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追踪塞尚-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再过两分钟。”安德列说道。他先前以为自己会很紧张;毕竟,他要用虚假的借口骗入某人的房子里。不过他那愉快的同伴似很自得其乐——他的信心是如此的有感染力——以至于安德烈日前只是感觉到期待与乐观。他很确定他们能够进入房子。然后最糟的状况是,发现塞尚的画还是在那里,挂在它该挂的地方。接着反高潮,跟随着一顿美味午餐。他慢下来时,耸耸肩,转向寒鲁斯。
“就在这个转角之后。我们需不需要停下来,做个预演?”
“不用,”派因说道。“我想我们知道基本情节。自发性乃生命之源,亲爱的孩子。只要让我们进去,其他的交给我就可以了。”
“要记得,老克劳德也许懂些英语。”
“我会非常谨慎。”
安德烈咧嘴而笑。“在那条裤子上可没有。”他在铁门前把车子停下来,按下门铃。声音自对讲机传出,尖细而生硬。“谁啊!”
“日安,克劳德。我是安德烈·凯利——还记得我吗?那个摄影师。狄诺伊先生要我带他的朋友来这里。他要在客厅里做点工作。”
“等一下。”一个味唯声,铁门缓缓地敞开来。安德列突然想到一件事,转向塞鲁斯。“你最好不要用真名。”
“我很赞同,亲爱的孩子。”他调整他的领带。“佩斯利如何?菲特烈佩斯利,”他补充说道,“三世。棕榈滩的老家族。祖先苏格兰人。”
“不要玩得太过火。”安德烈把脚从煞车踏板上拿开,让车子慢慢地滑下车道。这几天园丁们显然忙着准备狄诺伊的归来。草坪如刺刀刮过,丝柏和棕榈树都经过修剪成形,花床也新栽上植物。从隐藏的洒水系统所喷出来的水雾,在阳光下变成一道道彩虹,房子再过去,可以瞥见地中海在远处闪烁着。
“狄诺伊很会善待他自己,”塞鲁斯说道。“我并不介意在这边待一整个夏天。这是那位我在门阶上看到的忠仆吗?”
“没错。”安德烈开到门口,他们下车,此时老克劳德走上前来迎接他们,他的身材粗壮,穿着棉质长裤和旧马球衫,他的脸色已经晒黑,微笑时闪着一点金光。他摇摇安德烈伸出来的手,点点头。
“你好吗,凯利先生?”
“太忙了,克劳德。我到处旅行。我希望能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你呢?”
“哦。老了。”老克劳德的目光投向站在旁边的塞鲁斯,后者手臂里拿着好多本样品布、一束漆色样本,还有一个写字夹板。
“克劳德,这位是纽约来的佩斯利先生。”两个人互相点了头。“他将为客厅重新装潢,在他向狄诺伊家人提议之前,他需要挑颜色,还有量些尺寸。”
“啊!”老克劳德亲切的神情转为困惑。“他们没提到这件事。”
“没有?真奇怪。”安德烈假装想了一会儿,然后耸耸肩。“这个简单。我们为什么不打给他们?”他转向塞鲁斯,重述他刚说的话,这次用英语。
塞鲁斯意会到他的暗示。“你认为我们应该打吗?”他为了看手表,手上的东西差点掉下来。“那边目前是凌晨三点,而你知道伯纳是重视睡眠的。”
安德烈向塞鲁斯解释该问题。“而且很不凑巧,”他补充说道,“佩斯利先生今天下午在巴黎有约会。他只有现在才有空。”
一阵静默。安德烈试着不屏住气息。老克劳德盘算着,凝视着手表寻找灵感,最后耸耸肩。 “没关系, ”他说。他做了一个拿起话筒的手势,放到耳朵旁边。“稍后我会打给狄诺伊先生。”他点点头。他们进去了。
老克劳德带着他们走过铺有地砖的玄关,打开通往客厅的双扇门。天花板长而高的房间一片昏暗,他们必须等待老克劳德拉开厚重的窗帘,缓慢地推开百叶窗,安德烈发现这个慢条斯理的过程带给他极大的痛苦。阳光从窗户涌入时,他看到华丽的壁式烛台。褪色的桃花墙壁、精心摆设的家具、欧市桑地毯、矮桌上的书籍和小古玩。跟他拍照时一楼一样,真的一模一样。
“真是神奇。”塞鲁斯走入客厅,先把样品布和色纸放在长沙发上,然后张开双臂。“比例相当完美,照明细腻,有些家具的确非常独特。”他将双手叉在腰上,以脚轻踩大理石地板。“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这些壁式烛台,而且最好不要提到那些窗帘。不过我看到潜力,无穷的潜力。”
安德烈几乎没听到他说的话。他感到无精打采,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他瞪着壁炉上的画作,塞尚的《女人与瓜》瞪了回来,就在它该在的地方。他黯淡地注意到,即使是画框也是同一个。搞了老半天他原来是在浪费时间。
老克劳德在门边取了位置,双手盘在胸前。显然他决定跟他们一块留下来。安德烈试着不流露出难过的语调。“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效劳吗?”
塞鲁斯递给他写字夹板和笔。“介意跟着我跑来跑去,帮我做笔记吗?非常感谢。”他的声音一点也没变。如果他正感到失望,他掩饰得非常好。“现在,我多少觉得,”他说。“整个客厅的焦点就是塞尚的画,这是一幅完美的杰作。所以我们不能让任何东西跟它抵触,对吧?颜色、抛光、布料——都必须配合画作。塞尚知道得最清楚。所以我们就从他开始,来吧。”
他带了捆样品布走向壁炉,专注地凝视着画作,偶尔举起一小块布料放在一旁比对,然后念出参考号,此时安德烈便会忠实地在写字板上记下来。油漆的颜色也经过这个程序,还有当塞鲁斯想到第二或第三个主意时,他似乎被塞尚的画催眠了。如此持续了两个小时,老克劳德则安静而无聊地待在背景里,安德烈的精神随着写字板上每增加一个无意义的号码而变得更坏。在塞鲁斯测量一些尺寸以及最后久久看一眼画作之前,已经接近中午了。“我想我看够了,”他说。“你确定都记下来了吗?”并未等待安德烈的回答,他便走向老克劳德,猛摇他的手。“老兄,抱歉让你等那么久,你对我们太好了。多谢,多谢。法国万岁。”
老克劳德用困惑的眼神转向安德烈,此时他们已走向车子,安德烈又加了几声感谢。他们默默地驶过大门。在看不到房子之后,安德烈把车子停在路旁。“塞鲁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在那里混那么久。”他边摇头,边望着挡风玻璃。“很对不起。你是这样的棒,不过这使得整件事情更加恼人?”
“你不会知道,亲爱的孩子。不过那幅画是假的。”
“什么?”
“一幅很棒、很棒的赝品。我敢肯定。”塞鲁斯愉悦地看着安德烈的脸被几乎漫到两耳的微笑分开。“好了,不要只是坐着。继续开下去。”
“午餐,亲爱的孩子。午餐。”
就阳光午餐而言,很少有地方会赢过金帆饭店的露台,此地到处栽植着天竺葵,而且可以俯瞰圣约翰港。当他们在老橄榄树下的桌子旁坐下来时,塞鲁斯得意地哼着曲调。点了玫瑰红之后,他们研究着菜单,安德烈并没有打扰塞鲁斯。不过最后,好奇心征服了他。
“你怎么知道它是赝品?”
“嗯?烤明虾好像很好吃,你认为呢?”
“少来这套,塞鲁斯。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较老的男人说道,“我想这是几十年来仔细辨识真品的结果,而且自从我做这行以来,已经处理过几幅塞尚的画。等时间久了,你的眼睛自然看得出来。去年你有没有去费城看塞尚的画展?我在那边待了两天,不断地看。相当精彩。啊,很好。”
服务生将瓶塞取出,把柔美、粉红烟雾般的酒倒入他们杯子里,嘴里咕咬着有关一个年轻女子的腿红。他记下他们所点的莱,赞同地点头,走回厨房。
品酒之前,塞鲁斯把酒杯举向太阳。“法国可算是很独特的地方了,不是吗?好了,我刚说到哪?”
“费城。”
“的确。我所要强调的是,你必须让我的眼睛习惯于画家作画的方式,他对色彩、光线的运用应该跟你们摄影师差不多。我是说,你可以辨认出哪一张才是真正的埃夫登。”他露出笑容。“或是真正的凯利。”
“不太一样,塞鲁斯。”
“不过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要找出赝品并没有简单的公式可套。关键在于你的眼睛、经验,还有本能反应。是有试验的方法可以断定画布、颜料、画布框。钉子的年代,不过即使是这些方法也不能保证万元一失。拿画布或木头来说。市面上流通着数千幅没名气的古画。能干的仿造者可以用几块美金买下其中一幅——当然是相近的年代——然后用它来做赝品。越近代的画作,越容易找到同年代的材料来伪造,而塞尚才死了九十年而已。”塞鲁斯喝了一些葡萄酒。“一想到那些人所获得的报酬比塞尚当时的原作高那么多,就令人生气!这真是个邪恶的鸟世界。”
服务生走过来,对着他手中所端的菜肴咕波。“先生的明虾,还有鲸鱼拌凉菜酱。来,请慢用。”
在他们专心享用食物时,安德烈知道此时不宜开口问。他们跟另外几桌食客共享露台,根据桌位的选择,可以看出他们是哪里来的:当地人在树荫下,北方人则坐在阳光里,以弥补阴题长冬之不足。在他们的下方,港口很安静,一排排的大小游艇空无一人,为了支付停泊费,它们的主人全在遥远的办公室里奋力工作。到了七八月,他们才会南下,充当两个星期的水手,船并肩地挤在相似的数千艘当中度过假期。不过今天拥有那些船只的是海鸥。
安德烈把最后一抹着计沾起来,看到塞鲁斯鉴赏的目光正投向乳酪桌。“我开始认为我住在美国太久了,”塞鲁斯说道。“我已经被别人的宣传洗脑了:乳酪有害健康,阳光有害健康,联想都不要想酒或烟草。但是法国人竟然能活得那么长寿,你说奇不奇怪?他们铁定是做对了某些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来这里定居?”
“渴望得不得了,亲爱的孩子,不过要先把钱的问题解决。我在纽约的房子有银行贷款,而且我还在付前妻的赡养费。不过这很难讲——一宗大买卖就可以敲定一切。”
“你认为这次可以吗?”
“有可能。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首先我们必须弄清楚画在哪里。”
“你说房子里的不只是赝品,而且是很棒的赝品。这其中可以找到线索吗?”
“噢,我知道是谁做的。只有一个人这么擅长印象派画家。要不是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把鼻子着实地靠在画布上,我绝对无法发现它是假的,仿制得很细腻。但即使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们还是要设法找到这个混蛋。”塞鲁斯向负责乳酪桌的服务生招手。“电话簿里没有他。”
“找到他又有什么用?他不太可能透露给我们任何消息,对吧?他是个骗子。”
“一点也没错,”塞鲁斯说道,“不过骗子永远可以被收买。当然多少需要精心策划,但我确定我们两个可以办到。想想看,我们目前所知道的另一个牵扯其中的人是狄诺伊,他现在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已经说了一次谎话。听我的,瞧瞧那些乳酪。你认为我能冒险尝尝卡门贝干酪吗?它看起来就像随时准备起来要攻击我。”
他指向那块乳酪,服务生帮他切了一片,滑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