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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4年第2期-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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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厂虽小,但制砖机并不落后。每天能加工几万块砖坯。关二生和梅叶推一个板车,一次可拉六十个砖坯。砖机旁边是一片空地,加工好的砖坯都放在这里。砖窑在山坡上,等湿的砖坯晒干后,再通过一个滑车,送到十几米高的窑里。两人推一车一开始并不感到太累,关键要有耐性。因为早上吃过饭,须干四五个小时,到下午一点才能吃午饭。午饭后又是五个多小时的劳作。接近中午,关二生已饥肠辘辘了,梅叶说,你歇歇我自己推。关二生依在土墩上,才得以仔细往周围瞅瞅。窑厂的左边有道小堤,小堤外是条小河。河水虽小,但河道宽广,不过能听到隐约的河水声。他正用心听着,刘干家推着车子过来了。他见了关二生笑笑说,累了?关二生说,累是不累,就是有点饥。这时刘干家的媳妇也推着一车砖坯过来了,她把车子停下,擦擦汗说,吃饭时得吃饱,得吃得肚子发胀,要不你撑不到时候。话一说完,巧得很,开饭的铃响了,真的该吃饭了。
关二生和梅叶挤进食堂,发现馍大得很,比葫芦小不了多少。本来关二生想买上一个,和梅叶分开吃。梅叶说,你没听刘干家的媳妇说吗,必须吃得肚发胀,才撑得到时候。他俩拿了两个馍,买了两碗土豆炖白菜,往地上一蹲吃了起来。土豆切得并不碎,都是大块,吃起来像半生半熟的红薯。菜里瞅不见一点油星,菜捞完了就剩半碗浑汤。关二生吃完一个大馍,仍感到肚子空空的,他不敢再吃,怕撑着肚子。于是他回厨房要点盐,往汤里一搅,一口气喝了下去。
一天下来,关二生和梅叶共拉了一万五千块砖坯,按每块三厘计算,可得四十五块钱。这样一算,关二生踏实了许多。梅叶说,咱挣哩能够买台彩电,就赶紧回去,这确实不是人待哩地方。梅叶这样一讲,关二生赶快用胳膊捣捣她,叫她声音小点。因为刘干家、王民都坐在他们旁边。关二生低声说,咱才来就受不了,他两家来了几个月了,也没听人家吭声。说完抬头瞅瞅吸烟的刘干家。刘干家见关二生瞅他,就扔过来一根烟。关二生拣起烟,没有吸,往耳朵上一夹说,听你哩口音像是四川人。刘干家说,你猜得不错,我就是四川人。刘干家接着说,听你的口音是河南人呀。关二生说,不错,我是河南开封人,俺那里人稠哩很,活难找,没别哩法,只好出来闯闯。安徽人王民说,俺家里跟你那差不多,也是人多地少。种那么一点地,再交交税,自己得不了多少。刘干家叼着烟,两手交叉抱于胸前,慢悠悠地说,我不要求太高,到年底弄三四千块,够修修房子就行了。王民和关二生都说,应该没啥问题,咱哩要求真不高。王民又说,你弄四千块钱,我弄三千块也中。我就想花三千块买个三轮,零零碎碎地给别人拉点货,挣得小钱就行了。
三人畅畅快快地谈着,三家的媳妇都在炕上铺好了床。关二生对梅叶说,先甭睡,咱到外面走走吧。梅叶走出窑洞说,你干了一天不累?关二生说,再累也得转转,咱出来看看能不能再赁上一间屋子。
他们住在窑厂右边的山坡上。两人沿山坡往里走,先发现有个小院,院里有三个窑洞。二人进了一个亮灯的窑洞,一位老太正在缝衣。他们说明了来意,老太说,那两个都是旧窑洞,窑顶裂了纹,人是住不得的。两人怅怅地出来,又往前走了几丈远,在山旮旯里再次发现一个窑洞。窑里没有灯光,敲敲门,里面有人狠狠地问,谁呀?关二生把来意说了,那人又是狠狠地说,我的窑不租。两人往远处瞧瞧,山风阵阵,吹得荒草哗哗响。他们觉得这山确实阴森,就慌慌地从原路折了回来。
刘干家和王民家早已入睡,刘干家又睡在外面。关二生小声说,梅叶我睡在里面吧。梅叶说,我睡在外面害怕,还是我睡在里面吧。关二生把被子掀开,看见刘干家的腿已伸进了被窝里,腿上净是黑毛,干干瘦瘦的,像个烧焦的火棍。关二生抓住他的脚脖想往里挪挪,但挪了一下并未挪动,不得已,只得叫醒了他。刘干家醒来,看关二生一眼又懒懒翻过身去。关二生低声说,干家,俺媳妇睡外面害怕,睡里面又跟你挨着,你能不能跟你媳妇换换。刘干家坐起,指着身下说,这一块高低不平,躺着硌腰,我怕俺媳妇睡这受罪。关二生不吭了,他安安稳稳躺下,心里直觉得别扭,于是他对梅叶说,中间要是用啥隔开多好。梅叶说,这穷地方,能用啥隔呢?
第一批砖坯干得快,大家把干砖坯,装上滑车,一车车送到窑内。关二生为多运些砖坯,把车子装得满满的。所谓滑车,其实就是一个铁板,两边装两个轮子。轮上各拴两道钢丝,钢丝挂在坡上的一个平台上,滑车转动起来类似电梯。关二生把车子推上去,感到滑车颤颤的,像经不起恁大的重量,但他还是坚定地站了上去。平台上的操作员起动了滑车,关二生随着滑车悠悠地往上移动。关二生感到像坐在飞机上,他看到地面慢慢远去,小树也离他远去,他瞅见远处的小河。小河流着水,他听不到水响,但能瞧见河面上灿灿的反光。往上看天,天蓝得滴水,洋洋洒洒像滴到他的身上。这时,关二生感到心里透亮,浑身被风吹着,似要轻轻飘起。这天,他和梅叶共送六十车砖坯,粗略一算,起码能挣四十多元。
吃了晚饭,大家坐在外面拉呱。刘干家说,今天我一人推了五十车,我老婆推了三十车,少说也挣百十块吧。王民说,俺两口也送了四十多车,要不是车子毁,送六七十车也没啥问题。关二生瞥一眼住的窑洞,没心思谈论干活的事。他抽着闷烟,鼓起勇气截住他俩的话说,咱还是说说住哩窑洞吧。刘干家顿了顿说,就这条件,再说不还是这样吗。关二生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王民说,各家隔开也中,用几块布一挡不就完了。刘干家说,布还得买,还得花钱,用别的东西替代更好。三人商量了半天,最后用蛇皮袋替代。
窑厂边上有堆废弃的蛇皮袋,三个娘儿们将灰抖掉,用针缝了两大块,吊在了床上。三家睡下,觉得都很不错,彼此的话也多了。刘干家的媳妇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像这样住过咧!王民说,这叫男女混住,在广州的话,还属犯法呢!刘干家媳妇说,反正咱不犯法,犯法的应是窑厂老板,咱想住这样的房子吗,干啥子都不方便。王民故意模仿四川话说,你想干啥子吗?大家都跟着笑起来。关二生认为刘干家媳妇健谈、开朗,就大胆地问她叫啥名字。她高兴地说,我叫庄妹,并进一步解释说,庄子的庄,妹妹的妹。关二生说,你这名起得好,起名的人水平不低呀!庄妹说,名是俺爹起的,俺爹是老师,当了一辈子老师,起个好名还不是小菜一碟。关二生随声附和着,并夸奖了几句,随即他翻个身,翻身时压住了塑料布,发出哗哗的响声。梅叶说,蛇皮布咋恁响呢?关二生说,这些蛇皮布硬得很,一硬它当然响了。话音刚落,蛇皮布又发出嚓嚓的响声。响声很碎很细,像有个胆怯的鼠,时不时地抓搔它。关二生和梅叶竖耳细听,声音是从王民那发出的。听了半天,梅叶悄声笑了。她附在关二生耳边说,你知道这是啥声音吗?关二生说,我不知,就你知。两人正嘀咕着,那声音又规律地响起,并伴有呼呼哧哧的喘气声。这时梅叶的身子直往关二生的身上压。由于诸多不便,两人都特意穿了内衣。梅叶激动起来,动手就脱关二生的内裤。关二生拨开她的手,对着她的耳朵说,今黑咱先听听,看看到底咋样,要是真没啥问题,咱明个再那个吧!梅叶听后也不再说啥,就俯在关二生身上不动了。
王民起得比平常晚,王民媳妇把饭端到了炕前。关二生说,王民病了?还没等王民媳妇答话,刘干家就说,年纪轻轻的,哪有病,纯粹是夜里累的。王民媳妇红着脸走了,王民笑笑说,咱住这样的窑洞,你说咋办。刘干家说,该咋办就咋办,你已经办了,这不就好了。
众人都笑着出去了,然后各干各的活去。关二生拉着板车,梅叶在后面推着,显得有气无力。砖机和砖厂中间有个小坡,关二生驾车下坡时,感到脚板一阵钻心的疼。他把砖坯摞好,蹲在地上脱掉了鞋。关二生的双脚满是泡子,脚前端各有两个大泡,像专门长就的。梅叶说,掐烂吧,要不越长越大。她在地上找根小木棍,一一给他扎烂了。泡里出的黄水顺脚板流下,滴滴答答落到地上,地上湿了一片。梅叶说,疼不疼?关二生说,那水是从肉里出来哩,咋不疼。他拐着腿站起,脚一点地,又啊哟哟地坐到地上。梅叶说,时间耽误不起,你先歇着,我自己拉吧。
关二生不忍心叫梅叶自己拉,就找了几块破布,往脚上一缠,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试着走了几步,先是有点疼,大胆地再向前几步,也就不感到怎样疼了。这一天,他一瘸一瘸地和梅叶拉了五十多车。
晚饭时,关二生饿得厉害,他挤进食堂,见炊事员端一盆萝卜丝一样的东西,一问才知,这种饭叫洋芋擦擦。做这种饭很简单,就是把土豆刮成丝丝,拌些白面,放锅里蒸熟,然后放些蒜汁姜汁拌拌就能吃了。关二生和梅叶各要了一碗,关二生先吃了一口。在嘴里嚼嚼,又吐出来。梅叶说,没法吃?关二生说,不能吃也得吃,反正药不死。梅叶吃了一口,觉得不咸不香,没一点味儿。关二生说,还不如吃点土豆块咧,土豆块起码像红薯一样,还能咽下去,这倒好,吃到嘴里,纯粹是一团烂泥。梅叶难过地望望关二生说,先吃一顿再说吧,等窑厂发了钱,我给你做饭。关二生还是吃不下去,他走进厨房想向炊事员要棵葱。炊事员说,厨房里的东西都是钱买的,你要葱得拿钱呀!关二生说,我吃葱,我肯定掏钱。炊事员说,一棵葱一毛钱。关二生拿了两棵葱,然后往兜里掏钱,里外翻了一遍,只找到了五分钱。他走到门外叫梅叶找钱,她摸遍了全身,连一分钱都没找到。关二生显得很尴尬,他把葱还给炊事员,无言地离开了厨房。
躺在炕上,关二生很难受。他想起吃葱的事,竟掏不出一毛钱,感到自己很窝囊,不觉长叹一声。梅叶问,累了?关二生说,不累!他翻过身把梅叶揽在怀里说,咱已干了一个月,该跟老板要钱了。梅叶说,明个跟他们几个说说,咱一块跟老板要去。梅叶又把头插进他的怀里。这时,刘干家那里响了,还是那种嚓嚓声,像胆怯的鼠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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