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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2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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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羊牯子刚把自己的家门推开,陈委就从厕所那边走过来,准备向羊牯子报餐,见羊牯子头上裹了纱布,就知道昨夜里两口子吵得很凶。于是说,羊牯子,看你今天心情很乱,我到别处找饭吃算了。羊牯子坚决不让,扯住陈委到家里坐了,细细地把昨夜的事情说给他听。陈委听了,深深地叹口气劝着羊牯子说,就那么点血汗钱,你把它贴进了牛肚子里,她怎能不伤心呢?你要多理解她。
羊牯子气呼呼地在大腿上拍了一掌,说,我还怎么理解她?我跟她三番四次地说,我是想把食堂办好才贴了那些钱进去的。她还不原谅我,反而用锅铲将我朝死里打。我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她这么凶过。这年头的人,亲的,不亲的,一个个到底都怎么回事儿了?我没有想到她的心肠也这么硬得起来。
陈委说,两口子打架是六月雨,雨过又会天晴的。
羊牯子说,这回晴不了了,绝对晴不了了!
陈委起身走了,说,今天你在气头上,过些日子就会想回来的,你爱人也会想回来的。
羊牯子摆头,摆出一个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羊牯子的妻子果然不来乡政府,羊牯子也硬着气不去她那儿。这些日子,羊牯子的情感成了一片没人耕耘的沃土。老四就是在这个时候天天来乡政府的院子里找事儿的。她衣服也越换越勤了,眨眨眼又是一套漂亮的。天气本是不很热,可她不是露着大腿就是露着胸沟,早早晚晚都来羊牯子的门口打羽毛球,两瓣肥圆的屁股像两个吹了气的橡皮球在风中飘过来飘过去,两个高耸的奶子总让羊牯子激动不已。每日老四来打羽毛球,羊牯子就搬了个小凳子在门口坐了,两个眼球像动画人的眼珠一样跟着老四的屁股奶子转。老四打得来境界的时候,羊牯子就为她鼓掌喝彩。老四很喜欢羊牯子这么看她,她在球场上跑得口渴了就去羊牯子家里找水喝。羊牯子就偷偷地往冷开水里加白糖。老四明白羊牯子的心和白糖一样地甜,就把羊牯子那甜甜的心一起咽了下去。老四每次来喝白糖开水,羊牯子就在门口站着,老四一出一进,羊牯子就装着无意识地挨老四那对雄姿勃勃的大奶子。老四不仅不发火,还在嘴角开着一朵花,斜斜地用眼睛白他,勾他。羊牯子的灵魂便飘动起来。后来就有了他和老四被人从房里抓起来的那一夜。
那天大门口突然堵了车,一些三轮摩托车都被一辆大篷车挤到靠墙的一边歪斜了身子。几十个化了妆的男女演员从车上爬下来,一大帮子人开始搬运道具。这是县剧团第二次送戏下乡来礼堂演出。一时间,大门内外热闹起来了。天没黑,老四特地穿了超短裙,露着两条肥大腿来敲羊牯子的门,羊牯子开了门缝,老四便挤进门去,悄悄告诉羊牯子,她给他们备了戏
票,两张,挨着坐的。羊牯子嬉笑着,要亲一下老四,老四将羊牯子的嘴巴捂了,说,等夜里戏演得热闹的时候……
夜里来看戏的人特多,礼堂挤得满满的。戏到中途,老四说口渴,要去羊牯子家弄水喝。两人便离开礼堂进屋去。但不开灯,老四还顺手把门关牢了。喝过水,羊牯子拉了老四的手,老四就软在羊牯子的怀抱里。于是那张床上就燃起了扑不灭的火焰。
火焰正旺时,有人突然将门敲得嘭嘭发响。羊牯子吓坏了,站起来在床前发抖。老四在酒店里见过男女之间的事太多了,她很冷静地起来,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衣裙,拍了拍羊牯子的后颈窝说,你别怕,是人是鬼都由我来对付!老四将电灯拉亮,见两人的衣着都已整理好了,便从容不迫地开了门。余和李堵在门口,杜二兰也在,旁边还有乡派出所所长。
老四对着各位领导笑出一阵春风来,说,各位领导请屋里坐。老四简直就是这家主妇的姿态。几位领导还来不及反应,还不知如何对付这镇定自若的老四,派出所所长就去后房床上的被子床单下找那块贴屁股的生命之花。抓这类事情,派出所经验丰富,第一重要的就是要拿到这个证据。没有这证据,最后总是难问得下案子的。只要证据在手,话说到没有退路时,他可以到县里去进化验室让科学来说话。老四心里有数,所长绝不会找到那块巾子的。老四早把那东西丢到窗外的河里了。果然,所长很失望地从后房里走出来。羊牯子吓得像只炒死的龙虾蜷缩在沙发里一言不发,而老四却坐在羊牯子的那张高高的办公靠椅上,翘着二郎腿翻阅那本已经被人翻得没有了封面的《反腐败导报》,见所长走出来是很失望的样子,老四高兴地先开口说,几位领导,我要去看戏了。
余和李他们不知所措,不约而同地朝所长看了看,所长狠狠地瞪着老四说,你说得倒像喝丝瓜汤了,跟我们到所里去一趟!
老四将那《反腐败导报》往抽屉塞进去,说,有事无事地叫我去所里干什么?我没空。我要看戏!
余并不想在老四面前做得过不去,怕老四翻老底,只是想借机训训羊牯子就行,但所长没有吃透精神,直想在乡领导面前表现表现自己,于是,就把话说得没有了余地。所长说,你今天愿走得走,不愿走也得走!
老四的脸上霎时布满了红黑的云,从靠背椅上站起来,双手叉着腰,一只脚尖不停地点着地,说,我说不走就不走!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狗胆敢拖着我走么!
所长气得瞪圆了眼,说,你以为你做了什么光彩夺目的事儿了?说话倒还一口铜齿铁牙嘞!
老四说,我有什么不光彩的?我比你们光彩得多!羊牯子叫你们弄得下不了台了,我同情他,跟他说说话,给他一点安慰,我有什么不光彩?
所长说,少说费话,走!
老四在地上跺了一脚,将水泥地板跺得很响,说,老娘今天就是不走!
所长逼得没了台阶下,便一把抓住老四的手往外拖。老四又咬又抓地挣扎起来,将所长的手咬了一口。所长不仅受了痛,还感到在众人面前受到了莫大的蔑视。他实在忍不住火气,把老四打了一耳光。拿铁铐的手总是下得很重,老四的嘴巴就流出一丝血来。此时,羊牯子突然变得像一头疯牛,顺手抓起那把铲煤的铁铲朝领导乱打过来,又骂道,我操你三代祖宗!老子今天叫你们头上都要开花!
所长为了领导的安全,只得去冒险抢羊牯子手里的铁铲。老四又扑过来帮羊牯子,于是厮打成了一堆滚到了门外球场。老四这下算是真的泼出去了,她在球场的灯光下一站,打着旋儿跳着脚骂卉了,说,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姓余的,你还好意思带着人来抓我?你在酒店里要我干什么你心里明白!我不怕你有权,我就是不喜欢你!我就是喜欢这个当炊事员的羊牯子!姓余的,你背着一身屎不知臭!你为了弄女人你什么手段没有使用过?你欺骗老百姓搞什么招工考试,你叫羊牯子妻子改卷子,你喜欢的女人交上来的卷子和标准答案一字不差,你在卷子上做了什么鬼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这么做不是为弄女人是什么?
也不知什么时候羊牯子把乡里的这些内幕都跟老四说了。
老四这么一骂,杜二兰就觉得头上烧起火来,赶紧溜了。李也直往后退。老四将李一把拉上前来,说,你往哪里躲?大家都来认认,这就是在我们洒馆里嫖女人还要我给他开发票报销的大站长!
密密麻麻的观众笑一阵,骂一阵,又为老四鼓掌一阵,很是解恨的样子。还说了更难听的话,说老四就是和羊牯子有那事也是有情有义的,比他们嫖娼高尚得多!
当初商量捉羊牯子时,谁也没有想到会惹怒老四,谁也不会料到把乡政府的这些丑事都给闹出来。余有些责怪所长处事过火了,眼睛红红地瞪着所长说,鸡巴小的事情被你闹得牛卵大了!谁叫你打人抓人了?都给我散开!该看戏看戏,该回家的回家!
大家正要散去,羊牯子的妻子突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她脱了鞋子拿在手上,照着羊牯子的脸打了几下。羊牯子知道自己错了,既不还手也不还口。老四见这情景也不跑开,她等待着羊牯子的妻子向她走来。在羊牯子妻子面前,老四感到自己的确是错了。但羊牯子的妻子瞧了瞧老四却扬不起手来,她只在老四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将鞋子丢了,进屋去栽倒在床上,先是痛苦地哭了一阵,然后就听到砸家具的声音……
羊牯子蹲在家门口听着破碎声不敢进屋去,他现在最恨自己的就是当初下那么大的决心想办好乡政府食堂。他真是想不到如今的官饭这么难做,他真是比猪还蠢!
风风雨雨的日子总算过到了年边,羊牯子不顾大雪,在外面忙了好些天之后,他回到乡政府站在自己的家门口。他不想掏钥匙开门,而只想把今天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深深地烙进记忆里。他抖了抖身上的雪,有雪掉进衣领里化成冰水,和他遇到的世事一样,使他冷得发抖。他站在家门口望院子里的树,树都被大雪压弯了腰,羊牯子很可怜那些树,他觉得自己也很像一棵被大雪压弯了的树。羊牯子妻子不甘受那种玷污,终于和他离了,孩子判给了女方,今天她来搬家具。痛苦到了极点,离解脱也就近了。羊牯子等待着痛苦的极点,也等待着解脱。
一辆解放牌卡车从雪地上滋啦啦地碾进乡政府院子,轮子在白净的地上碾出一个污脏的黑圆圈,然后靠近羊牯子的家门口停下。儿子从驾驶室翘着屁股爬下来。妻子的娘屋那边来了些人,也从车厢里扑扑通通地往下跳,都不再跟羊牯子说话,以前是亲戚,现在不是了。
判给女方的家具今天都要搬走,而不判给女方的家具,羊牯子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因为在法庭上,法官怎么说他就怎么点头,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东西归谁所有,而是想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好儿的一个家庭就这么妻离子散了。
儿子走过来,拉住羊牯子的手说,爸,你今天帮我堆个雪人玩。
羊牯子脚手僵硬得像木棒地蹲下去,两眼潮润地搂了儿子说,好,爸给你堆。
羊牯子从壁上取下一个尖顶斗笠戴在儿子头上,自己拿了铁铲就在门口堆起雪人来。门口就是篮球场,全是白茫茫的一地雪。车子就停在篮球场边上,家里的东西就从他身边搬过,他一概不管,只要妻子想要的她都可以搬走,羊牯子连看都懒得去看。将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那点儿钱全都扯进食堂了,自己又和老四有了那事儿,欠着她的多呢!
雪人堆起来了,像一座汉白玉雕塑,只是造型太有点儿漫画了:头很大很肥,身子却很小。羊牯子用胡萝卜做了雪人的鼻子,用两粒黑木炭做了雪人的眼珠,用两块红薯片做了雪人的耳朵,用一片樟树叶折起来做了雪人的嘴巴。这些怪形怪状的器官一直让儿子笑个不停。但是,当羊牯子用红墨水在雪人的鼻洼里滴起一串红泪时,儿子皱起眉头跟爸说,爸,你错了!
羊牯子说,爸没有错!
儿子说,爸你错了!快要过年了,雪人应该高兴,不会流泪。
羊牯子说,儿啊,你错了,他高兴不起来,越到过年他越是高兴不起来,他要流泪。
儿子问,那是为什么?
羊牯子说,他有想不通的事情。
儿子问,他有什么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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