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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一首歌没唱完，又一个酒瓶砸在舞池中。凌风一边伴奏，一边留意砸酒瓶的那桌客人。那桌是三个客人，却不是熟客，而李欣陪的是其中一个客人。
　　楼面经理正在和客人沟通，那客人指手画脚，仿佛很大的火气。一会儿，妈咪也来了，是李欣那组小姐的妈咪。
　　那客人可能是喝多了，一边说话，一边又往舞池丢了个酒瓶。那妈咪拦不住，便低头向李欣耳语了几句，李欣拼命地摇头。
　　别的客人仿佛也习惯了夜总会的这种发泄，连热闹都懒得看。
　　那客人忽然伸手就给了李欣一耳光，还想再打的时候，经理连忙拦住。这时候，保安也闻讯赶来。那几个客人，没多久便走了，走前还指着李欣骂了几句。
　　好不容易等到节目完毕，凌风马上便去找李欣。李欣看见凌风，也不说话，只是哭。
　　过一会儿晓月也卸好妆出来。李欣看到晓月，便一把抱住，哭得更伤心，凌风最怕看女人流泪，看见女人流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便示意晓月安慰一下李欣，他出去等她。
　　走出舞厅，却看到刚才动手打李欣一巴掌的三个客人，还坐在酒店大堂里，眼睛只盯着舞厅出口。
　　凌风吃了一惊，忙走回去。
　　李欣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凌风忙问她怎么回事。李欣哽咽着说：“他们硬要我出钟，我说我不出钟的，他们便发脾气，后面的你都看到了。”
　　凌风说：“现在先别出去，他们还在大堂。”
　　李欣听了，眼泪又流下来。
　　等了一会儿，凌风看大堂那几个客人还在，便打电话把乐队几个哥们全部叫来，大家一起陪着李欣走出去。
　　那几个客人很显然在等李欣。看到他们出来，便都站了起来。有乐队几个哥们壮胆，凌风干脆便迎了上去，很直接地问他们：“你们是在等她么？”
　　其中一个客人便说：“是的，你是不是她的头？我们今晚想找她出钟！”
　　凌风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成龟公了。便摇头道：“她不出钟的。”
　　那客人很干脆，说：“我喜欢她，今晚就要她！你说，多少钱！一万？两万？”
　　凌风说：“多少钱，她也不出钟。”
　　那客人看来真把凌风当龟公了：“我们在这等了这么久，可不愿意白等，她不出钟可以，以后也不要在这里混了。要么你让她以后都不要在这里上班，如果还在这上班，见一次打一次。”
　　几个客人都是生面孔，凌风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就说：“这里这么多小姐，几位大哥大可以随便挑选，又何必为难她呢，她是我的朋友，给个面子行不行？”
　　其中一个客人说：“你们几个都是乐队的吧，想找事？”
　　凌风便说：“我们不想找事，但我们是她的朋友，你要是真和她过不去，我们也只好扛了。”
　　那客人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小姐快活，钱我们有！多的是！不出钟，做什么小姐？我们第一次来这场子，她就让我们很没面子！”
　　凌风说：“几位大哥，下次你们再来的时候，小弟帮你物色几个美女陪你好不好！”
　　那客人眼光在晓月身上溜了一下，说：“要么今晚就叫这个陪我们。”
　　凌风气不打一处来，却只好忍着：“她不是小姐，是演员。”
　　那客人以为凌风是说演员的价钱和小姐不一样，便说：“演员也一样，都是卖的，多少钱？你说。”
　　凌风火了：“我不想得罪你们，现在我们走了。你们确实想找女人，我帮你把妈咪叫来，十个一百个都有。”
　　那客人盯了他们好一会儿，才狠很地道：“行，你们现在人多，可以走，但我下次来，如果看见她还在这里上班，就别怪我不客气，下次来，我们就不是这么少人了。”
　　凌风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凌风说完，便不再理会那客人，一伙人走出酒店。却听到客人还在那里说：“妈的，做鸡还装高贵。这么高贵就别出来混了。”
　　大伙一起送李欣回宿舍，经过保安部的时候，却见那里围了一大群人。便也围上去看热闹。
　　只见一个小姐满脸通红地站在保安值班室，估计已经喝高了，她的对面是三个值班保安，地上放了两叠钱，都是百元大钞。
　　凌风对晓月说：“今晚真热闹，好戏连台啊。”
　　那小姐叉着腰站在那里，大声说：“我知道你们几个臭保安平时从来不把我们当人看！今天我就是要做一回人！”
　　一个保安上去拉她，说：“你回去睡觉吧，你喝多了。”
　　那小姐一把甩开保安说：“别碰我，我没喝多！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们三个，谁给我跪下来，这钱就是他的！”
　　几个保安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劝也不是，拉也不是。周围看热闹的员工，都出奇地安静。
　　那小姐又说：“刚才你们不是说我没带工卡要罚款吗？现在我让你们罚！让你们罚！保安一个月工资一千二，这里是你们两年的工资。谁跪谁拿！”
　　一个女孩子走过去拉她，叫她别傻，也被她一把推开。一时间现场安静得很。李欣被这场面吸引，也止住了哭声。只见一个保安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那小姐见走了一个，便说：“现在剩你们两个，有本事你们都走！”
　　凌风心想女人放起泼来，可还当真厉害，不禁又想起佳佳，佳佳发疯的时候，估计也做得出这种事的。
　　正僵持间，却见刚才出去的保安背着一个小行囊进来，一句话不说，就朝那小姐跪下，把地上的钱拿了，然后站起来，把胸前的工卡取下放在桌面。
　　大家看着他跪，看着他拿钱，看着他取下工卡，然后看着他推开人群渐渐走远，却没任何人能讲得出话来。
　　那小姐忽然“哈哈哈哈”大笑几声，说：“爽！爽！爽！”便推开人群回了宿舍，剩下两个还在发呆的保安。
　　把李欣送回宿舍，凌风和小月便回家。路上，晓月问凌风：“如果是你，你跪不跪？”
　　“不跪。男儿膝下有黄金！”
　　“如果你是保安呢？”
　　“也不跪。”
　　晓月又问：“这一跪，是自己两年的工资。如果现在有人给你两年的工资，你跪不跪？”
　　凌风犹豫了一下，说：“是你给我，我就跪。”
　　晓月便说：“我不给你，你也要跪的。”
　　“哦？”
　　晓月笑道：“男人都是跪下来求婚的啊。”
　　第三章郁闷（1）
　　中午，李欣忽然打电话把凌风和晓月约出来吃饭，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
　　到餐厅的时候，李欣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等他们。那男子大概有三十多岁，气宇不凡，李欣介绍说是公安局的朋友，叫郭华。
　　大家打招呼坐下后，郭华便说：“前几天小李叫我帮忙查一个叫王俊的人。今天有时间，就来把信息告诉她了，她却坚持要你们一起出来吃饭。”
　　凌风说：“王俊是我们一个同事的男朋友。”
　　郭华说：“我知道，小李和我说了，前段时间桃园的自杀事件，我们那里也有存档的。”
　　凌风点了点头，郭华接着说：“你们要我帮忙查的王俊，是本市人，22岁，曾经因为赌博被劳教两年。”说完就递给凌风一张纸条：“这是他的住址和家庭电话。”
　　凌风问：“这事公安是不会追查下去了？”
　　郭华笑了一下说：“确认是自杀后结了案，我们一般是不会再查下去的。绢子为情自杀，他男朋友固然该受道德的谴责，但不是法律制裁的范围。”
　　李欣在旁边说：“郭大哥，这次很感谢你帮了大忙，我们先叫菜吃，我请客。”
　　郭华客气地说：“举手之劳而已，上局里的电脑一查，只要是本市户口和办了暂住证的，都可以查的到。”
　　凌风道谢说：“我们怀疑他骗财骗色。因为有朋友说绢子死前曾借给他42万，说是做生意用的。”
　　郭华问：“有确实证据么？”
　　凌风摇头。
　　李欣便说：“郭大哥，我们都是外地人，这事不如你帮忙查一下。你的身份去查，总比他们几个去瞎摸好。”
　　凌风便把乐队几人去财务公司找王俊连同自己被敲晕的事都跟郭华说了一遍。
　　郭华想了一下，有点为难地说：“就这些事，又没有什么证据，我们很难立案追查的。”
　　李欣说：“我们是想请你私下帮忙，郭大哥，你就帮个忙吧。”
　　看到郭华还在犹豫，凌风便给他敬烟，一边说：“郭大哥，我出道十年了，很明白人情世故的。该做的，我们会做得很体面。”
　　郭华会意地看了凌风一眼，终于说：“那我试着查一下看吧，如果王俊真的借了绢子42万，就算绢子死了，他也要还给她家人的。”顿了一顿，又说：“如果有借据在手就好办了。”
　　凌风心里想如果有借据在手，也不用麻烦老大您了。
　　吃完饭出来，郭华先走了。晓月便吵着要凌风陪她去买裙子。凌风最怕逛街，却不忍看着晓月失望，于是便答应了，李欣没事可做，也一起陪了去。
　　三人逛了一下午。晓月买衣服挑剔得很，每试穿一套，便跑来问凌风喜不喜欢，开始凌风还能说点意见，可凌风如果说这衣服不好，晓月就怪他不会欣赏，后来凌风干脆不提意见，只要晓月试衣，他一律说好，晓月便骂他敷衍她。凌风没办法，便让李欣帮她挑。
　　于是每到一个店，晓月便和李欣进去挑选衣服，凌风则蹲在服装店门口抽烟。
　　晓月买了三条裙子，一条牛仔裤，还有一些古灵精怪的小饰物，其中一条裙子就和李欣的那条一模一样，只是型号稍微小了一点。
　　准备回程的时候，却意外地碰到了邹总，而他身边的竟是佳佳。
　　凌风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上前打了个招呼。邹总点头笑了笑，大家便错开了走。佳佳却背着邹总回头对凌风做了个飞吻，还对晓月笑了笑。
　　晓月看了来气，当众就在凌风嘴上亲了一下，再看时，邹总和佳佳已经走远。
　　回家的路上，晓月一直撅着小嘴。凌风也知道自己没好好陪她选衣服，是自己的不对，便使劲地赔礼道歉。
　　晓月生气说：“钓到的鱼儿，不需要喂饵了。”
　　李欣岔开话题：“师傅你要小心佳佳了。”
　　凌风点头说：“我知道的。”
　　晓月问：“小心什么？”
　　李欣说：“女人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做得出，什么手段都敢用的。”
　　吃完晚饭，李欣说不想上班，让凌风帮忙请假。凌风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答应了。
　　找李欣麻烦的客人没来，猴子倒是来了。拖他去喝了几杯，凌风向猴子说起昨天晚上的事。猴子听完后拍了拍胸脯说：“是你徒弟，我罩了。他们再敢来找麻烦，腿我都打断他。”
　　猴子又说：“你徒弟我早就知道，还陪我喝过酒，酒量很差，很漂亮却不出钟。我奇怪你怎么肯让自己徒弟做小姐？”
　　凌风喝了杯酒说：“她是做了小姐之后才做我徒弟的。”
　　猴子便笑：“师傅教徒弟，睡到一块去，做小姐的都随便得很。说不定你小子早得手了。”
　　凌风想起那天的抱枕，便叫猴子别胡说。
　　下班回家的时候，经过碧波湖。晓月停下了脚步：“我想坐一会儿。”
　　凌风同意：“租了房子之后，我们每天经过，但好像再也没有在这儿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