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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爱情-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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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为了勉强从混沌与云山雾罩中解脱出来,需要稍微改变一下故事的方向。人们常说,作者承受着来自作为编故事之人的痛苦,这不仅是欲使现实改头换面的匠人的痛苦,同时也是创造新宇宙的创造者的痛苦。读读我刚刚写下的东西,其双重痛苦如出一辙地被放大而变得有些夸张。被人称为作家的我,居然说出了那样的话,这一事实让我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刚才说过的那些话,并不是想无缘无故地夸大痛苦,也没有犯使人对写作产生幻想的错误,而只是为了讲讲与那些痛苦截然不同的,或占据其内面的一种小小痛苦。对我来说,跟上述的两种痛苦比起来,反而是这种痛苦更让我感到困扰。如果我小说中的某些部分使得哪怕仅仅是一位读者——不管写完后他是否会读到——联系到自己而感到心里难受,那么我将不得不放弃那部分内容。比如,我刚刚写到的某一句被读者朴某看到,那他肯定会翻来覆去地琢磨,那可怎么办?还有,在这个段落里,读者金某会对我当时的本意产生误会,所以又成了问题。那么这一部分呢?读者李某会认为我盗用了他的话而到处乱说,所以很有可能会引起纠纷;况且他不是一直在嚷嚷,文坛上也有特别的出路吗?不过,想来那句话也不全错,等等。因此,若现在确切地说出其要点,那就是:使我抛弃写作的某位读者,同样也是成就这部小说、成就我的因素之一,也就是说,我也不会忘记时时介入我小说的一个个清晰的声音。    
    但是,难道我现在又开始对自己的小说进行自我检查了吗?我可没有把诸如自我检查之类当作什么问题,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再次意识到自己作为小说家这一事实,同时提醒自己对现实不能有丝毫的傲慢。一个傲慢的小说家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啊!可是,所有的有机体与有机体集团中都存在着内部敌人,在这个意义上,小说家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作为内部敌人之一的傲慢牺牲掉。毋庸置疑,无论多么迟钝和寒酸,小说家手里都各自握着一把解剖刀,而手握刀把的傲慢行为跟自杀行为是没什么区别的。    
    下面我想说得更确切些。现在对写这部小说的我来说,唯一的同行者不是别人,就是不让我写任何句子的某位读者。他在不让我写某些东西的同时,又让我写其他的某些东西。与其说他是理想的读者,不如说他是理想的敌人。或许,只有当我能真正拥抱他的时候,我才能更立体地引领我的小说。说到这里,我感到那个隐藏着的敌人更加清楚地呈现在视野中,但并不是说就有某种具体的影像出现在我模糊的眼前,而是跟往常一样,是还需要再等待的事实。这反而让我感到安慰。    
    因此,对事实上在妨碍甚至在歪曲我小说的推进的那位读者,我投入了自己整个的胸怀。为了消除掉我对他萎缩的爱或傲慢,我不得不对前面讲述过的故事稍加修整。这么说吧:某个人叫我把她的故事写成小说时,我曾让她先脱光所有的衣服;但是现在,我想把那句话转变成:“作为小说家的我先脱光所有的衣服;假如您愿意把您的故事讲给我听,那就请您也脱光衣服吧。”然后,或许再换个语调压低声音加上这么一句:“何况,您已经是活生生的数万篇小说了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尤其希望自己的小说无时不刻都呈现为某种统治性的状况。不是某个事件继续进行下去,或者是每一个字在形成一种状况,而是小说刚刚起头,具体的故事还没有展开之前,整个气氛和状况就已经决定下来了。以后的进展在与其状况的吻合中,或许以适用于其状况为前提被赋予意义和色彩,并得以继续前进。至少我在为了达到那样的目标而努力着。    
    说得正式一点,我是如何把握现在主导着这部小说的气氛或状况的呢?每次有这样的疑问时,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几天前看见过的一只蚊子。跟其他公寓一样,我现在住的这座公寓几乎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蚊子。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适应了公寓环境的那些又小又黑的蚊子,也会从平日藏身的浴室的某个角落突然现身,不得不让我以惊讶的眼神注视它们。有一天我正敲打着键盘写作,为了集中一再分散的思维而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然后再次把目光转向原位,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那只小小的蚊子坐在我的右手背上。随着气温的降低,应该会气力减弱,失去警戒心的蚊子,居然这般大胆地暴露身体并公然地扑向人!那个家伙翘着看起来像细线又像铁丝的有弹力的后腿,微微抬着尾巴,一动不动。那种姿势简直敏捷而明快得很。它的脑袋当然紧挨着我的皮肤,说不定已经把针扎进了我的肉里,虽然肉眼看不到。    
    是的,目前这篇文章的统治性状况正处在不知原由的迫切和深刻中,结果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陷入越来越深的无可奈何。可是,现在又使我产生挫折感的是,这种状况不限于我的小说,对正在写小说的我也具有同样强悍的支配力。现在的我不可思议地被有着与小说本身一样负荷的那份迫切与深刻压抑着,因此,写作对我而言,至少是在这一瞬间成了一种苦役。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无法填补我与小说之间的偏离感,无法摆脱是我在无理地拽着停在那里的小说的想法。然而,出于多种原因,现在我无法中断写作。不管怎样,我不能因此而让同时折磨小说和我的这种状况传到小说之外去,连带着读者也受压迫,因此,首先应该使我自己摆脱那郁闷而沉重的负荷。因为在有的时候,在某些方面,我和读者们的心理状态能通过皮肤的摩擦而形成交感。    
    在近十年的写作生涯里,我经常经历那种深刻与迫切感的欺骗和背叛。意思是说,有些时候,我会身处与自己判若两人的深刻状态中构思小说,或在深刻的心理状态中写下去。我时常会陷进自己正把某种奇思妙想写成小说的感觉中。只是再次阅读那个部分时,才知道不过是美好的错觉,是没有改观的自己让见解澎湃在小说的角角落落,而几乎达到了危险水位而已,而所有这些,都是因为我把写作行为看得过于深刻所致。因此,我始终警惕任何深刻或迫切感觉的征服。当然,也不能因此而变得过于轻薄,但是我努力使自己尽可能保持几乎让自己感到郁闷的淡漠状态。    
    现在,为了削减其深刻的程度而改变气氛,我要对读者做一个莫名其妙的告白。我刚才大声地唱过歌,又拿着指甲刀进入浴室剪指甲,然后坐在书桌前用电动剃须刀刮短短的胡子,随手翻翻时事评论杂志等等,然后忽然想起某人问过我的一句话:    
    “写小说的最大优势,简单地说是什么呢?”    
    我几乎立刻给出了回答:    
    “简单地说就是,写小说时几乎可以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当然,这句话也带着浓厚的玩笑成分,但是回想起来,似乎能从略带生硬的宗教气味的这句话中,引发出很多思绪。正像刚刚说过的一样,我确实能在写小说的同时及间歇的时间里做很多琐碎的事情。我有时都搞不清楚,在我所做的这些事情中,是写小说为主呢,还是那些琐碎的事情为主?是写小说的间歇里做其他事呢,还是用写作来填补做各种琐碎事情的间隙?我几乎无法令自己满意地回答这些问题;而进一步的问题是:是否正因为不能断定任何一方,我扩大了写小说的优势的幅度?这是什么意思呢?把一边写小说一边可以做其他所有事情这句话翻过来讲,就是做别的任何事情的时候,同样也可以写小说。把写小说这个行为扩大到小说构思这个概念,则刚刚翻过来讲的话所具有的意义幅度可以无限扩张。
    以此为线索,我可以摊开解释或辩明,为什么最近我的写作量大增这一话题。可以这么说,最近的我不管是在做什么事,连同所做的事本身,都在为写更多的小说而努力,并且是前所未有的努力。当然,这种现象并不单单局限在写小说这件事上。简单而粗略地说,对并非为人生本身的诸多行为,包括从人生的结构中引出某种东西,再按各自的原理重新组合的所有艺术性或文化性的东西而言,意味着将所谓创造性行为与日常行为完全相提并论成为可能。说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所谓的小说、文学,不得不与为了人生的劳动或日常行为相游离,艺术并不是人生本身。但事实上,我的意图与此截然相反。我无意分离小说与现实,而只是认可它们之间存在必然的、最小限度的间隙,并以此给稍不留神就会像断了线的气球一样飞向天空的我的小说写作,挂上现实的秤砣,赋予它均衡的重心。这是我对待小说、并实现小说的方法论之一。    
    到此为止,这部小说又到了可以草草告一段落之际。与其说我是在回顾写到至今的这部小说,不如说是一览整体之后,忽然有一种所有字句都碎片化,甚至还可以说是粉末化了的感受。这或许是出于尽管一直警惕着,但还是不停地意识到下一章将要结束这部小说,使得自己难免拘谨的缘故吧。我真想不到写到了最后还被种种迷恋与惋惜压迫着,还要承受由此产生的贪心的折磨。最近我想看书时,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右手臂在抖动;想起小说时,手指也会产生在动的感觉。在人多或狭窄的地方,如果右臂受到了压迫,读书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手上拿着东西或戴着手套的时候,构思小说的行为也会变得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毫无其他选择,只好展开行动消除那些对我自由的限制。这么一来,不知何时起我的身上又出现了相反的状况,就是说,右臂的轻松、手指的自由度变得非常重要,有时甚至我为最本质的东西,以致我常因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妨碍它们而战战兢兢。在这里,我不得不再一次习惯性地做个反省。我是不是在谈论写作的自由度时,把手臂或手的舒适度作为问题的核心了呢?假如是这样,那简直就是掉进了为自由而自由的陷阱,自己封闭了问题的回路。在小说结束之前尚有余地针对那些问题进行思考,这一点令我倍感安慰;但似乎已经写到尽头的我,该如何为本章做一个暂时性的结尾呢?    
    九    
    至此,我才想把《赤身与肉声》在我最近构思的作品整体构图中将要占据的位置,确切地表达出来。总之,当这部小说作为一本书出版的时候,从其体制上也可以充分把握得到,它是这一期间我以“无政府主义者”之名写过、并且现在还在写着的一系列中篇小说中的最后一篇。我一定要说这话的原因,无非是想在结束叫做《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爱情》的四部曲的压卷之际,自我澄清一下我自身的或我特有的无政府主义,与这部叫做《赤身与肉声》的小说有着怎样的关联。尽管在某些方面那是我思考方式的基本趋向,但是,不可能始终如此。我相信,从定型中来的自由与无定型本身之间存在着根本的差异。    
    和以往一样,这回还是从局限在我自己的极其私人的问题开始讲吧。干脆回到故事的开头问问自己:最近我常挂在嘴边的所谓“无政府主义”或“无政府主义者”,这些语词具体有着怎样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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