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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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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汪小官人。”少女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惊喜,她微微眨动眼睛,想要趁此机会说些什么,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汪孚林竟一本正经对她拱了拱手。
“段小姐,府尊正在和叶县尊谈要紧大事,能不能请段小姐稍候片刻?”甚至不等人家回答,汪孚林便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学生乃是外男,眼下奉府尊和叶县尊之命权且在这里看守,不想正好撞见段小姐,实在是失礼了。有道是非礼勿视,还请容学生转过身去。”
说到这里,汪孚林就直接转身面对大门,犹如老僧入定似的开始面壁。两个妹妹跟着叶小姐去了一趟衣香社聚会回来之后,赫然是兴高采烈,甚至掰着手指头盘算下次什么时候再去,不管这位段小姐是否八卦闺秀团的一员,他都实在不想招惹了。更何况,他和叶县尊很熟,和叶明月少许走得近一点,叶县尊不至于喊打喊杀的,可段府尊就不一定了,他得把某些苗头直接杀死在萌芽状态。
他这一转身,少女顿时愕然,而那些探头探脑的仆役们也全都集体石化。没听说传说中的汪小官人是这么个迂腐性子啊?
而屋子里,叶钧耀看到段朝宗额头青筋微微爆了一下,他只当没瞧见,心里却对比了一下自家女儿,随即老怀大慰。虽说他那女儿主意太大,又拿着他那孕妇妻子的鸡毛当令箭,整天就往外头乱跑,可也给他提供了不少情报,而且关键时刻不含糊。最重要的是,女儿和汪孚林相处的时候那叫一个自然,分寸拿捏得巧妙,哪像外头这个自作聪明的小姑娘。于是,叶县尊的脊背不知不觉挺得笔直。
他官没段府尊当得大,可女儿比段小姐强!
段朝宗强自按捺没出去发火,而外头在好一阵子的沉默之后,随即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长女终于知难而退了。他心中长舒一口气,这才把心思转到了叶钧耀刚刚的建议上。虽说这实在不算什么极其完美的解决办法,可相较于眼下的困局,却是一招杀手锏。希望五县也好,歙县也好,能够在关键时刻适可而止。
毕竟叶钧耀保证得固然好,可他并不敢确定,南京那边真的敢放大招!
等到叶钧耀辞了出来,一打开书房大门,看见汪孚林直挺挺地面对着自己,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等看到汪孚林迅速对自己挤了挤眼睛,继而做严肃状,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因为这么一场小插曲,他连装模作样临走再去看一看舒推官都没顾得上。一出府衙,他招呼汪孚林上来和自己同乘一轿,见对方满脸苦色,他登时没好气地说:“你再不上来,小心本县罚你抬轿子!”
唉,上辈子认为坐轿子很威风,这辈子真是苦头尝够了!
屁股坐定,轿子晃晃悠悠抬了起来,汪孚林正在努力掌握平衡,他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叶县尊的声音。
“刚刚我对府尊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怕就怕万一失控……”
“县尊,我那位叔父昨晚刚回来,正在我家后院住着呢,而且,他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汪孚林嘴巴轻轻动了动,见叶钧耀眉头立刻舒展了开来,他不禁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要不是汪道贯烧了这么大一把火后,竟然片叶不沾身地囫囵归来,又透露了那么一件事,他哪敢在歙县班房上演今天这一出戏?
第一三六章府衙群英会
徽州一府六县,除非是特定的大日子,否则六县县令齐集府城,这是很少见的。这一次,六县县令全都奉徽州知府段朝宗之命来了。同时得到段府尊下帖相请的,还有各县有头有脸的乡宦,名单和状元楼英雄宴那一次几乎如出一辙。唯一变化的是,歙县松明山那位大名鼎鼎的南明先生汪道昆没来,却来了一位代理人。可这代理人不是汪道昆的嫡亲弟弟汪道贯,而是汪孚林这个如今名声看涨的小秀才。
当陈天祥看到汪孚林时,那简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从那一次的质疑被汪孚林狠狠打了回来,自己出了大丑,又被汪道昆当众针锋相对后,没脸见人的他就一直闭门不出,今天还是因为事涉夏税,他才勉为其难地来到了府城,可谁能想到这样高层次的场合,他竟然还会见到这个小秀才!
此时此刻,坐在府衙大堂中,他便气急败坏地伸手指着汪孚林道:“今日这是何等场合,你怎敢跻身期间?”
汪孚林哪里想来拉仇恨,可汪道贯关键时刻闪人了,给他留了一封汪道昆的亲笔信,于是,他不得不很郁闷地来参加今天这么一场官方会谈。此时此刻又被陈天祥喷了,他自然更加恼火,眉头一挑就毫不相让地说道:“如果今天是状元楼英雄宴那样的盛会,南明先生有事缺席就缺席了,但今天事关徽州一府六县夏税的重要问题,既然南明先生亲笔书信送来,让我当松明山汪氏的代表,我当然责无旁贷!”
不等陈天祥继续挑刺,他就硬梆梆回道:“此事我早已回报段府尊,陈老先生要是觉得不妥,那一会儿段府尊来了,你就直接提出来好了!”
陈天祥上次已经领教过汪孚林的伶牙俐齿,这会儿虽说噎得脸色通红,可碍于这是在府衙大堂之上,他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默不做声坐了下来。然而,汪孚林自己嘴上说得很利索,可他看看自己那张椅子的位置,实在没办法镇定自若地坐上去。因为他上首就是汪尚宁那个老狐狸,而下手边是一帮歙县的其他乡宦,若是从整个大堂的位置来说,除开六位县令,他这张椅子绝对属于乡宦之中的前三甲。
汪道昆出了那么毒的主意,汪道贯搅和了那么大一场风雨之后,竟把他撂在这顶缸!难道这就是他敲人饭碗,破家灭门的报应?
偏偏在这个时候,汪尚宁扭过头来,对他和蔼地笑了笑:“你既是代表南明来的,就安心坐吧。”
坐就坐,反正这些天来我见过的大风大浪已经很不少了!
汪小秀才一发狠,就这么直截了当坐了下来。而那边厢一直在往这里看的叶大县尊,却在心里帮他捏了一把汗。汪孚林能够成为汪道昆的代理人,叶钧耀心里当然窃喜,一个劲欣慰自己没看错人。再加上事先汪孚林和自己通了气,一想到自己是在座这么多人中,寥寥几个知道那个消息的人,他的腰杆更是挺得笔直,对于其他几个知县明着吹捧,暗里讽刺的唇枪舌剑,他竟是若无其事全都扛了过去。可问题是这样的大场面,汪孚林撑得过吗?
“段府尊到!”
随着这个响亮的声音,县令也好,乡宦也好,每一个人全都随之站起身来。这种场合,县令们可免去折节屈膝的礼数,和乡宦一样行揖礼。而乡宦们无论从前当过多大的官,如今既是赋闲在家,无不客客气气称呼知府大人一声府尊。而段朝宗依旧和从前一样,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微微颔首算作是还礼之后,又抬手先请众人坐,继而自己方才在主位上施施然坐了下来。
“近来的夏税纷争愈演愈烈,堆在本府案台上的各式文书摞得老高,所以,本府今天不得不把徽州府六县县令齐召于此,又请来了各位老先生同商大事。”说到这里,段朝宗的目光瞥见了鹤立鸡群的汪孚林,顿时有些卡壳。
不论从年纪资历来看,汪孚林杵在这里都是极其不合适的,可他代表的是南明先生汪道昆,而且根据他刚刚得来的消息,那个原本还只是不可忽视的汪道昆,现在已经变成了绝对要重视。更何况,南京那边的关节,是汪道昆打通的,他得记人情!
不止是段朝宗说到老先生三个字,看到汪孚林有些不自在,那些乡宦拿眼睛去斜睨汪孚林的时候,心里也全都不是滋味。自己苦读多年科场搏杀,结果官场沉浮了一阵子后,就不得不黯然返乡当个太平乡宦,如今怎么和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秀才平起平坐……不,人家位置还比自己高!
汪孚林感觉到那些针扎一般的目光,干脆垂下眼睑不去多想,好在段朝宗须臾就又继续开讲,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地规劝众人发挥乡宦的模范带头作用,回去号召乡民放下对抗心理。可当他刚刚把话说完,心里本就不得劲的陈天祥便干咳了一声。
“府尊此言,我等并不是不想遵从,可问题是如今外头传言沸沸扬扬,说是独派歙县的丝绢夏税要均平派到徽州府所有六县,这根本就是很没道理的事!要知道,当初歙县多负担这几千匹丝绢,并不是凭空,而是因为洪武年间定制的时候,查出歙县亏欠了赋税!当年朝廷可不像现在这样宽容,作为惩罚,这一笔丝绢就独派到了歙县头上。这是太祖爷爷定下的祖制,如今要更改,就是大逆不道!”
陈天祥一边说一边射过来的两道示威目光有如实质,汪孚林暗自腹诽,又不是我要改丝绢夏税,你怎么不去找旁边那位汪老太爷?他正这么想,身边这位之前他没怎么打过交道的汪老太爷,终于开了口。
“祖制?大明会典之中,徽州府每年额定要解送的夏税秋粮之中,什么时候说过丝绢夏税独派歙县?这分明是这么多年以来,府衙之中那些书吏和你们五县串通好了,以祖制旧例为名,把这笔丝绢全都压在我歙县子民头上!除了你说的所谓旧例,可有任何条规为证?”
汪尚宁虽说年纪大了,可此时厉声开口,竟是带出了几分铿锵之音。显然,曾经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和只当过一任县令的陈天祥相比,那威势自然不止超过一筹。而他说到这里,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眼角余光瞥向了汪孚林。见小秀才只低着头不说话,他登时有些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恼火。
陈六甲那个蠢货,还有程文烈那个自以为聪明的两面派,早知道他们不顶用,他就该对这个汪孚林更重视一些!如果帅嘉谟落入了府衙舒推官之手,最好再闹出点误伤误杀之类的勾当,那时候,歙县这边再闹起来,就是占住了道理,比五县那边所谓的先发制人更能够站得住脚。而且又可以把汪道昆和帅嘉谟二人死死捆绑在一起。这样他可以置身事外,而不用像现在这样一大把年纪还带头上去死拼!
可恨汪道昆,抛出个族侄当代理,自己竟然连面都不露!
汪尚宁打头,歙县乡宦人数比不上其他五县加在一块,声势上却不会弱了,当下大堂上唇枪舌剑飞来飞去,汪孚林干脆事不关己似的看热闹,时不时还在心里评判一下这些老先生的战斗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直接把矛头转向了他。
“汪小相公既然是代表南明先生来的,莫非就一直坐着看?”
“哦,说我吗?”汪孚林仿佛恍然大悟似的一下子挺直了脊背,见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就腼腆地笑了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南明先生在信上嘱咐我,只是因为他不太方便出席,所以才让我代替他来。我要当好他的眼睛,当好他的耳朵,多听多看少说,因为歙县这么多乡宦,大家集思广益之下,肯定是有道理的,他自然服从大局。而其他五县也有很多识大体的有识之士,想必不会让府尊难做。”
这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别说刚刚把矛头对准汪小秀才的那人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四处不着力,五县那些乡宦也好,歙县以汪尚宁为首的这些乡宦也好,全都暗自大骂汪孚林转述的汪道昆这话说得两面光,简直是在他们身上贴了不知分寸的标签!而徽州知府段朝宗一直以来略显晦暗的脸色,这会儿也稍稍多了几分光彩。
至于叶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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