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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虫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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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手心上居然就穿着一根那样的钉子。

棺材钉。

此刻,我的心里又响起咚咚……当当的声音。老太太拿出砂糖,看着满头大汗的我,道:“怎么还不吃苹果。不然我要生气,把你给吃了。”

我知道这老太太不是说假话,我心中肌肉僵直笑了一笑:“老奶奶说笑。”

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而我心中大喜。我将苹果握住,往后推了一步,大喝一声:“你这不安分的老太太。不看看撞见了谁!”随即把手上的苹果朝老太太的一双白内障的眼睛砸去。

老太太头一摆,嘴巴张开,里面冒出一张恶心巨大的舌头,里面咕咕地作响。我想起鬼派传下的名言: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其中就有骂鬼**,配合一定的韵律和节奏,往往能够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大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死婆婆。不守护你的子孙,想着要害你一个村子的后代子孙。恶毒的死婆婆,该死的死婆婆。从此之后不能再害人。”

老太太恼羞成怒,红舌头噗呲就要靠近我的脸。只见一道黑影,一股异常凶狠的霸气从我背后而来。

一张站着兔子肉丝的嘴巴张开,猛地上前就把舌头给咬住。汪汪的叫着。没错,这就是我一年前在白水村收的那条黑狗,纵横山野百鬼克星的黑狗。

全名狗小贱,道上见了黑狗都叫一声狗哥。

狗小贱扑倒了老太太,张嘴就咬。将身上黑色衣服给撕碎。老太太叫着,做最后的挣扎。

忽地一股阴风吹来,冒了一股青烟。

地上的老太太已经不见踪影。狗小贱顺着青烟卷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篮子里面的腊肉是一只死了老鼠,几块砂糖就是山里面的黄土还有青草山里面种着的芝麻。我找到地上面的苹果,居然是石头变成,怪不得那么沉啊。

在篮子旁边,还留着一块蓝布手绢。

我将蓝布手绢拿起来,想着带回家问一问母亲,村里面什么过世老人喜欢用这种蓝布手绢。

我喊道:“小贱。回来。”

小贱潇洒的动作飞奔回来,嘴里面叼着黑乎乎的东西。夕阳已经沉入西山,黄昏余晖照耀下。我拿起了黑乎乎的东西,上面穿着一枚十厘米长的棺材钉,却是一块棺木,大概巴掌大。

经过几十年时间的腐蚀,棺木已经明显腐烂变轻,上面还沾着一块黑细小的黑漆,证明它是一块棺木。

我心中奇怪,难道这老太就是这棺木变成。

我咬破手指,在棺木上画了一个鬼派的符,要是里面有怪物,暂时肯定会被压制住的。

我皱眉想了一下,这老太太没有假话,她很可能会把我吃掉。她吃掉我的意思,肯定不是把我的手脚吃掉,而是我身上的生气阳气和魂魄。

我之前听过村子里面,有晚归的人回来傻傻的,卧床休息很长很时间,说不定就是被这个该死的老太太吃掉了一丝魂魄,导致了智力受损。

我能这么轻易收拾了老太太,狗小贱有一大半的功劳。

我赞道:“小贱。没想到你小子沉默不语,原来是苦心修炼了。今天晚上我准许你去找隔壁花狗了。”小贱高傲地扭着头,我心中一乐,看来这小贱的忧郁症是好了。

它的使命是制服山川之中的百鬼,凶地里面的僵尸,跟我天天闷在家里,所以才会忧郁症,这几天闹腾起来,自然就好了。小贱折回去,很快就咬回了兔子。

“阿棋……阿棋……”村口打着电灯寻来的人,是父亲的影子。定是看我上山天黑都没回来寻我。

万家灯火,父亲在前方迎接我。

我用蓝手帕和棺木收好,带着小贱!回家!

回家红烧兔子,小卖部提三瓶啤酒回去。饭吃饱,我把蓝布手绢拿出来,让父母认一认。母亲看着蓝手帕,害怕着拍着胸口:“阿棋,你这是哪里找到的?”

第9章你怎么还活着?

母亲看着蓝布手绢,又看着我,追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蓝手帕。”

我说,上山的时候起了一阵怪风,在路上面捡到的,怎么老妈你认识啊?母亲叹道:“这块蓝布手帕是生产队五队王家祁氏。当年生了三个儿子,后来有八个孙子。可结果老太太是饿死的。”父亲跟着说道:“当时,送王祁氏上山的时候。老太太睡在棺材里面就很不安生。抬棺人一个个脸色煞白,有几次上坡的时候,棺材差点就翻在地上。”

我倒抽一口冷气,心想这老太太说孙子不孝顺,是这个原因,看来饿死后有怨气的,多年不散幻化成人形专门捉弄人。我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母亲道:“那时候你才八岁,快二十年了。”父亲补充道:“孩子当时九岁。”

父亲道:“你赶紧把蓝手帕丢了,怕着老太太有怨气,找上你可就不好。”我笑道,没事。转瞬又问道,今天路过土地庙,想起那个一死就要死三个人的传言,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父亲刚要说话,母亲白了一眼父亲,急忙说道:“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假的。阿棋,快点去休息吧。”母亲和父亲也离开了客厅,边走还在暗暗嘀咕,多半是母亲责备父亲的话。

我心中暗地觉得蹊跷,这村子里面流传的“一死便要死三个”的传言,我自小便听过,我现在都已经是大人了,怎么父母还是如此顾忌。

到了十点钟。小贱带着疲惫地回来了,看来是舒坦了,蹲在我床边打着哈欠,枕着我的鞋子睡着。树叶哗哗作响,远处的狗吠响起,一片汪汪的声音。

我想九岁那年,想了许久都记不起九岁那年的事情,尤其是那个夏天,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觉得那样遥远,好像我忘记了一样。那个夏天似乎就在眼前。

入睡的时候,我又做梦,梦到了一双白色的眼睛,不远处一双黑色的眼睛,它们的主人蹲在地上,嘴里面流出了口水,猛地一哆嗦:“萧棋。萧棋,你怎么还不来啊?”

我喊道:“你们是谁……你们是谁……给我死远一点……”白色的眼珠子上面爬出了黑色的虫子,黑色的眼珠子里面爬出了白色的虫子。然后两人慢慢地慢慢地走过来,是两个少年郎,身上缠满了水草。梦里面太黑太窄,我无处可藏,被逼到角落里面。

“你们是谁……”我看着它们,忽然觉得要给它们一些温暖。

“呵呵。你居然把我们给忘掉。”

“嘻嘻。你居然把我们给忘掉了。”

两声怪笑,白眼珠和黑眼珠同时伸出了一只毛毛手。上面还摇摆着无数的触角,就朝我的心脏抓来。

我躲避不开,一股剧痛传来。我大喊了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心脏疼得要死。我叫骂道,梦魇啊,你为何一定要缠着我啊。

我伸手把灯打开,捂着胸口不断地咳嗽,站在红色柜子的镜子面前,将上衣脱掉,只见心口的位置长着奇怪的花纹,诡异的很,黑的独特。

我低头看了一眼脚踝,上面的手印已经不见,可为何心口上面却长出这种黑色的东西。

心口在痛,我找到了黑色木尺,握着手上面,才觉得好受了不少。我终于明白,在山上面抓住了吸阴百足虫,将一些水鬼的阴气给吸走了,但是有两股阴气却躲起来,藏在我心脏心隔膜的位子上。所以,我会心痛。所以,一旦我要把它们赶走,它们就让我心痛。

钻心的痛苦,我第一回感受到。幸好黑尺舒缓了这种钻心之痛。

屋外的树叶哗哗地作响,远处偶尔传来狗吠声,稀稀疏疏的。小贱兴许是太累,鼾声四起。

为什么白眼睛和黑眼睛要责怪我忘记它们了,莫非和九岁那年的事情有关吗?

我到底忘记什么了?莫非九岁那年,我真的忘记重要的事情了?

我看了窗户,怕它们从窗户爬上来,走一步磕一地的血。我赶紧跑过去将窗户关上。

窗户外面冒出一片火光,淡淡的烟味传来。我站在窗户边,只见母亲正在朝后山方向作揖,嘴里面不断地念叨着。

火盆里面已经烧了不少的纸钱,夏日夜风吹过,火盆里面的灰烬缓缓地升起来,如同走夜路无家可归的流浪魂魄。

我喊了一声:“妈,你怎么半夜在烧纸,是给谁烧纸钱啊?”

母亲急忙急火盆搬回院子,道:“没事。烧了纸钱,一切就好了。阿棋,会没事情。你睡觉吧。你睡觉。睡一觉就没事情了。”

我嗯了一声,听到母亲咚地关上了卧室的门,又听到父亲的感叹声。

我从抽屉里面找出了七根蜡烛,找一张席子垫在地板上,将七根蜡烛围绕在席子中间点上,摆出了一个七星阵。幽幽的火苗烧起来,暂时守我一片安静和心安。

重新躺下来,我看着天花板,一只蜘蛛正在结网,辛辛苦苦为了活下去。

我对自己说道,我一定要活下去,不管九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半夜睡得很踏实,梦魇没有再回来找我。早上公鸡打鸣太阳出来,我就醒了过来,打开窗户并没有发现有东西趴在窗户看着我。胸前心脏处奇怪的花纹还在,诡异的很,黑的独特。

吃过早饭。我找了顶帽子,准备上镇子去。母亲早就下地干活了。父亲端着富光杯,泡上一杯浓茶,很警觉地问道:“你不是要上山吧?”我道:“不是上山。我去镇上冲个话费,我手机没钱了。顺便买点菜回来。”

父亲松了一口气,道:“别乱花钱。”

我找隔壁大哥萧义借了摩托车,开着大喇叭,在乡村重金属风格之中到了镇上农业银行门口,将车子往旁边一摆,选了一个,走前找了木凳子坐下来。

瞎子算命师道:“报上八字吧。”

我研究过算命子平术,有一些秘法,我原本想给自己推演一下,但自古就没有给自己算命的传统,所以我来镇上找一个可靠的瞎子算命师,帮我看一看。瞎子算命师,从小背诵子平术,熟悉鬼谷子一类,能在农业银行门口摆摊,业务能力还是过硬的。

我递烟上去:“不要算八字。要是不准我就把你摊位给砸了。”

算命师没少遇到养眼砸摊子的,很是沉稳地接过烟,熟练拿出打火机点上,笑道:“你要干什么?”我道:“有个成语叫做盲人摸象。”

算命师道:“好烟啊。这老白沙烟好多年没抽到了。”仙风道骨地吐出一口烟:“你的意思是让我摸骨。”

我道:“是的。”

玄术之中有山、医、命、卜、相。其中摸骨就属于相术里面的,也就相骨,世传下的著作有《神相铁关刀》、《麻衣神相》、《水镜水相》。人的面相会变,但是手骨长成之后基本不会变,所以我让他摸骨。

算命师嘴角还在冒烟道:“摸骨要难一点,花力气要多一些。测八字是四十,摸骨要一百。”我递给他一百道:“不要云山雾罩。我要真话,不要好话。”

算命师呵呵笑道:“真话好话都说。先看先天。”

我伸出了左手。算命师一双粗糙的手在手骨上面反反复复地摸着,咦了一声,脑袋上面沁出几滴汗珠。算命师又道:“再看后天。”我把右手伸了出去。

算命师摸着没说话。

我看见不远处的水果滩,红扑扑苹果堆成小山似的,摊子旁边,一只黑猫的眼睛眯起来,踱着轻妙的步子。看着那红苹果,我想起遇到的王祁氏,心头耳边忽地想起,钉棺材钉的声音,咚咚……当当……

算命师又咦了一声。拿出一块破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不断地抿着嘴唇,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

我不耐烦道:“怎么了,要我砸你摊子吗?你摸出了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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