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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爱情-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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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谨慎地环顾着四周走向出来时经过的厕所。说时迟,那时快,几个身着军装的人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可能是事先在手里端着枪,说不定子弹也登了膛。他连手都没举,像丢了魂一样呆立在那里。终于有一个佩着少尉军衔的家伙,带着有些泄气的表情问了问他的官衔姓名,然后拿过无线话机,用虚脱的语调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白折腾了一次,害得我们多做了一次实况训练。”他们是以掩护组和攻击组组成的五分待发组,从那里的居民获得举报,说有一个可疑的军人在村庄里转悠,一遇到其他军人便躲到巷中,于是紧急出动。    
    朴性稿听着少尉对着无线话机以谈论一只小鸡的语气做报告的声音,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事态有多严重。少尉让他进营房等待下一个命令,然后他苍白着脸慢慢挪动脚步,但他仍没忘记进内务班之前扔掉那两瓶酒。夜幕笼罩下的江水逐渐失去了青光,不远处伸长着脖子无聊地俯瞰江水的歪七扭八的野山,也似乎披了绳席一样,缩成又粗又黑的轮廓,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    
    尽管没有命令,但他一进入内务班便披挂整齐。转眼间部队的值勤态势转换为A级警戒,大部分队员到哨位站岗,留下来的几个也背靠着观察台,紧闭着嘴用扭曲的表情望着他。也许是下达了特殊的命令,包括小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以任何方式表现出什么反应。他突然想起,几天前在射击场示范“无依托前进”姿势的一个中尉曾引起误发事件而导致身亡,部队里的气氛因此变得紧张,人们的心情也变得更加复杂。他默默地整好军装,因心怀愧疚而涨红着脸坐在床边上。可是,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却仍然没有任何对他的处置。有些等不及了的他首先进入小队长室道了歉,然后说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但是小队长只是简短地回答说,他不是自己的手下,因此自己也没有权力做任何处罚决定。    
    事态从他走出小队长室开始有了快速的进展。有一个副分队长挡住了他的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拽进前任副队长室,从里面把门反锁住,松开他的弹药带粗鲁地扔在地上,然后大声喊道:    
    “像你们这样的家伙,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管他是什么阶级,在这里让我们拼个你死我活。本想退役之前给军队生活画一个完美的句号,全给像你这样毫无军人气概的派遣兵破坏了,真让我忍无可忍!”
    俯瞰着河水的朴性稿肩上,落下了姜圭真的手。他觉得这种表示亲密的方式有些别扭,像是一种负担,但仍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和往常一样,这次他有意识地中断了那天走进前任副队长室以后的回忆。细细想来,政治对人的一生的大大小小的影响,与自己所经历的部队体制非常相似,有些方面几乎是一模一样。支配型体制用对无数五分待发组的灵活运用来支撑着自己,而五分待发组即使是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也是一个强力的事实,具有制止人们脱离到体制以外的机能。实际上不管是以怎样的理由,五分待发组把定期出动作为自身的规则。每回脑海里浮现出与五分待发组相关的记忆时,他就会得出那样的结论;而每当那个时候,他就会一边从肺腑深处吐出滚烫的叹息,一边切断涌向脑海的种种繁乱的头绪。    
    坐在椅子上的朴性稿改变了好几次姿势。椅子过于松软,因此有一种屁股陷进里面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调整,他都找不到舒服的感觉,最终干脆也学姜圭真的样子,让自己陷进椅子里:    
    “人们有时会经历海市蜃楼现象,我认为这有助于我们理解无政府主义或统一这类问题。同样都是看海市蜃楼,但接受其奇观的基本想法却可以大致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认为那只不过是海市蜃楼,无非就是虚幻而已;另一种认为那既然是海市蜃楼,是通过光的异常折射而把物体的影像呈现到别的地方,那么反过来讲,在某一个地方肯定存在着那个实物,所以只要寻找它就可以了。此时对他们而言,关键只在于正确的方向感以及诚实的努力。”    
    “可是你看我这种情况怎么办?最近有些时候,我明明是静坐在地上,可是我眼前的东西看起来总是往一个方向倾斜。不仅如此,看着看着我忍不住站起走动,连我的动作也是倾斜的。与此相比,看着海市蜃楼的虚像并假设实际存在的情况,应该可以说是幸福的吧?明明是眼睛在盯着的东西,却在眼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倾斜,相比起来更令人束手无策。”    
    “那也是海市蜃楼的一种。如果说什么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些倾斜,那表明你至少还记得那个事物不倾斜时是什么样子吧?那么只需要不忘记某事物有时会像海市蜃楼一样显现在我们面前,或是我们的眼睛有时会把好端端放着的东西看成是倾斜的这一事实,努力使自己正确地走向前方就可以了。”    
    “可是情况并不那么简单。自以为是在正确地前进,但事实上并非如此的情况数不胜数。我现在是就我们的切入点本身来讲,对海市蜃楼现象发表这样那样的见解不难,可是鉴定我们观看它的位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陷入沙发里,只能挥动两只手的朴性稿,片刻之后终于感觉到自己被那个坐位粘住而动弹不得了。    
    快到午夜时,室内的坐位接二连三地开始空下来;不知不觉间过了零点后,酒馆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朴性稿真没想到,当局单方面决定的公共和娱乐场所的营业时间不能超过午夜12点的、简直是强制性的举措,居然能如此彻底地被施行。也许姜圭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来这远离市中心的地方,但是,看来位于冷清郊外的酒馆也不能例外。正如他们所担心的,室内各处的灯即刻被一一熄灭,两个服务员把那阴暗当作隐秘而结实的背景,走近他们说就要打烊了。姜圭真点点头,打发走服务员,和往常一样习惯性地以充满疲倦和醉意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是的,没错。每一天只是为了消耗而存在,我们无非就是永远被关在消耗性的每一天里的一种存在而已。”    
    这句话使人联想到佛家的禅语。那一瞬间,朴性稿明白他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在这个对人的管理体制发挥着庞大力量的世界上,以独立的个体形式俨然存在着的“我”究竟在哪里呢?“我”真的是实际存在着吗?我们是否还有资格说,大家并非是像幻影一样,无可    
    奈何地活过充满诅咒与贫穷的人生?服务员再次找到他们,为了说一句“营业时间到此结束,欢迎下次再来”这样简单的话,他们居然每回都两个人一起行动。或许他们认为这样才能更强烈地向顾客们传达自己的心意,但是朴性稿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过分地往怀疑他们的方向倾斜了。    
    当他们举起最后一杯酒时,刚刚离开的服务员又返回来站在桌子旁等着他们。朴性稿无法抬头看他们,他怕自己轻率地抬起头时,所看到的表情同姜圭真、同自己的表情,会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种没有预期的恐惧感携着醉意,一下子跳进他的心中;而在那样的恐惧中,他会看到一副曾经见过、但仍然非常陌生的面孔,从他们空荡荡的白色面孔上出现。    
    大约两年前的某一天,他正和妻子一起吃早饭,不知是谁在玄关按了门铃。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边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胖得腮帮子都要爆炸的男人。他有些疑惑地没有马上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那个男子突然伸出手里拿着的小包裹,似乎事先已经准备好了一样用机械而飞速的语气说道:    
    “这是日本侨胞寄给老师的东西。鉴于最近时局的原因,我们邮局为了以防万一没有事先获得您的允许就开了封。日本本来就是怪异的地方嘛。幸亏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所以就送到您家来了。不过,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问题。不如拿着这个东西去派出所申报一下,这样各方面都会更安全一些。”    
    朴性稿糊里糊涂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包裹,扫了一眼,已经被开了封的痕迹明显地留在那里。明黄色的信封有好几处被撕裂,上面到处贴着黄颜色的胶带。那封信里装的东西,依手感似乎是布料之类,而那吃力地包裹着它的、被肆意损坏的信封本身,无疑是一个被胁迫的标志。在邮件的传送过程中参与进来的某一第三者的粗糙的指印原封不动地、有意地保存在信封上。看到那副样子,他停止了一个劲咀嚼的动作。那一瞬间,他像是一个空空荡荡的玻璃瓶,而那个玻璃瓶中是燃烧的愤怒,在左冲右突地喷射着自身的热量。    
    他意识到自己的愤怒有点过分,但是他很清楚,是邮政检查当局使他毫无选择余地,只能感到愤怒。既然如此,被撕裂的信封里究竟装有什么是无所谓的问题。那个包裹无非就是他正被什么力量压迫着的象征,或是那一事实的不能移动的证据而已。当某种邪恶的东西巧妙地隐藏着的时候,想找出它粉碎它的自由意志之类尚有成为关键的余地;但是,一旦那个东西毫无顾忌地显露出自己的时候,面对它的个人意志根本就没有可插足的缝隙,剩下的唯有愤怒而已。
    那个胖男人显然丝毫也没有考虑过他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感受,片刻之后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朴性稿在那个男子说到去派出所申报时插话道:    
    “我不会申报这个物品,倒是有申告随便拆开国民邮件的邮政当局的打算。所以记着这些,就此告辞吧。”    
    听完他的话,那个男子说:“在法律上讲也……”但是看到朴性稿就要关门,便以不悦地神情盯了他一眼,转身下了楼梯。他望着那个男子肥胖的背影,对那份钝重和顽强感到一阵茫然的无奈。他拿着包裹关上门回到饭桌上,意识到妻子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便喃喃自语道:    
    “体制从粘在自己身上寄生的群体那里受到鼓舞,为证明其自身的正当性而不遗余力。问题是那帮人根本没弄清楚自己都在做着些什么勾当,误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体制的主人。人们往往极其厌恶被看得见的什么东西所从属;但当被那些看不见的,诸如金钱、意识形态等等所从属的时候,他们却会巧妙地安抚自己,使自己变形直至适合生存在那种状况中。这与把自我催眠的冲动当家常便饭没什么两样。当然,这不是当场就能怎样的事情,不过至少要清楚这样的事实——只有这样世界才会被改变——对我们而言,没有什么东西会自动地正当化,变得理所当然,因此要不断怀疑,挑选出那些可疑的。这么一个邮件到我手里居然这么难,而荒唐之极的香港影片却能以一次数十部为规模理直气壮地冲进来肆意弄风造势,那阵风使人们在精神上变得萎靡之余失去自己。”    
    寄给他的包裹里面装着一件T恤衫和一封信。他长时间地注视妻子打开的T恤衫前后印着的图案:大韩民国的地图、紧握着的一双手,以及“向着相逢的广场”,“为了统一”等等字样,然后从开了口的信封中取出信,以澎湃的心情读下去:    
    赠送一件青年学生在国土纵断巡礼大行进中要穿的T恤衫。    
    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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