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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捕盗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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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梳了梳头发,然后就照了像。

接着,克斯特纳先生又领他到排字车间去——这里边是一片噼哩啪啦的
响声,就象是上千架打字机同时在工作似的——克斯特纳先生把漂亮的金发
小姐打下来的那几页东西交给了一个人,并且说,他马上就回来,因为这件
事十分重要,不过他得先把这个孩子送到姥姥家去。

他们乘电梯到了底层,来到报社楼前。克斯特纳先生叫来了一辆汽车,
让埃米尔坐上去。尽管埃米尔不同意,他还是把钱给了司机,并对司机说:
“请您把我的这位小朋友送到舒曼大街十五号。”

他们热烈地握了握手。克斯特纳先生说:“你回家的时候,代我向你妈

妈问好。她一定是位很可亲的妇女。”
“当然啦。”埃米尔说。
当汽车开动的时候,克斯特纳先生大声说:“还有一件事,我的孩子,

看看今天下午的报纸,你一定会吃惊的!”
埃米尔转过身来挥挥手。克斯特纳先生也挥了挥手。
汽车飞快地拐弯了。


第十六章派人问候

汽车已经开到了菩提树大街。这时埃米尔敲了三下玻璃窗。汽车停住了。

埃米尔问:“司机先生,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到了?”
“是的,”司机说。
“对不起,我要给您添麻烦了,”埃米尔说,“我得先到皇帝大街去一

趟。到约斯蒂咖啡馆去。因为我给姥姥带的花还在那儿呢,箱子也在那儿。

劳驾您了,可以吗?”
“什么叫劳驾呀?只是已经给我的钱不够了,你还有钱吗?”
“司机先生,我有钱。我一定要把花拿回来。”
“那好吧,”司机说。说完他就开起汽车,往左拐弯,穿过勃兰登堡门,

沿着绿树成荫的动物园,朝诺伦多夫广场开去。埃米尔觉得,现在总算是太
平无事了,那位司机看上去心眼好多了,也和气多了。但是为了小心起见,
他还是把手伸进胸前口袋里摸了摸。钱还在。

然后他们又朝莫茨大街开去,直开到大街的那一头,才向右一拐,在约
斯蒂咖啡馆前面停了下来。

埃米尔下了车,走向柜台,请女服务员递给他箱子和花。他拿到东西,

向服务员道谢以后,又上了汽车,说:“好了,司机先生,这回到姥姥家去

吧!”

他们掉转车头,往回开了很长一段路,越过施普雷河,穿过两旁全是灰
色房屋的十分古老的大街。埃米尔真想把这个地方再仔细看看。但是就象中
了魔一样,箱子老是要倒下去。它刚站住几分钟,风又吹得包花的白纸沙沙
响,纸也给吹破了。埃米尔只得小心地看好,别让花给吹跑了。

这时司机一刹车,汽车就停了下来。舒曼大街十五号到了。
“喂,我们到了,”埃米尔说着就下了车。
“我还要给您钱吗?”
“不用啦。反倒要找给你三十芬尼呢。”
“绝对不要!”埃米尔大声说。“您拿去买几支雪茄烟抽吧!”
“好孩子,我嚼烟,不吸雪茄,”司机说完就开车走了。
这时埃米尔上了四楼,在海姆家的门上按按电铃。门里边大声嚷嚷起来。

紧接着门就开了。姥姥站在那儿,一把抓住了埃米尔,亲完了他的左脸蛋儿,
又拍拍他的右脸蛋儿,拽着头发就把他拉进家里去了,嘴里还大声说着:“哎
呀呀,你这个坏小子!哎呀呀,你这个坏小子!”

“听说你干了件漂亮的事,”玛尔塔姨妈高兴地说,并和他握了握手。

波尼戴着她妈妈的围裙,用胳膊肘冲着埃米尔,尖着嗓子说,“当心!我的

手是湿的。我正在洗碗呢。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啊!”

这时,他们全都走到房间里去了。大家让埃米尔坐在沙发上。姥姥和玛

尔塔姨妈仔细地看着他,好象他是提香①画的一幅非常珍贵的画似的。
“你拿到钱了吗?”波尼问。
“当然啦!”埃米尔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三张钞票,把一百二十马克给

了姥姥,并说:“姥姥,这是给你的钱。妈妈向你问好。你可别生气啊,头
几个月她一个钱也没给你寄,是因为生意不太好。所以这次就比平常多给你


提香(Tizian,1490—1576)意大利文艺复兴盛期成尼斯画派的伟大画家。


点钱。”
“谢谢你,我的好孩子,”老太太回答说,同时又还给他二十马克,说:

“这是姥姥给你的!因为你这个小侦探真能干。”
“不,我不要。我兜里还有妈妈给我的二十马克呢。”
“埃米尔,要听姥姥的话。快,把它装起来!”
“不,我不要这钱。”
“你这人!”波尼大声说。“我可用不着让人家对我说两遍!”
“不,我不想要。”
“要么是你收下钱,要么是把我气得生了关节炎,”姥姥说。
“快,把钱拿去吧!”玛尔塔姨妈说着就把钱塞进他的口袋里。
“好吧,随你们便吧,”埃米尔心里不大痛快地说。“谢谢姥姥。”
“我还得谢谢你呢,我还得谢谢你呢,”姥姥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抚摸

着埃米尔的头发。
然后埃米尔把那束花递给了姥姥。波尼拿过来一只花瓶。可是等人们把

花打开一看,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简直成了干菜啦!”波尼说。
“从昨天下午起,这些花就没得到水,”埃米尔伤心地解释道。“这有

什么奇怪的。昨天我和妈妈从施塔姆家买来的时候,花还很新鲜呢。”
“我相信,我相信,”姥姥说完就把蔫了的花放进了水里。
“也许这花还会直起来的,”玛尔塔姨妈安慰地说。
“现在让我们吃午饭吧。姨夫晚上才回家呢。波尼,摆桌子!”
“是!”小姑娘说,“埃米尔,你猜吃什么?”
“猜不出来。”
“你最爱吃什么?”
“火腿通心面。”
“对啦。这回你可知道吃什么了吧!”
本来埃米尔头一天就吃过火腿通心面了。但是,人们爱吃的东西天天吃

都吃不厌,这是第一;第二,埃米尔觉得,自从在新城妈妈身边吃最后一顿
午饭到现在,好象至少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似的。于是他就把通心面大口大
口地干掉了,就象是在狠狠地揍格龙德——米勒——基斯令一样。

饭后,埃米尔和波尼到街上去了一会儿,因为埃米尔想试试波尼镀镍的
小自行车。姥姥躺在沙发上。玛尔塔姨妈在炉子上烤苹果饼。她的苹果饼全
家人都喜欢吃。

埃米尔在舒曼大街上骑着车。波尼跟在他后边跑,使劲地抓住车座子,
她认为一定得这样,要不然表哥就该摔倒了。过了一会儿埃米尔只好下来了;
波尼就骑上去,在他面前一会儿转个圆圈,一会儿骑个“3”字,一会儿又骑
个“8”字。

这时,一个提着皮包的警察朝他们走来,他问:“小孩,海姆家是住在
十五号里吗?”
“是啊,”波尼说,“就是我们家。请等一会儿,少校先生。”她把自

行车锁到地下室里去。
“出什么坏事了?”埃米尔问。他还老是想着那个该死的那施克。
“正相反。你是小学生埃米尔,蒂施拜因吗?”
“是的。”


“好啊,你可以好好地庆祝一番了!”
“谁过生日啊?”波尼刚回来就问。
警长什么也没讲,就径直上了楼。玛尔塔姨妈领他进了屋。姥姥醒了,

她坐起来,感到很好奇。埃米尔和波尼站在一旁,心里很紧张。

“事情是这样的,”警长说,同时打开了公文包。“小学生埃米尔·蒂
施拜因今天早上抓住的那个小偷,就是四周以来一直在追捕中的那个从汉诺
威窜来抢劫银行的盗窃犯。这个强盗偷了一大笔钱,我们技术鉴定科证实了
他有罪。他也认罪了。大部份钱已经找回来了,他把这些钱缝在了衣服里子
上。全是一千马克一张的票子。”

“哎呀,真没听说过!”波尼说。

警长继续说:“十四天前银行出了一笔酬谢金,谁捉住了这个家伙就可
以得到这笔钱。因为你,”他转身对埃米尔说,“捉到了这个人,所以你就
该得到这笔钱。警察局长先生向你问好。他认为用这种方式奖励你的才能,
他非常高兴。”

埃米尔鞠了一个躬。
警长从他的皮包里拿出一叠钞票,一边数一边往桌上放。玛尔塔姨妈仔

细地看着,等他数完以后,姨妈小声地说:“一千马克!”
“哎呀!”波尼大声说。“真不得了。”
姥姥写了一张收据。警长就走了。在他走之前,玛尔塔姨妈从姨夫的柜

子里给他拿了一大杯樱桃酒。
埃米尔坐到姥姥身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太太用胳膊搂着埃米尔,
摆着头说:“真不敢相信呀,真不敢相信。”
波尼爬到一把椅子上,两手打着拍子,好象屋里有一个乐队似的,嘴里
还一边唱着:“现在我们,现在我们请其他男孩子一起来喝咖啡!”
“是的,”埃米尔说,“是要请的。但是,首先。。其实现在。。不知
你们有什么看法。。我妈妈就可以上柏林来啦。。”


第十七章激动万分

第二天早晨,新城的面包师维尔特太太来按理发员蒂施拜因太太家门上

的电铃。
“您好!蒂施拜因太太,”她说,“您身体好吗?”
“您好!维尔特太太。我着急死了!我儿子到现在还没有信来。只要门

上的电铃一响,我就想,准是送信的来啦。要我给您理发吗?”
“不要。我。。我现在来是想转告您点事。”
“您说吧,”理发员说。
“埃米尔向您问好,还有。。”
“天哪!他出了什么事?他现在在哪儿?您有什么消息吗?”蒂施拜因

太太大声叫道。她非常激动,吓得把双手举了起来。

“亲爱的太太,他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好。他抓住了一个小偷。您
想想看!警察局还派人给他送去一千马克的奖金。您看怎么样?嗯,让您乘
下午那班火车到柏林去。”

“这些消息您是从哪儿知道的?”
“您妹妹海姆太太刚才从柏林往店里给我打了个电话。埃米尔顺便也讲
了几句。让您一定得去!现在您有那么多的钱,去一趟柏林还成什么问题。”

“是,是。。那倒是,”蒂施拜因太太心神不安地自言自语。“一千马
克?就是因为他抓住了一个小偷?他怎么会想起来抓小偷呢?他尽干蠢
事!”

“但是这件事可值得干呀!一千马克是一大笔钱呢!”
“您别老跟我说这一千马克啦!”
“好,好,不说啦!也可能出什么事了。那您还去柏林吗?”
“当然要去喽!见不到儿子,我一会儿也安不下心来。”
“好吧,一路平安!祝您愉快!”
“谢谢您,维尔特太太,”理发员说完便摇着头把门关上了。
下午,当她坐在火车上往柏林去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件更加意外的事情。

坐在她对面的一位先生在看报纸。蒂施拜因太太不耐烦地从车厢的这个角看
到那个角,数着在窗前掠过的电线杆,她觉得火车开得太慢了,恨不得奔到
火车后面去推着它跑。

正当她坐立不安,东张西望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到了对面那个人的报纸
上。
“天哪!”她大喊一声,就从那位先生的手里把报纸抢了过来。这位先
生还以为是她突然疯了,不禁吓了一跳。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她结结巴巴地说。“这儿的这个。。这个就
是我的儿子!”她用手指指着一张登在报纸头版上的照片。“您说什么?”
这位先生兴奋地说。“您是埃米尔·蒂施拜因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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