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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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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信息,心里越发的着急烦闷。这一天已然快到午时了,还不见王老好把午饭端上来,肚子里是叽哩咕噜地直叫,饥饿难当,出来到了柜房找着王老好说:“店主东,天已然近午了,怎么还没做熟了饭呢?”王老好说:“唉!早晨我给人家管了一档子闲事,刚回来不大一会儿,我也还没到酒店去取酒,酒也没有啦。二爷,咱们商量商量,可算是叫您避屈,今天您别喝酒啦,我绐做碗素热汤儿面,来两个棒子面的贴饼子吃,将就一天吧!”秦琼说:“好!不喝酒了,吃什么都行,饱了算。”回到屋里,不一会儿王老好端过一碗素热汤儿面,两个贴饼子来。秦琼一边吃着,王老好说:“二爷!您到衙门打听怎么样啦,您的伙伴还得几天能够来呀?”秦琼说:“唉!衙门没信,我每天到大道等候我们伙伴,也不见到来,真是叫我着急,”王老好说:“着急也是没有用,慢慢候着吧,”一时秦琼吃完,王老好把碗、筷子拣走。秦琼暗暗地感叹说:一个人可千万别没钱呀!一歪身躺在炕上,心里一烦,可就沉沉地睡着了,直睡到下午的申初时刻。王老好蹦着就进来了,高声喊叫说:“二爷,二爷!您快醒醒儿。”秦琼由打梦中像醒。一看王老好站在面前说:“二爷,您可大喜啦。外面衙门来人送信,说蔡大老爷已然到任,请您快到衙门去一趟。”秦琼连忙起身下炕,就往外走,王老好说:“二爷别忙!您瞧您这两天脸也没正经地洗,我给您打来一盆水您洗一洗脸再去,我这儿有鹅油胰子,靴子上也好多的尘土,我绐您掸一掸吧。”说着拿起布掸,就替秦琼掸靴子,一边掸一边说:“二爷!赏我个脸,晚饭您可千万别在外头吃,我好好儿地做八个菜,可巧我还刚有人送给我一瓶子二锅头好酒,晚晌我消您喝酒啦!”秦琼微微一笑,说:“别!一定扰你,这些日子叫你受累了。”王老好说,“受累还不是应当的吗,您擦把脸赶紧上衙门吧,”秦琼擦了脸,整顿了服装,出店直奔衙门而来。
  到了衙门见着金甲、童环,这两个人一见就说:“二哥,这些日子没见,您怎这么瘦呀?”秦琼说:“我是因为太爷老没到任,不能回去销差,心中烦闷,故此显着瘦点。贤弟,新任太爷到了吗?”两个人说:“蔡大老爷到了,二哥暂时在这里坐一坐,我们去给您回禀。”一会儿,知县蔡有德升坐大堂,叫上秦琼来说:“本县因为迎接太原侯上任,故此耽误了日期,叫你在此等了好多的日子。听本县的差人说,前任太爷已把解来的人犯收监,只是还没批了回文,如今把回文给你,你就回去销差吧。来人哪,把那奖银给他。”当时有人拿过来奖银,秦琼谢了知县,一见是二十四两银子,就是一愣,说:“禀太爷得知,前任太爷可是批了百两的奖银!”蔡有德一听说:“秦琼,你久当长解吗?”秦琼说:“下役是从十八岁进衙门学习当差,可是长解还是初次。”蔡有德说:“噢,这就难怪了!每解一名人犯,奖银是三两银子,向来这有定例。前任太爷已然卸任,他是蒙哄你呢。姑念你初次做长解,不懂规例,再者你又在此等候本县这些日子,来人哪,由我官俸里再补助六两盘缠,共凑三十两银子,拿了去,回转历城销差去吧。”秦琼一听,也就无法子,只得谢了知县,领了回文,下来辞别了金甲、童环众人,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
  回转店中,王老好一瞧秦琼回来,是满脸陪笑地说:“二爷您回来啦?”秦琼说;“啊,回来啦。”王老好随着秦琼进了屋中,说:“您的公事都齐了?”秦琼说:“都办齐了,店主东你把我这些日子的店饭账算一算。”王老好笑嘻嘻地说:“好,我给您算一算去。”说完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一个清单儿,说:“二爷,您是七月十五来的,今天是九月十六,前后两天不算,整整的两个月,您每天房钱是四钱,共合是二十四两,您这两个月人的伙食、马的草料,一共是三十七两八钱四分,合在一起是六十一两八钱四分。”秦琼一愣,说;“啊!六十多两银子?”王老好说:“二爷,您可省多啦,要是按您一进店那样儿的排场,一百两银子还不够呢!”秦琼一听,就把衙门里的事情,大略地告诉了王老好,说:“奖银只给了三十两银子,你暂且先收上账,下欠的等我那个伙伴来了,再绐你清账吧。”王老好说:“哟!咳!我还真指望着您这笔钱顶用呢。我现在已然拉了一屁股账啦。没想到衙门里就绐您三十两,好吧!我暂时给您收账,下欠的等您的伙计来再说,还有就是您的回文,我给您存在柜上吧,您要不留神丢啦,我可担不了这个沉重。”秦琼一听,心里说:欠账把回文扣了,好厉害!嘴里却说:“噢!好在一时也走不了呢,将来无论如何,清了你的店饭账,才能离店,你就拿去吧!”说完把回文交给了王老好,王老好将回身要走,秦琼说:“店主东,天已然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没吃饭呢,咱们那个二锅头怎么样啦?”王老好一听,眼珠儿一转,装模做样地说:”唉!二爷你还提呢,您上衙门了,我也有点事儿出去了。这个时候,可巧我舅舅同着两个朋友到店里来了,把酒都给喝啦,待会儿我再外边给您打两壶去吧。”秦琼一笑说:“我现在把酒戒了,待会儿还是给我一碗热汤儿面,两个贴饼子,一块咸菜,就行啦。”王老好说:“也好,咱们记着这个碴儿,二爷,不定哪天,早晚一定补上这顿酒。”说完出门而去。秦琼见此光景不由得哼了一声:“什么东西,好一个势利的小人!”从此,秦琼天天盼望樊虎前来,可是恰恰的有如石沉大海,一点信息皆无,心里十分着急。
  这一天,就见王老好进来说;“二爷,我有件事跟您商量,前边儿来了一拨贩卖珠宝红货的熟客人,每次到这里,都住我这店,今天来了,恰巧别的屋子都住满客人,您说不叫他们住吧,又怕得罪了他们,下回就断了主顾啦,故此跟二爷您商量商量,后面有一间房,半间堆的是草,可是还有大半间闲房,也还不算太脏,给您搭上一个铺,屈尊您搬过去几天,叫我把这拨买卖做下来。等到别的屋子腾下来,您再搬过来,您看着我多挣几个钱,您心里不也痛快吗!”秦琼说:“好,你怎么说,怎么是吧!”当时就把秦琼的东西物件归置了归置,搬到后院的那间堆草的屋子里,床铺早就搭好了,旁边有张破桌子,王老好把行李放在铺上。秦琼一看大半间堆草,下余的小半间搭上铺和桌子,也就没有多大的地方啦,又看窗户也是破破烂烂的很不整齐,心里非常难过,晚饭就没吃下去。天黑之后,王老好端过一盏小闷油灯来,放在桌上,说:“二爷,这儿可是堆草的地方,火儿烛儿的您多留点神,您要睡,想着吹灯。”说完就走了。这时候,外面淅渐沥沥洒了一阵小雨,秋风儿阵阵,吹得遍体生凉。这盏灯光被风一吹,摇摇不定。秦琼是满腹愁思,噗的一口吹灭了灯光,拉过一条被子搭在身上,一歪身躺在铺上。暗想樊虎不到无法起身,家中的老母不知怎样的悬念,自己是被困在店房,寸步难行,恩前想后,远远听得天交四鼓,仍然是翻来复去,直到五更才朦胧地睡着了。一觉醒来,睁眼—看,天已近午,想要起身,就觉得混身酸痛,四肢连一点劲儿都没有了,只好躺在床铺上闭目体息,直到快日没的时候,王老好才过来一看,说:“哟!二爷您这是怎么了?今天前面忙一点儿,我没得过来,您怎么还没起床呢?脑上黄得可不像样子,眼睛也抠搂了,别是您病了吧!”秦琼微点了一点头说:“也许昨天晚晌着一点凉,只觉得混身酸懒,四肢无力,也设有什么大病,多休息两天,也就好了。”王老好一听秦琼说话的时候,是少气无力,说道:“二爷。我给您做碗素面汤,烂烂儿的,热热儿的,发散发散,吃下去出一点汗,想必就能好了。”秦琼说:“也好,叫你受累了。”王老好出去不多时。端来一碗素面汤,秦琼吃了几,只觉得嘴里苦涩,胸中胀满,吃不下去,也就搁下筷子了。书要简短,秦琼直病了五、六天,到了七天头儿上,才慢慢地见好。
  这一天,王老好过来说:“二爷您今天可是见好,可就是脸上的气色没有复原,比以前可是黄瘦得多了。”秦琼说:“唉!这几天也叫你操心了。”王老好说:“这有什么的呢!可是在您病的时候,怕您着急,不好跟您说,如今您的病见好了,我有两句话,说了您可也别着急,咱们慢慢儿地商量着办。”秦琼说:“店主东有话请讲,我决不着急。”王老好说:“自打您搬到这屋来,这房钱我王老好是送给二爷住了,不收您的房钱,可是每天饭钱您得花呀!等了这些日子,您的伙伴也没有来,他是在泽州耽搁住了呢,还是已经回山东啦?您也不知道。要是他已经回了山东,您在这里老等,回不去家,也不是—回事。我想和您商量商量,您在本地有没有亲戚朋友?可以告诉我给您找去,凑个路费,也好回家。您尽自在这里耗着,这也不像话,还是打个正经主意好。”秦琼说:“这个……你想,我是山东人,初次来到这里,哪里去找亲友啊!”王老好说:“既然没有亲友,您也得另打个主意呀!”秦琼说:“唉!那么把我这几件衣服折变了吧。”王老好说:“卖衣服?一来天气眼看着慢慢的冷了,您得穿着搪寒,二来也值不了几个钱,也是无济于事。您得想那个值钱的东西折卖,才能当用呢。”秦琼说:“这倒叫我为难了……啊,我到想起一件东西来,卖可不卖,就是把它典当了,遇见识家,也能还清你的店饭账,并且也剩出我回家的路费了。”王老好一听,满脸堆下笑来,说:“二爷!真有您的,您是有珠子呀,翡翠呀,宝石、猫儿眼的,我给您卖去,还决少卖不了钱。”秦琼说:“哎,不是那等的物件。”说着用手往后檐墙下头一指,王老好顺着他的手往后檐墙下头一噍,说:“咳!就是这两根通条呀!我往后边给您搬的时候,拿着一只费劲,两只更拿不动了,分量挺沉,谁要它呀!”秦琼摇了摇头说;“你哪里懂得,你瞧我这两只瓦面金装锏,样式是样式,分量是分量,敢说是无一不好。”王老好乐啦,说:“噢!原来您这两只物件是金的呀!我说的呢,那就没急着啦。”秦琼说;“唉!不对,这名目是叫瓦面金装锏,乃是风磨铜打造的,怎能是真金的呢!”王老好说:“铜的呀?那个谁要啊!您就是按着碎铜卖,能卖出多少钱哪!”秦琼说:“按着碎铜卖,我可不卖。因为这是我家传宝物,现在要把他典当,已然是十分不得已了。店主东,你放心,就是典当,也能当个百儿八十两的银子,足够还清你的店账和我路上的盘缠了,这儿的典当铺在哪里,同我前去当锏。”王老好说:“我不跟您抬杠,我说不值钱,您愣要说值钱,我同您到当铺去当吧。”秦琼说:“好!你替我拿着。”王老好说,“什么?我可拿不动,给您找个人来扛着吧。”秦琼说:“何必叫人呢,待我自己拿吧。”一起身来到后檐墙,俯身拿起双锏,怀中一抱,心中一惨,暗想此锏乃是我父秦彝所留,传到自己手里,把锏上刻的那个“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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