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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皇皇-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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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作乐,快给妈拿拖鞋,洗澡。”潮生喝儿子,自己去了浴室。
    林娟过来,一看女儿的脚手,细皮嫩肉上处处伤痕,腿上的泥污也没洗净,生
气地说:“老不识抬举的。你呀,自找苦吃。我说不去,你偏去尽什么孝心。人家
不领情吧,设法子整你,找心理平衡。他的孙子他不肉痛,我的女儿我肉痛。”
    “你别这么说,帮老人干点事,应该,收了新稻,我们不也吃一份么。孩子嘛,
干点农活长见识。你这话,潮生听了不吭声,露露妈听了会见忌的。”老何小声说。
    “见什么忌,啊?”林娟反而放开了喉咙,“我女儿不是种田的命。乡巴佬,
逞什么公公威风。他要找个种田的媳妇不难呀,乡下多的是。当初我就说,跟乡下
人结亲——哼!请进来一个,挤出去一个。”
    “姐,你这是什么话?”林清生气地阻止。
    “都是你,下乡十年没受够。”
    “我爸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模范哩。老汉不减当年勇,今天表现不赖。”
露露讪笑父亲。
    “你也是贫下中农生的,没人家那么高贵。”菜儿忍不住了,拿女儿指桑“说”
槐。
    “妈,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嘛,见什么忌的。当初,要不是你把我爸拉下水,回
城,我爸也不会打单身的。”露露玩世不恭。
    “露露!”林清吼道。
    “你吼什么?她说的不是真的?”林娟火上浇油。
    潮生在浴室里也听到了,端着一盆水出来,往地下一泼,说:“不就割了点稻
子吗?破点皮,小题大作。什么了不起的。”
    “嚄,你逞什么威风!这是林家的院子,又不是田家的屋场。你芝麻大的点官,
摆什么主子脸孔!”
    “姓田的不是没地方!”菜儿接上了,“这房子也不是你一人的。”
    潮生憋了多年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孔:“走,我走!”他拉过儿子,“你走不
走?”他问妻子。
    “我走到哪儿去?”
    “跟我回去!”他在场部机关宿舍有一套很宽敞的住房,只是放假时,林静才
带着儿子住两天。那是纯属于他的家。
    “我不去!”林静说。
    “你不去我不拉你,我跟儿子去。”他拉了儿子去开车门。
    “我明天要上学。”
    “我送你!”
    “潮生!”林清过去夺下了车钥匙。
    当晚,林家老宅没有平静。



  

                                第十五章

    人生,一旦坠落在时间这列无始无终的列车上,就一刻也不得停顿,你醒着也
好,睡着也罢。梦虽然可以像倒拷贝把你倒回去,可时间的列车是无站可停的,直
到它把你抛出去。
    人缘,地缘,姻缘,财缘,在你降生的那一刹那,就给圈定了大半。平生的种
种努力,只是想跳出那一刹那给你带来的许多圈套。聪明的人生就是在这许多圈定
的圆中寻找它们相交相撞时的破绽,从裂缝里钻出来。这叫机缘,惟有机缘是抓来
的,找来的,有时,甚至是捡来的。比如,田麦到城里当学徒,林清去农村插队。
田稻却始终没跳出那个圈,他的命运跟这块地同步。林清在铜钱沙和林家老宅之间
绕圈子。由于他的下放,才使得田林两姓血肉交融,正如田麦由于去林家当学徒,
才使两家结亲一样。

    林二爷的儿子林清“上山下乡”下到了铜钱沙新垦的土地上,来接受贫下中农
的再教育,当扎根的种子。他们大多数都不是优良种子,而是“黑五类”的孽种。
出身好的工人阶级干部子弟下到遥远的黑龙江北大荒反帝反修前线去了。
    林清高中毕业之后,考大学政治审查不合格,被剔了下来。他成绩全优,成分
全劣:父亲是工商业主兼地主,死了,母亲也是资本家小姐。他在城里无所事事,
荡了几年,干脆插队来到了铜钱沙。母亲重病垂危,有姐姐林娟照料着。
    铜钱沙大队在新垦的土地上,开辟了一个知青队,成了队外队,村外村,二百
多亩地让给知青们做广阔天地大课堂。反正新垦的土地不征税,不征粮,三年不缴
任务。政府的“知青办公室”拨给了一点钱和物资,生产大队又筹集一部分,盖起
了知青点。一溜红砖红瓦的简易平房,男的六人住一间,女的四人住一间,另有厨
房、餐厅。餐厅兼做学习室,还有仓库和牲口棚。大队抽调了四五户贫下中农领着
知青干,由田永龙带队,任知青队长。田永龙是田土根早年动员迁居铜钱沙的田家
畈人,是田稻的远房堂叔。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字不识,只会种田。他把
老伴也带到知青队,当了伙头军,给知青们主厨,知青中间轮流派人帮厨。他们不
光学种地,还要学做饭,学喂猪、喂鸡、喂牛。
    知青队直属田稻管。菜儿当了团支书,具体分管知青。她没有住到知青队,但
一半时间在知青队劳动。
    赖子阿三又有了着落。他被派到知青队养牛,守仓库,跟知青们同吃同住。田
稻跟他严肃地说:“知青队姑娘多,有政策的,干了知青要吃枪子的。那些姑娘是
‘一○五九’(剧毒农药名),摸不得舔不得的。”赖子牢牢记住了。再说,城里
来的姑娘个个眼高,资产阶级小姐们看不上他,他也有自知之明。他只图个有吃有
住有混。懒人自有懒人福。他靠集体。跟知识青年们在一起,谁也不会说他是懒汉,
反拿他当老师看。
    知青们离开了都市,身居荒野,为了排遣寂寞,把城市里的一些生活方式也带
到荒野中来了。吹拉弹唱,下棋,打扑克,听收音机里的音乐,看书。有时,男女
结伴,晚饭后到江边塘堤上去散步,聊天,乃至一男一女坐到水边的石头上搂搂抱
抱地谈恋爱,以此来调剂那艰苦劳累的非常生活。据说要扎根一辈子,炼红心,长
绿叶,生根开花。他们怀着某种绝望,培育着希望。
    他们充实了赖子枯燥无聊的生活。他爱跟他们凑热闹。下棋,他在一旁当相公;
打扑克他在一旁助威;唱歌,他当听众;散步,他当尾巴;人家谈恋爱,他千方百
计凑过去,过干瘾。他认为,男人和女人单独在一起,若不是夫妻,也必定是想干
夫妻的那事了。知青们苦中找乐,他乐在其中。他还给知青们的恋爱行为编了一套
暗语,只有他自己才懂:散步叫“游方”,接吻叫“啃荒”,手拉手叫做“狗打连
儿”,恨在一起叫“搭灶头”,看人家谈恋爱叫“放牛儿”。他盯着知青找乐子,
还把一些事情添油加醋渲染一番,当新闻在村里传播。知青非村中人,伤不了门,
败不了户,不伤大雅。
    

    海涂荒滩并不是知青们在城里接受宣传时想象的伊甸园。艰苦的创业劳动,让
他们知道了人间的另一番景象。这些在旧社会本该是少爷小姐的人们,在城里度过
了他们尴尬的学生时代。他们的一部分人,家道中落甚至颓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
大,家里底子厚,他们并不曾吃苦,也不耐劳。这里,没有高楼,没有马路,没有
公共汽车,没有影剧院,没有小吃摊。水是苦咸的,风大,黑色的苍蝇雨点一般密
集,蚊虫一抓一把。农场在城东,他们管它叫东西伯利亚。
    知青们在田永龙的带领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荒原上开沟挖渠,把围进
来的滩涂切豆腐一样切成一块块田,筑起大干渠,小干渠,“非”字沟。乌黑的土
地,是人们从海里捞起来的一块净肉,连骨头也没有。它们被放在了刀俎上,剁切
成田。渠开好,建排灌站,搭桥,修机耕路。农场场部又新建了几排砖瓦平房。大
批的兵团战士住在那里,离铜钱沙知青队约两三里地。晚上,那里有电灯,还有小
商店,寂寞的海涂总算有了点生机。
    刚下到荒野中的城市青年,对土地十分陌生,使尽力气也干不出像样的活来。
一个冬春的水利工程,挑呀挖呀,破皮烂肉,不敢叫苦,要过劳动关。“知青办”
常常下来检查评比。他们的劳动效率很低,劳动态度倒很好。离家只有二十来公里,
却很少有人回家。人家到黑龙江的红色青年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哩。
    林清下乡后,四个月没回城里,连信也不捎一个,决心与资产阶级的家庭决裂,
脱胎换骨,做贫下中农的好学生,老老实实当农民。谁会料到,林老爷买下的铜钱
沙,林家的儿孙会来耕种?有钱人必买土地,但决不会自己耕耘的。时代捉弄了他
们。姐姐林娟下乡来看弟弟,带来了许多吃的。她伤心得哭了。姐姐一走,林清把
成包的点心拿出来,让战友和贫下中农集体消化了。赖子也一饱口福。谁都说“小
林好”。
    菜儿听嫂子说小林是林家二爷的少爷,二哥田麦特别喜欢清少爷,于是,她就
对林清特别关心。菜儿已经二十好几了,却一直不肯找婆家。村里追她的小伙子不
少,她一个也没看上。林清文文静静,戴一副近视镜,细肉嫩皮,一脸书生相,讲
话文雅,干活卖力,倒颇得菜儿欢喜,便常常以领导身份跟他接近。她发觉林清身
上有股气味,闻起来让她特别舒服,于是,她常常主动教他干活,跟他说话。
    他挖一条沟,落在别人后头几十米。菜地拖了锹过去,帮他。
    “田书记,你别光替我干。我是来锻炼的,我一定要学会。”
    “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再叫田书记我要生气了。叫菜儿,四菜。”
    “好,田菜同志。”
    “不,叫菜儿,不带同志。朋友嘛。”
    “朋友?”
    “不配吗?林少爷。”田菜笑。
    “别,千万别叫我少爷。我配不上和你做朋友。”
    “好,我不叫你少爷,你也不叫我团支书。你若叫,我也叫。”
    “我不叫。谢谢你关照我。”
    “听说你认识我二哥阿麦?”
    “别提了。小时候,我才几岁哩。”
    “听说我父亲救过你姑姑的事吗?”
    “听母亲说过。”
    “我哥把你要来,本想照顾你哩。”
    “有这事?”
    “他在知青分配的名册上看到你,勾了你的名字。”
    “啊!”
    “有什么事,要什么东西,悄悄跟我说。累了给你假,要回家跟我讲一声,我
会安排的。”
    “谢谢你。”
    菜儿偷偷地给他洗衣服。
    林清带来了一些书,菜儿找他借书看,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牛虹》。
菜儿第一次看这种厚厚的大本书,几乎被迷住了。她觉得自己是冬妮娅,喜欢上这
落难的“保尔”。林清爱好文学,跟菜儿讲什么是小说。他还爱吹笛子,常常在知
青队里独奏。菜儿听得入迷了。
    她深深感到,城里有知识的青年就是不一样。他要是真的当一辈子农民,我就
讨他做老公,宁可吃苦照顾他一辈子。渐渐地,她爱上了他。菜儿发现,跟有文化
的男人交往,另有一番情趣。
    然而,阿才追恋菜儿很久了,菜儿却总不爱理他。阿才算是革命干部子弟。那
年大围垦,阿才进了水利工程队。大塘修起后,阿才留在了水工队,常年当水利工
程员了,算是“背米袋子干部”(户口在生产队,工资由公社开,以工代干的编外
干部)。围垦指挥部撤销后,水工队迁到了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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