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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做女孩-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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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最小的孤儿小老四一同吹熄生日蛋糕的蜡烛;我在几个礼拜前决定,从今以后,她也和我一样在七月十八日过生日,因为她从前都不曾有过生日或生日派对。我们吹熄蜡烛后,斐利贝送给小老四一只芭比娃娃,她惊喜地打开礼物,把它当做前往木星的太空船票这是想都想象不到的自己会收到的礼物。
有关这场派对的一切都有些诡异。古怪地混杂各种国籍、各种年纪的朋友,连大姐的家人以及几位我没见过面的她的西方客户与病患都到场来。我的朋友尤弟带来半打啤酒祝我生日快乐,还有个叫亚当的洛杉矶编剧家也来了。斐利贝和我某晚在酒吧认识亚当,邀请他过来。亚当和尤弟在派对上和一名叫约翰的小男孩说话;男孩的母亲是大姐的病患,是德国服装设计师,嫁给一位住在巴厘岛的美国人。小约翰七岁的他说尽管自己从未去过美国,但因为老爸是美国人,因此他也算是美国人,可是他跟他母亲讲德语,跟大姐的孩子们讲印尼语很崇拜亚当,因为他发现这家伙来自加州,而且玩冲浪。
第39节:印尼故事(38)
〃你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先生?〃约翰问。亚当回答:〃鹈鹕。〃
〃什么是鹈鹕?〃小男孩问道,尤弟于是插嘴说:〃好家伙,你不晓得鹈鹕是什么吗?好家伙,你该回家问你老爸。鹈鹕可酷呢,好家伙。〃
而后,算是美国人的小约翰转身和小图蒂说印尼话(或许问她鹈鹕是啥),图蒂正坐在斐利贝腿上读我的生日贺卡;斐利贝则和一位来找大姐治疗肾脏的巴黎退休绅士讲着漂亮的法语。同时,大姐打开收音机,肯尼·罗杰斯(Kenny Rogers)正在唱《乡下胆小鬼》,而三名日本姑娘不经意间走进店里,看看能否接受医疗按摩。我招呼日本姑娘吃生日蛋糕的时候,两名孤儿大老四和小老四拿着她们存钱买给我当礼物的大亮片发夹在装饰我的头发。大姐的侄子、侄女庙会舞者,稻农子弟安静地坐着,迟疑地盯着地板,一身金装,仿佛小小神明;他们让房间充满某种奇异脱俗的神性。我的巴厘岛传统服饰紧紧勒着我,好似热情的拥抱,我觉得这肯定是我有生以来最奇怪却可能也是最快乐的生日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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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姐还是必须买房子,而我开始担心这不会发生。我不清楚为何未发生,但是非发生不可。斐利贝和我如今已插手干预。我们找到一名房地产经纪人,带我们四处看地产,但大姐都不喜欢。我不断告诉她:〃大姐,你非买不可。我九月离开这里。在我离开前,必须让我的朋友们知道他们的钱确实为你买了家。而你也必须在店面被收回之前,有个栖身之地。〃
〃在巴厘岛买地不太简单,〃她不断告诉我,〃可不像走进酒吧买杯啤酒。这有可能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没有很长一段时间,大姐。〃
她只是耸耸肩,我再次想起巴厘人的〃弹性时间〃观,亦即时间是相对性且弹性化的概念。〃四个礼拜〃对大姐的意义不见得和我相同。一天对大姐来说也不见得由二十四小时所组成;有时较长,有时较短,视当天的心情与情绪特性而定。就像我的药师和他谜样的年纪,有时计算日子,有时秤日子的重量。
同时,我也终于完全了解在巴厘岛买地产相当花钱。由于这儿所有的东西都很便宜,使你以为地价也很低,然而这却是个错误的假设。在巴厘岛尤其在乌布镇买地几乎可能像在威斯特郡(Westchester County)、在东京,或在比佛利山庄名店街(Rodeo Drive)买地一样贵。这完全不合逻辑,因为一旦拥有一块地,你却无法以任何传统逻辑可想象的方式回收你的钱。你可能花了两万五千块钱左右买一〃阿罗〃(aro)的地(〃阿罗〃是一种土地度量衡,大略〃比休旅车停车位稍大一点〃),而后你在那儿盖一家小店面,每天卖一条蜡染纱龙裙给一位游客,如此持续一生,每次获利七角五分不到,毫无道理可言。
可是巴厘岛人对其土地的热爱,远远超越经济逻辑可以理解的范围。由于土地拥有权在传统上是巴厘岛人唯一认可的合法财富,如同马塞族人对牛的看重或我的五岁外甥女对唇蜜的重视:也就是说,怎么样都不嫌多,一旦拥有,必然永远不会放手,一切都名正言顺归你所有。
此外我在八月期间深入研究错综复杂的印尼房地产后才发现想搞清楚土地究竟何时出售,几乎不可能。巴厘人出售土地通常不喜欢别人知道他们有地要卖。你认为发布这项消息不无好处,但巴厘人不做如是想。假如一位巴厘农民想卖地,意谓他急需现金,这是件羞耻的事。而且如果邻居和家人发现你卖了地,他们会以为你手头宽裕,于是人人都想问你借钱。因此出售土地仅靠……口耳相传。这些土地交易都秘密进行。
此地的西方海外人士听说我想为大姐买地,开始围在我身边告诫我,提供他们本身的不愉快经验。他们警告我,关于此地的房地产事务,你永远无法真实确知怎么回事。你购买的土地可能不是卖方拥有的地。带你看地的人甚至可能不是地主,而是地主愤愤不平的侄儿,只因为昔日某件家庭纠纷而想报复伯父。不要期待你的地产界线一清二楚。你为自己梦想中的家园所买来的土地,可能后来被宣布为〃太接近寺庙〃,因而无法取得建筑许可(在这个寺庙估计多达两万间的小国家中,想找到一块不太靠近寺庙的土地可不容易)。
第40节:印尼故事(39)
你还必须考虑自己可能住在火山坡地上,也可能横跨断层线,而且不仅是地理上的断层线。巴厘岛或许看似美好,明智的人却牢记这儿毕竟是印尼,他们骨子里并不稳定,其腐败贪污的现象从最高的司法人员,一直到最底下给你的车加油的家伙(假装加满油)都可见到。这里随时可能爆发某种革命,你的全部资产可能被胜利者据为己有,而且也许还是在枪口下。
为了应付这种种难事,我可还没有资格。我是说虽然我在纽约州历经离婚诉讼累积种种经验,但这完全是另一码子事。同时,我和亲朋好友们捐赠的一万八千元正搁在大姐的银行账户中,已兑换成印尼卢比亚这个货币过去曾经在一夕之间垮掉,化为乌有。而大姐的店约即将在九月到期,就在我离开印尼的时候,也就是三个礼拜之后。
结果发现,想找到大姐认为适合安居为家的土地几乎不可能。除了所有的现实考量外,她必须检查每个地方的神灵(taksu)。身为治疗师,大姐对神灵的感觉即使就巴厘岛的标准而言,也是超级敏锐。我找到一个我认为很完美的地方,但大姐说它被恶魔控制。接下来有块地之所以遭她拒绝,是因为太靠近河流,而大家都知道河流是鬼魂的居所。(大姐说,看过这块地后,她晚上梦见一名美女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放声大哭,于是我们买不成这块地。)而后我们在小镇附近找到一栋漂亮的小店家,还有后院,却坐落在街角,只有想破产和英年早逝的人才住街角的房子。这是人人皆知之事。
〃千万别去劝阻她,〃斐利贝劝我,〃相信我,甜心。别介入巴厘岛人和他们的神灵之间。〃
然后斐利贝在上个礼拜找到一个地方,似乎符合所有的条件一小块美好的土地,接近乌布镇中心,位于安静的路上,傍着稻田,有足够空间盖花园,在我们的预算之内。我问大姐:〃我们该不该买?〃她回答:〃还不晓得,小莉,做这样的决定别太急。我得先找祭司谈谈。〃
她说她必须询问祭司,才能在决定买的时候选定购地吉日。因为在巴厘岛,所有的大事都必须挑选吉日。但是在她决定是否真要住在那块土地之前,她甚至不能向祭司询问购地吉日。她拒绝承诺,除非等到自己做了吉祥的梦。我深知自己在此地所待时日无多,于是我好里好气问大姐:〃你能多快安排做个吉祥的梦?〃
大姐也好里好气地回答:〃这件事不能急。〃不过,她若有所思地说,倘若带祭品去巴厘岛某大庙,求神带给她吉祥的梦,也许不无帮助……
〃好吧,〃我说:〃明天请斐利贝开车载你去大庙,让你带上供品请神托给你一个吉祥的梦。〃
大姐很愿意,她说。这主意很好。只不过有个问题,她这整个礼拜都不许进寺庙去。
因为,她的……大姨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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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尚未理解到这一切是多么有趣。说实话,想办法去理解这一切,既古怪却又有趣得很。或许我之所以十分享受生命中这段超现实时光,只是因为我碰巧谈恋爱了,这向来让世界看起来如此可爱,无论周遭现实何等疯狂。
我一向喜爱斐利贝。但他在八月间〃大姐之家的故事〃当中的表现方式,让我们像真正的夫妻般。当然,这位颠颠倒倒的巴厘女药师发生什么事,并不干他的事。他是生意人。他住在巴厘岛将近五年,却未与巴厘岛人的个人生活和复杂仪式有过度牵扯,突然间却和我涉过泥泞的稻田,寻找能带给大姐吉日的祭司……
〃在遇上你之前,我愉快地过着自己的无聊生活。〃他经常这样说。
从前他在巴厘岛很无聊。他没精打采地混日子,像葛林(Graham Greene)小说中的人物。我们一认识,怠惰感立即停止。如今我们既然在一起,我得以聆听斐利贝自己的说法,有关我们如何相识的过程,我从未听腻的美好故事他在那晚的派对上如何凝望我,即便我背对着他,甚至我无需转头让他看见我的脸,他内心即已明了:〃她是我的女人。为了拥有这个女人,我愿意做任何事。〃
第41节:印尼故事(40)
〃得到你并不难,〃他说,〃我只须苦苦哀求几个星期。〃
〃你才没苦苦哀求。〃
〃你没注意到我苦苦哀求?〃
他说起我们头一晚见面去跳舞,他看我完全着迷于那个俊俏的威尔士家伙,形势的发展使他心情低落,心想:〃我极力引诱这名女人,而现在那个小白脸就要把她抢走,给她的生活带来许多麻烦但愿她知道我有能力给她多少爱。〃
他的确有能力。他是个天生的照顾者,我能感觉他进入我身边的轨道中,让我成为他的指南针所设定的方向,而他则变成我的随从骑士。斐利贝是那种亟需生命中有个女人的男人不是为了让自己被人照顾,而是为了有个人让他照顾,让他奉献。他从结束婚姻后,生活中未曾再有过此种关系,近来一直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但现在他把自己组织起来,包围着我。被人如此对待是件好事,却也令我害怕。有时我听见他在楼下做晚饭给我吃,我则在楼上悠闲地看书,听他哼着愉快的巴西森巴,朝楼上呼喊:〃甜心想不想再来杯酒?〃而我心想,自己有没有能力成为某人的太阳,某人的一切?此时的我是否足够集中,得以成为他人的生活中心?某晚我终于跟他提起这个话题,他说:〃我可曾要求你成为这样的人,甜心?我可曾要求你成为我的生活中心?〃
我立即对自己的自负感到羞愧,竟认定他要我永远跟他在一起,让他能够一路纵容我,直到时间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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