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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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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乐儿!韩擒虎这才命人传唤麻叔谋进帐回话,麻叔谋一看这阵势和往日不同,心说:干嘛?今天要宰我怎么的?传令官喊道:“麻叔谋,元帅已然升帐,你要报门而进!”麻叔谋扯着鸡嗓子喊道:“麻叔谋告进!”帐中一片“威武”喊声。众人一看麻叔谋盔歪甲懈,带懒袍松,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来到帅案前,跪倒磕头:“元帅在上,麻叔谋给您磕头。”韩擒虎说:“麻叔谋,你要抬起头来!”麻叔谋一正面,韩擒虎一拍帅案:“先锋官麻叔谋,你自告奋勇,声言替本帅打前阵,你是不是将叛反的伍云召擒回来了?要是擒回来,你的功劳不小哇!”麻叔谋心想,这不是恶心我吗!他接着说道:“啊呀,老元帅,我来到南阳关还没来得及扎好营,伍云召便冲出关来和我对阵。伍云召这条大枪实在厉害,我麻叔谋大腿上挨了一枪,险些丧命,我大败而回,特向老元帅请罪来了。”韩擒虎听到这儿是哈哈大笑:“麻叔谋,要言不繁,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跟伍云召究竞是什么交情?”麻叔谋急忙磕头:“启禀老元帅,我和伍云召一点儿交情也没有!”韩擒虎把帅案拍得更响,喝道:“没交情?我听说你是伍云召的磕头把兄弟,你这是替我打前阵吗?分明你是用计骗我,给伍云召通风报信!一旦本帅率人马到南阳,他早已扬长而去,结果让本帅竹篮打水落个一场空。按军法十七条五十四斩,你犯了通敌媚外之罪,来人,给我捆!推出去,斩!”跟着有人过来给麻叔谋拧胳膊,牢拴二臂,他被推推搡搡刚要走出帐外,众偏副牙将一齐跪倒求情:“啊呀元帅呀,刀下留人。据我们所想,麻叔谋不会通敌媚外,他不该自告奋勇去打前阵,没想到他大败而回,险些丧命,望元帅念他初次过犯,看在我等面上将他饶恕了吧!”韩擒虎哼了一声说道:“看在众将面上,将麻叔谋推回来!”有人喊:“把麻叔谋押回来!”麻叔谋二次回到帐里磕头:“多谢老元帅不斩之恩!”“麻叔谋,非是本帅不斩于你,我是念众位将军讲情过甚,才饶你不死,来呀,将他的绑绳松开,麻叔谋你还不给众将道谢。”有人过来给麻叔谋松了绑,麻叔谋忙给众人施礼:“哥哥,兄弟,叔叔,大爷,谢谢你们啦!”韩擒虎说道:“麻叔谋你死罪已免,但活罪难饶,来人,把他拉下去打,重责四十军棍!”有人把麻叔谋拉到帐外,按在了地上,把他的衣服扒开露出臀部。打人的心说:小子,今天轻打不了你,要是打轻了你,对不起老元帅的嘱咐。平日你仗着你干爹宇文化及的势力在长安城里到处横行,纯粹是宇文化及的一条走狗。今天我们哥儿几个好好打你一顿,我们也出出气。
书中暗表,原来军营中打人内中的分别特别大,一般打人就为羞臊违反军纪的人,打人的时候是一个人数一个人打,而且打得慢数得快,要是挨打的和打人的、数数的有交情,挨不了几下打。即使打了但打的手法区别更大了,别瞧板子或棍子打下去之后见血了,那痊愈得快,反倒痛苦少,三、五天下地没事了。今天麻叔谋挨打可不是这种打法,那真是棍棍重,数得清,一棍也不少,每一棍下去都是十分的力量,这种打法是只肿不流血,直打得麻叔谋哭嚎不停。打完以后,屁股是黑紫黑紫的,肿得老高老高,是又胀又痛。麻叔谋被人抬回本帐,趴在床上痛得他是爹妈乱叫,他求当兵的说:“我求求你们,找块瓷片把我屁股上的瘀血放出来吧,痛死我啦,我的妈哟!”当兵的说:“没有瓷片,我用刀给挑开得啦!”麻叔谋嚎着说:“别用刀,铁东西有毒!”他哭嚷着,直折腾了一宿。
第二天老元帅韩擒虎下令拔营起寨,急行军昼夜赶奔南阳关。这可苦坏了麻叔谋,他不能骑马,只能趴在车上随军赶路。路颠车摇,他实在熬不住了,只好向韩擒虎求情:“老元帅,我棍伤疼痛,如此赶路我实在吃不消。”韩擒虎说:“你早给伍云召报了信,如不急急赶路,放跑了伍云召还了得!你不能随军赶路,留下十个兵丁照看于你,你就在后边慢慢走吧!”说完就留下了十名兵丁照看麻叔谋,自己率领大军前头走下去了。书中暗表,韩擒虎责打麻叔谋正是要他暂离大军,支开宇文化及的耳目,也好阵前去会伍云召。
这一天,老元帅韩摘虎带领人马赶到南阳关,传下命令在正北安营下寨,扯辕门,立旗杆,埋锅造饭,铡草喂马,安营门,扎鹿砦,吩咐儿郎巡更守夜。
再说伍云召,他心里着的是暗急。他急的是,伍保去陀螺寨搬兵到今天怎么还没回来,救兵不来他离不开南阳关怎么办?今天韩擒虎叔父带兵到了,出关交战?不行。有什么话再说吧,先让年纪高迈的韩叔父休息两天,他不叫阵,我也不出城。
三日后,韩擒虎传下命令,点齐两千马步队,吩咐出营亮队。接着号炮连声,金鼓齐鸣,人马出了南营门,来到南阳关北门外护城河边。韩擒虎传令叫兵卒们如此如此地呐喊。兵卒们喊道:“伍云召呀,你快出城亮队呀!我家老元帅要和你见仗呀!”南阳关城上的兵卒赶快下了城楼,到了总兵府,把城外的情况报告了伍云召。伍云召传命令点了两千马步队,他全身披挂,上了马往北门而来。就听城里响了三声号炮,城门大开,头前步队,后边马队,过了吊桥,二龙出水拉开了长蛇,最末闪出伍云召。韩擒虎早让出一箭之地,见伍云召已出城亮好队,他一抬左腿,在鸟式环、得胜钩上摘下了金背砍山刀,催马前撞,直来到当场,一叩镫,吁……马站住了。伍云召和兵丁们往对面观看,但见出来的这位老将军,头戴帅盔,身披金甲,背后八杆护背旗,胯下一匹战马,掌中一口金背砍山刀。紫黑的一张脸,鼻直口方,颏下飘洒着白髯。韩擒虎抖丹田一声喝喊:“伍云召,你近前答话!”伍云召一看韩擒虎点手叫他,一催坐下马,一抖手中的素缨枪也出得阵来。二人碰面,伍云召把大枪一横,说道:“叔父大人在上,念我盔铠甲胄在身,不能下马给您施全礼,我在马上给您磕头了。”韩擒虎说:“云召呀,你不必施礼了。唉,你父不幸被昏君杨广敲牙割舌,你全家满门被杀,你这次叛反也是被逼无奈呀!可有一节,小小的南阳是平川上的一个弹丸之地,你究竟做何打算呀?”“韩叔父,我父是朝中忠良,我是被逼反的。”“你既反,就应该找个一人守关、万夫莫进的大山大寨,得是个能攻能守的地方。有这么句话:‘功高者莫过救驾,计毒者莫过绝粮’,你小小的南阳关不用说打,用兵一围,你就无计可施了。一绝粮,你还反什么?”“叔父,您所说的一点不错。”“云召,我再问你,这次我自告奋勇,挂帅伐南阳,我的心意你明白不明白?”“我明白。”“你明白什么?你说说。”“您发兵的日子挺早,可是路上您走的日子挺多。我听说您走一站就歇两天,您这是打草惊蛇之法,给我腾出时间来,让我早做准备,等您兵到我早已远走高飞了!”韩擒虎气冲冲地说:“啊,你既然明白我的心意,为什么不走?”“叔父大人,您莫要生气,我有下情回禀。”伍云召这才把伍保找伍天锡搬兵的事向韩擒虎说了一遍。他接着说:“我是为了这件事情,怕他们来了找不到我,我才没离开南阳。”韩擒虎说:“这也难怪了。今日你已将陀螺寨搬兵之事向我言明,就赶快弃关逃走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兄弟带兵前来,在阵前向他讲明前后经过,让他放心离去,也就是了。”伍云召说:“叔父有所不知,我那伍天锡哥哥乃是一个粗鲁的武夫。两军对阵,他如何能懂得您暗中保护我的道理,必定认为您夺了南阳关,将我杀死或解往京师,反而用花言巧语诓哄于他。为了与我报仇雪恨,准会率领人马同您决一死战。到那时,无论伤了叔父,还是伤了哥哥,都是侄儿我的罪过。您想,我怎么能现在就弃关而走呢?”韩擒虎听了这话,心想我这侄儿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说道:“如此说来,我问你,这陀螺寨离这里多远?要多少日子救兵才能来?”“陀螺寨离这里二百多里地,伍保已然走了十几天,他早就该回来了。”韩擒虎寻思了一会儿说:“云召,我给你十天限,等伍天锡、伍保来了,那时你弃关逃走,后事你就不必管了。谁让我和你父亲是八拜之交,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把兄弟呢?我就担待一切吧!”伍云召说:“多谢叔父大人了!”说到这儿,伍云召的眼泪下来了。韩擒虎说:“云召,咱们已然把话说开了,你我假打三合,遮一遮众人的耳目,然后各自收兵去吧!”“谨遵叔父之命。”说完两个人各举兵刃就打上了。两方各自呐喊:“杀呀,拿呀!”打了几合,平平而已,韩擒虎说:“老夫年迈,今天我的气力不佳,明天再来战你。”说完两个人各自收兵去了。
伍云召进了南阳关,回到总兵府,见着李氏夫人就把阵前的情形对她说了一遍,夫妻二人都万分感激韩擒虎叔父的恩待。伍云召又命守城的人,往正西、正南和西南方向留神注目,如果有人马到来,速速禀报。可是一天一天的老没消息,急得伍云召起火冒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十天很快过去了,韩擒虎因为听不到南阳关里有什么动静,只好带兵出营挑战。伍云召也只好带兵出城。两军对圆,韩擒虎、伍云召都催马来到当场。韩擒虎说:“云召,我已然等你十天了,怎么样啦?救兵也没来,你走不走?”伍云召说:“叔父大人,伍天锡、伍保他们不来,我如何走呀!”韩擒虎说:“云召,你哪里知道,此次我兵发南阳府,宇文化及怕我此行有诡,派了他义子麻叔谋做耳目,监视于我。麻叔谋被你扎伤回营,我又把他打伤,不能随大军前来,可是他的伤也快好了,那时候咱们爷儿俩可就不能在阵前说贴心话啦!”“韩叔父,您对我的恩情,我永志不忘,不过我哥哥伍天锡不到,我怎么能离开南阳呢?”“云召,那我只好再递上奏折请朝廷发来援兵,这样再给你容几天时间,这几天你再不走,可就不好办了!”话说完了,爷儿俩假打数合各自收兵。
又过了两天,韩擒虎正在帅帐发愁,麻叔谋来了。麻叔谋说道:“帅爷在上,末将麻叔谋给您磕头!”“你起来,坐下讲话。”“谢谢老帅。”“你的伤全好了?”“伤全好了,我是一边走,一边养伤,这回真打着我了。”“我做为元帅,要不执法如山,如何统率全军。”“是,是,末将也是罪有应得。您到这儿仗打得怎么样?”“伍云召的枪法实在厉害,交了两次手,不过打了个平平而己,加上老夫年迈,我不是二十年前的韩擒虎啦!”“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我是难以取胜,实在没办法,正想要写奏折,求派援兵。唉,我知道求援兵脸上不好看,这也是没有办法呀!现在先锋官的伤已然好了,你能不能上阵去活捉伍云召呀?你要是能办到,我求援兵的折子可就不写了!”麻叔谋一听,心里一激灵,忙说:“不行,不行,您还是写奏折吧,伍云召我怕苦了他啦!不瞒您说,我还想多活两天呢!”韩擒虎这才提笔写好奏折。奏折上无非是说:南阳关人马甚多,势力太大,又加上叛将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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