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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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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本意是:“可怜啊,巴蔓子死了还留下一个洞,这个人死了,却只能看见江水在流”,并非说地点就在巴蔓子墓,那块巨石和江水,才是线索!

我试着问老曾:“重庆有没有哪位名人死了,没有给他修坟墓,只是在巨石上给他刻字纪念,而且这块石头在江边呢?”

老曾一拍大腿:“对头!我想起来了,的确有一个忠臣死了后,在江中的巨石上刻字纪念他的,就在上清寺旁边的江中间,靠着嘉陵江大桥,下游方向!”

坐轻轨时,经常看见嘉陵江大桥下面有一块巨大的礁石,有朋友说过那叫纱帽石。

我问道:“你说的是纱帽石吧,那块石头实际是个纪念碑?”

“是啊,那块石头上有几个大字写的是‘董公死难处’,石头上还有很多题刻。”

“这个‘董公’是谁啊?”

“董公,是指董尽伦,在明朝的时候,董尽伦已经辞官回合川了,听说奢崇明造反占领了重庆,他就自己花钱募兵来收复,从江北攻打牛角沱,结果战死了,后来有人在纱帽石上题字纪念他。这首诗讲的地点,肯定就是纱帽石!”

“不对哟,白鹤庵是合川钓鱼城的庙,怎么会和这块石头粘边的?”潘天棒不服气。

我说:“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个,董尽伦是合川人,诗里提白鹤庵,是交待他的家乡;第二个,有可能当时这里江边还真有个白鹤庵。”

老曾说:“老罗这个分析有道理,牛角沱也是回水沱,这样一串,就对上号了。”

潘天棒问道:“我也看过那块石头,光光的怎么藏宝呢?”

我提出观点:“不要忘记这张纸背后写的是‘特范桂周’四个字,交待的地图也画得非常清楚,这张藏宝图的位置,是以四个庄园为出口的,只不过我们进不去。新给的线索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交待除了四个庄以外,其实还有其他入口!”

“正确!”老曾补充道:“从特园到周公馆,都是靠着山壁的,这一带,防空洞四通八达,多半有洞到达下曾家岩至牛角沱江边一带,纱帽石对着的山上,可能就有其他的防空洞入口!”

潘天棒被我们说服了:“分析一万遍,不如走一趟。我们赶快搬家,搬家马上去看看嘛。”

失踪的上清寺(四十)

我背起老曾70升的登山包出门,里面塞满了装备,沉得要命。潘天棒手上只有小敏的简单行李,很得意地向我偷笑。小敏怀里则抱着一个随身小包,估计里面装的是失而复得的图纸以及珍贵的打火机。

老曾没有忘记带上书和衣物,用一个小登山包提着,顺手反锁了门,还一边叹气:“锁只能锁君子,哪里防得了小人啊”。也许他在担心,下次再回来,家里还会更乱。

按照计划,我们乘电梯下到5楼,向左边的小道,进入刘一手的后门,然后再穿过火锅大厅下楼。晚餐时间,用餐的人很多,服务员诧异地看着我们从后门进来,想为我们安排坐位,我们借口找人,飞快地下到火锅馆一楼出门,上了潘天棒的车。

上车后,潘天棒麻利地掉头,驶向临江门。

今天车流出奇的多,让我们有了一些安全感,潘天棒绕过了临江门,从一号桥左转,又经过钢铁设计院沿途的窄路,绕来绕去,终于驶到临华大厦后面。

一路上,我们从车窗、后视镜不断打量周围,没有发现跟踪者。

老曾住的是临华大厦旁边的一幢单位楼,修在半山腰上。已经很陈旧的大楼,仍然显得很高,平街层一进去就是第九层,乘电梯再上升,到了老曾的第二个家。

家里很杂乱,地上和书柜都堆满了书。这个家不太宽,客厅能直接看到1间书房和2间卧室的内部。其中一间卧室里,堆着让我们意外的东西:几个旧的电台收发报机和两架飞机航模,墙上还挂着打野战的装备!

原来老曾前几年迷过电台和航模,50多岁时,还经常和驴友一起打真人CS。潘天棒也是一个贪玩的人,看见这些东西眼睛都直了,强烈要求住那间卧室。

老曾把小敏安顿在相对整洁的书房里,把堆满那些玩具的卧室让给潘天棒,我则坚持睡在客厅沙发。

一方面,我确实不习惯和老曾同床;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大家安全。

老曾虽然练过功夫,但毕竟不如当年;小敏是一个女孩子,只能是被保护对象;潘天棒和我一起驴行过,上床五分钟,会睡得象死猪一样。

如果晚上睡觉有什么意外来到,我可能是唯一能增加安全因素的人。

老曾没有坚持,分配好房间后,就开始检查登山包里探洞装备。小敏很懂事,在冰箱里找到还没有过期的方便面、方便饭,忙着给我们煮上。

我问老曾:“这几天所有装备都在包里面啊,你还在忙啥子?”

老曾说:“我要分装成两个小点的包,洞里背大包肯定不得行。另外还要加3样东西:雄黄粉、蛇药和登山杖,曾家岩这个地方实际上是一座山,向江那一边,到处是杂草,又非常潮湿,很可能有蛇。对了,听说这一片的防空洞里面,夏天有些地方积水很深,你们要做涉水的准备。”

我踌躇起来,今天上班,身上是衬衣和西裤,而且才买不久,如果真去钻又潮又脏的野洞,这身衣服算是毁了。但如果找到入口,要我一个人在外等候,却也不甘心,更不放心他们的安全。

小敏和潘天棒看出我的担心,都哈哈笑起来。小敏还是上面黑背心,下身牛仔短裤的打扮,只是把头发扎了起来,显得很精神;而潘天棒今天居然是一身休闲:上身体恤,下身短裤,穿的是凉鞋,手里还端着一把老曾卧室拿出来的M14电动狗。

我想,如果给潘天棒加上一付墨镜,他就像是哈哈镜里的施瓦辛格。

老曾很周到地给我找到一件体恤和一条短裤,另外丢给我一双旧拖鞋:“下楼买双凉鞋,这拖鞋就可以丢了。”然后对潘天棒说:“不要拿那把仿真枪,如果你路上太招摇,警察叔叔会请你喝茶的。另外在洞里遇到有人袭击,还不如登山杖有用。”

潘天棒恋恋不舍地放下枪,拿起老曾的登山杖来。

我展开体恤,准备换上,发现体恤上居然印着“1998年特丽伦杯滑翔赛”的字样。

我问道:“老曾,这个体恤是啷个来的?”

老曾笑起来:“当然是参赛,觉得奇怪所?”

我摇摇头,这个老头子,东西好多,太让人意外了。

大家吃过方便面和方便饭,小敏抢着收拾掉,然后说道:“我们走吧。”

车开到神女峰宾馆一侧的出口,我下楼在地摊上买了一双结实的凉鞋,顺便警惕地检查了周围的环境,很好,没有可疑的目光。

车到上清寺,从嘉陵江大桥头右边向滨江路开,一路不能停车,直开到一家小小的路边洗车场。

下车后,我们向回走,老曾前面领路,我和潘天棒一人背上一个小登山包,与小敏跟在后面。

路上有车无人,走了百米左右,我们从滨江路左侧的缺口,沿石阶下来。

天色已晚,石阶很陡,而铁扶手似乎早被人据掉当废铁卖了。小敏走得很害怕,潘天棒耐心地牵着她一步步下来时,我和老曾已经等了很久。

桥下是一个小平地,旁边山壁上有一个小神龛,摆着三尊小小的神像,地上有几柱还没有烧完的香在飘着烟。平地靠江边有一些铁栏杆,围着高大的滨江路桥墩。高处还有轻轨的轨道,抬头看时,一列轻轨正好驶过,灯光明亮耀眼。

面向江边,右侧有一条小路,走上几步,就踏上平铺在地上的建筑钢管,旁边的简易的工棚亮着蜡烛,似乎有人在里面。江边一条方形的巨大排水管从渝澳大桥那边直穿过来,贴岸连向嘉陵江下游,排水管道以外的夜色中,伫立着古老的纱帽石。

看见纱帽石,老曾转过身来,用电筒扫射山壁,却没有任何洞口。

我们跟着老曾走回小神龛边上仔细检查,老曾叹了口气:“洞口应该就是这里,不知道哪一年这里被人封掉了。”

“你们在找什么?”一个声音在问,我回头一看,是一个老头,他身后的工棚门已经打开了,露着一张简单的床,原来是守夜人在盘问我们。

“老大爷,我们要写本关于旅游的书,请问这里以前是不是有一个防空洞口?”我撤了一个谎。

“我不晓得,不过这里以前倒处都是防空洞口,修轻轨时都堵了。”守夜人说道,看见我们失望的脸,他及时指着洗车场的方向,补上一句:“其实这些洞口都是通的,可以一直通到上面山坡上,那个洞口边有个烂房子,还住着几个捡破烂的。洗车场那边有条路上去。”

老曾还不死心地用电筒到处照,我悄悄告诉他:“如果这些洞都是通的,去上面找可能离目标更近。”

告别警惕的守夜人,我们又沿石阶走上滨江路。来到洗车场边,果然有条石阶上山。

山上杂草丛生,蚊子不少,我们都被叮了好几口。多走几步,森林茂密,山下滨江路的车流声,在虫鸣中显得非常遥远。山顶上有些灯光,可能那是求精中学边上的路灯,透过树叶映了些过来,反而让林子显得更黑暗。石阶上有几处勘探留下的圆洞,如果不是有电筒和头灯照路,我们可能已经多次踏进去。看来这里的大荒坡不久会开发,我们也许来得足够及时。

顺利地到达山坡靠顶处,果然有一个破烂的平房,周围堆满了破烂。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屋住的是拾荒的流浪者。

平房没有灯光,勉强能看见两个人影坐在房边,两个烟头在夜色中一明一暗地闪着。

潘天棒和小敏还远远落在后面坡下,我紧走几步越过老曾到最前面。

房前,一个只穿着短裤拖鞋的青年人站起来,问道:“你们是来做啥子的?”

旁边一个瘦削的老人也转过身来,意料之外,他戴着眼镜,气质儒雅,象个学者。

失踪的上清寺(四十一)

老人大约六十岁左右,穿着一件陈旧的白色体恤,下身是一条短裤,脚上是拖鞋,很显然,从打扮上看,他是住在这里的,但看他的目光与神情,他却不属于这里。

“我们想看看防空洞,请问你们知道洞口吗?”我问道。

老人做了一个听不清声音的姿势,青年人说:“他耳朵不好,听不见,洞口就在旁边。”他指着平房的尽头。

走过他们身边,我用头灯扫向山壁。山壁上,长着一棵巨大的黄桷树,旁边是悬崖。树根仿佛一张网,裹着悬崖与山头。在大树根的左边,果然有一个洞口!

洞沿砌着石头,那应该是废弃的标准防空洞。在平房通向悬崖的方向,一根供水管破口处喷着自来水,水声与虫鸣奇怪地交响着。

但是,从平房到洞口,几步之遥,却布满了垃圾。肮脏而且冒着腐臭味。

老曾、潘天棒和小敏跟着过来,在洞口张望着,商量如何进入。

我回到平房的门廊,走到老人和青年人的跟前,向他们递上两支烟,他们都接过抽起来。

我问那个年青人:“你们一直住在这个平房吗?”用头灯照他们住的平房角上那间屋,非常拥挤地摆着两张床和生活杂物。

年青人讲:“我才来不久,糜老师住了几年了。这个平房住了八个人,旁边那些人都睡觉了。”

“那你们靠什么生活呢?”

“我以前在火锅馆打杂,现在捡垃圾卖。糜老师好象以前是地质队的,退休后离了婚,就到这里来住。他不捡垃圾,靠低保费生活。他前妻就在上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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