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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罚(中)〔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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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一边慌忙披上披肩,戴上帽子;杜尼娅也穿戴起来。 拉祖米欣发觉,她的手套不但是旧的,甚至也破了,然而服装的这种明显的寒酸样子甚至使两位女士显得特别尊严,那些衣着寒酸,可是善于打扮的人,总是具有这种特殊的尊严。 拉祖米欣崇敬地看着杜涅奇卡,并为自己能伴送她而感到自豪。“那位皇后,”他暗自想,“那位在监狱里补自己长袜的皇后,看上去才像一位真正的皇后,甚至比她参加最豪华的庆典或接受朝见的时候更像一位真正的皇后。”
“我的天哪!”
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突然高声说,“我从不曾料到,我竟会像现在这样怕跟儿子、怕跟我亲爱的、亲爱的罗佳见面呢!
……我害怕,德米特里。 普罗科菲伊奇!“
她怯生生地瞅了他一眼,补充了一句。“您别怕,妈妈,”杜尼娅说着吻了吻她。“您最好是相信他。 我相信。”
“唉,我的天哪!我也相信,可是一夜未眠!”这个可怜的女人高声说。他们来到了街上。“你要知道,杜涅奇卡,凌晨时,我刚刚稍微打了个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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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梦见了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她穿着一身白衣服……
来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对着我直摇头,而且是那么严厉,那么严厉,好像是责备我……这是好预兆吗?
唉,我的天哪,德米特里。 普罗科菲伊奇,您还不知道呢: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死了!“
“不,什么;哪一个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
“她是突然死的!您要知道……”
“以后再说吧,妈妈,”杜尼娅插嘴说,“因为他还不知道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是谁呢。”
“啊,您不知道吗?可我还以为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呢。对不起,德米特里。 普罗科菲伊奇,这几天我简直糊涂了。真的,我把您当成了我们的神明,所以才深信不疑,以为您已经全都知道了。 我把您当成了亲人……我这么说,您可别生气。 哎哟,我的天哪,怎么了,您的右手?受伤了?”
“是啊,受伤了,”感到非常幸福的拉祖米欣模糊模糊地说。“我有时候说话太直,所以杜尼娅常常纠正我……不过,我的天哪,他住在一间什么样的房子里啊!可是,他醒了没有?
这个女人,他的女房东,也称这叫房子吗?
您听我说,您说过,他不喜欢流露自己的感情,那么我也许,由于我的……
那些弱点,让他感到讨厌了吧?……您能教教我吗,德米特里。 普罗科菲伊奇?我对他该怎样呢?我,您要知道,我真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看到他皱眉,就不要钉着追问他;尤其是不要钉着追问他的健康状况:他讨厌人家问他身体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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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德米特里。 普罗科菲伊奇,作母亲可真痛苦啊!
不过,就是这道楼梯了……这楼梯多么令人害怕!“
“妈妈,您连脸色都发白了,镇静下来吧,我亲爱的,”杜尼娅亲热地对母亲说,“他看到您,应该感到幸福才对,您却这么折磨自己,”她两眼闪闪发亮,补充说。“请你们稍等一等,我先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两位女士悄悄地跟在走到前边先上楼去的拉祖米欣后面,已经走到四楼女房东的房门前时,发觉女房东的房门开着一条小缝,从暗处两只的溜溜转动的黑眼睛正注视着她们。当她们的目光碰到门后的目光时,房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吓得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几乎大叫起来。
三
“他好了,他好了!”佐西莫夫高兴地对进来的人们喊了一声。 佐西莫夫已经来了十来分钟了,坐在沙发上昨天他坐过的那个角落里。拉斯科利尼科夫面对他坐在那个角落上,已经完全穿好衣服,甚至细心梳洗过了,他好久没有这样做过了。 人一下子坐满了整个屋,但娜斯塔西娅还是跟着客人们进来,在那儿听着。真的,拉斯科利尼科夫几乎已经好了,特别是与昨天的情况比较,更是如此,只不过他面色惨白,心不在焉,郁郁不乐。 从外表看,他像一个受伤的人,或者是忍受着肉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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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剧烈痛苦的人:他双眉紧锁,双唇紧闭,目光像在发烧。他说话很少,很不高兴,仿佛是勉为其难,或者是在尽义务,有时他的动作似乎有些慌乱。只差胳膊上没有绷带,或者手指上没套着塔夫绸的套子,不然就完全像一个,例如,手指严重化脓,或是手臂受伤,或者受了这一类创伤的人了。不过,当母亲和妹妹进来的时候,有一瞬间这张苍白和神情忧郁的脸仿佛被一道亮光照得发出了光彩,但这只是使他脸上以前那种愁云密布、心不在焉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似乎把这痛苦凝聚起来了。 光转瞬间就熄灭了,痛苦却留了下来,佐西莫夫怀着刚刚开始给人治病的医生那种年轻人的热情,从各方面观察和研究自己的病人,惊奇地发觉,亲人们的到来并没有使他变得高兴,他表现出来的却似乎是暗暗隐藏着的、痛苦的决心——决心忍受一两个小时无法避免的折磨。 后来他看到,随后的谈话,几乎每一句都像是接触到并刺痛了他病人的伤口;但同时他又有点儿惊奇地发现。 今天病人竟能控制住自己,把昨天那种偏执狂患者的感情隐藏起来,而昨天,为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都几乎要发疯。“是的,现在我自己也看出,我快好了,”拉斯科利尼科夫说,说着亲切地吻了吻母亲和妹妹,这样一来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立刻容光焕发,“而且我说这话已经不是用昨天的方式了,”他又对着拉祖米欣补上了一句,还友好地和他握了握手。“今天我甚至对他感到惊讶,”佐西莫夫说,他们来了,他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在这十分钟里他和自己的病人已经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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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谈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再过三、四天,他就会和以前完全一样了,也就是说和一个月以前,或者是两个月以前……
或者,也许是三个月以前?因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这病的……不是吗?
现在您得承认,也许,这得怪您自己,是吧?“他面带小心谨慎的微笑,补上一句,仿佛一直还在担心有什么话会惹他生气。”很有可能,“拉斯科利尼科夫不带热情地回答。”我说这话的意思是,“佐西莫夫得寸进尺,接下去说,”您要完全恢复健康,现在主要全在于您自己了。现在已经可以和您谈谈了,我想提醒您,最初的病因必须消除,也可以这样说,必须消除致病的根本原因,那么您就会痊愈了,不然,病情甚至会恶化。 这最初的病因,我不知道,但您想必是知道的。 您是聪明人,当然,也观察过自己。 我觉得,您得病的时间与您离开大学的时间多少有些巧合。 您一定得有事可做,因此我觉得,工作和为自己提出一个坚定的目标,对您不无裨益。“
“对,对,您说得完全正确……我要赶快进大学,那么就一切都会……十分顺利了……”
佐西莫夫提出这些很有道理的劝告,一部分也是为了给这两位女士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是他把话说完以后,看了看被劝告的对象,却发现后者的脸上露出明显的讥讽的神情,这时他当然有点儿发窘了。 不过这只持续了很短暂的一会儿工夫。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立刻向佐西莫夫表示感谢,特别是感谢他昨天夜里去旅馆看她们。“怎么,他夜间也去过你们那里?”拉斯科利尼科夫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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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担心地问。“这么说,你们长途旅行之后也没睡觉吗?”
“啊,罗佳,这只不过是在两点钟以前哪。 我和杜尼娅在家里的时候,两点以后我们才会睡。”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
拉斯科利尼科夫接下去说,突然皱起眉头,眼睛看着地下。“钱的问题暂且不谈,——我提到这一点,请您原谅(他对佐西莫夫说)
,对此我不知道,我有哪一点值得您对我这样特别关心?简直无法理解……而且……而且这种关心甚至让我感到痛苦,因为无法理解:我坦白说。“
“请您别生气,”佐西莫夫勉强笑着说,“假定说,您是我的第一个病人,而我们,刚刚开始行医的医生们,爱我们的第一个病人,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有些人几乎是深爱他们。 而我的病人并不多。”
“至于他,我就不讲了,”拉斯科利尼科夫指着拉祖米欣补充说,“他也是,从我这儿只得到了侮辱和一大堆麻烦事。”
“嘿,你胡说!今天你是不是有点儿多情善感?”拉祖米欣高声叫嚷。如果他目光较为敏锐的话,那么他就会看出,这根本不是什么多情善感,而甚至是恰恰相反。 但是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却发觉了。 她担心地凝神注视着哥哥。“而对您,妈妈,我连提都不敢提,”他接着说下去,仿佛是在重复从早上就背熟了的功课,“今天我才能多少想象出,昨天您在这儿等我回来的时候,心里感到多么难过。”说完这句话,他突然默默地微笑着向妹妹伸过一只手去。 但是这一次,微笑中流露出的却是真实感情绝非故意做作。 杜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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娅立刻抓住向她伸过来的手,热情地和他握手,她感到十分高兴,满怀着感激的心情。 在昨天发生争执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向她流露自己的感情。看到兄妹默默无言的彻底和解,母亲欣喜若狂,感到十分幸福,脸上容光焕发。“瞧,我就是为了这一点爱他!”总是喜欢夸张的拉祖米欣嘀嘀咕咕,在椅子上坚决地扭转身去,“他是会这样的!
……“
“这一切他做得多么好啊,”母亲暗自想,“他心里充满多么高尚的激情,他是多么简单而又委婉地消除了昨天和妹妹的所有误解,——只不过是在这样的时刻伸出手来,亲切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多好看哪,他的脸多么美啊!……他甚至比杜涅奇卡还要好看……不过,我的天哪,他穿了一身多么不像样的衣服,他穿得多么不像样啊!……阿凡纳西。伊万诺维奇铺子里那个送信的瓦西亚也比他穿得好些!……
我简直想,简直想立刻向他扑过去,拥抱他,……大哭一场,——可是我害怕,我怕……上帝啊!
他是多么……瞧,他说话是那么亲切,可是我害怕!怕什么呢?……“
“啊,罗佳,你相信吗,”她突然接着话茬,赶快回答他的话,“昨天我和杜尼娅是多么……不幸啊!
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已经结束,我们大家又都感到幸福了,——可以跟你说说了。 你想想看,我们跑到这里,几乎是一下火车就跑来了,想要拥抱你,可是这个女人,——哦,对了,就是她!
你好,娜斯塔西娅!……她突然对我们说,你害了热病,在发酒疯,刚才从医生哪儿悄悄地跑出来,神智不清地跑上街去,大家都跑去找你了。您想不出,我们急成了什么样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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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想起波坦奇科夫中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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