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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2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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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先运。 
  你爸爸的名字呢? 
  陶叔宽。 
  你还有两个伯伯吧。 
  是的,大伯叫陶伯蓬,二伯叫陶正九。 
  我一说完,老人就有些激动地说,孩子,我是你叔公啊。 
  这么近地见到亲人,我激动得不行,我用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明六叔公。然后说,我爸临走时给我讲过,说您在新疆当总帅,让我找您。 
  那你怎么没来? 
  我……我想和其他女兵一样。 
  好满运,有出息! 
  我前年曾回过陶家大屋的。 
  我听说过,是我爸用货车接叔公回来的。人家说你是将军,可连个警卫也没有。记得您到每家都看了看,就走了,我们这些小孩子当时都还不清楚您是谁呢。 
  我是顺路回家看看,这两年家里怎么样啊? 
  还好。 
  你这棉衣看来不太合身,鞋子也不太合脚。 
  再长一长个子,就差不多了。 
  你现在做么子事呀? 
  当护士。 
  护士都干些么子事? 
  扫地,发药,倒屎尿,掏炉子。 
  这工作能适应吗? 
  能的。 
  我们爷孙俩用老家话谈了很久,然后,明六叔公摸着我的头,问道,孩子,有么子困难没有? 
  我像怕回答慢了似的,连连说,叔公,没有的,没有的。 
  是不是没有?有就跟叔公说。 
  真没有的。 
  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外面冷,有狼,我给你在师部找个地方住。顿了顿又说,先运,我明天上午给指战员讲话,讲完后就回迪化,我给你留个地址,有机会就来找我。完了,又轻叹了一口气说,唉,这交通如此不方便,也不一定有机会啊。人生的路要靠自己去走。你比你叔公有出息。十五岁就当护士了,我十九岁才在黎元洪的都督府当了一名卫兵,二十岁时才一个二等兵呢。 
  过了两个月,明六叔公托人给我带来了一支博士牌钢笔,鼓励我好好学习,勤奋工作。 
  事隔多年以后,我再追忆往事时,认为那个时代是真正的纯真时代,每个人的心,都像深山里的泉水一样明澈,很少受私欲的污染。要是像现在这样,我就不会仍呆在这个边陲小城,早就升官发财了。但如果那样,我叔公也不会是人们心目中的叔公,我的内心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安宁。后来想一想,也有后悔的地方,就是他问我有什么困难时,我应该说想去读书。有了文化知识,我想我能为新疆多做一些事情。我当时年纪小,正是可以读书的时候。这要求在当时是不过分的。因为好多人都去农学院或医学院学习了,可我当时没有想起来。 
  慢慢地,人们都知道我是陶峙岳的亲属了。这使我只能更严格地要求自己,我害怕自己给别人留下什么特殊的印象。我仍然和大家一样干活,并且争取比别人干得多,干得好。拾棉花,平均每天拾七十五公斤,给棉花打顶一天打十几亩。有好多人见我那样,就说,唉呀,你好傻哟,傻得不透气哟,你叔公是堂堂司令员,你不找他,到这里来跟我们吃啥苦哟。 
  六二年我第一次回湖南探家,爸对我说,满运呀,你没找叔公?我说没有。他说,孩子,你真不懂事。我说,他当他的司令,我当我的兵,不是很好嘛。 
  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就是这么单纯。我们那个时代的社会,也是这么单纯的社会。有些像什么乌什么邦似的,对,乌托邦似的。 
  一九五三年十月,我发现自己的津贴涨到了十八元,我问自己的钱怎么多了,人家告诉我说我提干了。不久,我就随招聘团去山东征招山东妇女入伍,以解决大批起义老兵的婚姻问题。二十五师征召了五百多人。但山东妇女们一到新疆,看到房无一间,瓦无一片,条件艰苦,又哭又闹,最后师部命令带妇女的同志必须和妇女一起下去,做她们的工作,直到她们安心为止。这样,我就到了连队。 
  而随着战士年龄的增长,我们在征召女兵时对年龄要求也不同了,十八九岁、二十三四岁的婚龄妇女占绝大多数。她们大多来自农村,文化水平不高,工作非常难做。我当时才十七岁,我领着部分大姐大嫂们到了独立营。从此,我就一直在劳动一线工作。我靠自己辛勤的劳动获得过“三八红旗手”、“先进生产者”等许多荣誉,并荣立过一等功。 
  和那个时代的许多人一样,因为明六叔公,我没能逃脱“文革”的劫难。 
  一九六八年九月二十五日,我突然被人抓了起来,关进了一个安了铁门,已变成地牢的地窝子里。造反派对我进行严刑逼供,让我检举明六叔公的罪状。我宁死不屈。 
  国庆节那天,他们把我吊起来,说,你今天如果再不交待,就别想活着从这地窝子爬出去。 
  他们把我一次次打得昏迷过去,又一次次用冷水把我泼醒。但我一句话也没说。 最后那次毒打,使我昏迷了一天一仅才醒过来。我醒来后,浑身是伤,难以动弹,地窝子里没有一丝光线,如地狱一般黑暗。我想用死来抗争。但我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一定要尽了力活着。只要我活着,我就可以抗争,我死了,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们就能轻易地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我靠着这种信念,忍受了对我的非人折磨,熬过了长达半年之久的黑暗的地牢时光。 
  十年浩劫之中,无论受到怎样的歧视和冷遇,批斗和打击,我都忍受着,以非凡的承受苦难的能力忍受着我经历的苦难。这些,在“文革”一开始就回到湖南,被有关方面保护起来的明六叔公是不知道的。 
  曾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一九五五年被授予上将军衔的明六叔公已于一九八九年以九十七岁高龄仙逝。我作为他的满侄孙女陶先运,与我的儿孙们仍在新疆这座军垦小城石河子平静地生活着。 
  回顾自己的路,我一九五一年进疆,一九九一年退休,在这块土地上扎扎实实地干了四十年,农场的所有活儿我都干过,这里留下了我的豆蔻年华,美好青春,留下了我的光荣与梦想,欢乐与痛苦,留下了我的儿孙,我是真正的兵团人了。我感到我的人生很充实,内心很欣慰。我知道,如果没有我们这一代军垦战士,就没有新疆这些美丽富饶的绿洲。 
   
  毛灿奇:见不到毛主席,我决不留长发 
   
  我到达焉耆后,被分在二军六师十七团,虽说是一手拿枪,一手拿锹,但除了一身军装,除了没完没了的政治学习,没日没夜的劳动,军事训练几乎没有。 
  那时的日记必须写,因为领导要从曝记中看我们的思想动态——我写了好几大本,可惜那些日记在“文革”中被抄光了。 
  一进甘肃,就是扑面而来的荒凉。但我们当时所到达的地方,则是彻底的荒凉。住的是地窝子,面对的是一大片茫茫的戈壁滩和盐碱滩相间的荒原。到处是狼、马蚤子和蛇。有些碱滩很深,有个故事可以证明这一点。 
  当时,虽有一些粮食,但没地方加工。十几公里外的老乡处有一副水磨,我们的司务长——一个看不出年龄的老兵就用毛驴驮着粮食到老乡那里磨面。回来时,走迷了路,误入一个碱滩中,毛驴掉了进去,越陷越深,他眼睁睁地看着毛驴被碱滩吞没了。 
  而我们的主要任务,则是要把这样的地方开垦成良田。整天就是那把巨大的砍土馒.用它没日没夜地挖呀挖呀。手上裂开了口子,砍土馒把上全是血,红的变黑,黑的结了痂,痂上又染血。发的黄棉衣是大号的,袖子长,我人小,手上渗出的血把半截袖子都染红了。 
  那时我们每天三点半起床,简单地洗漱之后,写半小时日记,干到八点钟吃早饭,然后带上两个玉米饼子,一直干到晚上十点钟才收工,回来后还要搞政治学习,思想教育,搞完政治学习和思想教育,就晚上十一二点了。所以休息的时间很少,加之吃的东西很差——玉米饼子硬得能把人打起包,所以总感到困,感到劳累。即使这样,还要唱歌,说话,不然,领导就说你有思想问题。 
  冬天开荒更加难受,一是寒冷,冻得人受不了;二是地被冻得像石头一样硬,开垦起来十分吃力,砍土镘挖下去,地上只有一个白印子,把砍土馒弹得老高,震得虎口一阵阵生痛;三是脸和手极易龟裂,最后手和脸上的皮肤变得像哈密瓜一样难看。而冬天也是粮食最紧张的时候,所以就把吃玉米饼改为喝玉米糊糊。我这人干活儿不要命,但饭必须吃饱,那点糊糊管什么用?所以,好多次我干着干着活儿,就饿晕过去了。 
  那时的女兵都留着两根又黑又粗的长辫子,但这里连肥皂也没有,我们没法洗头,头上长满了虱子,最后只好用碱土洗头。那东西蜇得人头皮发麻,我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头发剪了,剪成了个小平头。 
  为了当兵,我虚报了年龄,把十五岁报成了十八岁,所以到部队后,人家也把我当成年劳力看。我当时也没想很多,我只想劳动,只想当劳模,因为劳模当大了,成了全国劳模,就可以见毛主席。我非常想见毛主席,从那时就相见。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在那时要见到伟大领袖,当劳模是唯一的途径。所以我恨不得把所有的活了都干了。 
  我记得我们到吾瓦开荒时,团里除了两千多名军人,还有当年一月和四月分配给团里的内地遣犯两千三百余人。军人和遣犯一起劳动,分不清谁是遣犯谁是军人。有几次,我出去碰到老乡,人家都恐惧地躲开我,用生硬的汉话嚷道,遣犯!遣犯! 
  其实,我们的劳动强度比遣犯还大,目的也有些相同,那就是“挣表现”。但他们的目的更明确,那就是表现好了可以减刑释罪;我们则显得有些虚幻,是为了“建设新新疆”的崇高目标。但现在想起来,那种工作强度,那种发自内心的、自愿的苦役,是没有把自己当作“人”看的,而仅仅是一把被人挥舞着的、粗劣的、经久耐用的砍土镘。 
  我性格外向,不怕吃苦,再苦都是乐呵呵的,因为留着个小平头,大家都叫我“假小子”,我的大名毛灿奇反而给人忘了。一副男同志模样,也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因为当时遣犯多,常有遣犯半夜里偷偷溜到我们地窝子里摸女的。那时的厕所是用芨芨草搭的,也就能挡个视线,一刮风,就没了踪影,怕晚上遇到坏人,一个人上厕所,就得去一个班跟着。 
  那时还有流匪。五一年冬天,我们到天山里去打柴火。路很远,一天只能往返一趟,要过两条冰河,一个大冰滩——那冰滩险象环生,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冰窖里,我们曾有一个老乡就掉进了冰窟窿里,七八个人才把她拉上来。有一次,一名流匪看见我们全是女的,就拿着刀,要图谋不轨。大家吓得不行,就惊慌失措地对我喊叫道,假小子,快过来,有坏人!我跑过去,故意把棉帽子一扔,露出小平头来,一边挽袖子,一边向那男人走去。那男人以为我是男的,吓得像兔子一样逃跑了。 
  五二年秋天,营里来了一台马拉收割机,是苏联过来的。那东西虽然靠马拉,在当时已很先进。营长曾找我谈过话,让我和他结婚。我不。一有这事发生,我就说你比我爸的年龄还大,我可不愿给自己找个爸。弄得人家下不了台。所以每次开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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