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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陪她来，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的了。”我听了眼框就忍不住红了起来，我看见旁边的蔡阿姨悄悄地背转身，走出了病房。

　　老爸坚持要我和蔡阿姨回家休息，老妈的看护就交给他了，我确实是累了，本来按我的身体，几天几夜不睡也没什么，但这两天我的精神却遭受了我有生以来从没有过的大喜大悲，直接影响了我身体的耐受力，送蔡阿姨回店后，我回到了家里，倒头就睡。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我赶紧起床，在楼下买了早点，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在病房门口，我停住了，老妈已经醒来，斜躺在厚厚的被子上，老爸正在一勺一勺地喂她吃馄饨，在晨曦里，我看见老爸微白的双鬓和掩饰不住的爱惜的眼神，我也看见老妈的眼角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在病友们的眼睛里，他们是一对寻常的、多年的恩爱夫妻，可谁知道他们背后的隐秘、曾经的风雨呢？

　　四天后，老妈出院了，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她坚持要回温州，也许她现在心理上还不能适应我的目光，她不想在我面前、让我看见老爸对她的关怀呵护，因为我是一个知情人。傍晚，老爸将老妈扶上了车，我和蔡阿姨在小区门口送他们，我看着老爸的车慢慢地汇入滚滚的车流，慢慢地消失在大街的尽头，就象往事一样，虽然曾经发生过，也许是惊天地泣鬼神，但在人们的记忆里就象一朵浪花，最终还是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一切风风雨雨都过去了，等待着他们的会是彩霞满天的美好黄昏吗？


三三。找寻中的一个月

　　一个星期过去了，舒晓羽没有回来，半个月过去了，舒晓羽没有回来，整整一个月过去了，舒晓羽还是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感觉自己象被蒙在了麻袋里，而麻袋外有一大群人在围着看我的笑话，那阵子我浑身的力气使不到地方，拳头挥来挥去都打了个空，有点象蒸笼里的螃蟹，挺直了身子，高举着双螯，拼了老命想把上面的盖子掀开，好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看一眼外面明媚的灯光，可无论怎么使劲，却都碰不到那盖子。

　　每天我出门之前，都象一个蹩脚侦探一样，在大门与门框交接处不起眼的地方贴上一小段透明胶纸，如果有人开过门，胶纸就会被撕开，可每天回来却都发现胶纸完好如初。我去了苏州很多回，舒晓羽如果要找寻过去，最有可能会找到她的家，但每次去，她家的大门把手上都积满了灰尘，我问了左邻右舍和那位曾给我打过电话的片警，可他们都说舒家女儿自从办完了丧事回上海，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我也去过上海，找到了舒晓羽原先上班的那家公司，可那家公司的人一听说我找她，就哗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反问我这几个月有没有她的消息，甚至还有几个帅哥眼睛都红了，可见美女总是有很好的人缘，原来自从三个月前舒晓羽回苏州奔丧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而她跳槽到这个公司的时间并不长，其实还是在见习期，连劳动合同都没有签，公司和舒晓羽之间唯一的联系手段就是手机，天知道她原先的手机到那里去了，反正他们打她的手机总是处于关机状态，虽然有点怀疑，但大家还是以为她不辞而别另谋高就了。

　　我也曾向警察寻求帮助，警察告诉我一般情况下，除非是报案，否则他们是不受理的，我一咬牙说报案就报案，有一个叫舒晓羽的女孩子失踪了，警察就问我，她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说她是我女朋友，警察笑了起来，说女朋友失踪的事多的是，要是每个女朋友或老婆跑掉的男人都来找警察，那警察还要不要去抓坏人了，我百口莫辩，只好讪讪地离开了警局。我也去过电视台和电台，希望他们能帮助寻找，和警察一样，他们根本认为我就是一个没管住自己女朋友的无能青年，电视台的那位小姑娘心地好，没有直截了当地说我失恋，委婉地说一般在电视上播出的寻人启示要找的都是精神病患者，而且都配有照片和当时失踪时身上的穿着，如果这样的话，你女朋友就会更生气了，你还想和她和好啊？还设身处地举例说，要是她男朋友敢这么干的话，那她就永远和这个人一刀两断！我哭笑不得，她说的也在理，但就算我豁出去了要播，一则我也没舒晓羽的照片，因为我们认识以来，遗憾的是我从没有为她拍过一张照片，现在思念她的时候也只能在记忆里回想她的音容笑貌，二则舒晓羽离开的时候，把她的衣服全带走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她现在身上穿的是哪套，何况她买了新衣服也说不定。最可气的是那个电台的导播，还没听我说完，就打发我去他们的点歌频道，让我给女朋友点首歌，并说些悔悟思念痛苦伤心的话，还说他们电台收听率很高，你女朋友一定会听见的，至于回不回来那就要看她自己了。倒是报纸最干脆，你要登什么？寻人启事？没问题，但是要付费的。我当然知道要付费的，还用你提醒？于是我交了钱，就在本市和全省的几家发行量很大的报纸上连续几次登了一条不寻常的寻人启事：“寻找小雨酥风雨已经过去，快回来吧，我们将有未来。”我没有落款，我相信她看见了，一定会和我联系的，可是她还是渺无音讯。

　　当然网络是重要的手段，我在各大论坛上都发了贴，并请求网友们帮助寻找一个叫舒晓羽的美女，回帖五花八门，嘲笑、讽刺、不相信的人居多，这我是理解的，因为在网络上，假话假事实在是太多了，在网上看到别人说的一件事，很少有人能立刻相信，这有点象法律上的“有罪推定”，但我还是很感谢他们，因为他们回帖了，帖子就不断地被顶起来，舒晓羽如果在网上、在这些论坛里浏览，看到我的帖子的可能性就会大增，当然相信我的人也有不少，因为我报出了舒晓羽的名字，他们就给我发论坛短消息，我通过QQ和他们一聊，原来他们认识的人中的确有叫舒晓羽的，但一对特征经历，可惜大部分都不是我的舒晓羽，不过有几回我还是激动万分，以为找到了，因为那几个网友描述的舒晓羽的的确确是真的，可是他们都是舒晓羽以前的同学同事，提供的信息最早的也是半年以前的，还反过来问我舒晓羽到底怎么了，我一下子哪里说的清，只好嘴上搪塞，让他们认为我失恋了，但心里还是在暗暗地感激他们。

　　当然，我也在杭州的那个明声论坛上发了帖子，小雨酥这个ID好久没有在论坛上露脸了，不过小雨酥的影响力还是很强的，我的帖子一出现，跟贴的就蜂拥而至，什么说法都有，但大部分人都以为我是在傍红人以提高人气，为了骗点击量。这个帖子我发了好几天了，一开始是挺热闹，但论坛上的热帖一般是过不了夜的，特别是象这种大家都以为是为了骗点击量的帖子，热劲一过，就沉下去了，我每天都要顶几下，将帖子顶到第一页上去，希望舒晓羽能有机会看见，但回帖的人第二天开始就寥寥无几，即使有个把回帖的，其字里行间的意思也是劝我不要再无聊下去了。那天我不厌其烦地又顶了一记，我也没打算有人再回帖，我只是希望舒晓羽能看到我的呼唤。而后我在论坛的第一页上刷了几遍新，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回帖。


三四。会不会晓羽不再爱我了

　　回帖的ID竟然是“风花雪月我怕谁”！

　　这黄家文自从上次在那家饭馆撞见我们后，听说他一连两天都没来上班，也不接电话，把主任气得直跳脚，因为他手上的项目进度很紧，而我那几天一方面因为我老妈生病，请了几天假，另一方面精神上象坐了一趟过山车，一直都晕乎乎的，脑子里晃来晃去的都是舒晓羽的影子，有时侯半夜做梦都梦见自己又成了她的亲哥哥，一头冷汗地惊醒过来，再加上她出走了好几天，音信全无，弄得我烦躁不安，哪里还顾得上去想黄家文的事。老妈病好后，我又憋足了劲忙着去各处寻找舒晓羽，可处处碰壁之后，开始时的锐气自然折了，慢慢地我也觉得人海茫茫，想主动找到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希望她能自动回家的念头则多了起来，我盼望着有一天我回家的时候，一开门，舒晓羽就欢快地扑到我怀里，或者手机响了，我接起来一听，舒晓羽在电话那头柔柔地说，我想回家了。

　　虽然百般无奈，上班总还是要去上的，尽管可能会上得无精打采。那天请假的时间到了，我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黄家文坐在那里，我这才想起了几天前在饭馆里的事，这是那晚之后我们的第一次相见，我本以为会很尴尬，虽然也不能说是我骗他，但他肯定在想孟热爱这个人是多么的阴险，明明知道了他单恋的对象就是自己的女朋友，而且都发展到了可以见老妈的程度，却就是不和他说，害得他不仅浪费了感情，还丢尽了脸，因为让朋友知道自己爱上了他老婆或女朋友，而且是很认真的那种爱，的确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没想到黄家文看我进来了，若无其事地向我点了下头，也没表现出特别尴尬的神情，好象那晚在饭店里的那个人不是他，我肚里暗暗地夸他了得，又一场单方面的风花雪月被他化解得无影无踪。此后我们俩人在别人看来似乎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在工作上还是配合默契，话一开始虽然很少，但慢慢地也多了起来，毕竟是坐在一起的同事，但他再也没有提起、也不可能提起舒晓羽或小雨酥，这是我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有在面子上捅破的一层纸。他虽然还在上明声论坛，但我有一次乘倒茶的机会偷偷地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发现他的ID已经换了，再也不是“风花雪月我怕谁”了。

　　所以我一看到“风花雪月我怕谁”这个ID后，深感奇怪，我点开帖子，里面写着：怎么了？，我没回，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见我没回，他又问了一句：真的吗？我犹豫了一下，回了一个字：是。几乎是同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黄家文，听起来他有点喘气，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瞬间突然醒悟到他对舒晓羽的爱恋也许并没有象他以前发生的那些一相情愿的事一样被他化解，被他遗忘，而是被他包得严严实实，深深地藏在城府之中，我勉强地告诉他说：“晓羽走了。”他诧异地问：“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我该怎么说呢？他仅仅知道舒晓羽是我的女朋友，仅此而已，他哪里知道我们的身世里还隐藏着一个惊世离奇的秘密、一段荡气回肠的情仇？他又哪里知道我们的爱情经历了死亡的判决却又得救从而获得了新生？我无法对他明说，这个涉及我和舒晓羽长辈的秘密我打算永远地烂在肚子里，就是舒晓羽我也不会和她说，除非她回忆起了从前。所以我只是淡淡地对黄家文说：“是的，我们吵架了，她一气之下离开了我，我有点后悔，所以才去找她。”黄家文不是傻子，他显然看出了这件事有点蹊跷，问我：“你难道不知道她在那里上班？你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还用得着在网上去找？”我说：“是啊，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我们认识才不过两个月，这两个月她倒是一直住在我家里。”我虽然不可能和他说我心中的秘密，但我的话也没全骗他，至少在一个星期以前我是真的不知道舒晓羽是从哪里来的，黄家文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