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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爱情-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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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说完,不知是谁像开玩笑似的自言自语道:    
    “那个家伙的话始终都像一把锥子,可是现在这个社会谁会需要一把锥子?弄不好只有扎破手指,要不就是扎破包裹。”    
    但仅凭这句话根本无法消除桌子上尴尬的气氛,结果他们的视线和注意力就像被突如其来的石头攻势吓破了胆的鸟群一样,升入半空又向四面八方散去。张号角当然意识到了甘泰圭刚才的那些话是正面冲着自己来的,但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快,反而心中腾起一种茫然的无奈。他不知甘泰圭独处的时候会如何行动,但在他的眼睛里,甘泰圭正斜靠在门外的墙上或是门框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如果他走进屋里,与自己和谐地处于一个空间,那该是一件多么带劲的事情啊!如果甘泰圭进不来,他也没什么出不去的理由,而且只要他愿意,始终保持既相互独立又相互依存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样过了半晌,张号角可以预测到甘泰圭即将和往常一样站起身消失掉,但至少这一次不能让他像悄悄进来一样悄悄离开,于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甘泰圭似乎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消失时机,等人们的注意力终于又聚到舞台上时,才悄然无声地从椅子上起身离开。张号角盯了会他走向出入口的背影,随即也站起身跟在他身后。但因为他走得太慢,因此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等张号角出电梯时,甘泰圭已经过了玄关,就要走出大堂。张号角连忙加快脚步。这么说来,甘泰圭在刚刚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不管是为出版社的资金困扰还是其他理由,总之是重新坐到了曾拷问过自己的家伙的面前。他一边承受变得更加巧妙的拷问,一边还要想方设法说服他们。但是这一次,他终究还是没有成功,只好在他们暂时放松警惕时从他们手中逃脱出来,匆匆忙忙地消失掉。当然,张号角也夹在拷问他的家伙们中间。    
    几天后张号角按照预约好的时间拜访了甘泰圭的家。两个人一边吃甘泰圭的妹妹做的晚饭,一边喝着白酒。因为有几天前久违后的相逢,他们彼此都没有了负担,他欣然邀请张号角到自己家中做客就可以说是一个证据。可能是好久没有这样尽情吃过饭了,张号角不太想喝酒,吃完后便早早地退出饭桌。甘泰圭把饭桌抬进厨房,一会儿又拿着一盘苹果和小刀走    
    了进来。张号角注视了半晌他削苹果的样子,可能是没有意识到张号角的眼神,当苹果削到一半时,甘泰圭突然停住手,把刀放在手掌上开始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它。背靠着墙,立着一边膝盖坐在地上的张号角,看到甘泰圭那无心的举动,更感无聊和不以为然,便开始环顾四周。就在那时,他看到地上掉着电视遥控器,便伸手拿起来按了按开关钮。    
    一瞬间从音箱里突然暴出夸张的笑声,紧接着喜剧演员们嘻嘻哈哈地从各个角落伸出头来。张号角立刻换了台。刚好那个频道在播放前几天就频频报道的特别节目,看起来清一色的西装革履,但事实上却极其多样的政治家们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上。看着某一老政治家那微笑着的脸部特写,张号角从内心深处感到疑惑:都一把年纪了还有那样的表情?也只能有那样的表情!紧接着,一个看起来颇深沉的年轻议员把脸伸到镜头前,张号角又想,那么年轻怎么会有那般狡猾、甚至是老狯的表情?然后又出现一个憨憨的、单看长相绝对是顾问官的中年男子的面孔,肚子里揣着要进军所谓政治舞台的世俗野心的家伙,怎会摆出那般单纯的表情和姿态?如此看来,所有人都毫不例外地像真正的政治人,而那般单纯且理所当然的表情,毫无缘由地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不管是以怎样的方式,一旦觉得什么事情不可思议,他的兴趣或关心之类就会消失掉。    
    台换了又换,最终张号角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频道。画面上还是重播的喜剧节目。尽管他已看过那个节目,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看的,于是不如看那些自认为是喜剧化的人们的面孔。他像拿着一块巧克力一样握着遥控器,无心地摇晃着手把视线固定到前方。离他的眼睛约有两米距离的电视画面中正播放着以政治讽刺为主题的喜剧。从一开始就显得格外无聊的故事,终于在将要结束的时候,和他上回看过的一样,整个画面上突然充满像凉了的比萨饼一样的喜剧演员的特写面孔,而后渐渐远去的他突然举起手正视着镜头,用荒唐的又大又夸张且悲壮的声音,以及威胁和劝阻的口吻喊叫着什么。    
    在那一瞬间,张号角居然不可思议地被那个喜剧演员的手势和吼叫吓了一跳,差一点没叫出声来,还支起了上身。不过他很快就静下心来,再次坐回地上。可是他的视野里仍然是漆黑一片,像被完整的黑幕包围着,只能丢了魂一样凝视着前方。而另一方面,他又对始终无法平息惊吓与慌张的自己感到惊恐不已。那个喜剧演员用手指着的对象,刚刚之前通过新闻画面也看到过,明若观火地是那些最近不断在报纸上出现的的部分伪政者。他们所做的事情与自己即便是在心理上也没有丝毫关系;尽管如此,自己却被那个换了他们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喜剧演员的手指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所受的惊吓,甚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为什么自己会被那荒诞的喜剧演员莫名其妙地吓得魂飞魄散呢?或许是因为他和他们同处于不存在同一政治伦理意识的时代而有一种负罪感?那么这种负罪感应该与集体意识有关,可是凭什么是我替他们感到连他们自己都感受不到的负罪感呢?    
    然而,当那份莫名其妙的心境稍稍缓解以后,他马上就明白了这一突发状况的缘由。一把宽刃刀在空中到处飞舞,刚好飞过某个人头顶时,如果那个人往上看,只能看到一条直线;如果那把刀在他的头顶上往下落的话,那么并不是瞄准了他,并不是为了杀他而飞向他,只不过如是而已。当一枚圆筒状的炮弹从飞机上投掷下来时,设想地面上刚好站着一个人往空中看去,此时一边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边猛烈下落的炸弹如果是一个圆断面,即是一个完整的圆形的话,那么它瞄准的就是他的头顶;但是哪怕它呈现为微微的椭圆形,那么至少他不用担心自己的脑袋会被直接命中。当然炮弹与刀是不一样的,即使在附近爆炸也会危及生命。
    那么子弹又如何呢?只要它在你脑门前一戳,那么你已经死定了。什么样的奇迹都无法挤进如此狭窄的瞬间缝隙里。指着你的某个人的指尖也一样。如果那长长的手指指向你,且你的眼里只能看到上面藏着指甲的圆圆的肉块儿,那么你已经受到它致命的打击。你已无法摆脱它。突然塞到张号角眼前的某一喜剧演员的手指像刀刃一样,像炮弹一样,瞬时飞向他又穿过了他。    
    政治家们始终站在那根手指背后。正因为如此,用手指指点会成为某种致命的行为。如果他们以手背示人,那么他们早就完了,因此他们拼命地先举起手指指着他人,而自己则蜷缩着躲在自己的手指后面。那些模仿政治家挥舞着手指的喜剧演员们则又躲在政治家背后,双重地把自己隐藏起来。他们就这样给别人制造负罪感,据此筑造他们感到舒服的空间。    
    张号角因深深地陶醉于这样的想法而涨红了脸,就在这时,他听到甘泰圭叫自己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被切得很有型的,同时又令人感到锋利的苹果插在叉子上伸到了自己眼前。    
    坐在疾驰的车上,用皮肤感受那种速度感的时候,因某种不可避免的事情而坐飞机暂时到达另一座远方城市的机场的时候,还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停住脚步环顾四周的时候,或者干脆说得更直接一点,凝视着瀑布或河水流下来的时候,张号角不得不以接近痛苦的心境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立足的这个世界正像一股强大的水流,时刻不停地汹涌而过。当他    
    静静地站在那里想些什么的时候,或倒退几步,想放松自己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因为他所属的世界处于人生的激流当中,而这激流实在是太快太强,所以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就这样束手无策地一再被推着,吃力地支撑着自己的人生。他的人生说到底就是被推的过程本身。    
    事实上,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他都毫无例外地需要时间。就是说,对他而言,哪怕是一件非常不足挂齿的事情,要下决断时总是需要犹豫和可以熟悉那份犹豫的余暇。不过,理所当然的,这个世界连一次都没有允许过他拥有这种余暇。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类集体的普遍人生模式,一句话就是速度。人世间就处于那种速度、激流的中央。尽管如此,装载着人们飘下去的人生,或作为那份流动本身的人生,在经过那么多的倾泄、大角度的拐弯、又窄又深的战壕时,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流着流着便渗进了地下。关于这一点,谁都无法猜测得到。于是赶不上、以至根本无法忍受那种速度的他,经历着无数次的碰撞、破碎,感觉着眩晕往下坠,偶尔被说不定在某一瞬间一下子被蒸发掉的危机感所折磨,就这样像水面上漂着的油滴一样,被人生装载着漂向未知的前方。    
    当然,张号角也曾经企图把那种速度变成自己的,或把自己装载到那个速度上,或是使那个速度贯通自己的身体。大约是十年之前的某一天吧,那天过汉江没多久他便下了车,顺着上坡路走到住宅楼差不多消失的地方,在哪儿能见得着野山。越过野山的第一道棱线抬头望去,有一座以不算低的平平的悬崖为背景的小小庵子。那天他在庵子的房间里与十五个人一起跪着,聆听一位前辈低声训诫所谓要使自己意识化的必要性。时间一长,他首先无法忍受腿脚发麻,而在年纪大不自己多少的几个人面前就那样跪着,只能动动脚趾这一事实也让他时时感到耻辱。他感到后悔。在他看来,那个地方根本就是像一开始就会冲浪的人们、懂得把时代的激流与流动本身作为一种物质铺在地板上的人们才应该来的地方。尽管和几个朋友的交情使他来到这个地方,但别说是任何种类的确信,就连对自己的未来应该怎样的确信这样最起码的自我意识,他也从来不曾拥有过。    
    于是他只好忍受着耳边诸如“他们所志向的对象在革命的过程中,时而受手段而不是目的的困扰”,“那是在犯把自己与革命的主体以及所志向的对象分开想的错误”这样事先已经预定好的提问与回答。他以反感的心情等待时间快点流过,腿脚的痛苦也愈发加剧,这种排斥反应让他胸口发闷。可是时间比什么时候过得都慢,最终他仿佛要失禁了一样,脸上流露出虚无缥缈的表情。他不断联想到武侠剧的某些场面,感到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就像穿着眩目而怪异的甲衣的几个世纪以前的武士,对培养毅力的必要性深信不疑,对他们来说,腿脚发麻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结果在某一瞬间,真的像武侠电影的一个场面一样,推拉门被轻轻地拉开,一个又黑又瘦,下巴扁扁的微笑着的面孔被塞进来。那一瞬间他再也无法忍受,便一跃而起。那是他自己也没想到的举动,于是紧接着他就开始后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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