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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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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措象冷丁挨了一瓢凉水似的,心骤然收紧,打了个寒噤。可又无法发泄对这个女奴的气恨,还得佯装慈悲地说道:
“你这个神不敢收佛不敢留的逆鬼,快到寺庙念经忏悔你的罪过吧!”
巴赫从背后狠搡女奴一把。这女奴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但她终于忍住肉体的疼痛,站定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正深情目送着自己的那两位解放军战士。
巴赫催命赶魂地嚎叫着:
“还不快滚!”
那女奴一撩被热血凝在前额上的头发,目光象利箭似的,直刺巴赫,吓得巴赫没有胆量再正视她了。
那女奴慢慢抬脚举步,朝大门外走去。她走着,沉重地走着,走一步,身上淌下滴滴鲜血;她走着,坚强地向前走着,走一步,心头增添一层仇恨。这血海深仇,哪一年,哪一月才能报啊!
饶措盯着已经走出门外的女奴,又闷声闷气地念叨起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气得他脸上的每个部位都变形走样了。
等那女奴跌跌撞撞的身影隐没在石阶下之后,韩喜梅和钟震山才缓缓地转过身来。从他们急促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们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
沙拉的小豆眼在韩喜梅和钟震山脸上转悠着,扯着大嘴问道:
“请问,你们就是”
韩喜梅正色道:
“我们就是进驻索南才旦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解放军!”饶措晃着小窄脸,“解放,太好了,解放。我记得佛经里也有‘解放’二字。”饶措眯起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地背起佛经来,“我佛慈悲,发愿解放一切生灵。”
沙拉看韩喜梅、钟震山威风凛凛的气势,心里不免有些发寒打怵。他又咧着大嘴问道:
“请问,你们哪位是头人?”
钟震山冷冷一笑。他笑沙拉孤陋寡闻,愚昧无知。他大手朝韩喜梅一摊:
“她就是我们的韩队长。”
沙拉眼睛朝韩喜梅一斜,且惊且疑地:
“你?”
韩喜梅昂头挺胸,一派威严:
“我就是进驻索南才旦的气象小分队的队长”。
沙拉强露笑颜:
“这么说,你就是队长头人?”
饶措在一旁干咳一声,暗示沙拉又说错了。沙拉忙又纠正道:
“哦,你不是队长头人,你是队长大人!”
饶措微露不满地瞥了蠢笨的沙拉一眼,随即朝韩喜梅笑肉不笑地一伸手道:
“队长本部,请里面谈。”
于是,韩喜梅、钟震山走过前庭,穿过甬道,来到了后院。他二人略作停步,对四周稍加观望,又举步踏上一条用五光十色的鹅卵石铺砌起来的小径,穿花影,过树荫,很快行至庄院主楼台阶下。
沙拉、饶措尾随于后。沙拉朝上一指:
“队长本部,请。”
韩喜梅、钟震山登上台阶,一道纹路清晰,光洁明亮的大理石楼梯,经过一个拐弯,通向二楼。他们发现,就在那个拐弯处,有一个男奴正跪在地上用一块丝绸蘸着酥油擦拭着楼板。这奴隶看上去二十左右,有着坚实宽阔的胸膛和粗壮有力的手脚,那年青的古铜色的脸膛上,闪着一双炯亮的感情复杂的眼睛。他名叫朗杰曲巴。
朗杰曲巴有着悲惨的遭遇。他的祖父是被赵尔丰的清兵当活靶打死的。他十二岁上,父亲被沙拉土司派乌拉去给国民党军队运枪支,途中逃跑未成,被国民党兵好一阵吊打,惨死在异乡。本来就周身是病的母亲,得此噩耗,一气之下便断了气。从此,他就拜在神猎手旺堆老爹膝下,习枪练武,不出四年,才十六岁就成了全村寨最有名望的猎手。
后来,朗杰曲巴与珊丹芝玛发生了爱情。一个多月前,这对青年男女商约着要结婚的时候,灾难却抢在了幸福的前头。
一天,珊丹芝玛被巴赫支差去给刚从国外回来的饶措活佛背水,朗杰曲巴也突然被沙拉土司收缴了猎枪,关进庄院,做本部即官员的意思。
乌拉即差役。
了沙拉的家奴。从此,朗杰曲巴就象一只鹰被人束住了双翼,欲飞不能;又象一匹骏马被捆住了四蹄,欲跑不行。他失去了自由,就这样被禁锢在人间地狱里,成天跪着擦拭这个大理石楼梯。但他青春的心胸里,却燃烧着对珊丹芝玛不灭的爱情之火;激荡着对珊丹芝玛不绝的思念之情。大理石楼梯从下到上被他擦得一尘不染,而他的裤管却磨出了大洞,两个被磨得结了硬茧巴的膝盖露在外面,记载着他遭受的磨难。
现在,朗杰曲巴见有两个汉人由土司和活佛陪着走过来,心里骤然旋卷起仇恨的风暴。他恨不得扑上去把这些杀害他祖父和阿爸的汉人,把自己抓来做家奴的沙拉全击倒在地,撕得粉碎。只可恨这不是时候。他强忍住自己暴如雷、烈如火的脾性,照惯例将头低下来,但并未额头触地,而且还微微向上睁着眼睛,看着这些将要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仇人。
饶措走到朗杰曲巴跟前,转了转眼珠子,拿腔作调地说:
“朗杰曲巴,你知道这是谁来了吗?见到尊贵的汉人不把头贴到地上,有罪呵!”
饶措就象根拨火棍一样,这一说,立即捅燃了朗杰曲巴心头的怒火,激起了这个有着狭隘民族观念和历史偏见的奴隶的反抗情绪。他不仅没按活佛说的将头贴在地上,反而高昂起来,用火一样炙人的目光盯着走在后面的韩喜梅和钟震山。
韩喜梅心里打了个沉,知道饶措这话是不怀好意的挑拨。她用微微含笑的眼光亲切地看着朗杰曲巴,默无声音地传递着她心头的怜悯之情。但朗杰曲巴仍是头高昂,眼大睁,没有丝毫的怯懦。仿佛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汉人敢动手,他就会象雄狮一样愤然跃起,把他们扑倒在地,砸成肉泥。
沙拉土司走到他面前,横眉立目地吼道:
“你这个奴才,好大的胆子,连活佛的话也不听了,还不快把头低下来!”
话音刚落,沙拉冷丁一提脚,狠劲将朗杰曲巴的头踩在地上,直撞得大理石楼梯“嗵”地一声响。
朗杰曲巴依旧不服,又将头猛然抬起。这一下刚好把头撞到行至他跟前的钟震山腿上。他定睛一瞅,自己这一头竟把钟震山撞到了一边,心想,这回撞了汉人,这个汉人不知该怎样狠起心肠来对付自己啊!但他不怕,无非是拚上一命。
钟震山轻轻摇着头,朝他笑了笑,表示没什么,不要紧。钟震山这个无声的动作,使对汉人满怀戒意和仇恨的朗杰曲巴感到非常意外。钟震山发现他的额头撞破了,鲜血顺着鼻梁流到嘴上,又顺着嘴一滴滴淌下来,大理石楼梯上印染上了殷红的血花。钟震山立即从挎包里取出一条白毛巾来,伸手替他轻轻揩着脸上的血迹。最后钟震山又把这条白毛巾包扎在那皮开肉绽的额头上,这才直起身来,用深情的目光看着他,一步比一步沉重地朝上走去。
看着钟震山慢慢移动的身影,朗杰曲巴一皱眉头,眼里闪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光芒。
堂里,韩喜梅、钟震山、沙拉、饶措一一坐就,奴隶巴索很快端上茶来。沙拉急于想知道解放军的来意,等巴索一退,就首先问道:
“队长头人,哦哦,看我,队长本部,来我府上,有何要事?”
韩喜梅说道:“正是有要事相商,才来会见土司先生。正好,索南才旦一方之佛的饶措先生也在,我就开门见山了。”
韩喜梅看了沙拉和饶措一眼,继续说道,“沙拉土司、饶措活佛,我们小分队进驻索南才旦,为的是开辟空中航线,让金色的大雁早日飞到西藏,尽快地促成西藏和平解放!”
“和平解放”
饶措瞪圆了眼睛。沙拉拉长了嘴皮。
“对,和平解放!”韩喜梅热情洋溢地说。“就是要驱逐帝国主义和外国干涉者在西藏的势力,让西藏同胞早日回到祖国的怀抱中来。”
饶措用试探的口气问道:
“队长本部,你们打算何时打通西藏空中航线?”
韩喜梅说:“当然越快越好,这就要靠沙拉土司和饶措活佛大力协助了!”
“嘿嘿!”饶措突然阴笑两声,“大力协助!可你们跟赵尔丰的清兵和国民党的军队有什么两样呢?”
饶措的话使韩喜梅和钟震山同时一惊。钟震山有点沉不住气地挪了挪身子,韩喜梅也心涌火气。但她毕竟想到自己是队长,想到临出发时耿维民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便努力克制自己,同时用镇定的目光制止住钟震山这种急躁情绪。她没有就此纠缠,而是按着耿维民的交代,满腔热情地向沙拉和饶措宣传着当前的形势和我党我军的政策:“我们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队伍。我们已经解放了昌都,正大踏步地西进。解放军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受到僧俗各界的热烈欢迎。饶措活佛怎么把我军同专门欺压藏族同胞,专门挑拨汉藏民族关系的清兵和国民党军队相提并论呢?如果没有别的用意,至少也是陷入历史偏见之中了吧。”
“我不会的。”饶措忙作声明。
“但愿如此。”韩喜梅说。
饶措又挑衅性地说道:
“队长本部,这里是圣洁的佛地,佛爷在天,我佛在地。你们的罪过,佛爷在天有眼,我佛在地也看得清。”
钟震山一忍再忍,终于怒不可遏,大手直指饶措活佛:
“我们解放军行得端,走得正,活佛先生,请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饶措虚伪地合十在胸,嘴里叨絮不休:
“火烧索南才旦寺,毁我宗教,罪过呵!”
钟震山气得满脸通红,紧接上问道:
“是谁放的火?”
饶措仍喋喋不休地说:
“佛爷有眼,我佛也看得清。火是你们放的,也是你们救的。对佛爷又欺又哄,弥天大罪呵!”
“你”钟震山气得说不下去了。
韩喜梅见饶措开口佛,闭口佛,全是无中生有,危言耸听,本来也很气愤,但她比钟震山能忍耐些。她强压住攻心的烈火,显出不动声色的样子,严正地说道:“饶措活佛,鸟儿飞过有影子,恶狼走过有脚印。究竟是谁放的火,会有弄清那一天的。”
饶措见钟震山说不出话来,以为制住了解放军,没想到这位女队长如此胸有成竹,把话说得严丝合缝,无空可钻,只得勉强应付道:
“好吧!”
韩喜梅又进一步说:
“希望沙拉土司、饶措活佛深明大义,要警惕帝国主义分子,国民党特务的阴谋诡计。”
沙位心中有鬼,暗暗吞了口唾沫,显得不太自然地表白道:
“队长本部,我沙拉只管牛羊、奴隶,与这些人从不来往,从不来往!”
饶措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惊慌和恐惧,也把自己从垃圾堆里拔出来,话怎么干净怎么说:
“我饶措活佛只知念经敬佛,普度众生,从不跟这些人交朋友!”
“是这样,当然好罗。”
韩喜梅神色稳静地说着。随即,她抬头望了望窗外,只见天色不早了,便决定结束这次谈话。她用恳切的语气说道:
“沙拉土司、饶措活佛,希望你们认清当前的形势,眼睛朝前看,在反帝爱国的大道上迈开你们的步子吧!希望你们的每一步都要为祖国的统一和民族的团结负责!”
“一定!一定!”饶措象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努力!努力!”沙拉大嘴一扯一扯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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