巴隆活佛一记大印掌,从瓦面击坠屋下,可是,他仍能单人只剑突出重围,溜之大吉。”
“天!这人有如此了得?既然溜之大吉,怎又知他死了?”
“老弟,被大印掌击中的人,如无密宗的独门解药,活得了?一镖一掌,既使能逃走三五里外,必定死于沟渠,决难幸免哪!”
“尸首找到了么?”
“没找到,可能被他的同伴带走了,以常情论,咱们不能以生见人死见尸来决断死活,起初,少局主认为可能是炼狱谷的人,但炼狱谷的人从不使用暗器,所以巴隆活佛认定不是炼狱谷的人,但有机会时要找炼狱谷的三名少女的气。还有,这位死鬼亡命客,竟然是黑旗令主必欲得之而甘心的人,原因不明。黑旗令主得到消息,还惋惜不已哩!老弟,想想看,追究师门的事,并非……”
蓦地,他住口不说,扭头向走近的书生连翻怪眼。
那是方小娟三个假书生,她愈听愈心惊,脸色变了,黛眉带煞,凤目含威、率两待女走近毛病大汉身侧。
八个大汉呆住了,看俏书生娇滴滴的纨绔子弟,怎敢沉下面脸豪无顾忌地走近八名凶悍的江湖人?那饱含挑衅性的神情古怪,太不可思议,难怪令他们发呆。
“咦!小哥儿,你……有事么?”毛痣大汉惊讶问。
方小娟顿首淡淡一笑,道:“正是,小可有事打扰兄台的酒兴。”
“有何见教?”
“小可乃是寻找巴隆活佛的人,三天中毫无音讯,兄台能否将巴隆活佛的行踪见告?”
毛痣大汉一怔,却不由自主地道:“巴隆活佛已经在两天前启程往汉中府办事,何时重返本府却无可奉告,小哥儿……”
“兄台刚才所说蔡文昌的事,是真的么?”
毛痣大汉被方小娟的奇异表情和风采所镇,竟然不由自主一一吐实,怪事,他道:“在下受杨镖局主所托,持箭寻找线索,岂能不真?小兄弟的言谈举止,令在……”
方小娟已无心往下听,抢着道:“银羽三棱箭请让小可一观,小可也许可以告知兄弟一些线索。”
不等对方肯不肯,伸出纤巧晶莹的食中二指,夹住箭杆轻轻上提,银羽箭已到手。
八名大汉大吃一惊,同声惊讶,全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住象个大姑娘的方小娟不住咋舌。
银羽箭入木寸余,已经穿透桌面,箭锋差有三面倒锋钩,拔出来不是易事。但他们眼没花,明明看到姑娘用两个几乎一触即碎断溶化的这种指,轻轻地若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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