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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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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的步子很慢，步履蹒跚，更切合实际的说法简直没有步履，只能说是一分一厘磨蹭，不过即使速度慢的几乎感觉不到有什么移动，我已经心满意足，因为我正在发展，向好的方向发展，接下来我会更加好的，一天天康复，一天天健壮。
我用了二十一分钟走完了三米的距离，其间我休息过六次，做了十五次深呼吸，向丈夫一侧倒过三次……不管怎么说万里长征胜利了，我来到厕所并且做在马桶上……。我预感到接下来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丈夫的手举在空中已体力不支，更重要的是我不愿让他看到我排便的样子，即使我们曾经合二为一，同流合污，不分彼此。我劝说他将吊瓶挂在墙上，幸好墙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我平生再一次体会到运气的感觉是什么，为之一振的滋味。他甩着胳膊出去了，留下我，只留下我独自一人享受隐私。
起先，我只是坐了好长工夫而没进行任何努力，因为的确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想不出来如何用第一下劲。因为即使坐着，一点劲也不用已经疼痛难忍。我分析它将是撕心裂俯之痛，或者说是抽肠刮肚之疼，因为我还没有举动，它的肿胀已经难于承受。我担心肛门的开启使我呼天喊地。叫苦连天。持续的时间越长，我就越不得不开始了，因为这样原始的姿势最容易进行排解，有股东西向下坠，已经坠落到肛门口，等待排泄，不安分地要冲出一个天地。事实上我在用劲，可这股劲是来自阻止那东西前进的劲，而决不是用来帮助前行的。肛门口只要轻微地煽动一下，我就象被锋利的器具重击一下，它所带来的疼痛远胜过排泄的感觉。当我缩回到原来状态时，我发现时间又给我带来排尿的欲望，酸溜溜的。这又给我增加了难度，我简直不知道是先排尿还是先排便，或是又排尿又排便，困难又来了，我只会用排便的劲而不会用排尿的力气，发现问题后我更加困惑。力量是盲目的，在体内漫无目地，自由旋转。我懊恼地自言自语：我一定会做成！这比起宫缩简直就是有和没有的差别，我胆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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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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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来，就有一股力量向外冲锋陷阵，疼痛再所难免，胜利更加可贵。后来我不得不用手抓住头发，用吃奶的劲使上面的痛来分散下面的疼。事实上也只不过是阿Q罢了，痛苦是任何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也无法改变的，泪水和汗水一起在流，哀叫只是轻声的，剧烈的痛才是巨大的。我暗自发问：我是罪人吗？要我承受苦果？
“你怎么样？你没有事吧？”丈夫在门外说，那语气就象一秒钟不回答就有冲近来的可能性。“
我被意想不到的询问吓了一跳，同时我害怕他的破门而入，就在这时我的力量又回来了，它准确快速地推出一股东西，向下，向外，向着垂直的方向而行，我先感到舒服因为我排泄了，之后我突然跳起来因为疼痛难忍，冲击力使肛门撑开，也使肿胀的痣疮撕裂开无数条细小的伤口，渗出鲜血，我不能控制泪水和汗水的流畅，因为我痛到极点。我又咬着牙坐下。事实上在那股劲到来的时候尿也随之而泻，又被猛然一跳逼了回去。我鼓励说：还有什么不能坚持呢？只要一下，只要我咬住牙关，我就可以回到床上尽亨舒服。
断掉的那股劲不知去向，又在体内游离，我的腿麻木了，意识也停顿了，所有这些都疲倦不堪。尿，出来了，象输液一样，滴哒而泻。我一边感觉它的流速一边想：让所有的艰难困苦一起来吧！我并不惧怕。
这天晚上，我沉沉地睡了一觉，之前我看到了星光灿烂……
我快醒来的时候，实际是半醒半睡的时候，我又看见了璀璨的星光，它们涉及到我，丈夫，孩子以及我认识的亲朋好友－－－－－－－那被星光保卫的是月亮，可爱的，温柔的，照着我的面孔，使我有些疲劳的，折皱的，略带忧伤的脸伏上一层轻柔，变得舒展，温暖，有弹性……。我伸出双手抚摸脸的面积，很小，又不平整，它被照耀，被月光照耀，我陶醉其中，想象小的时候大人们讲的月兔的故事，我真的仿佛看见它转动长长的耳朵招唤我的痴迷，我顺理成章地跟着感觉走，深出双臂，迎接传说中的真实。我在黑夜的空荡之中，挥舞手臂，做拥抱状，一种纯粹的现象随之而来，我抱住了自然，拥有了欢快，我随随便便地潇洒，自由自在地旋转，这是一种怎样的享受，我的心情全部浸泡于月光之中。星光灿烂，闪烁，闪烁……突然我又被愚弄，黑暗缠绕了我的全身，我旋入深渊，不能挣脱，这样的情形下我被强奸，感觉还停泊在美好的月光之下。就被奸污了，任何抵抗都是无力的，我阴道很疼，有伤口，那里曾经鲜血泛滥，就在鲜血之中我倍受凌辱……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正继续流血的女人。
我的梦说离奇也不怎么离奇，因为我发烧了，说一些似梦非梦的糊话，想一些不在着边际的行为。梦里梦外，是真是假，我病倒了，高烧不止。有那么一个阶段，我是多么的年轻，我曾经假设我被拦路劫持，黑面人将我推进一间小屋，绑在一面背阴的墙脚，我惊恐的程度到了不会说只会叫，他一步步地逼近，我一声声地呼叫，当我忍受不了这种完全流氓，恶棍式的压迫时，我一把扯下他的黑纱，我惊呆了，我看见了什么？一个英杰式的人物，刚毅的面孔咄咄逼人，他并不粗鲁，甚至举足不前，这样的时候，我惊恐的呼叫变为女妖迷惑不解的歌声，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强烈的态度表现为你若不奸污我，我就奸污你，可我力量不够，我生来纤弱，不以体力著称，而以感情为擅长，我无法使你屈服，也不能让你而折腰，我面对于你是多么的屈微，以至我想怎样不能怎样，不想怎样却怎样，我只能在意念中做一个王者，增长无限的体力，和你一样，逼近你，就象你逼近我，我们可以试一下伸手，作一次绝斗，谁胜谁负还很难说。我们铿锵上阵，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你死我活…。。我们都奄奄一息，…。。绝望之中我们突然沸腾起来，向着高处飞翔，冲出那间小屋，他牵我的手，我拉他的臂，我们一起唱着，让世界宽慰我们的心灵吧！我们是人，我们是男人和女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我们同出一辙创造了世界。
我又出现了新的情况，我高烧不退之后奶水也减退，我总是希望接下来我可以喂奶，但是总是连连失望。我做母亲的心情就是与疼痛，与病魔，与不幸抗争的心情，我不知道该不该用耐心克服接踵而来的惨淡日子，我的孩子仿佛有些啼哭，她的嘴巴不停地蠕动，她的手臂不停地在空中抓挠，她饥饿了，她需要了，她愤怒了，她彻底反抗直到她来到我的身边，听见我的心跳，闻出我的气味，吃饱我的乳汁……她等待我，就象我等待她……这自然是我们之间的小事，可在我看来却无限上升为巨大，十月怀胎，一朝姡洌训谰褪且怀直鹇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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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生活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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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我好象翻云过世，作女人的苦痛该受的都受了，不该受的也受了，我安心并且踏实，作人作的彻底，作女人作的完美。当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还没有落实，我还很担心－－－－－－－－容貌。她象一面魔镜，照耀自己同时也照耀别人。它的重要内容绝不止于审美体验，它的作用之微妙是无与伦比的，它的效力又是千锤百炼的。我怎么能忽略它而不计呢？我是一个女人，我是一个被容貌而评说的人，我的所有价值就体现在我的容貌之上，和年龄有关，我青春结合，我总是不无理由地把它当做我人生的重要部分，也总是有理由地把它看做我人生的次要部分。因为所有人用这样的标准来衡量我，所有人在这样的标准下来排斥我，利用我，使用我。
吊瓶辙掉以后，我冲向镜子，的确有一张脸让我吃惊。一种恨之入骨的态度敦促我快伸出手来将它砸毁，砸的粉碎，砸的不留一点痕迹……。我看到了决不想看到的一张脸。不堪入目是由憔悴和疲倦组成的，它的丑陋形状是浮肿和斑迹烘托的，一场劫难，劫后余生，留下生命，却带走了美丽。眼睛没有光芒，映照出的是凄惨状态，我想：这时我只需伸手之劳就可在路边大获全胜，这副比乞丐还让人怜惜的，值得同情的目光任何人看了也不会平静的，除非他失去机会发现人世间除了七情六欲以外还有这样一种状态－－－－－－－超越了平常意义的悲惨状态。而这种状态使我的眼睛变得形状单一，骤然缩小，缩小至原来的一倍，眼皮相应地肿大，下落，以至睫毛不能自由伸展，只在眼球与眼皮之间窝藏一下罢了，偶尔用劲过猛还会折掉几根。鼻子的变化虽然不太显著，但嘴唇的甘涩以及无色使得它苍白无力。似乎种种的艰难是由鼻子而引起。再由鼻子体现出来的。造成耳朵变小的原因是脸庞的膨胀，这两侧的肉比任何时候都松散而且没有弹性，只要轻轻给点压力，就会产生小坑，直到你事实上在没有耐心等候它复原它还是没有复原，皱纹就开始一哄而起，分布在眼角，额头，嘴边，甚至脖颈。再加上色素沉淀使黑斑更黑，让皱纹更皱………于是我真的感叹：人的脆弱只在瞬间，不由分说，不由自主。正在无奈之际，我发现问题所在还远远不止于此。更大程度上的可疑来自肚子，那里曾经孕育了我的孩子，并且她出生了，呱呱落地，而现在那里依然高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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