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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三辑)-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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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也正好拿在了地方上,说出的话就管用一些。否则,就沦于零散小户之列了。
赫老二说,我真的很忙,给牲口还没铡草呢。马伙儿虽是组长,却是小辈,他不愿
对他显出过分的重视,但又离不得他。正在为难,马连生将烟锅在炕边敲出一溜火
星,嘿嘿一笑,说:

    “人不急,把驴急的。”

    按村里传统辈份,马连生和赫老二互相称兄道弟,能互相笑骂,开不轻不重的
玩笑。赫老二见马连生发了话,也嘿嘿一笑说:“驴槽里添了一张马嘴。老熊不让
我走我就不走,白喝茶谁不喝。”’

    几个老头子正耍笑着,马伙儿身子一正,脸上有了笑,急着步子跨出门去,热
情得有些虚假地说;

    “哦,郎大议来啦,翻沟过堑的,快进屋里歇缓歇缓。”

    郎四辈嘴里闪着烟锅,吊在烟锅杆上的烟袋,一甩一甩,像个吊死鬼。他的脸
不热也不寒,两眼像是瞅着马伙儿,其实没瞅着,嘴像是对着马伙儿,其实没对着。
他不阴不阳地说:

    “大组长叫喝茶哩,我敢不喝么?”

    马伙儿脸上忙堆起笑块,说:

    “我知道大叔要骂我哩。好长时间没和大叔(口扁)了,正好有点茶,喝起来还
不错,就想请你老人家一定尝尝。”

    “啥茶么,把你娃烧的,还怕没人喝?”

    “好茶,好茶。”马伙儿说着,就从郎四辈掖下抽出老碗,双手端平放在炕边。
这时,厨窑里风箱也戛然而停,马伙儿撂过一嗓;“上茶!叫人喝茶哩,不上茶,
喝啥茶呢?”

    郎四辈一进屋,屋里就热闹了。他往炕上环视一过,装作惊讶地说:

    “咳咳,这些老不来钱的,提起喝茶贼腿子跑得比谁都快,都不怕黑天半夜的
滚下沟里摔死!”

    周满来、赫老二、柳疯子、樊黑子笑骂着忙腾开炕中间的位置。马连生算是主
人,忙将屁股用力欠了欠,但没有挪地方,他仍坐在炕中间。他笑着说:

    “快上来快上来,老熊再迟来一步,还喝茶哩,喝尿都没多余的。”

    郎四辈没有立即回嘴,他很正经地问。

    “大哥,听说家里大水缸破了,是不是?”

    马连生一愣,说: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郎四辈吐出一口烟雾,悠闲地说:

    “也没听人说,我只是见大嫂整天端着盆子,见驴要尿就忙着接。我以为是缸
破了没水吃呢。”

    屋子里顿时笑声一片。受了捉弄的马连生将刚卷好的一支烟塞到郎四辈嘴里,
对大家说:

    “你们看,这像不像干那活儿?”

    摆好炕桌,老碗里斟满茶,马伙儿举起自己的茶杯绕桌晃一圈,说:

    “喝,喝茶,尽饱喝,茶不够,是我的事,各位老人家喝不好,就是贱看小辈
哩!”

    喝喝,马连生吆喝着,自己双手端碗先呷了口。不知是烫的还是香的,他嘴咧
得很扁,还在不清不爽地吆喝着,喝喝。郎四辈将烟棒从嘴上卸下来,也不摁灭火
就放在桌上,一只手去端碗,没端起来,就用两只手将碗送到嘴边轻轻呷一下,他
也咧了嘴,吆喝着,喝喝。其他几个人也先后咧着嘴,吆喝着喝着。

    喝了一会儿茶,赫老二放下碗,说:

    “这娃,有啥话就快说,有需要我们说的啥话你也说,光喝茶呀?”说着,还
将新近买的一只六元钱的电子表抠出来看一看。

    柳疯子说:“有啥话就说,乡里乡亲的,没啥为难的。”

    樊黑子也说:“按私说,你是小辈,按公说,你是组长,是领导,有啥过不去
的沟坎,有你这些老叔在这儿,怕啥?”

    见马伙儿仍只是说着喝茶喝茶,周满来将一口茶咽下去,说:

    “周家人口不多,故事向来可是响当当的,你说得在理,出力哩流汗哩,没说
的。”

    马伙儿见郎四辈平着脸不说话,脸上忙生了笑,他提起茶壶,给每只老碗里添
上茶,说:“喝茶喝茶,没啥事,就是喝茶哩,没啥事。”

    喝了一气茶,赫老二又催马伙儿发话,马伙儿只是笑着,说喝茶喝茶。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马连生捅了捅郎四辈,笑着说:

    “你老熊八辈子没喝过茶,平日不让你说话,你那嘴像驴尻子,一(土宅)一(土
宅)儿,正经叫你说话,又包得紧紧的。”

    郎四辈一笑,又要端碗,马伙儿忙把铜壶伸过去,溜出一线青绿,说喝好喝好。

    马连生把眼一瞪,说:

    “光叫你叔喝茶?人家隔沟跨洼就是为喝你一口茶,得是?有啥话你就说么,
黑天半夜的成啥精哩!”

    马伙儿向炕桌四周嘿嘿笑一圈,若无其事地说,其实,也没啥大事。主要是和
前辈们好长时间没(口扁)了,我手上捉了公家这件不值钱事,丢,丢不开,拿,拿
不起,又想是为大家出力服务的,自己苦点累点没啥,只要能为乡亲们办点事。往
日,工作靠前辈们惦念,幸好没出啥乱子。今天弄回一点茶,请前辈们尝一尝,茶
淡情不淡,就这事。喝茶喝茶。

    越说没事,事就越大,大得不敢轻易说出口。没有大事能随便把人召来喝老碗
茶?家族出面召旁姓人喝老碗茶,无异表明本家族已无能人,就好比企业宣布破产;
以组长身份召各家族掌门人喝茶,那就是关乎全庄头命运的大事了。

    马伙儿把事做到这地步,作为一个大户说话人的郎四辈,平时不轻易说话,是
拿身分,到非说话不可还不说话,就得失身分。本来召集人是马伙儿,应由马伙儿
先说话,这样,来的客人就是帮助他处理问题的,但他把事做成了好像是郎家的事
他和众人帮其处理问题。郎四辈清楚这点,但无力扭转,就咕噜几口茶,说:

    “这娃,公事没干几天,还和你老叔吞三吐四的。你老叔大字不识一个,家门
没出一步,也不懂国家这法那令的,你老叔只懂得人情道理,有啥为难事你就说,
有你老叔在,这村子里你就放心大胆地弄你的公事。”

    马伙儿这才嘿哪一笑,给五只老碗添一圈茶,说,其实,我今晚主要是请前辈
们喝茶,没别的事。既然各位大叔鼓励我说些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又给已
经很满的五只老碗里添了一圈茶,才为难地说,前几天我到村里开了个会,这一阶
段上面要抓计划生育。目前国家,尤其是省上区上县上计划生育任务格外紧张……

    一听是这事,郎四辈“球”一声,打断马伙儿的话,说:

    “与国家、省地县球相干!扯那么远千啥?咱只说咱村里的事。你就明说谁家
婆娘该计划就行了。扯那么远,谁不知道你是凤子峁村村民组长,公家人!”

    挨了几句训,马伙儿心里有了底。他为自己今天的独出心裁暗自得意。抓了好
几年计划生育年年抓不好,计划对象明抗暗躲,各户掌门人阳奉阴违。能否以处理
私事的方式,让各户把这件公事当成自己本家的私事处理呢?这次计划生育不比往
常,上面的口号简单明白,只有四个字:一次平茬!就是育龄妇女凡生了二胎以上
子女的一律一次性结扎。村里起先给民子峁分了三十五个名额,马伙儿急了,给村
长把能想到的好话都说完,不管用,又把能说出口的脏话混话都倒光,还不济事,
他又把已说过的好话捡起来再说。村长拿他没办法,当减至二十九个名额时,村长
说:马伙儿,你狗日的再胡缠,就让你当村长!

    把要紧话说完,马伙儿苦着脸说;“我实在为难得没办法。谁不愿意每家都生
个七男八女的?话说难听点,就是和别人打架,我这当组长的也能多拉几个人,对
不对?可这是国家政策,上面说,咳咳,又是上面。话说回来,平谁的茬呢?我划
算来划算去,平不下去。照我的心思,一个茬也不平,但不平对大家不利,咋办?
没办法,茬是大家的,大家一块平。就这。懊,喝茶喝茶,只顾说话,误了喝茶。”

    这是一件难缠事。大家心里一嘀咕,二十九个平茬任务,看来不乎茬不行,那
么,先乎谁的茬后平谁的茬平谁的茬谁的茬绕过不平呢。赫老二大事小事都爱先说
话,都爱与人较个短长,但每次事后一合计,吃亏最多的是赫家。这次可是顶要紧
的大事,赫家本身人丁不旺,在风子峁村虽是能站出来说话的人家,但在马家、郎
家两座大山前,一直得弯着脖子说话。今天,他干脆把嘴变成豌豆…包得紧紧
的。他只是捧住茶碗滋溜一口,滋溜一口,喝得绿汁挂在了胡茬上。周满来觉得气
氛有些沉闷,他肩上顶着的周家大厦有被空气压瘪的危险,就想丢个笑话把气放一
放。他指着赫老二说:

    “这老家伙光知道喝茶,把他的老茬平了算了!”

    没等大家笑出声来,赫老二却变了脸子,他将老碗往桌上一顿说。

    “给,干脆把我这身老毛也剃了算啦。赫家在风子峁还能活不能活,把女的割
了还要割男的,少的割了还要割老的,给,看我身上还有碍你事的东西没有,你一
齐拾摄了算啦!”

    周满来一点都没觉着尴尬,他知道赫老二是借天下雨,话说给马家、郎家听的。
而赫老二下的雨正是他酝酿许久没有落下的雨。他只哈哈一笑不说话。赫老二还想
借机说些难听话,马连生把他的话截住了,说,你两个老家伙不要再咬了,老口老
牙的咬啥哩。我问一句,咱村不用再生娃的婆娘共有多少?能凑够二十九名就一河
水都开了。

    一直没说话的郎四辈将烟锅在桌子上几敲,慢吞吞的以卖弄的口气说:

    “不多不少,整二十名。”

    郎四辈的话一出口,大家心里凛然一惊,这老家伙对村里的情况就是挖得熟。
马伙儿心里有些紧张,自己是组长还没有他对村里的情况熟悉。这不是好事,自己
辈份小年纪轻,唯一的优势就是读过几天书。但在这鬼都懒得光顾的山村,书的力
量微乎其微。他就要靠腿脚勤算计精,控制这些名家族的说话人。在一个人身上失
了效用,就等于在一个家族、一个山头降下了村民小组长的旗子。他见郎四辈要掰
着指头算人头,就朝厨窑里吆喝:

    “上茶!叫人喝茶哩不上茶叫干啥哩!”

    就像机器,一按电钮就转起来了。马伙儿喊声刚落,厨窑里的风箱就哗然响起。

    “还有哩还有哩,催那么急干啥?”柳疯子见马伙儿有些焦躁,忙出来打回场。
马伙儿报以一笑,借这当儿,他正了色,竖起指头说:

    “对,郎叔说得对。我先前也仔细合算过,二十九个名额,有二十个不存在啥
问题,难缠就难缠在这九名上。”’

    马伙儿对村里的情况也很熟悉,郎四辈刚说出二十这个数来,他的脑子就一片
明亮,二十个人头一个个蹦蹦跳出来。他像倒干核桃,不打格登的报出了二十个女
人的名字,大家小户都有。平这些人的茬,无论是谁家人,大家都没意见,而且心
里还希望自家人多占一些名额,以便给还想生孩子的自家人创造一些条件。马伙儿
见大家眼色里对他有鼓励,就想进一步加强这种效果。他说,村里当时分配名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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