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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 作者:[苏] 康·米·西蒙诺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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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沙布洛夫说。“政治委员:你命令在这里结婚,那我就在这里结婚。我们共同选个日子吧?”

  “一起来选吧。”

  “要不要问问德国人?”

  “不要。”瓦宁摇了摇头。“问他们干什么?如果问他们,那你就会活不到结婚的那天。”

  “你的又在什么地方呢?”沙布洛夫问,同时内心很愧疚,他虽然和瓦宁并肩作战,但却像巴柏琴科一样,直到现在也没有时间问一下,他有没有家眷,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的什么?”瓦宁反问一句,他的脸色立即暗淡下来,现出愁眉不展的样子。

  “你的家庭,家里人在什么地方,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不谈这个。”瓦宁说。

  “为什么?”

  “不要谈。关于他们的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没什么可讲的。”

  他转过身去开始翻阅文件。沙布洛夫不说话了,他在床上坐好,靠着墙,卷好一支烟,抽了起来。

  瓦宁督促他结婚的话不由使他想起安娜来,他近来已不知第几次想到她了。自从他们在河岸上分手后,他只见到她一次。沙布洛夫来到这里三四个小时后,已经感觉到战斗的激烈程度。沙布洛夫明白了,他和安娜所想的一切,在现实中却完全两样;他们要求在一起工作的打算,在目前环境下是不可能的。他曾经觉得,请求普罗琴科允许安娜在他营里当护士,这在卫生营是非常简单的事,但是这个似乎简单的请求,此刻在这里竟如此不合时宜,令他难于向普罗琴科开口。

  安娜只在第三天晚上来过一次。虽然有十五分钟的谈话机会,但他们却一句话没提起在河那边的打算。他万分感激安娜没在这里提起这个话题。他和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一样,最不喜欢感觉到自己软弱无能,不管他在河那边对她说了什么话,他在这里都暂时无法做到,一切只能顺应形势。

  安娜是在他击退德寇的一次进攻后来的,当时他正和马斯林尼可夫两人坐在掩蔽部。她一进掩蔽部,急忙跑到沙布洛夫那里,不待他站起来就紧紧抱着他,用干枯而热热的嘴唇在他唇上吻了几次。然后就转过身来,向马斯林尼可夫走去和他握手。她全部动作和她的目光使沙布洛夫顿时明白了,她不会提那次谈话,但她毕竟是他的妻子,她是要他了解,在这个时期内什么也没忘记,什么也没改变。

  马斯林尼可夫走出去了。无论是沙布洛夫,还是安娜都没有去阻止他。沙布洛夫知道,如果他处于马斯林尼可夫的地位,也会这样作的。他俩拥抱着,一起在床上靠着墙坐了十来分钟。他们什么也不想说,——大概是因为,不管他们说什么,较之他们能够在目前情况下并肩坐在一起这点说来,都是次要的。这是他们没有受关于将来的许多想法困惑的幸福的十分钟。他既没有问她到什么地方去(他知道,是救护伤员),他没有对她说,今天他营里多少人受伤(他不说,她也会知道这一点),甚至也没有问她吃了饭没有。他感觉到,这十分钟就是让他俩这样默默地坐着。当安娜站起身来准备走时,他也没有阻止她。

  她站起来,抓住他的双手,稍微拉向自己身边,然后又松开了,再一次把嘴唇紧紧地贴到他的嘴上,默默地出去了。

  此后她就再没有来了。昨天来救护伤员的是另一个护士,并给沙布洛夫带来一个纸条,小纸条上用铅笔写了几个字:“我在列米佐夫团。安娜”。沙布洛夫并没有因字条简短而生气。他知道,任何言词都不能表达他们之间的关系。安娜只是用这个字条告诉他,她现在安全无恙和此刻在什么地方。虽然她现在大概还在列米佐夫团,距他不过四五百步,可却如同咫尺天涯。

  一阵猛烈的炮弹同时打在掩蔽部上面很近的地方,接着又是一阵阵地响个不停,震天动地。沙布洛夫看看表,微笑着想道,德国人真是遵守时间。他们很少在几点零几分,差不多总是在正点开始炮击。此刻也是这样。炮击接连不断。

  沙布洛夫没穿军大衣,走出掩蔽部,跑到交通壕里去了。周围炮声隆隆。

  “瓦宁,看样子,大概要开始什么了。打电话问问团部。”他弯腰向掩蔽部进口喊道。

  “我在打。电话线断了。”瓦宁说。

  “别佳,派通讯员去。”

  别佳钻出战壕,跑向十来米外通讯员驻扎的掩蔽部,半分钟后,掩蔽部里两个通讯员跟着他出来,飞快地跨越废墟,沿着电话线向团部方向跑去。沙布洛夫注视着他们。他们迅速地向前走去,也不隐蔽自己。后来一批炮弹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爆炸,他们卧倒了。随后又爬起来,又卧倒,又爬起来。他连续几分钟注视他们小小的身影,直到完全消逝在废墟中。

  “联系恢复了。”瓦宁在掩蔽部里叫喊。

  “他们怎么说。”沙布洛夫一边走进掩蔽部,一边问。

  “他们说,全师阵地上都在遭受炮击。大概会有总攻击。”

  “马斯林尼可夫在第一连吗?”沙布洛夫问。

  “是的。”

  “你留在这里。”他对瓦宁说,“我去二连。”

  瓦宁试图抗议,但沙布洛夫忍住伤痛,穿上大衣走了。

  此后4小时里发生的一切,沙布洛夫后来甚至难于回忆起详情细节。幸好该营阵地和德寇阵地相距很近,德寇不敢动用空军。但是该营却遭到所有其他武器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

  被德寇毁坏的房屋的瓦砾,把街道塞得通不过坦克了,但是坦克还是几乎开到沙布洛夫营的房屋跟前。几门55毫米口径的大炮,从断壁残垣的突出部位进行猛烈射击。炮声与机关枪的射击声汇成了一片。

  在这4个小时里,沙布洛夫被附近炮弹爆炸掀起来的泥土掩埋了几次。他和大家一样,通常情况下,即使在困难时刻也还保存着对危险的感觉,而此时这种感觉却因危险连续不断而消失了。显然,他所指挥的士兵也失去了这种感觉。这时,如果说他在指挥他们,大概不完全准确。他在与他们并肩作战,即使没有他的指挥,他们也会做一切应该做的事。而此刻所要做的,只是留在原地并尽可能地抬起头来向不停地爬着,跑着,从一堆瓦砾跳到另一堆瓦砾的德寇射击。

  一开始沙布洛夫觉得,敌人是在向他这里发起攻击,好象落下的,倒下的,走着的,跑着的,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以他的阵地为目标。但是他逐渐地,虽然还没完全了解到,但已经感觉到,敌人打击的主要方向是右侧,而德寇显然企图在今天彻底截断他们与邻近部队的联系,推进到伏尔加河。经过四个小时的战斗,这个企图已经完全暴露出来。

  沙布洛夫从二连出来,来到位于战场右翼的一连,一连现在处在与邻近部队接壤的最危险地段,他命令营迫击炮连跟他同去。

  “大尉同志。”二连连长波塔波夫不满意地说。

  “什么?”

  “你把最后的东西也带走吗?”波塔波夫两手一摊,恼怨地说。

  “什么地方最困难,我就带到什么地方去。”

  “今天的情况是这样:此刻那里最困难,一小时后我这里也会最困难。”

  “波塔波夫同志,不要只顾自己。”

  如果在其他场合,他也许一定要严厉地痛骂波塔波夫一顿,但现在他觉得,波塔波夫没有这些迫击炮,的确是很可怕,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全连着想。

  “你知道,波塔波夫。”他说,“我看,列米佐夫团在遭到围攻,敌人要从那里突破到伏尔加河。应该从侧翼攻击他们。你下令,赶快把迫击炮拖来。”

  他望了望波塔波夫的脸,很满意他已经理解了他的话,于是握住他的手说:

  “坚持住,我知道你,没有迫击炮你也会坚守住的。”当他来到一连时,那里真像个地狱。马斯林尼可夫急得汗流满面,兴奋得面红耳赤,虽然天气寒冷,但他没穿大衣,敞着制服领子,背靠墙坐着,拿着匙子匆忙地从罐头盒里挖荤油覆盖着的肉吃。他旁边地上躺着两个战士和一挺机关枪。

  “给大尉一把匙子。”他看见沙布洛夫后说道。“阿列克塞·伊万诺维奇!坐下吃点吧。”

  沙布洛夫坐下,往盒子里挖了几下,吃起面包来。

  “这机关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里?”

  “看!”马斯林尼可夫指着他们前面50米左右的地方,那里有个高耸着的断墙残壁,还有一节梯子,两个窗户朝向德方。“我命令从阵地上取下机关枪。过一会儿我们3个人爬到那里去。从窗户里射击。从那里看得清楚,简直了如指掌。”

  “会被打中的。”沙布洛夫说。

  “不会的。”

  “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打死的。”

  “不会的。”马斯林尼科夫固执地说。

  他和沙布洛夫一样,也知道会被打中,正因为知道会被打中,所以他一定要去那里,他下意识地感觉到,极有可能不会打中他,而且他完全能够得手。

  “敌人占领了右侧的七号楼。”他说。“他们正向列米佐夫团围攻。”

  “七号楼里面不射击了吗?”沙布洛夫问。

  “没有人射击,大概全被打死了。”马斯林尼可夫向机关枪一瞥。“而我们把它架到窗前,从那里扫射敌人。多少会有些帮助,好吗?”

  “好。”沙布洛夫说。

  “我可以走吗?”马斯林尼可夫问。

  “可以。”

  马斯林尼可夫转向两个等着他的战士,把头一翘,他们三人就走出掩蔽部,向房屋废墟进发,跑一会儿,趴一会儿,然后又向前跑去。

  沙布洛夫很清楚地看到,他们平安地到达了楼房跟前,越过了废墟,传递机关枪,沿残存的梯子往上爬。此时有几颗迫击炮弹在沙布洛夫所在的战壕旁边爆炸了,于是他只得卧倒。

  他抬起头时,看见马斯林尼可夫和两名战士已经在窗户上安好机关枪,正从那里开火了。几分钟后敌人的炮弹开始在墙壁废墟旁爆炸。马斯林尼可夫继续射击。后来墙壁周围卷起了烟尘。烟尘散去后,沙布洛夫看见他们三个人还在射击,但是他们脚下的墙壁已经被德国炮弹打穿一个大窟窿。还有一颗炮弹打穿了他们下面的墙壁。马斯林尼可夫仍旧继续射击。随即又一颗炮弹在他们上面爆炸,沙布洛夫看见,一个机关枪手,散开双手,像跳水一样,只不过是背朝下,从三层楼凸出部分掉到石头上。即使他刚才只是受伤,那现在也一定摔死了。

  沙布洛夫看见,马斯林尼可夫伏在凸出部位,把手掌合成话筒,往下叫喊了两句,尔后就转到机关枪处,又开始射击。虽然德寇发现马斯林尼可夫后,直接从近距离向他射击,但是始终没有击中到枪眼。

  又有一颗炮弹打穿了马斯林尼可夫脚步下三层楼和二层楼间的墙壁。后来,过了十来分钟,不知什么原因,不知是被弹片,还是被子弹击中,第二机枪手也离开了机关枪,摇晃几下,几乎跌下去,勉强站稳以后,站在墙壁凸出部的边上。马斯林尼可夫放入机关枪,爬到伤员跟前,扶着他的头部把他放倒,使其不至于掉下去。他俯身看看伤员几秒钟后,又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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