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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方博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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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鞍钢老实地回答:“猜不着。我要是能猜着了,就不干这活儿了。” 
  “他说此作家确实不错,但就是说得太多,人清楚。我反问,莫非不好吗?他说,好是好,可这样就没给我们评论家留下余地。我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周鞍钢笑着说:“这道理其实我懂。您没发现,每次我给您打报告的时候,都故意留下一些破绽,好让您修改?” 
  “算了吧。你每次都干巴巴地几根骨头,连穿靴戴帽都不会。有些时候,我的批示要比内文还多。” 
  “准叫我遇到了您这样的好领导子呢?”周鞍钢笑着说。 
  假设李帅的房间原来是一片寒山瘦水的话,那宁夕就是春风。虽然不过数日,已经满眼温馨之绿意。 
  李帅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 
  宁夕很幸福地看着李帅在吃:“我明知你说的是假话,但还是挺高兴的。” 
  “真话。除了我妈做的饭,你做的最好吃。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手淮扬菜手艺?”观察人,必须从细微处着眼。这就是为什么只有欧阳修能从猫的瞳孔,看出乃是“正午之牡丹”的道理。 
  “书本上呗!我就像作试验一样,一步一步地严格按照配方做。” 
  “以前你最讨厌做饭。认为吃饱了就行,没必要瞎耽误时间。我记得你的菜谱一共是六样:白菜炒肉、肉炒白菜,炒白菜、炒肉、汤里有菜、菜里有汤。”他扳着手指头在数。 
  “也没有那么不堪。” 
  “现在你怎么转变了观念?” 
  “我从一本书上看到,要征服一个男人,必须通过他的胃。” 
  他眉毛一挑:“你想征服我?” 
  她赶紧解释:“不是你们男人所谓的征服。” 
  他举起酒杯:“这还差不多。” 
  她与之碰杯:“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霸气。” 
  他笑着反问:“只有霸气?” 
  “还有帅气、才气。” 
  他得意地一口干掉杯中酒。 
  李帅住宅对面,有一座三十层的高楼。在二十九层的一间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秦芳在用一架德国远红外望远镜观察李帅的房间。望远镜性能绝佳,加上李帅的房间没有拉窗帘,故而一切清晰可见:李帅正与宁夕在沙发上亲热。她用带蓝牙耳机的移动电话与麦建说话:“看来你的一个亿和我的一千万泡汤了。” 
  麦建不紧不慢地反问:“怎么?” 
  “你希望我占领的位置,已经被人占领了。” 
  麦建忙问此话何意。 
  “他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女人。” 
  “也许是只鸡。” 
  “我要是连鸡和正常女人都认不出来,还敢接你这活儿?”她调整焦距。镜头落在宁夕乱扔在一旁的衣服、首饰上,“你见过有鸡穿夏奈尔内衣,戴钻石首饰的吗?” 
  “假的吧?” 
  “流光溢彩的钻石,我认不出来就不是女人了,” 
  麦建鼓励道:“努力寻找,总有机会。” 
  “一名女记者,在结识了一位著名的足球教练之后,从她原来供职的足球周刊,跳槽到一足球报社。这个行动致使周刊的销量锐臧。周刊的主编急了,赶紧派一个比她更年轻、学历更高、更漂亮的女记者去采访这位教练。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麦建不耐烦地况:“有事滥事,不要啰嗦!” 
  “因为这个位置是唯一的位置。一旦被占据,后来的人再优秀也没有用。” 
  麦建不屑地说:“你要是这么说,就太不了解男人了。” 
  “我知道很多男人会喜欢很多女人,但在一个阶段,他只会喜欢一个女人。” 
  麦建强调道:“接近李帅的办法不止一个,不要只把自己当成女人。” 
  秦芳似有所悟。 
  别的人思考重大问题时,总喜欢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方兴却不同,他只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些年来他调动了不少单位,但只要这个办公室属于他,他的思维就充满活力。 
  方兴的先天条件相当不错,父亲是——位老红军,官至大区副职。他自己在军队里就人了党,提了干,然后被推荐上了大学,也就是所谓的工农兵学员:按说,这是一个不被认可的学历,但很快就被他优秀的后续学历给取代了:美国斯坦福大学公共行政管理硕士学位。这到任何地方,都是响当当的。 
  有了这些,应该仕途顺畅。如果不是在临江市任常务副市长时,发生了那场污染事件,他此刻恐怕已经在省长位置上了。 
  当时,路过临江市的一艘货船发生了事故,船上的苯泄漏到江水中,他虽不是学工程的,但也知道苯是有毒物质;在英国,一千磅以上的苯,无论运输还是存放必须申报。但他认为,这不过是路过的船,泄漏的量也不大,船方申报不过数十公斤,即使翻上几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日让媒体知道,就会引起轩然大波,起码沿江一带要停水。水是工业、生活的生命,一旦叫停,必是一场大灾难。因此,他下令封锁了消息。 
  当然,他通过协调,让属于国家电网公司主管的临江水库,加大流量到平时的三倍,这样苯就会很快地被稀释。 
  事情原本就这么顺利地过去了。可不知道怎么被临江大学的一位教授知道了。在人大会上突然发难,把事情原原本本地捅了出来。 
  这种事情轮到别人身上,撤职是一定的。但他只是到了隆德集团公司当总裁而已。用他朋友的话说:“这是因为你的质量大。” 
  质量大的物体,可能不会被质量小的物体击毁,但无疑会影响它的速度。 
  他是个知己的人——知己比知彼要难得多——明白在政治上,一旦染上污点,很难升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在官场角逐中,你比别人优秀,不能保证你胜出;但你比别人的错误多,就一定失败。 
  初来隆德集团公司,他甚至对祝启昕怀有—种感激之情——感激之情在常人很普通,但在官场上却是不常见的。搞政治的人,如果被感情蒙住眼睛,无异于自戕。但一个月的调研之后,他立刻明白了祝启昕的用意:祝从来把隆德当作自己的领地,在于建欣当政时期,确实也是如此。偌大一个隆德,被你一下我一下,搞的摇摇欲坠。当然,从表面上看,还是金碧辉煌的。祝之所以要他来,不过是维持这虚假的繁荣而已。 
  既然参加游戏,就必须遵守游戏规则。他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当然,不过是表面上的,并不真正地伤筋动骨。与此同时,制定了——个两年离开隆德的计划。 
  正因为如此,他才把经委主任这个位置看得很重。虽说经委主任也是正厅职,但却是早涝保收的政府官员。闹好了,人大、政协的副职还是有希望的。为官不到省部级,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风尘俗吏。 
  殷鉴不远,千万不能出事。悠悠万事,唯此为大!想到这,他把一直拿在手里的雪茄烟点燃。 
  夕阳从阔大的落地窗中流泻在墙上一张很大的列宾《伏尔加河畔的纤夫》的油画复制品上,这是一幅林恕最喜欢的油画。但此刻的他,虽然面朝着它,但目光是散乱的,根本就不在油画上。 
  副经理进入,他看到这副景象,没敢说话。 
  但林恕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头也不回地说:“有事?” 
  副经理恭敬地说:“汇丰银行的那笔款子已经到期了。” 
  “知道了。”林恕长期为官,加上对现代经济并不熟悉,来港之后几次投资都失败了。两千万元,从消费层面上说,够一辈子的。但要经商、办实业,不过是沧海一粟,近两年来,他不得不靠银行贷款维持。 
  “问题是他们要到法院起诉咱们。”副经理认为必须把话说透。 
  “知道了。” 
  副经理识趣地准备退出。 
  “不要走。”他回过头来,走到写字台前。见副经理自动跟过来,他拿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递给副经理,“你去菲律宾找毛瓜先生,拿到钱转到咱们的账上,把汇丰的债还上。” 
  副经理在接过信的同时,望了林恕一眼。 
  “你知道毛瓜先生是做什么的吧?” 
  “菲律宾最著名的赌场老板。” 
  “岂止是非律宾,我看在整个东南亚,他也是数一数二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百业凋零,唯独他的行情不跌反涨,你知道为什么吗?” 
  副经理答说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笔借款的利息是多少吗?” 
  副经理也说不知道。 
  他赞扬道:“你这个从不多嘴的习惯很好。我告诉你,月息百分之十” 
  副经理微微一哆嗦:“十个月就翻倍。” 
  林恕质问:“你是怕我还不上;” 
  副经理还是不说话。 
  “项羽在垓下之战失利后,原本是可以渡过江去的。可他想到的却是自己带来的八千子弟兵,无一生还,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所以就自刎了。”林恕似乎在自言自语,“其实,他在江东,还很有资本。如果过得江去,用司马迁在《史记》里的话说,‘卷土重来,也未可知》!”他当然知道高利贷的利害。但到了这个紧要关头,该借还要借。只要KG到手,一切都可以摊销入内。 
  “您一定能够过得江去,卷土重来。”副经理此话绝对出自真心。在对KG不断投入当中,他自己的钱也跟进去了。如果林恕不能卷土重来,他的钱自然也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周鞍钢与隆德公司前董事长于建欣对坐。 
  “还好?”在办理此案之时,周鞍钢整整与于建欣面对面待了两个月,相互已经很熟悉了。 
  于建欣虽身陷牢狱,但依旧收拾得很整洁:“托你的福,还好。” 
  周鞍钢递给于建欣一支香烟:“很遗憾,我没有你最喜欢抽的软包中华烟。”于在被捕之前一直抽软包中华不说,而且还必须是编号为“3”的。 
  于建欣点燃后,拼命吸了一口后说:“此一时,彼一时。”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于建欣抢先说道:“那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听说你要当检察长了?” 
  “你从哪里知道的?” 
  于建欣不无得意地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说是不是?” 
  “无可奉告。” 
  “你当反贪局长几年了?” 
  “三年多。” 
  “而我却在这里面住了一年多了。在你的政治生涯中,我这个案子是你破的最大案子吧?”于建欣狠狠地吸着香烟。 
  “是的。数你的职位最高,涉案金额最大。” 
  于建欣入狱之后,最想念的就是自己的儿子。然后就是以往的奢华生活:美酒、美女、华服、高尔夫、赛车。至于自己的太太,一次也没有想起来过。而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人给毁了!想到这,他的血压陡然升高,眼睛都红了,“破案之后,你就从副局长,变成了正局长。‘明岁县官加朱绂,便是生灵血染成。》啊! ” 
  周鞍钢威严地看着他:“这诗前面还有两句,‘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他指指自己,“本局长就是那个捉拿官仓鼠的人!” 
  于建欣退却了。与检察官硬顶,闹不好会影响自己在狱中还算过得去的生活:“那你好好捉去吧!我告诉你,官仓鼠是捉不完的!” 
  “这一点你说的对,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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