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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1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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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我帮你找,你拿上斧子很威势!爹我也跟你去,除去,我也要去,我恨老祁家的人,老祁家的娃们都欺负我哩!”
他就扫了半大小子一眼,心里也冷笑了一下,你就是老祁家的野种,你这个孽种是别人在你娘肚子里种下的倒要我来当你的爹!他就真生起气来,朝半大小子吼道,“你驴识的安的什么心思?你要我去跟老祁家的虎狼作对呵,你想让我站着出去躺着回来呵!我柴三番的命就这么不价钱呵!呵!”
他朝芒种吼着,也是吼给他的女人听的,他觉得自己吼得十分威武,他看见女人怔在灶台那里,就越发地感到得意。他还想吼—下,他觉得心里有很多的屈辱需要宜泄一下,但他发现院墙上面有两个脑袋游了过来,有点吃惊,就立刻停住了咆哮。看来真是出事了,他看见王祥跟苫布进了院子,他们的脸都紧绷着,朝圪蹴着的老太婆点了一下头,就拿眼睛巡睃,他知道他们是在找他。就从洞子钻进院子,他有点意外,他们居然还能想起来找他!真是太稀罕了!’ 苫布一脸气愤,说广真是欺人太甚了!你也去三番!多个人多个阵势,老祁家的正在喊人哩!他喊咱也喊,我特意来喊你,咱们忍气吞声要到什么时候呵!”
“到底出了甚事呵?三哥你能不能把话说腈楚点呵!”他说,他看了一眼王祥手里的家伙,果然是把钢叉;阳光下寒气闪闪,苫布手里攥的是把芟镰,磨得也是寒光森森。他看苫布的脸,苫布的脸红得就像枣皮;看来真是气坏了。
“你先操家伙!路上我给你讲,真是太欺负人了!老祁家的真是欺人太甚!”苫布说,他朝灶台边他妹子望了一眼i好像笑了一下,“老四现在在地里,去晚了要吃亏的!我把女婿们都喊了,他们都往包谷地去了,我特意来喊三番,多个人多个阵势!”
三番不忙操家伙,他给自己卷支莫合烟,他往天上喷口烟雾,眯着眼说,“甚事也不至于动刀动枪呵三哥!老祁家人多势众,他们欺负人又不是—天两天了,我说甚事不能忍呵,忍一忍天大个事都会不成个事,你说是不是呵三哥?”他说,他不想立刻就响应苫布的号召,在程家兄弟眼里,包括苫布在内,根本就没有柴三番这么个人,现在倒把我当个人了!他想,他发现苫布,灶台边他的女人,甚至半大小子的表情都起了急’剧的变化,是失望,愤恨,还包括着鄙夷。他就越发得意,就又往天空喷了一口烟。
“三番我说你还是去吧,”连襟王祥说,“咱们是去评理,也不一定就要动真刀真枪么!”
“你好像不太想去?你不想管老程家的闲事是不是?你实在不愿去就算了!我不勉强你,”苫布的脸色也变了,说,“我早该想到你不会去的,我他妈的真是高看你了!”
苫布说着,抬脚就走,王祥也跟着去了。他就追了两步,觉得十分无趣,看了一眼墙根的老娘,好像睡着了的样子,就说,“你看你看,我又没有说不去,我说我不去了么?”他没有往灶台那边看,他知道灶台上的那张脸看不得,他决定追上苫布和王祥,就满地找家什,他听见芒种大喊了声爹,就见半划、子双手攥着一把斧子,兔子一样从杂物房里跑出来,“给你!爹,我也跟你去!”
他把斧子接住,在手里掂了掂,在半大小子猪鬃二样的脑袋上掴了一把,骂道,“你驴识的安的什么邪心!真想让老子伤人宰人;让老子进班房蹲笆篙子呵!”说着就把斧子扔了,,芒种一点不在乎掴了他,又跑去把铁锹拿来,三番又扔了,说,“带钢带铁的东西,挨上人就是血,你娃娃真是屎事不懂!”就又满院子瞅,从南墙根找了根刨锄把子,拿在手里抡一下,说,“就是它了,娘呵荞花呵,我去了呀!”
他没听见老娘有什么声息,她只知道像老猫一样晒太阳睡觉,好像天塌下来都跟她无关,他朝灶台那儿看,女人蹲在地上,正往灶膛里塞柴草,她蹲着显得腰很细,屁股又大又圆。她脸上还是没有笑容,但怒容好像也没有了,他知道她刚才很是愤恨他。他很在乎这个女人,虽然有时候恨她恨得牙痒痒的,但还是很在乎。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真是莫名其妙。
他提着根细棍往院门走,他得追上那两个人,他发现芒种跟上来了,就抡着棍子喝道,“去去去去!你跟上我做什么?你嫌我的人还丢得不够呵!回去回去,大人打架你娃娃家凑什么热闹呵!”
’
芒种摸出个弹弓,说;“我帮爹打老祁家狗识的!我弹弓打得准得很,比乱球他们打得都准!我恨老祁家的人,他们光欺负我,·还说我娘的坏话。’芒种说着就打住了,就后悔地眨巴眼睛,紧张地看着他爹的脸。他知道他爹不爱听后面的话。那些话三番确实不爱听i照那些话说,他的女人就是一个烂货,可他知道养花不是一个烂货,他跟她结婚成家都十三年了,盯着她盯了十三年,他知道她是个本分女人,没跟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包括跟那个让他疑神疑鬼、一直放心不下的男人,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往,连眉来眼去都没有。他就是越来越不明白,叫他爹叫了十几年的牛大小子,怎么就越长越不像他柴三番,倒越长越像另外一个人。人长得像一个人是一点没办法阻止的,就像树跟树一样,你不能让榆树长得像杨树或是柳树,榆树只能像榆捌,为甚呢,因为什么样的种只能长成什么样的树。
这道理他想过不知多少回了,现在他不愿意再想,他得追上那两个熊人,狗识的苫布说生气就生气了,难得他还能想起叫一叫五女婿;老程家六个女婿,最不被当回事的就数他柴三番了。人家这是抬举我哩,我不能不识抬举呵!他给自己笑了一下,他看见那两个熊人了,他们穿过了老苇地,正往祁家坟园那边走,坟园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阳光下有金属像镜片一样熠熠闪光,他又往村子里看,稀稀拉拉的村里好像笼罩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一些人在村道上跑,看样子真要大干—场了!
他就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身上冷了起来,这时候从北沙窝方向刮过一阵风,他听到路边的陈年苇秆在风中乱响,发出枯骨相撞那种清脆的声音。
苫布和尤布正在给包谷地浇水,包谷地旱得实在厉害。地刚浇了半垅,水渠忽然就断水了。苫布就沿渠看怎么回事。他往前走了一截路,很快就知道是祁积金把水截了。祁老九把水截了,还一脸满不在乎,拄着铁锹,站在水口那儿,往天上喷莫合烟雾,他斜眼看着苫布,故意朝天上仰脸,一脸挑衅的样子。
苫布说,“积金,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水给截了?”
积金说,“你没有把水看好,你让它流到我们祁家祖坟里去了!”
苫布就往旁边的坟园看,靠坟园的那边渠埂渗出了一小股水,把坟场泅湿了一小片。
苫布说,“离老祖宗还远着呢么,我现在就把渗口堵上,但是你也得把你挖的水口子堵上广
积金的喉咙里发出一个长长的怪声,好像很惊奇地说,“你口气太大了!苫布,你跟我说话这种口气?”
苫布把那个渗口堵是了,他看着积金。
“积金,你看见了的,我家的包谷苗子都蔫枯了,再不见水,都得枯死,好不容易等到分回水,水得往我家地里流,不该往你家地里流!”
积金说,“苫布,你这么跟我说活!”
苫布说,“我该怎么跟你说话!”
“驴识的苫布你这么跟我说话!”积金嘴里喷着烟臭,忽然抬起手往苫布脸上戳了—下,苫布立刻就笑了起来,他知道祁老九的脾性,他不想惹这个恶人。
“兄弟有话好好说么,咱们心平气和说么!”
他还想说些软话,这时尤布嗵嗵嗵嗵跑了过来,尤布不说话,他先把苫布推开,又猛地—扬胳臂,把积金从渠埂上推下去,然后挥锹,把被积金堵上的堰土往积金地里的水口扔,三两下就把那个水口子堵死了。
积金瞪圆了眼,瞪得像两个灯笼,他实在是气坏了,声音抖得厉害。
“反天了你!尤布你驴识的反天了你!”
尤布很亢奋,他脸,上笑着,看着积金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就想惹一惹这个熊人,他早就想干点什么,他觉得活得太憋闷了,憋闷得连杀人的念头都有。
“我识你妈祁老九厂他笑着说。
“我识你祁老九的先人!”
他骂—句,往积金面前逼—步,他学积金,也抬起手,往积金脸上戳了—下。
“老子想打架!积金你驴识的龙子想跟你打架!你打不打?都怕你哩老子不怕你!老子就想跟你打架,你敢不打龙子掐死你厂
积金没有打,他把程家的老三老四盯着看了半天,好像不认识他们一样,半晌才咬着牙说,“等着我有种的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驴识的你们等着我广积金边退边说,退到一丛蒺藜那儿,就车转身去,绕着老坟园的篱笆走了。
苫布看着积金的背影,说,“坏事了,尤布你把祸闯下了!你把惹不起的人惹了!”
尤布说,“我没有惹他,是他驴识的耍惹我们!驴识的真是太嚣张了!他,他让我等着老子就等着,我看他驴识的能干个甚!”
苫布说,“他去喊人了,多半个村子都是他们祁家的人,一人—口唾沫,都能把我和你淹个半死‘,咱还是躲—躲吧!”
尤布说,“咱们的地不浇啦?往哪儿躲?躲过了今天能躲过明天么!三哥咱今天不躲,他喊人咱也喊,咱们不能再躲了!咱们也有四兄弟,还有六个女婿哩!站成一排也顶天立地哩!”
苫布心里说,六个女婿,老的都六十岁了,还有,像柴三番那样的孬种,也能算个人么?苫布跟王祥和三番说事情原委的时候当然没有这么说,他只说了顶天立地,没有说孬种,他看见三番气喘吁吁从后面追来了,后面还跟着个芒种,他的气就消下去了一些,他刚才真是气坏了,他真是替他的妹子难过,倘若不是出了那个事,他如花似玉的妹子怎么会给了他!他—个定西穷山恶水跑出来的盲道,房无一间地无—垅,到马莲窝子的时候就像个要饭花子,是老程家收留了他,还给他成了亲,让他捡了天大的一个洋捞,如今有家有业了,倒跟老程家隔得像个陌生人似的,这二年还经常给妹子脸色看,时不时地要阴阳怪气一下,好像心里落下甚病根了!苫布心里就冷笑说,也不看看你那副屎里头挑扁豆子的穷酸样!你驴识的定西盲道也配跟我妹子阴阳怪气、扯眉瞪眼?就是她怀了别人的种跟了你,也是你的造化,你有本事你把我妹子的肚子摘大了么!天底下最无用的一个熊人,还跟有恩于他的人拿板作调,真是不识抬举!太不识抬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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苫布从三番院子出来的时候,气得一直这么骂,他真后悔听了王祥的话,屈尊去叫了这个孬种。现在他的气平了些,他见三番到底还是跟来了心里就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没有给三番好脸色,他给王祥讲了事情的起因,拧眼瞪三番一下,说,“你来就来了,还带上娃子干甚?你指望芒种给你壮胆呵!”
“我不叫他来,是他自己要来的,不信你问问他驴识的是不是自己要来!三番说,他又抬起那根细棍,朝芒种挥一下,做出要打的架势。半大小子就往后面跳一下,躲闪着说,“三舅你不要怪我爹,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恨老祁家的那些熊人!我拿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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