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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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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到曼璐房间里,便说:“你们二小姐有男朋友没有?”

  曼璐道:“你打听这个干吗?”鸿才笑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她要是没有男朋友的话,我可以给她介绍呀?曼璐哼了一声道:”你那些朋友里头还会有好人?都不是好东西!“鸿才笑道:”嗳哟,嗳哟,今天怎么火气这样大呀?

  我看还是在那里生老王的气吧?“曼璐突然说道:”你老实告诉我,老王是不是又跟菲娜搅上了?“鸿才道:”我怎么知道呢?你又没有把老王交给我看着。“

  曼璐也不理他,把她吸着的一支香烟重重地揿灭了,自己咕噜着说:“胃口也真好——菲娜那样子,翘嘴唇,肿眼泡,两条腿像日本人,又没有脖子——人家说'一白掩百丑',我看还是'一年青掩百丑'!”她悻悻地走到梳妆台前面,拿起一面镜子自己照了照。照镜子的结果,是又化起妆来。她脸上的化妆是随时地需要修葺的。

  她对鸿才相当冷淡,他却老耗在那里不走。桌子上有一本照相簿子,他随手拖过来翻着看。有一张四寸半身照,是一个圆圆脸的少女,梳着两根短短的辫子。鸿才笑道:“这是你妹妹什么时候拍的?还留着辫子呢!”曼璐向照相簿上瞟了一眼,厌烦地道:“这哪儿是我妹妹。”鸿才道:“那么是谁呢?”

  曼璐倒顿住了,停了一会,方才冷笑道:“你一点也不认识?

  我就不相信,我会变得这么厉害!“说到最后两个字,她的声音就变了,有一点沙哑。鸿才忽然悟过来了,笑道:”哦,是你呀?“他仔细看看她,又看看照片,横看竖看,说:”嗳!说穿了,倒好像有点像。“

  他原是很随便的一句话,对于她却也具有一种刺激性。曼璐也不作声,依旧照着镜子涂口红,只是涂得特别慢。嘴唇张开来,呼吸的气喷在镜子上,时间久了,镜子上便起了一层雾。她不耐烦地用一排手指在上面一阵乱扫乱揩,然后又继续涂她的口红。

  鸿才还在那里研究那张照片,忽然说道:“你妹妹现在还在那里读书么?”曼璐只含糊地哼了一声,懒得回答他。鸿才又道:“其实——照她那样子,要是出去做,一定做得出来。”

  曼璐把镜子向桌上一拍,大声道:“别胡说了,我算是吃了这碗饭,难道我一家都注定要吃这碗饭?你这叫做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鸿才笑道:“今天怎么了?一碰就要发脾气。也算我倒霉,刚好碰到你不高兴的时候。”

  曼璐横了他一眼,又拿起镜子来。鸿才涎着脸凑到她背后去,低声笑道:“打扮得这么漂亮,要出去么?”曼璐并不躲避,别过头来向他一笑,道:“到哪儿去?你请客?”这时候鸿才也就像曼桢刚才一样,在非常近的距离内看到曼璐的舞台化妆,脸上五颜六色的,两块鲜红的面颊,两只乌油油的眼圈。然而鸿才非但不感到恐怖,而且有一点销魂荡魄,可见人和人的观点之间是有着多么大的差别。

  那天鸿才陪她出去吃了饭,一同回来,又鬼混到半夜才走,曼璐是有吃宵夜的习惯的,阿宝把一些生煎馒头热了一热,送了进来。曼璐吃着,忽然听见楼上还有脚步声,猜着一定是她母亲还没有睡,她和她母亲平常也很少机会说话,她当时就端着一碟子生煎馒头,披着一件黑缎子绣着黄龙的浴衣上楼来了。她母亲果然一个人坐在灯下拆被窝。曼璐道:妈,你真是的——这时候又去忙这个!坐了一天火车,不累么?窝是我带着出门的,得把它拆下来洗洗,趁着这两天天晴。“曼璐让她母亲吃生煎馒头,她自己在一只馒头上咬了一口,忽然怀疑地在灯下左看右看,那肉馅子红红的。她说:”该死!这肉还是生的!“再看看,连那白色的面皮子也染红了,方才知道是她嘴上的唇膏。

  她母亲和曼桢睡一间房。曼璐向曼桢床上看看,轻声道:“她睡着了?样大了;照说,她一个女孩子家,跟我住在一起实在是不大好,人家要说的。我倒希望她有个合适的人,早一点结了婚也好。”她母亲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她母亲这时候很想告诉她关于那照片上的漂亮的青年,但是连她母亲也觉得曼桢和她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暂时还是不要她预闻的好。过天再仔细问问曼桢自己吧。

  曼桢的婚姻问题到底还是比较容易解决的。她母亲说道:她到底还小呢,再等两年也不要紧,倒是你,你的事情我想起来就着急。一沉,道:“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她母亲道:“我哪儿管得了你呢,我不过是这么说!你年纪也有这样大了,干这一行是没办法,还能做一辈子吗?自己也得有个打算呀!”曼璐道:“我还不是过一天是一天。我要是往前看着,我也就不要活了!”她母亲道:“唉,你这是什么话呢?”说着,心中也自内疚,抽出肋下的一条大手帕来擦眼泪,说道:“也是我害了你。从前要不是为了我,还有你弟弟妹妹们,你也不会落到这样。我替你想想,弟弟妹妹都大起来了,将来他们各人干各人的去了——”曼璐不耐烦地剪断她的话,道:“他们都大了,用不着我了,就嫌我丢脸了是不是?所以又想我嫁人!这时候叫我嫁人,叫我嫁给谁呢?”她母亲被她劈头劈脑堵搡了几句,气得无言可对,半晌方道:你看你这孩子,我好意劝劝你,你这样不识好歹!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只听见隔壁房间里的人在睡眠中的鼻息声,祖母打着鼾。上年纪的人大都要打鼾的。

  她母亲忽然幽幽地说道:“这次我回乡下去,听见说张慕瑾现在很好,做了县城里那个医院的院长了。”她说到张慕瑾三个字,心里稍微有点胆怯,因为这个名字在她们母女间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提起了。曼璐从前订过婚的。她十七岁那年,他们原籍有两个亲戚因为地方上不太平,避难避到上海来,就耽搁在他们家里。是她祖母面上的亲戚,姓张,一个女太太带着一个男孩子。这张太太看见曼璐,非常喜欢,想要她做媳妇。张太太的儿子名叫慕瑾。这一头亲事,曼璐和慕瑾两个人本人虽然没有什么表示,看那样子也是十分愿意的。就此订了婚。后来张太太回乡下去了,慕瑾仍旧留在上海读书,住在宿舍里,曼璐和他一直通着信,也常常见面。直到后来她父亲死了,她出去做舞女,后来他们就解除婚约了,是她这方面提出的。

  她母亲现在忽然说到他,她就像不听见似的,一声不响。

  她母亲望望她,仿佛想不说了,结果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道:“听见说,他到现在还没有结婚。还会要我么?妈你就是这样脑筋不清楚,你还在那里惦记着他哪?”她一口气说上这么一大串,站起来,磕托把椅子一推,便趿着拖鞋下楼去了。啪塌啪塌,脚步声非常之重。这么一来,她祖母的鼾声便停止了,并且发出问句来,问曼璐的母亲:“怎么啦?”她母亲答道:“没什么。”她祖母道:“你怎么还不睡?”她母亲道:“马上就睡了。”

  随即把活计收拾收拾,准备着上床。

  临上床,又目夹目夹,寻寻觅觅,找一样什么东西找不到。曼桢在床上忍不住开口说道:“妈,你的拖鞋在门背后的箱子上,是我给放在那儿的,我怕他们扫地给扫上些灰。母亲道:”咦,你还没睡着?是我跟姊姊说话把你吵醒了吧?多了,今天一点也不困。“

  她母亲把拖鞋拿来放在床前,熄灯上床,听那边房里祖母又高一阵低一阵发出了鼾声,母亲便又在黑暗中叹了口气,和曼桢说道:“你刚才听见的,我劝她拣个人嫁了,这也是正经话呀!劝了她这么一声,就跟我这样大发脾气。”曼桢半晌不作声,后来说:“妈,你以后不要跟姊姊说这些话了。姊姊现在要嫁人也难。”

  然而天下的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就在这以后不到两个礼拜,就传出了曼璐要嫁人的消息。是伺候她的小大姐阿宝说出来的。他们家里楼上和楼下向来相当隔膜,她母亲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事情,差不多全是从阿宝那里听来的。这次听见说她要嫁给祝鸿才,阿宝说这人和王先生一样是吃交易所饭的,不过他是一直跟着王先生的,他自己没有什么钱。

  她母亲本来打算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因为鉴于上次对她表示关切,反而惹得她大发脾气,这次不要又去讨个没趣。

  然而有一天曼桢回家来,她母亲却又悄悄地告诉她:“我今天去问过她了。”曼桢笑道:咦,你不是说不打算过问的么?

  她母亲道:“唉,我也就为了上回跟她说过那个话,我怕她为了赌气,就胡乱找个人嫁了。并不是说现在这时候我还要来挑剔,只因为她从前也跟过人,好两次了,都是有始无终,我总盼望着她这回不要再上了人家的当。这姓祝的,既然说没有钱,她是贪他什么呢?三四十岁的人,难道还没有娶太太么?”她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且低下头去掸了掸身上的衣服,很仔细地把袖子上粘着的两根线头一一拈掉了。

  曼桢道:“她怎么说呢?”她母亲慢吞吞地说道:“她说他有一个老婆在乡下,不过他从来不回去的。他一直一个人在上海,本来他的朋友们就劝他另外置一份家。现在他和曼璐的事情要是成功了,他是决不拿她当姨太太看待的。他这人呢她觉得还靠得住——至少她是拿得住他的。他钱是没什么钱,像我们这一份人家的开销总还负担得起——”曼桢默然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妈,以后无论如何,家里的开销由我拿出来。姊姊从前供我念书是为什么的,我到现在都还替不了她?”她母亲道:“这话是不错,靠你那点薪水不够呀,我们自己再省点儿都不要紧,几个小的还要上学,这笔学费该要多少呀?”曼桢道:“妈,你先别着急,到时候总有办法的。我可以再找点事做,姊姊要是走了,佣人也可以用不着了,家里的房子也用不着这么许多了,也可以分租出去,我们就是挤点儿也没关系。”她母亲点头道:“这样倒也好,就是苦一点,心里还痛快点儿。老实说,我用你姊姊的钱,我心里真不是味儿。我不能想,想起来就难受。”说到这里,嗓子就哽起来了。曼桢勉强笑道:“妈,你真是的!姊姊现在不是好了么?”

  她母亲道:“她现在能够好好的嫁个人,当然是再好也没有了,当然应当将就点儿,不过我的意思,有钱没钱倒没关系,人家家里要是有太太的话,照她那个倔脾气,哪儿处得好?现在这姓祝的,也就是这一点我不赞成。”曼桢道:“你就不要去跟她说了!”她母亲道:“我是不说了,待会儿还当我是嫌贫爱富。”

  楼下的两个人已经在讨论着结婚的手续。曼璐的意思是一定要正式结婚,这一点很使祝鸿才感到为难。曼璐气起来了,本来是两人坐在一张椅子上的,她就站了起来,说:“你要明白,我嫁你又不是图你的钱,你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她在一张沙发上扑通坐下,她有这么一个习惯,一坐下便把两脚往上一缩,蜷曲在沙发上面。脚上穿着一双白兔子皮镶边的紫红绒拖鞋,她低着头扭着身子,用手抚摸着那兔子皮,像抚摸一只猫似的。尽摸着自己的鞋,脸上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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