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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作者:余聪-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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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除了骗吃了一碗面片,对赵敏也付出了相当的时间和精力,毕竟,我已经对着太上老君表白过了。
赵敏则和风细雨地把我当成男朋友,就算买手纸,也要打个电话到宿舍问我买啥牌子的。我一般不会思考就告诉她买安尔乐。
可是,我不想谈恋爱啊!
大二的一个暑假彻底搞断了我和赵敏的关系,因为我假装不知道她在,光明正大地拉着一位女生的手在她们宿舍附近晃悠。
其实,那位女生是我一个高中同学,当时我用了三碗拉面的代价才让她帮兄弟这个大忙。她万般委屈地将小手塞到我胳膊里,在北科大的校园里转了那么半圈……
于是,赵敏的舍友看见了,赵敏也看见了。
我还没出山,就成了陈世美。
对于我整个节奏混乱的青春来说,赵敏也好,周芷若也好,她们只是一个逗号。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我仅仅拉了一下赵敏的手,连嘴都没亲过,给她完整地保留了少女时代的初吻。前提是她在学前班、小学、初中和高中这四段长长的人生里,没献过初吻。
整个事情大概就这样吧,可我真不知道赵敏怎么找到医院里来了。
061
在我的整个生命里,我相信有80%的时间里是阳光灿烂的,另外的20%里,只有不到1%的时间可能是在垂头丧气。
赵敏刚好出现在我垂头丧气的时候。
她看到我沮丧的表情和护士在医疗设备的配合下看到我的骨髓、身体生理架构不一样,人家那是需要。我当她们是无性人。
而赵敏这么一来,她就多了一些在老乡们面前的谈资,很少有人能见到我流泪的。我的眼泪,只留给亲情。
就算是在假山后面,我自己酝酿个把时辰,哭的天昏地暗,那只有太上老君他们能看见,别人谁能见?
可是这一次,占了我老妈的光,赵敏居然“勉为其难”地看了一眼我的泪水,还有我沧桑的脚步和惨白的嘴脸。
那段时间里,我偶尔给宿舍打电话时,都会告诉他们我肝功大小三阳都已经达到水深火热的地步了,谁来谁就死定。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地,谁也不想大白天地来这里体验一下人间地域的味道。
可是赵敏来了。
跟我做梦时想像的镜头一模一样。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裙子,头发上戴着简单的头花,手里没有玫瑰,不知道从哪儿弄的一些野花野草,散发着奇异的芳香。
看到我走过去,她想搀扶,我昂首阔步地拒绝了,送了她一个笑脸。毕竟,那时候我是病人,做的再出格,是你自愿的。何况,我还不想这些尘世的凡人们来打扰我的清闲。
在监护室里面,她开始大包小包地解东西,我扫了一眼,有牙刷牙膏、水果罐头、毛巾手纸……整个就一旅游区的小卖店。
我还能说什么呢?
墙上的喇叭里传来了金凤的声音:“是ICU吗?”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她继续喊了一嗓子,“准备输血!”
对我来说,这样的交流已经太习惯了。
赵敏却不一样,她望着刚才传来声音的地方,傻楞楞地问我:
“输血?”
她看到了我冷漠的表情,貌似不以为然地去研究玻璃门窗上的Intensive Care Unit这几个单词……
我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完全过滤了她的每一个提问,然后很机械地在说着“谢谢”,再适度地保持着沉默……
其实也不想说什么。
你说我能表达我的感动吗?这要一表达,人家女孩子一周来一次,她能有几个钱?全花我这里,以后我就一小白脸了,不想莫名其妙地以恋爱的名义,以疾病的名义骗点什么,所以,我只能冷处理。
但这冷处理也得有个度不是?于是,我一个劲地说着谢谢。别的,一句也没说。
其实,在那样的场合里,“谢谢”一词本来就表达了某一种距离。那是一种让人绝望和压抑的距离。
但我无暇顾及那么多感受了,不知道谁发明的“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一个“痛”字用的那叫一个贴切。“痛”跟“疼”不一样,“疼”只是肌肤表面受伤时,疼的讯号传输到大脑后大脑产生的本能反映。但是,“痛”却能让人流泪,能让人悲伤,能让人绝望。
我在想,在那天的ICU里,赵敏的心是痛的,但那是短痛!
062
从小到大,我是接受过正统教育长大的,父亲是党员,舅舅伯父们都在县委大院里上班。怎么说我也根正苗红吧?
在很早的时候,我讨厌极了那些装神弄鬼的巫婆们。
在那天输血前,我的心情很怪异。因为母亲在电话里说,血液是有魂的东西,在输血的时候,最好不要在病房里留下从远路上来的客人,那样会影响血液的“灵气”。
母亲神神道道地说了一堆,我将信将疑。
但是,在关键时刻,在心理活动尤其剧烈的情况下,人的意志还是会游离的。我所说的关键时刻,指的是生死攸关,或者决定命运的转折点的时刻。在那时候,人们愿意用一些含糊不清的东西来搪塞自己,就像高考一样,考生一般会在高考的那几天给家人亲戚一个状态不好的表象,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要是我考好了,那是我厉害,身体状态不好都能拿那么高分!要是考不好,这种伪装出来的状态就会告诉家里人,我是带病工作的。我能坚持考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输血,在现代医学条件下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了。
但是,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每一次输血面临的风险可能要比开颅手术都要大。你知道那血源是不是从艾滋病村子里来的?你知道那血源带不带化验不出来的肝病病菌或者其他隐性的病菌?更要命的是一些像许三观一样卖血为生的人,他们的血液稀的可以,你输完后,相当于造血功能衰退的危重病人搞了一瓶完全造假的人血白蛋白一样,那种错误的信号很可怕,有的假象给病人的压力可能会让他们自绝于人世!
即便是以上状况完全排除,还有一个溶血性一说,这个东西是医学上没办法查出来的,我的是O型血,也就是说,你要是出事,就算输入你体内的是O型血,也会有血液的排异反应让你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我开始烦躁起来。
那一次输血前,我破天荒地在惊慌失措中度过,我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潜意识里我告诉自己,“害怕大雨的,只不过是假花而已!”我不是假花!我还告诉自己“树大不怕大风摆”,老爸从小就告诉我,我是棵大树……这么想的时候,我还是担心,我要是像青衣蝙王韦一笑一样成为一个吸血鬼,对血液达到成瘾成癖的依赖,那我的后半生还能怎么办?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敏一点儿也没看出我的焦虑,她神态自然地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等待护士的到来,就她和我的距离,那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我是余聪的女朋友!”
何况,床头柜上摆满了她从学校带给我的生活用品,甚至还有一盒内裤。这一切,也只能是女朋友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望着她,空前烦躁起来,就想发脾气。
但我不想让她承受什么,即便我死了,也不会让她承受什么。这是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她没能力承受什么,她也没义务去承受什么……
我打开了床头的对讲器,金凤在那头忙乱地喊:
“破葱,你又捣什么乱?什么事情,快说,我们在做溶血实验呢,很快就过来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胳膊,刚才抽血的针眼还隐隐发疼。不久,这两种血液,就会用另一个方式会聚在我体内,然后撞大运般期待它们能和谐。
“余聪,你怎么了?”
小喇叭里再次传来了金凤的声音,我楞了一下,走神了。
“叫一下10号病房的小马,让他拿着点滴到ICU来一下,一定啊一定,不然我就死了……”
说完我就挂了。
在医院里,有个规矩,病人在点滴的时候不能串房……那些狗屁规矩还不仅仅是不允许串房,但没一样能限制我的……
不多时,我听到了走廊里浩浩荡荡的声音朝ICU走来,那些声音带着拖鞋的拖沓,一听就知道是挂着点滴的病人,却又不是一个人,怎么回事呢?
063
毫不夸张地说,我的病,成功地输送了一些护士、医科大学的本科生、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
在毕业前,这些人都要交毕业论文,这时候,他们的导师就会提醒学生,如果能搞到六病区的37床,够你们一个班写30份论文啦。然后,他们会找一个时间,一脸虔诚地以一个学者的姿态站在我病床前,问这问那。
我在医院是闲的抓风的人,对于毕业论文,我只拒绝过一个满脸雀斑,好像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的胖女生。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她自以为是的提问和回答,于是,当众让她走人。
这样的事情,只有一次。
在其他的大多数时间里,来“采访”我的学生都会满载而归,我用企业年终盘点的方式将父母病史、家族病史、耐药史、过敏史等等他们可能需要问的问题一一列举,有些药品的名字,学生不会写,还要我提示。为了让他们的医学论文丰满而又有成就感,我还热心地将我吃过的西药,进口药的英文名单提供给他们……
鉴于以上种种情况,我在医院和学校里声名鹊起。
在医院,很容易理解,毕竟,我是个难能一见的病人,还在小圈子里独创了“愉快疗法”,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我的口琴和笛子都会在医院的假山后面悠扬至深夜,这件事情让我收获了几个小粉丝,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腰里别着一根笛子,上蹿下跳地叫我师傅。
在学校,我成了千年一遇的财政黑洞了,填进去多少钱都像一个无底的旋涡一样,一刹那的功夫就不见了。于是,有同学光明正大地喊,上大学,要混得像余聪那样!
这些难能可贵的隐形光环罩在我头上,给我最大的便利就是:为生命让步!
所以,我唱歌,我吹口琴我弄笛子,病人们都是微笑着的。
有一天,马崽拿着我的笛子发出杀猪般的声音,有几个大妈就不高兴了,这谁啊,不是小余吧,怎么跟抽风似的,听的人冷飕飕的呢?
马崽不悦,说是老家伙们没有音乐细胞。
他闲的时候,背了一曲吉他谱子,是按阿拉伯数字53235323的记,那是《灰姑娘》的曲子,在医院的阳台上弹起来,加上他的鸭嗓,别有一番趣味。这首《灰姑娘》差一点就和郭絮的青春扯上关系。
扯远了。
我听到走廊杂乱的脚步声时,心想,又一场感动突如其来!
见到那几个残兵败将般的病人,我就知道这是老曲的战绩。
他们一个个穿着或大或小的病号服,手提点滴瓶子,脚下踏着拖鞋,像战败的国民党兵刚打扫完战场一般,一个个装的没啥事情的样子,我却从他们脸上读到了悲情。
他们几个,进到ICU后,很有序地将点滴挂在墙上,然后开始强颜欢笑。尤其是燕子,笑中带泪,但我一扫而过,并没有在她脸上停留多久。
好伤感的ICU!
金凤的输血车来了,她看到这阵势,本想玩笑几句,可是回头扫了马崽他们几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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