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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 作者:丁一鹤-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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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场名誉权官司，我曾分别与杨洛书和张殿英两位老先生通过电话。杨洛书的观点是一定要打个水落石出，而张殿英认为杨洛书打官司是“有人在背后唆使”。而我的观点是，两位为年画投入几乎一生精力的老人，都到这把年纪了，就别再折腾了。对于我的说法，两位老人都表示了认可，在我看来，这才是这个案件最好的结局。
作为交往十几年的忘年交，我告诉杨洛书三句话：“一是保重身体，别气出个好歹来；二是吃点喝点闲着刻点画版，别再为官司劳神；三是保存好祖传和自己创作的作品，以便流传后世。”最后，我半开玩笑地说：“老爷子，名声人品自有公论，人生不过百年，按照这个说法，你没多少年岁的活头了，这把年纪你还找气生，那不是自己折腾自己吗？你要是气死了别人可不给你烧纸啊！”杨洛书老人在电话那头哈哈一笑：“丁老弟啊，还是你说得对啊！回老家一定来我这里喝酒啊！”
第六章 交锋黑客， 网络名誉第一案
2008年3月19日，被称为“中国明星状告网络名誉侵权第一案”的女歌手张可可状告天涯社区名誉侵权案终于尘埃落定。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认定天涯社区不存在过错，故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这场沸沸扬扬耗时一年多的网络名誉侵权案，以天涯社区的最终胜诉而正式收场。
案件并不复杂，令人玩味的是这场网络名誉侵权背后，却掩藏着一个亦正亦邪的16岁网络黑客“菜霸”。这个只有初中学历的16岁乡村少年，不但单枪匹马“黑掉”名声赫赫的天涯网站，还在当红网络作家当年明月被网友狂轰滥炸惊恐万状时，挺身而出只用一句话“这是我的地盘儿”，就吓退了所有闹事者。而他为了挽救出一个服药自杀的少女，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闯入千里之外的某市警方的户籍系统查找线索，并成功报警救人，此举被网友们称之为“网络侠客”。那么，是谁纵容了菜霸？又是谁黑掉了这位传奇少年？
歌手被黑，万元悬赏捉“菜霸”
怀揣着音乐梦想的湖北女孩张可可2005年告别父母来到北京发展。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张可可幸运地成为中视亚太国际传媒公司和家电巨头国美电器公司联合打造的签约歌手，成为“中国第一个股份制歌手”。
2006年4月初，张可可推出了由林俊杰等人参与写歌的首张个人EP《可不可以这样用心去爱》，取得不俗反响。面对美好前途，张可可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生活中的张可可是一个时尚阳光的女孩，除了十分痴迷音乐，她还喜欢上网冲浪。当看到自己的努力开始得到回报时，张可可按捺不住激动心情，想让更多的人来分享自己的音乐，得到更多朋友的认可，于是张可可将自己的照片和歌曲链接贴到了天涯社区的“天涯真我”板块上。
一个青春美貌的女孩，加上一副不错的嗓音，这样的女孩在天涯真我上刚一闪亮登场，很快就吸引了天涯众多网友的注意。虽然网友中有人赞扬有人批评，但张可可的点击率却在一路攀升，成为天涯2006年度网络红人。
树大招风很快就应验到了张可可的头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张可可很意外，虽然她有心理准备面对批评，但却没有想到一个名为“菜霸”的网络黑客对自己展开的“无法容忍”的攻击。
2006年5月19日，在天涯社区的“瞭望天涯”版块中，一个署名陈默的网友发表了一篇文章，名为《18万PK一夜情的谣言故事》。在这篇文章的众多跟帖中，一个网名“菜霸”的人出现了。菜霸是天涯社区上一个有名的黑客，他最有名的“战绩”是曾经在天涯设置的层层围追堵截中“黑”掉天涯网站。
据张可可说：“陈默是一个摄影师，曾经给我拍过照片，所以当时菜霸为了攻击陈默，就说你陈默为什么要给张可可拍照片，是不是张可可跟你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从这时开始，菜霸在网上的跟帖里出现张可可的名字。为了吸引更多的眼球，菜霸在攻击陈默的同时，也不断地向张可可发起攻击。最终，菜霸将矛头全部指向张可可。
菜霸在跟帖里说，张丹丽（张可可曾用名）靠出卖肉体才获得签约机会，靠炒作出名，后来怀孕并“由陈墨陪着去北京某医院做无痛流产”，同时在帖子上配发了张可可演出的照片。文中还说“她还在孝感读职高时，就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开除了……”
除了诽谤言论本身，令张可可和她的公司感到忍无可忍并不得不采取措施的，是因为菜霸的攻击具有两个重要的细节：一是菜霸在回帖中，虽然说的是张丹丽，但是附上了张可可大学时期的演出照片，这张照片甚至连张可可的公司都从来没有见过，这让菜霸的诽谤文字变得更加难以辨别。二是网上熟悉菜霸的人都知道他是湖北天门人，天门离张可可读书的孝感非常近，这更容易让人觉得菜霸所说属实。
张可可一时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和言语，她心力交瘁，第一次对她喜爱的网络产生了畏惧之情。作为网虫，张可可知道网络上关于明星的流言很多，但她没有想到自己也会遭遇到这种事情，虽然很多明星都对网上的流言不屑一顾，但是张可可不甘心自己受辱。为了捍卫自己的名誉，张可可决定奋起反抗。
张可可首先想到的是要求天涯社区停止侵权，并协助她查找侵权人菜霸，但联系之后天涯未作出任何回应。此后，张可可和经纪公司对网上菜霸诽谤张可可的内容进行了公证。
随后，张可可在武汉的媒体与歌迷见面会上，出示了她在北京市宣武区公证处申请的“张可可流产事件”名誉侵权公证。张可可表示将拿起法律的武器来捍卫自己的尊严，起诉菜霸。有媒体称“这标志着中国第一起艺人起诉网民的名誉侵权案正式迈开了第一步。张可可的这一诉讼将是中国第一例明星状告网络暴民的典型事件，它会对网络名誉侵权案产生深远的影响。”
但是，张可可的起诉之路很快就遇到了难题，如何找到“菜霸”难上加难，因为虚拟的网名不能成为被告。2006年６月２０日，无奈之下的张可可在网上发出“万元悬赏令”，希望悬赏得到“菜霸”的真实姓名和详细地址，而此时的菜霸可能是自网络出现以来，被“悬赏”的身价最高的网民了。
但是菜霸却再也不现身了。“正是菜霸这种做法激怒了我。”张可可义愤填膺地说：“悬赏以来我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邮箱，除了看到许多内容完全不同的留言外，就是搜索每一个关于菜霸的线索。我要把菜霸变成一只老鼠，只要露头就挨打！”张可可认为菜霸的言论对她的名誉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对她刚刚开始的演艺事业也有非常坏的影响，所以她绝不能放过他。
事实证明悬赏这招确实有用，张可可重金悬赏以来，菜霸的踪迹一度在网上销声匿迹了，但众多的网友还是凭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各种线索，甚至提供各种“围击”方案。为了对这些线索做最后的核实，为下一步诉讼做准备，张可可找到湖北一家知名调查公司，全权委托这家公司去天门市秘密调查菜霸，希望能早日找到菜霸。
张可可经纪公司的总经理表示全力支持张可可的行动，他说：“我站在客观的角度说，我们支持可可维护名誉权的行为，就是在倡导文明健康的网络环境。文明的网络空间需要高度负责任的高层次的管理者，而不是片面的追求点击率，或者叫疯狂的市场最大化，平心而论，连道歉都不会的这样的网络载体必须以法律的形式予以制裁。我觉得可可在演艺圈做了个榜样，我和可可对胜诉充满信心。”
张可可的律师邓群则解释道：“到目前为止，真正有过网络诉讼的国家除网络发源地美国外，还有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少数几个国家。对于网络上发生的一切，一般都是十分迅速的，也不留有什么痕迹，这就为侵权调查的取证、举证造成极大不便甚至不可能。而没有证据，在法律实务上就很难操作。对此，某些严重侵害他人合法权益的行为当然需要追究相关行为人的法律责任。张可可以个人名义在网上发布声明悬赏侵害人，也不失为一种有效合法的寻找手段。”
亦正亦邪，谁纵容菜霸成为网络高手
悬赏令发出后，张可可每天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好消息的到来。终于，在那家调查公司的帮助下，张可可终于确认了菜霸的真实身份。张可可一直以为菜霸是一个3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却没有想到在网络上大名鼎鼎的黑客“菜霸”居然是一个年仅16岁的失学少年。
2006年8月12日，在得知菜霸的真实姓名和家庭住址后，张可可等人赶赴菜霸的老家湖北天门某小镇。当众人来到菜霸的家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张可可发现，少年菜霸独自借住在亲戚家3楼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里只是简单地摆着桌椅和床，最醒目和最值钱的便是房间正中间摆着的一台电脑。但是这台电脑只有显示器，没有主机。原来，5天前菜霸因为涉嫌敲诈深圳腾讯公司已被深圳警方连夜带走，同时带走的还有他的电脑主机。警方公布的资料表明，菜霸非法侵入腾讯公司的计算机信息系统，逐步取得公司域密码及其他重要资料，进而取得多台服务器及PC机的控制权限，并在13台服务器中植入木马程序，窃取了价值较大的网络虚拟财产。菜霸同时将其入侵的过程完整地进行记录，通过打电话和发短信的方式向腾讯公司及其总裁进行敲诈勒索。腾讯公司报警后，菜霸在张可可到来之前就落入了法网。
虚拟世界中的菜霸，是个极具有争议性的人物。在一些网友的眼中，他是一个传奇黑客。而在另一些网友的眼中，他则是一个虽然拥有过人技术却涉世不深的少年。菜霸先后有几个ID号：“传说中的处男”、“朽木”、“菜霸”、“天涯种菜基地集团有限公司的菜总”。
菜霸进入网络的时间并不长，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内，菜霸靠自学成了一名网络高手。据说菜霸最大的愿望便是成为一名职业黑客，而他表现出来的网络天赋也确实让人震惊。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菜霸常以“黑”一些论坛为乐，而且他说到做到，几乎没有失手过，所以逐渐引起了网民的注意。在一次次的黑客行动中，从攻击别人到侵入网站，甚至盗取5位数的QQ号，菜霸都全身而退。这其中，他最“偏爱”的就是天涯社区，几十台服务器对于他来说如同虚设一般，进出自如。菜霸最著名的一次“黑客行动”是在网上发帖，声称一个星期内要黑掉天涯论坛，结果网站设置的层层围追堵截也没有拦住他，最终天涯还是被黑。一些论坛也曾多次试图封住菜霸的ID号，却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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