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29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的美母教师 | 乡村精品合集 | 乡村活寡 | 乡村欲爱 | 乡村春潮 | 乡村花医 | 欲望乡村(未删) | 乡村艳福 | 乡村春事 | 人妻四部曲

2005年第01期-第5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浓云低压,阴雨成雾朦胧了视线,倏忽间,仿佛掉进另一个世界。吕玉在这群面向河水的坟墓前放慢了脚步,眼前仿佛有很多灰色的幽灵在空中飞舞。猛抬头,堤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极似两年前披麻带孝的徐鹏。吕玉只道是徐鹏来接她了,正欲张嘴呼喊,却发现身影一矮,遁于无形。想必是睫毛太长沾雨水的缘故。
  擦一把眼睛,吕玉有些迷惑。
  风更大了,又狠狠地推了吕玉一把,吕玉才急急地赶路。
  回到家里,冷汗加雨水,全身已然湿透。房间里烧一汪明火,洗澡更衣,不知是冷是病,吕玉瑟瑟发抖。看着自己搓洗着身体的影子,故意放慢速度,想象徐鹏的抚摸,开始等待入梦。
  夜是栖息的鸟,睡了,却又醒着。风也蛰伏了,每一片树叶都停止了抖动。黑夜里仿佛隐匿着无数偷窥的眼神。寒冷悄然而坚决地渗透。间或有独个的鞭炮声响,不惊夜魂,反倒显得脆弱和飘浮,无奈甚或无趣地归于沉寂。
  出奇的安宁与平静,是降雪前兆。
  母亲去外婆家了,吕玉推说迟些再去,不肯同往,她舍不得与徐鹏相守的最后时光。
  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夜晚,徐鹏兴奋的叹息与吕玉欢快的呻吟将是自由的;不必嘴咬被角抑制声响,夜晚的一切,将是不设篱笆墙的花园,是痛快与酣畅的。
  虚掩的门。
  徐鹏在吕玉的梦里穿梭。吕玉回味他的体温,缠绵与柔情。他在黑夜里,创造了一种诡秘销魂的美丽。好多天没见过灯光下或者阳光下的徐鹏,梦幻般虚无,只有指间的余温,唇间的甜蜜,头发衣裳的凌乱及床上的痕迹证明,徐鹏每晚都在她的身边,并且彻夜疯狂。
  徐鹏带着淡香而来。吕玉迷醉,黑暗中闭着眼睛,魂游神荡般开始飘浮,慵懒地配合着徐鹏:举臂,脱去上衣,徐鹏尚觉冰凉的嘴渐渐侵占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舒展双腿,极缓极坚定地清除所有妨碍。钻进被窝的徐鹏总是光着身体
                             的,好像他只披着白色的斗篷,手指一拂,便全部瓦解。有时他会翻到被上,从吕玉的脚部重重地、慢慢地压上来,不让吕玉有一丝动弹,然后狠命地捉住吕玉的手,用嘴牢牢地堵住住玉的嘴,像个施虐者,热烈地亲吻。在吕玉窒息挣扎时,忽然放松,再钻进被窝,温柔地给予。
  “今天你可以不‘退朝’。”轻抚徐鹏脊背,有些潮湿的凉。
  “我们再把白天做成黑夜。”徐鹏的唇仍是冰冷。
  清晨,堤边传来急促而苍老的狗吠声。吕玉被惊醒。后门是敞开的,徐鹏并没有留下。异样的白色映入眼帘,房间很亮,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屋外白得晃眼。吕玉几乎是扑向门边,但觉头重脚轻,猝及不防,摔倒在地。她才发觉嗓子发疼,额头烫手,全身疲乏。
  橘树上开满了大朵的雪花,地面上的积雪更厚,雪地只有黑狗留下的深深的脚印,歪歪斜斜地四处扩散。吕玉穿上棉鞋和风衣,在园子里转悠,捧一把新雪,踩一行脚印,画几个大字,或者摇一摇橘树,十分快乐。
  祖母的坟雪白浑圆。雪冢是美丽的,像什么建筑物。黑洞睁着一只独眼,在白雪中赫然夺目。黑洞之大,已能容黑狗出入。
  吕玉动手滚了一个雪球,尝试堵住那个黑洞。雪尽泥土现,枯草丛里有褪了色的鞭炮纸屑,洞边几块深红旧色的泥土,如红蜡残迹。吕玉不曾在洞口点蜡烛,一摸,手上便沾了血色。
  人血?猫在这里咬到耗子了?黑狗捕获了野鸡?吕玉最怕见血,不由肌肉一阵发紧。她惊恐地朝黑洞迅速地看了一眼,感觉洞里有股回旋的风,冰冷地,欲将人吸卷过去。
  吕玉倒抽一口冷气。
  这时,长堤上拥挤了一些人,在议论什么,嗡嗡的谈话声音,吕玉听不清内容。仍不断有人朝堤上跑去,有的嘴里还喊着“死人啦,死人啦!”
  吕玉心里咯噔一下。她绕出橘园,从大路走上堤岸。
  整个正月的气氛,鞭炮是主要的渲染。拜祭先人、迎宾送客,阔气点的,放一串“千字头”;最简单的也会放一挂几秒钟就响完的“电光炮”。要是谁家来了贵宾,“万字头”鞭炮,半小时不绝。
  鞭炮声翻滚。
  吕玉钻到人群中,尽量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今儿早上我打扫房子,听到楼下一阵狗吠声。”居住河边的村民眉飞色舞,激动得发抖,“吕玉家的大黑狗,原来不是哑巴。接着我就看到了死尸。老天!”
  吕玉直奔河边,挤进人群。
  河面荡着波纹。雪白得耀眼。水边搁浅一具男尸,苍白里透着乌紫;臌胀如打足了,刮光了毛的死猪。脸鼓圆得难以辨认,眼珠子格外突出,立马要进裂的样子;发黑的舌头咬在齐整的齿缝间;胸前的衣服瘪塌下去,沾有血迹。很明显,死者内脏被掏空了。
  吕玉一阵猛烈地呕吐,瘫软在雪地里。
  恍惚中听到人们的议论:“这个样子,至少淹死三天了。”
  “这条河真邪啊,每年都会死人。”
  “听说河里有一种鱼,专吃死人的内脏。”
  “作孽啊!徐鹏,这可怜的孩子。”
  太阳从云层中进射出来,蒙盖大地的暗色幕布,似是忽然间被谁揭去了,村落舞台霎时光彩夺目,明亮耀眼,仿佛突变的剧情,出现崭新而激动人心的画面。白色炊烟升起来,烟囱旁的雪开始缓缓融化,雪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地滑落。滴答的声音,心律一样的节奏,使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更显凝滞,气氛更添窒息。
  吕玉家挤满了人。吕玉高烧41℃,躺在阴暗中暗红的旧式老床上昏迷不醒。人们低声交谈,躁动不安。
  阳光照不到北窗,把房子的阴影描画在雪地上。雪地只有黑狗和吕玉的脚印。开了灯。房间里影影绰绰,都小心翼翼。一钵炭火很快烧红。赤脚医生来了,搭脉、打针、开药,皱着眉头说:“病得不轻”。他环视房间,朝橘园瞅了几眼,右手大拇指手指循环点击其他四个手指头,然后紧掐中指,欲言又止,只是奠名其妙地摇头。
  一声不太引人注意的闷响从橘园里传来。吕玉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蓦地发疯般惊坐起来,低首,眼睛朝上看,眼光有些凶狠的怪异。她面无表情地呓语,宛如他人借她的嘴在那里说话。人问话,吕玉默然不答,眼睛向四面瞧着,浑身发抖。过一会儿,嘴里胡言乱语,猛烈地抽搐了一下,又躺下去,闭着眼,睫毛颤动,两行泪水滚下来。胆大的诧异地看着,胆小的赶紧逃离,恐惧地散布消息:“吕玉中邪了”。
  更多的人围到了吕玉家,同情与不解的眼光,在阴暗的房子里扫来扫去。
  有人很有经验地说:“给她灌煤炭水”,被阻止了;有的提议灌大便,把秽气冲出来。医生再来时,在吕玉家所有的房门上贴上了黄色的纸条,画满了看不懂的红符。吕玉看着“鬼画符”,傻笑,冷冷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嘲弄,直看得人心里发毛。
  徐家也挤满了人。徐鹏的尸体停放在徐家堂屋,蒙裹着一层白布,尚无棺材,暂且搁置在门板上。雪映得屋子里异常的白亮。徐鹏的父母正从另外一个城市赶回来。
  吕玉开始照镜子,很认真地辨认自己,细致地触摸自己。忽而又握着镜子奔跑,像是追逐镜中的什么东西,满屋子乱转,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吕玉真的中了邪。五年前在吕家橘园附近绕了一个通宵的女人及其丈夫,开始琢磨黑狗的事。那个晚上的事像块巨石,长年累月重压在他们的心头。无论如何,黑狗是幽灵、鬼魅一般飘忽与难以捉摸的,很不友善。它十几年不吠一声,面对一具死尸,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全村人都听到了它的狂嗥。亲眼看见黑狗狂吠的只有河边那户人家,她描述黑狗狂吠时,前爪腾空,仰着脖子,若嘶鸣的马,它原地转了几个圆圈,撕咬着自已的尾巴,然后撒蹄奔跑,不知去向。
  黑狗的主要活动场所就是橘园。堤岸上的行人,常能看到穿梭林中的黑色身影。它有时蜷卧坟顶,如一张黑皮。
  黑狗一直没有露面。吕玉母亲回来的时候,仍不见黑狗踪影。吕玉母亲确信黑狗被人毒死做了野餐。村里有一群无事的青年,以偷鸡摸狗解馋为乐,更有败德的,杀了狗去集市卖肉,一条狗能卖几十块钱。
  狗毕竟只是狗。吕玉的病,才是母亲心里的病。吕玉吃几回药,却似乎好转了,嚷着要去寻找黑狗,还说黑狗不是哑巴,黑狗在外面很冷。
  母亲陪吕玉在橘园里转,不断地叫“大黑!大黑——”母女俩的声音此起彼伏。
  残雪如地图一样分布,堤坡上东一块西一块,房子外背阳角落有一大片,橘树下呈现不规则的残雪图形,叶片上还残存星星点点。
  阳光仍是耀眼,橘园明亮起来,橘树叶儿绿得格外清新。冬天的麻雀在枝丫间轻呜着欢快地跳来跳去。一只大鸟飞过天空,落在不远处参天大树的顶端,与树丫间的巢里扑腾飞出的几只鸟结伴新的旅程。
  走到坟边,发现坟塌了一大块,忽地低了许多,新泥旧土胡乱地覆盖。先前的黑洞不见了,整个坟像堆积的乱土,黑的黄的,干燥的,潮湿的,混在一起。吕玉痴呆,围着坟墓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蓦地,她弯下腰,手指狂扒泥土,动作迅速而又猛烈,泥土直往身后飞弹,鲜血从她的指间流出来。
  母亲上前紧紧抱住了吕玉,哭喊着:“我的孩子,你醒醒啊!有什么事跟妈说啊!”
  吕玉挣扎着,一阵疯狂。母亲好不容易拉扯吕玉进屋,手让吕玉给咬了一个很深的印痕。吃过药,吕玉浑身战栗,又号啕大哭,半晌恢复平静,昏睡过去。
  外面有多灿烂,屋子里就有多阴冷。
  母亲不停地擦眼泪,悲伤。
  好冷。吕玉哆嗦着醒了,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头发、衣服、被子,全部湿透。
  暮色浸润,房子里泼了淡墨般,窗前微光幽幽,驱散些许阴暗。吕玉睁眼便见床边有个黑影一动不动,条件反射地惊叫一声“妈呀!”
  “孩子,醒啦?”答应的真是母亲。
  “妈妈,吓我一跳,怎么不开灯?妈妈,好冷。”吕玉如梦初醒。
  母亲摸索半天,找不到拉扯电灯开关的那条线。台灯按钮也是坏的。母亲说电线老化了,要找电工来修理,转身弄了蜡烛点燃了。她摸了摸吕玉的额头,烧已退。
  “饿了吧?”吕玉状态很好,母亲阴沉沉的心里有了一缕阳光。
  有熟悉的冥乐飘扬,如棉絮一样轻悠、单薄与脆弱。人们已经习惯了它,它是空气,融入了村里。死亡,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人们管它叫“白喜”事,往往是包个红包,撮一顿了事。村人出些劳力,帮忙做几桌白喜事的盛宴、抬棺材、掘坟、下葬,旁人有节日般的乐趣。
  “妈妈,谁家死人了?”烛光摇曳着母女俩的身影。开关电线断了,尚余一小截在开关盒外。吕玉脚踏上凳子接线,漫不经心地问。
  “徐大爷的孙子,淹死的。”母亲话音未落,吕玉“咣当”从凳子上跌下来,带过一阵风,扑灭了蜡烛。
  “妈妈,好黑啊。我怕。”黑暗中吕玉扑到母亲怀里。
  母亲轻抱着吕玉,轻拍着她的背,感觉孩子真的“回来”了,彻底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