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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刑架下的报告 作者:伏契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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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个了,他曾按照动物能懂的“词”的数目来测定动物的智力。我记得他好像证明家猫的
智力最差,它只能理解一百二十八个词。啊,它比起斯麦唐兹来却算得上是一个天才。因为
我们在庞克拉茨监狱里从斯麦唐兹嘴里只听到过这几个字:“Passblossauf,
Mensch。”(德语:“你要当心埃”)每周有两三次轮到他值班,每周也就有两三次他
费尽苦心,结果却总是弄不好。有一回我见到监狱长责备他没有把窗户打开,于是这个小肉
山似的家伙立即惶惑不安起来,两条短腿来回地交替着,脑袋笨拙地垂在胸前,越垂越低,
嘴角痉挛地扭动着,紧张而吃力地复诵着刚才耳朵里听到的话……突然间这堆横肉像汽笛似
的大叫起来,整个走廊里掀起了一阵慌乱,谁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所有的窗子依旧关着,
只看见离斯麦唐兹最近的两名犯人的鼻子在流血。他找到出气的地方了。
    他总是用这种办法来出气的。打,碰到谁就打谁;打,如果需要的话,就打死——这点
他倒是懂得的。他也只懂得这个。有一次他闯到集体牢房里去打一个犯人——一个有病的犯
人,直打得这个人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其余的犯人也被命令按照这个人抽搐的节奏一起一
坐,直至这个病人精疲力竭不能再动弹为止。而斯麦唐兹两手叉腰,带着傻笑欣赏着,很满
意自己如此成功地处理了这一复杂的形势。
    这个原始动物,在他所学会的一切当中,只记住了一点:打人。
    但就是在这个动物身上,也有某种东西在瓦解着,这大约是一个月前的事。他和K两个
人坐在监狱的接待室里,K在给他讲当前的形势。讲了很久很久,直到斯麦唐兹稍微明白一
些为止。他站起来,打开了接待室的门,小心翼翼地环顾一下走廊:到处是深夜的寂静,监
狱沉睡着。他关上门,小心地上了锁,然后慢慢地蜷缩在椅子上说:“那你是这样想的+
俊*他用手支撑着头。一个可怕的重负紧压住了这个肥大个子的渺小灵魂。他就这样蜷
缩着坐了很久,然后抬起了头,绝望地说:“你说的对,我们再也不会打赢了……”庞克拉
茨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听到斯麦唐兹耀武扬威的嚎叫了。而新来的犯人也就不会知道他那打
人的手是多么狠毒了。

    监狱长

    个子比较小,不论穿便服或穿冲锋队小头目的制服都很讲究,阔绰,自满,喜欢狗、打
猎和女人,——这是同我们没有关系的一面。
    另一面是库克拉茨监狱都知道的:粗暴,野蛮,不学无术,为了保存自己可以不惜牺牲
任何人的一个典型的纳粹狂妄分子。他叫索帕,——如果名字一般说来还有某种作用的话,
——出生在波兰。据说他是科班出身的铁匠,然而这样一种可敬的手艺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
任何痕迹。很久以前他就为希特勒匪徒们效劳,由于竞选游说有功而捞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他用尽一切手段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对所有的人,不管是犯人还是监狱职员,不管是孩子
还是老人,都表现出绝对不带感情而残忍无道。庞克拉茨监狱里的纳粹同僚之间没有友情可
言,但还没有人像索帕这样连点友情的影子都没有。他在这里好像还瞧得上眼的,常常交谈
的只有监狱的医务官魏斯涅尔。但看来魏斯涅尔对他并不怎么样。
    他只知道他自己。他为自己捞到了这样一个显赫的位置。
    为了自己,他至死都要效忠纳粹政权。大概不打算找活路的只有他一人。他知道自己是
逃不脱的。纳粹的垮台就是他的垮台,就是他阔绰生活的完结,就是他漂亮住宅和讲究服饰
的完结(顺便说一下,他甚至不嫌弃穿被处死的捷克人的衣服)。
    是的,这一切就要完结了。

    监狱医务官

    医务官魏斯涅尔,在庞克拉茨监狱这个环境里是一个特殊的木偶。有时你会觉得他不属
于庞克拉茨,而有时你又会觉得庞克拉茨没有他是不可想象的。他不在医务室,就在走廊
上,拖着他那缓慢的步子摇摇晃晃地来回踱着,老是自言自语,不断地东张西望,总在那儿
观察着什么。他像是一个仅仅到这里来逗留片刻、想从这儿尽量多摄取一些印象的客人。但
是他也会像最机灵的看守一样,迅速而无声地将钥匙插在锁眼里一下子把牢门打开。他有一
种索然无味的幽默,他谈起一些隐秘的事情,但谈得不清楚不透彻,甚至使你抓不住他说话
的意思。他接近人,但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虽然他看到了许多事情,但他却不声张,也不
向上汇报。当他进到一间烟雾弥漫的牢房时,他总是用鼻子深深地吸一下说:“嗯,”他把
两片嘴唇啧了一下说。“在牢房里抽烟,”他第二次又用嘴唇啧了一下,“是严格禁止的。”
    但是他不去告发。他总是紧锁双眉,满面愁容,好像有一种莫大的隐痛在折磨他。他为
纳粹制度服务,每天也为这个制度的牺牲者治疗,他显然不想同这个制度有任何共同之处。
他不相信这个制度,怀疑它的永久性,以前他也没有相信过。因此他没有把家眷从弗拉斯罗
弗迁到布拉格来,虽然帝国官员中很少有人肯放弃把被占领国吃光的机会。但他也不会同反
对这个制度的人有丝毫联系,他同他们也是无缘的。
    他对我的治疗态度是积极认真的。他对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并且还坚持不允许提审受刑
过重的犯人。这样做也许是为了安慰自己的良心。但有时特别需要他的帮忙,他却不给任何
帮助。也许是因为害怕的缘故。
    这是一个小人物的典型。他孤独地生活在两种恐惧,即对现在主宰着他的纳粹制度的恐
惧和对今后即将到来的新的恐惧之间。他在寻求出路,但是没有找到。他不是一只大老鼠,
而只是一只落人陷阱的小耗子。
    一只毫无希望逃脱的小耗子。

    “机灵鬼”

    这已不完全是个木偶。但也不是一个完整的雕像,他是介乎两者之间的过渡。他还缺少
做一个雕像的明确的意识。
    像这样的人在这里实际上有两个。他们都是普通的、有感情的人,开始时他们是被动
的,完全被他们所陷入的环境吓坏了,后来竭力想从这一深渊里挣脱出来。他们是不由自主
的,因此也想寻找能把他们引到正道上来的支援和领导,但这与其说是出于认识,毋宁说是
出于本能;他们帮助你,是想从你那儿得到帮助。当然是应该给他们帮助的,无论是现在或
是将来。
    在庞克拉茨监狱所有的德国职员中,只有他们俩到过前线。
    哈瑙尔是兹诺伊莫城的裁缝,他故意把脚冻坏,不久前才从东线回来。“战争不是人干
的事,”他有些像帅克似的谈起哲理来,“我在那边无事可做。”
    赫费尔是拔佳鞋厂的一位快乐的鞋匠,到法国去打过仗。尽管人家答应提升他,但他仍
从军队里开了小差。“Ech,scheisse。”(德语:“唉,无聊。”)他自言自
语,像每天对待许多无关紧要的小事那样挥了挥手。
    这两个人的命运和情绪都有些相似,不过赫费尔更大胆,更突出,更全面。“机灵
鬼”,——几乎是所有牢房一致给他起的绰号。
    他值班的时候,是牢房安静的日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他大声叫骂起来,他便
跟你眨眨眼,让你知道,这跟你无关,不过是骂给楼下的上司听,表明他在严格执行任务罢
了。然而他的努力白费了。上司并不信任他,没有一个星期他不挨罚的。
    “Ech,scheisse。”他挥了挥手,照旧继续干自己的。与其说他是个看
守,还不如说他仍是个轻松愉快的青年鞋匠。你能够碰见他同牢房里的年轻犯人兴高采烈
地,起劲地玩牌。有时他又把犯人从牢房赶到走廊上,独自一人在牢房里进行“搜查”。这
“搜查”持续很久。假如你感到好奇,向牢房里瞧一眼的话,你准会看见他坐在桌子旁,头
支在胳膊上睡着了。他睡得很香:在这里睡觉是瞒过长官的好法子,因为有犯人在走廊里替
他站岗放哨,一有危险就会马上通报他的。如果他在休息的时候为了心爱的姑娘没有睡够觉
的话,那在值班的时候就非睡不可了。
    纳粹会失败还是会胜利呢?“Ech,scheis-se。这个马戏团到底还能支撑
多久呢?”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这马戏团里的一个角色,虽然他为此而受人注意。不仅如此,他甚至
不想属于它。他的确也不是那里面的人。你需要递一个秘密字条给别的牢房吗?“机灵鬼”
会替你传递。你想送个消息到外面去吗?“机灵鬼”会替你转送。你想同某人交换意见,想
通过个别谈话使某人增强斗争信心或营救别的一些人吗?“机灵鬼”会把你领到这个人的牢
房里,并替你放哨。一旦事情办妥了,他就会像顽皮的孩子做成了一场恶作剧那样快乐高
兴。你常常得提醒他小心。
    他很少感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他也不懂得他所成全的这些好事的全部意义。这帮助了他
做更多的事情,但同时也妨碍了他的进步。
    他还不是一尊雕像。但他却在向雕像过渡。

    “科林”

    那是戒严时期的一个夜晚。那个穿着党卫队队员制服的看守把我关进牢房的时候,为了
装装样子而搜了搜我的衣袋。
    “您的事情怎么样了?”他悄声问道。
    “我不知道。但他们告诉我说明天就要把我枪决。”
    “这把您给吓住了吧。”
    “我早就料到这一手了。”
    他机械地搜查了一会我的外衣的褶缝。
    “他们可能这样做。也许不是明天,也许再过些时候,也许根本不会。但是在这个时
候……最好是作个准备……”随后他又沉默了一会。
    “也许……您想给什么人送个信吧?或者,您想写点什么吧?不是为了现在,您懂吗?
而是为了将来,譬如写您是怎样落到这里来的,是不是有人出卖了您,某某人的态度怎么
样……使您知道的一切不至于随您一起消失……”我是不是想写点东西?他还真猜中了我这
个最强烈的愿望。
    不一会儿他给我拿来了纸和铅笔。我小心地将它们藏起来,以免在搜查的时候被发现。
    可我一直没敢动用它。
    这太好了,简直叫我不敢相信。这真太好了:在这里,在这座黑暗的监狱里,在被捕几
个星期之后,在那样一群整天对着你叫喊、打骂的穿着制服的人中间,居然能找到一个人,
一个朋友,他愿向你伸出手来,使你不至于无踪无影地消失在人间,使你能够留个音信给未
来的人们,使你至少能够有片刻时间同那些将要活过这个时代、活到解放的人们谈谈。尤其
在现在这种时候。走廊里传唤着即将被处决的人的名字,喝人血喝得醉醺醺的那些法西斯野
兽正在疯狂地吼叫,被恐怖勒紧了喉咙的人们却叫不出声来。尤其在现在这种时候。在这样
的时刻,不,这简直不能相信,这不可能是真的,这一定是个圈套。在这样一种环境里,一
个人主动地向你伸出手来,得具有怎样的毅力,怎样的胆量埃大约过了一个月。戒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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