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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帮奋斗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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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二弟费心了!”
秦苒只觉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阴冷,还真瞧不出诚心送礼的模样,再联系他行的诸多事端,笑笑:“二弟可能不知,我的水性很好,应该不会掉进荷花池淹死……”所以假造成溺水神马的,就不必了。
她并未将聂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因为要回淮安府,又不知几时回来,索性又回了一趟娘家与秦父告别。
秦博如今已能缓缓行走,只是不能太过劳累,一切都在金三千制订的复健计划之内。秦苒临走之时,将金三千谢了又谢,直谢的他的脸都快要黑了,这才离开了娘家。
剩下需要告别的便只有靳以鹏与宋姨娘了。
前者聂震虽然视为嫡系,奈何这嫡系一边当着他的脑残粉,一边与他的媳妇儿述着青梅竹马情,眉来眼去(聂震语)实在令人恼火,索性他便陪着秦苒亲往靳家一趟。
靳以鹏最近也是忙翻了天。自冯天德过世之后,新一轮的坛主之争又摆上了台面。况此次参选的还有冯天德的女婿翁大成,自然更要小心应对。
见秦苒夫妻和乐,聂震对秦苒十分紧张,靳以鹏的心情无端变的好了起来,以娘家兄长的身份讲了许多烦请聂震照顾秦苒的话。
聂震直听的心头冒火。
自他与秦苒成亲,早将她视为自己需要保护的人,如今却反复从另一个男人嘴里听到这话,秦博倒也罢了,他如何能与自家媳妇儿亲爹相比,但靳以鹏这小子,就实实有些讨厌了。
孰亲孰远,难道这小子不知道?
晚上聂震在运动过后,大汗淋漓的搂着怀里的媳妇儿试探:“娘子觉得,为夫与靳以鹏,哪个重要些?”
秦苒:“……”聂大少越来越脑残了。
不过此人最近不但脑残,而且变态,但有问题,秦苒若是没有答案,所付代价之惨痛,足以教她刻骨铭心。
“当然是靳……是你重要了……”近来被他在床上折磨的,秦苒也学会了顺毛。
某些时候,顺毛很重要。
聂震眼神一凛,不动声色的亲了亲媳妇儿的耳珠,紧贴着她的耳边诱惑:“为夫重要在哪里了?”
秦苒将男人打量了一番,老实答他:“以鹏哥哥赚的银子是靳家的,我只知道,如今你赚的银子却是我的……”经济关系最能诠释两个人的亲疏之别。
聂震不满:“要是靳以鹏赚的银子全给了你,是不是你就要重新考虑一下谁最重要了?”
“当然!”秦苒痛快应道,后知后觉发现,聂震的脸黑了……再后知后觉发现,她不小心又将聂大少得罪了……
得罪聂大少很容易,并且常常是在不经意间。
这个男人最近变的分外的神经质。
陪同她去向宋姨娘辞行,最近一直忙于维稳的卞策十分欣喜,清江浦漕坛如今乱成了一锅粥,假如聂震能够从中擀旋,将替他省去不少功夫。
自有丫环带着秦苒往后院而去。
“这有何难?我家二弟此次要随家父母回淮安府,恐怕等不及坛主大选。此间留下的恐怕只有翁大成了。他岳丈不是死因不明么?到了正日子只需要将他请了来,协助查案,想来这清江浦漕坛人才辈出,靳副坛主我瞧着就很是不错……”
卞策哈哈大笑,指着他半日才道:“你这促狭鬼……翁大成到时候恐怕会气晕过去……”
聂震亦笑:“永乡候军功世家,就算世子爷功夫不如人,相信身边保护你的人必不会坐视世子爷受伤。”
翁鱼再厉害,也只是游勇散兵,碰上政府正规军,专门苦练过的贴身侍卫,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两人相视一笑,商谈已毕,聂震便提出要去卞策派丫环去后院看看他家媳妇儿在做什么。
卞策笑的打跌,派了身边小厮去后院瞧了瞧,那小厮回来禀报:“姨姐姐说要留了聂大奶奶用饭,还请世子爷与聂大爷移步后堂用饭。”
卞策忍俊不禁:“我从前倒不知,聂兄是这般重情的男子……”简直恨不得将自家媳妇儿绑在身上似的。所幸他家后院只有女眷,不然他便要觉得聂大少是在怀疑他家后院有人在拐卖良家妇女……特别是聂大奶奶。
宋姨娘准备的饭食皆是些家常小食,却又精致异常,她如今整日关在后衙,除了做吃的别无爱好,厨艺那是突飞猛进,今日正巧让秦苒尝上一尝。
丫环们摆了碗筷上来,依着规矩,宋姨娘这般的身份,除了侍候男主子与主母,在桌上也只有站着的份了,不过今日秦苒特意前来与她告别,便是卞策也不好做出冰冷之态,只吩咐她一同入席。
两对夫妻同桌而食,气氛却截然不同,水火两重天。
聂震是但凡自己吃着可口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挟一筷子给秦苒,时不时赞一句:“这个好吃,娘子多吃点……”这货完全是最近几日献殷勤,献成了习惯。
秦苒来自于现代,也不是当众亲吻,挟挟菜还在她的接受度之内,也不觉得诧异,反是宋姨娘,见得她们夫妻这般恩爱,再瞧瞧卞策视她如无物的眼神,心不悄悄涌上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之意。
过得两日,择的吉日到了,聂四通夫妇便带着聂震小俩口与聂霖一同上船回淮安府。
61
61、V章。。。
六十一
江苏漕帮帮主的座船桅高舱阔;帮众仆妇;各安其职。
聂四通夫妇分舱而居;聂震与秦苒的卧房与聂太太的卧房毗邻;聂霖的卧房则在聂四通旁边。
登船的第二日,聂震带了秦苒在甲板散步;便有婆子提了食屉前来,低眉顺目;只道:“二少爷怕大少爷与奶奶在甲板上饿了,遣了老奴前来送些点心。”
这些日子聂震与秦苒小夫妻形影不离,也非是秦苒如何粘着聂震;反是聂震时刻不离秦苒,无论她走到哪,总是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要么他便想了玩乐的花样来与秦苒消磨时间。
秦苒对他再有戒备,也架不住他玩乐的手段高超,如今新婚,她再不必为了生计发愁,物质充裕,过的日子堪称堕落,不觉间便被他牵着鼻子走。
秋棠秋叶与聂小肥这些做奴仆的见得主子恩爱,也乖觉得很,若无事,便不在他们面前碍眼。
这会聂震正牵着媳妇儿的小手站在甲板上吹风,连水手帮众也尽皆走避,偏贸然闯上来一个婆子,聂震非常不悦,正欲叫这婆子下去,秦苒却转头瞧见那婆子打开了食屉,里面瓷白的碟子上攒成梅花状的点心极是精致漂亮,不觉起了些食欲,小声嘀咕:“……不会里面有毒吧?”
聂震笑出声来,招了那婆子近前来,拈了块糕点给她:“二弟还没那么笨!”青天白日送毒点心来给兄嫂,留把柄给养父抓么?
秦苒的目光在点心上一扫,正往回收,恰逢那婆子抬起头来,顿时呆住了。
那婆子瞧着年纪并不大,穿着粗棉布衣服,仔细看尚有几分姿色,聂震却觉得这婆子虽然是个生面孔,但似在哪里瞧见过,正欲再多瞧两眼,秦苒已经白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绕过他径自往卧舱而去。
聂震将手里点心往婆子端着提着的食屉里一丢,也追了上去:“媳妇儿,等等我……”
在他们身后,那婆子面色苍白,哆嗦着仿佛两腿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缓缓倒地。
秦苒回了舱房,还是坐卧不宁。
这天晚上,聂震破天荒的没有厮缠,只是将自家媳妇儿抱在怀里,仿佛是哄婴孩一般轻拍着她的后背。
既然秦苒见过那婆子之后,神色大变,一下午都坐卧不安,他便遣了聂小肥去查。听说那婆子夫家姓杨,原也不是这船上的老仆,只是此次船临行之前,负责小厨房的婆子有一个生病了,聂霖便从外面寻到了这杨婆子。
至于旁的,却都不知道了。
只查到了这些,聂震心头也生出也不好的感觉来,但瞧着秦苒不安的神色,他反过来打趣她:“媳妇儿不必着慌,我瞧那婆子一点功夫都不懂,就算了想刺杀,依你的身手,也不太有机会成功。”
秦苒看他一眼,男人五官生的极好,特别是一双风流眼,未语似含情,这样专注盯着她的时候,能令她生出会在他这样温柔的眼神里溺毙的错觉来。
她张张嘴,只觉难以启齿,最终勉强一笑:“就算有人刺杀,不是还有你吗?”
聂震摸摸她的脑袋:“怎么我的用处只有这一点点吗?”眼神挑逗,目光在她身上双峰处打转,秦苒气的在他身上捶了一拳,愤愤:“色狠!”
聂震纯良无辜的看着她:“娘子你想什么呢?我还会赚钱……”
秦苒:“……”
被他这样一打岔,她心里那种惊慌倒淡了下去。
聂霖说的没错,他的确送了她好大一份礼!
事实上,秦苒有将近九年的时间不曾见过生母高氏了。假若是别的稚童,在生母七岁之时被抛弃,经过九年时间的漫长别离,再次相见,大约一时半会认不出生母来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秦苒不同,她是幼童的壳子里盛着成年人的灵魂,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有七年的时间与生母高氏形影相伴。
时隔九年,母女再次在甲板上相见,明月当空,淮河水幽幽咽咽,奔流向前,母女两却相对无言,间中生疏隔膜,已经时间堆积,难以假作视而不见。
傍晚的时候,便有小丫头趁着送饭,前来秦苒卧舱送信,趁着聂震不注意,塞了张纸条给她,上面有时间地点,正是上午她与高氏见面的甲板。
三更时分,秦苒听着身畔之人鼻息酣沉,悄悄起身穿衣,出了卧舱。
这种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同聂震开口。他知道岳母当年抛夫弃女与人私奔是一回事,可是要秦苒亲口向夫婿介绍:喂,老公,这是你那与人私奔的岳母……她做不出来!太打脸了!
“小苒,你……过的可好?”
高氏见女儿虽然被约了出来,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心头惴惴,只好先自开口。
她当年私奔之时,女儿还小,秦博的性子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从不在背后论人长短,揭人隐私,她私奔这件事……也不知道当年懵懂的女儿知道不知道?
秦苒冷笑:“这位妈妈,我并不认识你,好与不好与尔何干?”
高氏本来与女儿隔着十来步远,闻言向前大行一步,满眼含泪:“小苒,我是娘啊……我是你亲娘,你连娘也不认识了?”思女之人,积于面上。
“我娘?”秦苒满目疑惑:“我娘不是早就跟着刘云山私奔了么?不在外享福,怎的会在漕船上?”
高氏老脸顿时火辣辣的,似被人当面扇了一个耳光,尤其这个人,还是她满心指望的女儿。
“这件事……是别人在背后恶意中伤,闺女你如何能信?难道是你爹……”
人在穷急之时,总能将各种难堪在第一时间推脱到别人身上。况秦苒当时年幼,就算再聪慧的孩子,如果不是大人讲的清楚明白,七岁之时哪里就懂得这些事了?
秦苒心里难受的要命,虽然眼下甲板上只有她们娘俩,皎月当空,可是于她而言,不啻于扒光了衣服上街裸奔,羞恼无措,面上却带着轻讽浅笑:“我爹如何会自揭其短?这位妈妈定然不曾去过清江浦我家那条街,沿河的街坊邻居谁人不知秦高氏在九年前眼见我爹出事,与奸夫私奔?整条街上都传遍了,就算我爹不说,满大街的大人小孩子,谁见了我不当面指指点点,就差没指名道姓的骂我,有个跟人私奔的娘,我将来也定然是个见异思迁水性扬花的女子了……”
她这般拒不肯相认,又以言语自污,虽然语声轻柔,于高氏却是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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