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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您来了？”

“蔡老……”

“哎呀，蔡老您身子骨可还好？”

在蔡讽出现之后，荆州诸族，竟然不自觉的站起身来，仿佛都忘记了叶浩的存在，纷纷向蔡讽施礼问安，似乎在告诉叶浩……

他……才是荆州真正的主人。

这才是定海神针。

“呵呵，有劳诸位挂心，蔡某老矣，竟然连神农王都为之挂念，真真让蔡某欣喜中，又有些惶恐啊。”

“这……”

蔡家附庸刘家家主咬了咬牙：“神农王英明神武，忧心蔡老身体，也是一番好意，只是……蔡老您这么大年岁了，一旦远离故土，恐怕，未必有益啊。”

“是啊……”

有的家族艰难的符合出声，蔡讽若是不出现，他们还可以默然不语，可蔡讽既然出来了……

那么，就算冒着吵架灭族的危险，他们也得说上一句！

这就是蔡家，在荆州的影响力。

那是一条条，利益编制的巨网！

无论是谁，想要将其扯破，都要受到他们所有人的强烈反噬！

就算是神农王……也一样！

第1283章荀彧心悸

叶浩表面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极为震惊，他虽然在贾诩满宠等人那里学到了不少，但还没达到学以致用的地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中有些不解。

这些人明明是害怕自己父王的！

他们明明已经屈服了。

可为什么那个老头儿一出来，这些人便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邓艾比他成熟了不少，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明悟，可毕竟年龄尚幼，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只有隐藏在暗中的叶斌轻叹了一声。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无论古今，利益形成的关系网，都是可怕而又恐怖的！

就如同他年幼之时，曾经听闻，一个三线开外的小明星，充装才女，盗取了别人的写作成果，自己出版成册，被发现后，反咬一口，去说那些被她盗的人无理取闹，是在借助她的名气，炒作……

当无数作者将其闹大之时，便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给予来自方方面面的威压，威胁，甚至将这些事彻底抹除。

小明星的身后未必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佬，真正的原因是，那些小作者触犯了一整条恶意出版商的利益链，他们自然而然的就要展开猛烈的反击。

他们眼里已经没有了对错，只剩下利益！

与眼前的这件事何其相似？

无论是刘表，还是那些被蔡家压迫的家族，抑或是那些触犯了蔡家利益，而从此销声匿迹的平头百姓，他们根本没有地方去伸冤……

就算是强如刘表，也不得不取蔡家悍妻，也不得不与蔡家妥协，一旦真正触及了蔡家的利益，他们便会以整个荆州的崩塌来威胁……

就算是蒯良蒯越，为荆州出谋划策，碳精竭虑，因为蔡家需要一个替罪羔羊，也不得不从此泯然于众。

更别说那些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而叶斌与他们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叶斌的棱角还没有磨灭！

实际上，继续由蔡家执掌荆州又如何？

叶斌如此强势，蔡家不得不给他面子，相安无事，又能够提供金钱，人才，士卒的支持，这样不是更好么？

但……很可惜，叶斌的棱角还没有被现实磨平，他虽然已经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上位者，但却总是学不会妥协！

这也是贾诩等人一直规劝他的地方……

“哎！”

蔡讽叹息了一声，那如同枯树皮的老手，缓缓举了起来：“诸位万万不可如此……”

他面带郑重之色：“神农王令，天下莫敢不从，汝等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自己妻子儿女，万千族人啊。”

见蔡讽面带哀色，有人心中难忍：“呵呵，殷某烂命一条，若非蔡老，早就命丧黄泉，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儿，荆州没有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蔡老，否则，我荆州必乱。”

“对，荆州之所以一直安宁，与世无争，就是都是蔡老的功勋，若是他老人家走了，呵呵……我看这荆州，恐怕会一夜之间彻底瘫痪。”

“嘿嘿，都说洛阳米贵，难道我荆州的人民就不富足？之所以米价一直没有上涨，就是蔡老太公在暗中调和，否则，荆州米价一涨，必然引起连锁反应，不出一个月，天下便会陷入混乱之中，人人卖地买米，黄巾之乱，又要重现。”

“是啊，蔡老太公虽然一直不插手荆州政事，但却一直守护着我荆州的民生民计，甚至可以辐射到整个江东，乃至于益州……就连关中之地，也未必不受影响。”

“哈哈，蔡老太公不能走，否则，这天……恐怕就要变喽。”

荆州本土的世族纷纷出声，越说越是激动，他们似乎没有针对任何人，可实际上，那威胁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唔……”

陆逊缓缓起身，他抿了抿嘴唇，觉得民心可用，大喜过望！

本来，他以为，神农王敢于发难，必然暗中掌控了无数荆州大族，这才针对蔡家，却没想到，他毫无准备，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败笔！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么，他就必须添一把柴火了！

“这一次我江东陆家前来荆州，一方面是为了祝寿，另一方面，是希望，我们这些世家大族，重新联合起来……”

在陆逊的眼色之下，一个江东过来的小家族代表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当初先帝有言，文以党乱禁，故而，禁制天下文士，导致黄巾四起，天下大乱，陛下英明神武，却终究做了一件……咳……”

此言一出，所有的世家眼中都有着一丝深深的激动。

那时候，他们是何等的强大？

联合起来，甚至连当今天子，最后都不得不退步……还仍旧丢了江山。

就算是所谓的十常侍，最终也落得个深埋黄土的下场，哪像现在这样，天天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了掌权者而使得家族破灭？

“呵呵！”

荀恽笑了笑，心中也有些激动，他倒是没想到，在神农王的威压之下，在蔡讽的大寿之时，竟然能够促成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旦成功……

他们荀家可保千年无忧！

一旦成功，世家大族将会再一次掌控天下动向。

一旦成功，神农王叶斌和魏王曹操这两个对世家极不友好的王爷，从此便不得不和他们妥协！

而他们，又将会重新把持朝政，占据半壁江山，日后谁当皇帝，他们也能够分庭抗礼。

这……才是他们世家的宏愿啊。

“陆兄的意思，也正是我荀家的意思……”

远在千里之外的荀彧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心头狂跳，一怔狂风吹过，将他桌前的烛火熄灭，他……顿时面如土色。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怎么会有如此心悸的感觉？”

只见荀彧豁然起身，在自己的书房之中，来回踱步，半晌之后，终于脸色难看的对门外的侍卫吩咐道：“去……去请郭祭酒前来，另外，去问一问，左仙师可有空闲，荀某……要当面拜访……算了……”

说到这儿，他又摇了摇头：“你不用去了，准备车马，备足礼物，吾要亲自拜访郭祭酒！”

第1284章小王爷三思

“文若今日怎么心神不宁的？”

郭嘉见荀彧来访，有些奇怪，他们两人的关系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因为荀彧为人比较严谨，不愿意让外人认为他们拉帮结伙，很少拜访这些老朋友。

“嗯！”

荀彧脸色不太好看：“今日突然有心悸之感，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左思右想，也不知是什么事儿，只能来求助奉孝……”

郭嘉的神色郑重了起来，荀彧此人极为稳重，若是没有天大的事情，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只是……”

荀彧犹豫了一下：“这预感来的莫名其妙，奉孝恐怕也无法解答。”

郭嘉沉默了下来，过了良久，才终于点头说道：“文若的意思我懂了……若真有意外……郭某，尽力！”

荀彧深深的吸了口气，感激的抱了抱拳，没有说一句谢字，便转身离去。

两人都是当世绝顶聪明之辈，很多话根本不用说透，就能够明白对方的想法。

望着荀彧离去的背影，郭嘉久久未能出声，他当然明白荀彧来的意思，根本不是为了让他解惑，以荀彧的智慧都想不透的事情，换成他，也未必可以。

荀彧只是想要得到他一个承诺！

一个保全他家族的承诺！

或许，这个老友，真的预感到了什么危机……

难道是主公那里？

郭嘉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但不解之处更多，他知道，荀家表面上风光无两，可暗地里，早已被曹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没有一个掌权者，喜欢属下能够控制一部分很强，而自己又没办法掌握的力量。

自从荀彧上一次率百万大军救驾之后，郭嘉便知道，两人再也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而表面上，曹操又不得不对荀彧封赏，荀彧也不得不接受下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曹操心中那根不爽快的刺便会越来越长，直到曹操忍受不了。

可……现如今不是时候啊！

“主公就算想对荀家下手，也应该等到天下太平之时，我一直在思忖着，如何能够让文若功成身退，却从未想过，主公会现在动手，这没道理！”

百思不得其解，郭嘉只能摇了摇头，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提从失魂落魄，面若金纸从左慈道馆中走出来的荀彧，只说荆州，现如今几乎就要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除了糜竺之外，几乎所有的世家，都表态要相互联合，共同进退，不但要在物资上互通有无，甚至，还要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互相渗透，形成一条条密密麻麻的关系网，让任何人望而生畏。

“请小王爷收回成命！”

“还请小王爷三思！”

“蔡老太爷实在不适长途跋涉，而且……蔡都督若离荆州而去，恐怕荆州水军瞬间瘫痪，易被敌军所乘！”

“蔡家乃是荆州抵住，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小侯爷虽然一片好心，但想法却有些稚嫩。”

“荆州真的不能乱啊……”

叶浩脸色铁青，这帮人虽然明白上在说自己，可暗地里却指桑骂槐，明显是拧成了一股绳，觉得有恃无恐，甚至连神农王都不放在眼里了。

管亥双目圆睁，杀气根本抑制不住，疯狂的喷涌而出，若非念着他来之前叶斌的告诫，早就一怒之下，让此地血流成河，又怎会听这帮人聒噪？

“咳……”

蔡讽干咳了一声，整个场面顿时寂静了下来，只见他颤巍巍的上前了一步，对着叶浩再次施了一礼：

“非是老夫不愿……实在是，盛情难却，左右为难，还请小王爷决断，只要您一句话，老夫就算拼着这身老骨头，也一定要爬到神农谷去给王爷做牛做马……”

叶浩何时经历过这等场面，这群世家联合在一起，当真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虽然叶浩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说，一旦强制要求蔡讽离去，荆州真的有可能就此陷入混乱，甚至使得整个天下的粮价攀升，一旦闹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是烽火四起，民不聊生……

以现如今大汉的底蕴，恐怕，再也无法承受一次，到时候，无论是他，还是他父亲，都是华夏的罪人，要承担万古的骂名，甚至在这些世家的操控之下，让天下人都对神农谷产生敌视之心。

这就是……世家的威力。

他们不动则已，动则天惊。

难道父王真的莽撞了？

不知何时，贾诩竟然出现在了叶斌的身边，他沉默了半晌，才终于说道：“玉不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