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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6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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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是小偷,偷穷人的自行车和买米钱。所以他不能原谅那些“贼骨头”。
  “雪人”身体的西半部分就是西巷。西巷的居民构成与东巷不同,他们中间大部分是轮船公司的职员,从解放前就一户一户相安无事地住着。他们比东巷里的人缄默,也比东巷里的人聪明能干。改革开放以后,西巷里的居民陆续把房子出租给了外地打工者,据社区居委会截止到二○○六年底的统计表,西巷成了外地人的集聚地。
  现在言归正传,还是回到堆雪人这个话题上吧。
  二○○八年二月一日,距春节还有一个星期,那时候还没有下雪,从护城河对面来了一位乞丐,他过了桥,坐到公共花园里不走了。他看上去是一位刚从远方来的乞丐,扛了一根棍子,棍子上系着破被子破袋子什么的。这一天,阳光灿烂,连角落里都是暖烘烘的,花园里开着红色的月季花和香喷喷的黄色腊梅花,葡萄架下面围着宽阔干净的石条凳。还有一口浅水老井。矮矮的玉兰树上安着两个小小的鸟窝,让人心里生出温暖,就如归家的感觉。总之,这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整洁干净又温暖。乞丐把他的那些破烂东西放在葡萄架底下,他想住下来过一个年再走。
  他站在那儿四下张望估量一番,就拿了一只大碗走到东巷里。真没说的,他在烟纸杂货店唐建民的老婆那里要到了五毛钱,在晒太阳的一堆老太太那儿要到了一块钱。然后他到了西巷,在这里他要到了三块钱。最后他来到了别墅区,他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没有要到一分钱,因为他找不到人,人都在汽车里或戒备森严的屋子里。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老画家的女儿从楼上看见了他,飞快地从屋子里奔出来,给了他十块钱。老画家的女儿年纪不小了,两边的耳朵边上有几绺白头发,但她天真热情的样子给乞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要到了钱,乞丐就来到了大街上。他想在过年前洗个澡。虽说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但是他迫不及待地想洗一洗。在他的家乡,穷人辛苦了一年,日子再怎么凄惶也得洗一个热气腾腾的过年澡,这是一个活人的尊严。想起昔日情景,乞丐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濡湿了。他沉浸在自哀自怜中,所以当浴室女老板拿起扫帚大声吼叫着赶他出去时,他一时还回不过神来。
  然后,他与浴室女老板之间展开了一场嘴仗。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洗澡?我有钱。有钱为什么不能进去洗澡?”他把十块钱扔到柜台上。 女老板一手抄起十块钱扔回他身上,她的手势就表明她是个什么都不怕的女人。她说:“有钱也不行。你进来洗了澡明年我肯定一年倒霉。”
  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乞丐不由得认可了这句话。他伤感地自言自语:“我也是个人啊!”
  “你像个人吗?”女老板用手指指着他。从上到下地指了一遍。
  乞丐火气上来了,他问:“我不是人我是什么?”
  女老板是这方面的行家,她马上回答说:“你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
  乞丐说:“我跟你是一样的东西。”
  这下女老板笑了起来——倒不是出于策略上的考虑。她已经稳稳地占了上风,她是真的想笑。她边笑边说:“哎呀,你休想进去洗!我告诉你,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看那边住别墅的人,住东边巷子的人,西边巷子的人……他们都一样吗?你睁大眼睛瞧瞧,你跟我一样吗?”她上前一个指头点到乞丐的额头上,把听得入神的乞丐吓得朝后跳开。乞丐骂了一句走了。
  他不甘心就此罢休,他有三个月没洗澡了。一动了洗澡的念头,浑身痒得让他无法安静下来。再说,他强烈地希望以一种干净体面的样子住在花园里。接下来,他几乎跑遍了全城也没有一家浴室让他进去洗一个澡,理由都是一样的。洗澡这个小小的念头在他:身上成了不能实现的远大理想。他愤恨地回到花园里,在石凳上躺着。傍晚六点钟左右,天黑了下来,花园里一切细小的轮廓都快模糊的时候,他从石凳上起来,走到东巷口的烟纸杂货店。店主唐建民诧异地问他:“不是给过你了吗?又来要?”
  乞丐把十块钱慢慢放到玻璃柜台上。以一种无法形容的同时掺杂了希望和绝望的声调说:“求求你!让我在你家里洗一个澡过年。”
  有那么一刻,唐建民被乞丐的声音打动了,说不出一句话。但是感动很快就过去了。洗澡?这是不可能的事。唐建民的家虽然小,但是被他妻子拾掇得干干净净,养着一盆一盆的花花草草,就是他的父母亲也不能留在这里过夜,这里是他和妻女三个人的小天地。他养着一条忠心耿耿的看家大母狗,他很喜欢这条狗,但是从不让它到屋子里去。
  唐建民正在为难,突然来了救星。原来是老画家的小女儿过来买卫生纸。她看见乞丐,好像看见了熟人,惊喜地招呼了一声。看了看柜台上的十块钱,好像眼熟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于是唐建民拿起十块钱对乞丐说:“我说你怎么会有十块钱,是这位好心的小姐给你的吧?”老画家的女儿低了头替乞丐回答说:“不是。”买了卫生纸就走了。
  这里,唐建民换了严厉的语气说:“你还不走,我要打烊了。”他的情绪突然烦躁起来。指着老画家的女儿走去的方向说:“你不是想洗澡吗?你快去找她。她又有钱又善良。我真的不骗你!你快走。我要打烊了。”
  乞丐走后,在屋子里听动静的唐建民妻子走了出来,说:“你这个人,跟谁过不去呢?”说完在丈夫的肩上打了一下,很轻,是嗔怪的意思,也是理解的意思。这个动作被经过店门口的一位女邻居看到了,女邻居打趣他们:“十八年的夫妻了,还这么恩爱。真是少见!”唐建民的妻子说:“我们在说那个画家的女儿呢。听说她有精神病。”女邻居的神情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正面回答道:“小道消息吧?我还听说老画家是火柴厂老板的小儿子呢。”唐建民又烦躁起来,不耐烦地说:“打烊打烊。”他一边卸门板一边咒骂道:“阴魂不散!怪不得我前一阵子老是听到鬼的脚步声,原来这家人真的阴魂不散。”
  乞丐其实没走远,就站在不远处的屋角那儿。他听见那女邻居附和地一笑。火柴厂老板的事,他听不懂。他满腔愤怒,只想在小店的门板上画个乌龟或者在门板下面撒一泡尿什么的。看着小店打了烊,那只大母狗懒洋洋地躺到店门口,他无计可施,只好回花园睡觉。
  他一到花园里就碰到了老画家的女儿,她在这里绕着圈儿跑步呢。跟刚才一样,她高高兴兴地对乞丐打了一个招呼,语气更随便了,好像与乞丐认识了许久。
  乞丐坐在石凳上,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两圈,突然心里生出一丝恶意。他已经清楚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天真热情的女人,一个上了年纪却不谙世事的女人,一个比他更弱的女人。于是他大声说:“他妈的,我有一年没洗澡了。”果然女人停下来惊奇地问:“真的啊?你真的有一年没洗澡啦?”她站在灯下歪着头看他,一脸的同情。乞丐说:“不骗你。大家都看不起我,不让我进浴室里洗。”
  老画家的女儿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绢,擦擦脸上渗出来的汗液,笑着说:“好了,你跟我回家洗个澡吧。你很幸运,我父母回老家去了,要到过年前才回家来。 ”她说得无比真诚,像打了乞丐一耳光。乞丐歪着一边的脸“嘶嘶”地吸气,他的牙齿突然疼起来。“不去了。”他说,“去了给你添麻烦。”画家的女儿伸手一把拉住他,“那怎么行?”她说,“你有一年没洗澡了。”
  于是乞丐跟着画家的女儿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别墅区时,画家的女儿转身伸出手按住乞丐的头,说:“低一点,低一点。”乞丐听话地缩起了脖子。画家的女儿又说:“轻一点轻一点。”乞丐问:“你干什么?”画家的女儿说:“对不起啦。我家的邻居是个多嘴的爱管闲事的老太婆,她还告诉别人说我是一个花痴呢。”乞丐好奇地问:“那你是不是花痴?”画家的女儿说:“就算是又怎么样呢?”她好像挺不在意的。
  他们偷偷摸摸地潜进家里。在这里,乞丐洗了三个月以来的第一个澡,浴室非常大,当然浴缸也非常大,大到令乞丐想起家乡的那条小河。乞丐泡在浴缸里,现在他闻到浴室里侵入了他的气味。是一种臭而腐酸的味道。这气味混在浴室原有的芬芳气味里,小心地然而贪婪地扩展着地盘。乞丐当然了解自己的气味,他大声地训斥它说:“不要脸的,能进来就不错了,想啥歪脑筋呢?”说完他放开镀金的水龙头,他正想把它掰下来拿出去卖掉呢。他赤条条地从浴缸里爬出来,站在镜子面前自怜地打量自己,他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白净的男人,虽然瞎了一只眼,一条腿瘸了,但是他精神抖擞,谁说他没有将来呢?现在他只是落难而已。就是在落难时,不也有这样的富家小姐让他进家里洗澡吗?
  浴室的门突然推开,画家的女儿站在门口抿着嘴笑。乞丐连忙弓起后背捂住裆部。撅起了屁股一动不动。画家的女儿拍手大笑,笑完了扔给他一件棉大衣,说这是她丈夫的衣服。她倚在门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神情像个小女孩一样委屈地告诉乞丐,她的丈夫连招呼都不打就和另一个女人跑到了美国,他还没和她办离婚手续呢。他走了之后,她日夜琢磨这个人,越想越觉得有趣——居然有这样的人?她突然又是拍手大笑,原来乞丐听得走了神,不知不觉地转过来,手也放下了。此情此景令人生出愉快,乞丐跟着大笑起来。他听到自己的笑声清澈爽朗,像一个过着正常生活的人。
  乞丐洗完澡就离开了。他的身体还是热乎乎的。他扔掉自己的破衣服,一边走,一边轻轻晃动身体,得意地让香味一路飘散——从来不曾有过这么多的香味啊!
  走出别墅区,他无意中回头一望,发现后面黑乎乎地追来一个人,那人还向他拼命地挥舞一只手。乞丐有点害怕,但是他的腿跑不快,就索性面向那个跑来的人站住了。追来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太婆,她跑到乞丐面前,在呼呼的喘气声中“刷”地打开手里的电筒,照在乞丐的衣服上,说道:“别动别动,让我看看你这身行头。唷,我认识的,是她丈夫的。草绿色的棉大衣,名牌的。”她说完就关了手电筒,看也不看乞丐转身就走。乞丐慌忙喊道:“我是一个要饭的花子,好心的阿姨施舍我一件衣服,请好心的老太太施舍一点吃的。”
  老太太回过身说:“喔,你还知道替人打掩护?你想吃?告诉你,我家里顿顿吃的都是西餐,你吃得惯吗?”
  乞丐回到花园的葡萄架下,在石凳上铺开自己的破烂被子,就这样裹着那件草绿色的棉大衣,一觉睡到天蒙蒙亮。他醒来时闭着眼睛,听见一只鸟在树上欢快地带着一点神经质地大叫,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睁开眼,原来天空开始飘雪花了。雪下得很神秘,轻盈无声,从头顶上密布的细小枝条间滑落下来,比花瓣瓣落下的声音还轻。它温暖、无知,与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一样娇憨。天地间没有一丝风,像凝固了一样,只有雪花在其中流泻。
  整个上午天空就这么飘着细碎的雪花,午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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