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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偏头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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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船长!我偷偷吐在船前面甲板之后用雨棚盖住了!我错了船长!船长饶命!”
“现在就给我滚去擦干净。”
男人沉重的羊皮靴子踩在甲板上,木头发出可怕的咯吱声,在贝瑞非常应景的倒抽气声中,凯撒终于缓慢地走到了麦加尔的面前。
微微低下头,俩人沉默地对视片刻。
麦加尔:“要说犯规,好像我只是不小心在暗恋你而已,这个算不算?”
额角青筋凸起,男人英俊的面容上微微扭曲,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那我就不道歉了哦?”麦加尔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凯撒背后远远地飘来,“‘船长对不起’什么的,反正今晚你已经听得够多了吧。”
今夜注定是个鸡飞狗跳的夜晚。
凯撒定下的那些五花八门的龟毛规矩几乎被这群不够自觉的海盗翻出来犯了个遍——其实相比起被这群不守规矩又有点蠢萌的海盗们完全蒙在鼓里,麦加尔更加相信,凯撒对于这些并不一定就毫不知情,大概多数情况下,男人大概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定下这些规矩,也只是为了在海上能更安全、团结地航行罢了。
而此时此刻的甲板上,无数个汉子被扒了裤子摁到甲板上的一张小板凳上,十几个白花花的屁股整齐摆成一排朝天映着月光,看的其他船的同僚喷喷称奇。
侵了盐水的鞭子刷刷落下,鬼哭狼嚎一片。
这些平常在海战里被砍了半拉脑袋都不带哼一声的海盗今晚就像炸开了锅似的,一半人在哭爹喊娘,另一半人在喊“船长我错了”“老大求放过”。
雷克带着他那群手下在另一艘主船上笑得直不起腰来,其他船队的人虽然不敢笑得那么张狂,但是也看得津津有味——这种不痛不痒的鞭刑,几乎没人准备把它当回事,权当凑热闹在看。
众人天真地以为这只是船长大人今晚吃饱撑了心血来潮的一场闹剧。
直到所有人行刑结束,七零八落地从板凳上爬下来接受同伴的嘲笑,人群闹哄哄地乱成一片,没人注意到,凯撒独自一人走上了二层的掌舵位,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长期被摩擦已经变得光滑的木质舵盘。
在笑闹声中,男人低沉而显得有些阴冷的声音在海风中响起。
“契约书上第六条,谁还记得?”
笑闹的声音变得小声了些,众人收敛起调侃,有些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
隔壁船,雷克也停止了大笑,挠着下巴想了想,随即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红毛大副脸色大变。
“说啊,垃圾们。”凯撒懒洋洋地命令。
站在麦加尔旁边的狗腿分队小队长贝瑞刷地举起手:“报告船长!‘严格禁止女人和孩子住在船上,如果有人将女人乔装打扮带上船来,将被处以极刑’。”
“一字不差。”
凯撒赞赏地点点头,在众人的瞪视中,用漫不经心地语气砸下一枚重弹——
“船上藏了一个女人,在我发火之前,把她出来。”
28、第二十八章
一瞬间,除了耳边的海浪声,船上安静地几乎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刚才还在捂着屁股哀号的海盗们此时此刻仿佛都在前一秒弄丢了自己的声线,他们瞪大惊恐的眼,互相望着彼此,似乎企图从彼此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不同来——
“天呐,女人!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吗?谁把女人带上船了?”
“这是被诅咒的!谁想要害死我们!还好船长发现得快!船还没来得及开出码头!”
“去找她!她肯定藏起来了——甲板上的人也动起来——剩下的人跟我到酒窖和储物室里去找!”
“船员休息室也不要放过!”
所有的汉子们提上裤子,骂咧咧地解散,一副势必要将整艘船翻出个底朝天的模样。麦加尔原本顺着人潮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在经过楼梯的时候,黑发年轻人一个灵活的闪身,飞快地窜上了楼梯,凑到了大狗身边。
“你也给我滚去找人。”凯撒皱皱眉,不动声色地说。
麦加尔不理他,只是径自从腰带里拿出一捆纱布,将纱布打开,高举过头,轻盈的纱布立刻就顺着海风的风向飘扬起来,少年漆黑的瞳眸死死地盯着随风飘荡的白色纱布,时不时伸出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扎抓一抓。
“搞什么?”有些受不了站在神经病一样的海象员旁边,凯撒皱起眉,走开了些。
“嘘。”麦加尔压低声音,“我在工作啊,听,风在说话——”
“你在发神经。”私藏女人或者孩子上船时大罪,此时的船长大人心情不可谓不恶劣。
放下手中的纱布,随便卷吧卷吧塞进裤腰带里,麦加尔撇撇嘴,“听不到它们说话了,你太凶了,把人家吓跑了。”
凯撒:
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他搭话。
放好纱布,麦加尔拍了拍腰间,漫不经心地说:“你也信女人和孩子会给船队带来厄运这种事?”
短暂的沉默,大约十秒后,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海风中响起,“不相信,大多数时候我是无神论者。但是大部分船员相信这些,女人和孩子在航行途中出现会让他们陷入恐慌,这不利于船队的安定。”
“就这样?”麦加尔笑眯眯地追问。
“这次出航,我们是要去劫下那批货,既然那群商人找到了雷欧萨进行庇护,海战势必是会发生的。”凯撒淡淡地说,“海战对于海盗来说稀松平常,我现在站在这里,下一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会打来一枚炮弹企图炸碎我的脑袋——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有小孩或者女人在船上拖家带口的,合适吗?”
说完,男人稍稍偏过身子,琥珀色的瞳眸在黑夜中显得异常晶亮。麦加尔抬起头,猝不及防地与之对视上,海风将男人的声音吹散在空气中,他的声音显得非常近又非常遥远,而那张英俊刚毅的面容就近在咫尺,抿了抿唇,麦加尔清晰地听见自己吞咽唾液的声音
凯撒:“如果你现在敢凑上来吻我,你就死定了。”
麦加尔:“咦,被你发现了。”
凯撒不置可否地哼了声,他偏过头,眼中酝酿的怒火稍稍变淡了些。将一切收进眼底的麦加尔懒洋洋地靠在二层的栏杆上,撑着下巴望着他家大狗傻笑——这美好的气氛没能维持多久,大约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麦加尔忽然啊了一声,伸手指了指楼下甲板示意凯撒:“好像找到了。”
男人搭在栏杆上的手微微动了动,俩人对视一眼后,同时往下看去。
月光下,平常生活习惯乱七八糟的海盗们难得安静了一会儿,他们之中俩个身材比较魁梧的夹着一个穿着简单裙子的妇女——乱糟糟的褐色卷发和脏兮兮的裙子在甲板上拖动中溅上了泥,在那个妇女的大吼声中,俩个汉子还算轻柔地把她扔到了甲板上。
“我不要下船!我要跟我的男人在一起!”
坐在甲板上的女人大哭着,那哭声震天响,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在月光下,众人可以毫不费力地看见这个女人高高隆起的腹部——居然还是个孕妇。
“吵死了。”男人不满地揉了揉耳朵,“来个人让她闭嘴——等等,先让她说她男人是谁。”
楼下甲板海盗得命,压着这个女人将凯撒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而很显然,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看上去非常清楚作为船员私自带女人上船将会受到什么惩罚,于是在沉默片刻之后,她飞快地扫视了一圈甲板上挤挤嚷嚷站了一圈的男人们,在一片瞪视中,她颤抖着双唇,伸出手,飞快地往上一指——
汉子们齐刷刷的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扭头。
麦加尔:“我?!”
“呵。”站在他旁边的男人愉快地勾起唇角。
麦加尔:“开什么玩笑!这位姐姐,我只对我们船长硬得起来!”
凯撒:
好想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的众人:
凯撒怒火冲天:“喂,你们都给我摆出这副什么死人表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啧,该死,变态渔夫,你说什么鬼话!”
麦加尔也跟着炸毛:“妈了个蛋,老子一年没碰女人了!少冤枉我!”
楼下甲板上,那个女人插腰,就好像真的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女人似的,撕心裂肺地边哭边快速地用意大利语骂。
“啊,”凯撒被女人哭得心浮气躁,整个人脸色都黑了下来,伸手霸道地推了麦加尔一把,“说点什么,然后让你婆娘闭嘴。”
“我老婆没说话!他在推我叫我让别的女人闭嘴!”麦加尔没好气地说。
奴隶的胆大包天让凯撒微微瞪眼,冷笑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楼下甲板上有了新的神展开——
“塞琳娜!这是我的错!你不要冤枉其他人!”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在甲板上的人群忽然不约而同地从某个地方分开,一个浑身是肌肉、身材粗犷的水手从人群中走了起来,在听见他的声音的第一时间,那个女人立刻停止了哭泣,她睁大眼,被海风吹得干裂的双唇飞快地抖动着,随即,她整个人都无助地颤抖了起来——
出来的人麦加尔记得,这人是船上的炮手,专门负责远距离狙击的,是个老船员,在他手下的炮无论远近,准头很大。
“是我的错,船长。”将那个女人扶起来抱在怀里,那个男人转过身抬头看站在二层甲板上的凯撒,脏兮兮沾上了黑色炮灰的脸上显得非常平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塞琳娜快生了,女人又总有点任性我一时说不过她总之,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
船上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看向站在高处的凯撒,等待着他的判决。
只有麦加尔没有看他,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正趴在栏杆边,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对死死地拥抱在甲板中央的男女,他注意到,那个女人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深深陷入她的爱人肌肉的指甲出卖了她的情绪。
少年眨了眨眼,然后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踹了凯撒一脚。
“先把这个女人送回码头。”
终于睡醒过来似的,凯撒终于缓缓开口——众人不知道为什么,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隔着一艘船,雷克长长地打了个呵欠,“闹剧。”扔下这么一句简单的评论,红毛大副拖着步子转身离开了船舷。
一步三回头,那个名叫瑟琳娜的女人被送回了码头。
怒风号主船的二层甲板上,船长大人懒洋洋地单手撑着下颚,心不在焉地看着这场不怎么动人的离别戏——当他淡漠地下令收起踏板,那对苦命小鸳鸯被迫分离时,女人的哭泣声让麦加尔不由自主地瞥了凯撒一眼他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名叫法海的死秃驴。
水手们重新回到甲板上。
“狙击手杰克,触犯契约第六条,按照规矩,处以浸水船底拖曳处罚,天亮行刑。”
甲板上,男人低沉而充满了魅惑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动作顿了顿,所有人都看见,那双修长而优雅的手轻轻离开了栏杆,黑色海狼最终只留给了所有人一个离去的背影。
“开船。”
声名狼籍的“keel hauling(船底拖曳)”,行刑时间二十四小时。绳通过船底从右舷拉到左舷,将受惩罚者剥光衣服,捆进双脚,固定在船底的绳上从左舷拉到右舷,使其受到来自龙骨的摩擦,而大多数的木制船底满是剃刀般锋利的毛刺与碎片——拖动的速度慢了,身子上的人会被淹死,拖动的速度过快,又很容易撞上船底凸出的部分——大部分接受了这种刑法的人都直接在行刑的过程中就流血而死,侥幸能活下来的,也会在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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