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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祸-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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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的苦而丈夫并不知道。她由眼前抢糊水的艰难而想到了运粪、浇水、挖地时所经历的艰辛,鼻腔顿时酸了。她闭上眼睛,念叨一句:“你也看看,我难不难?”
  罐口终于流尽了当日的最后一股糊水,人们停止了哄抢,撞击声和叫骂声都停息了。人们又戴上了文明的面具开始说笑。改改妈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退到了一个高高的土丘上,越加显得鹤立鸡群,她赶忙下了土丘,装模做样提上桶子,混迹于人群之中。
  忽然,她觉得身旁有个人风风火火过去了,糊水漾洒了一地。是“马帮子”。改改妈发现自己的裤子和鞋子溅上了许多白汁。她感到一股血冲上脑门。她断定这是有意而为。她骂道:“窟窿瞎了吗?长上又不是出气的。”
  “马帮子”刷地转过身来,从她反应的敏捷程度上可以断定她是故意找茬儿。否则,她不可能从乱哄哄的噪音中,马上捕捉住改改妈这句音量并不太高的话的。她放下手中的糊水桶,同时也放下了那张吊死鬼脸,恶声恶气地说:“你骂谁?”
  改改妈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凶,腿也不争气地抖起来。她曾无数次在幻觉中撕她的头发,扇她的耳光,无数次在精神上战胜了她;但真正一对垒,她才发现自己骨子里怕这个泼妇。对着一双双转向她的眼珠,她硬着头皮,还了一句:“谁泼我就骂谁。”
  “马帮子”冷笑了。她眯缝着眼把改改妈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说:“噢,是城里人呀。你以为是在大街上呀。怕脏?你到大书房炕上躺着去呀。到这里干啥来了?”人们哄笑起来。
  改改妈觉得脸上忽然着了火似的。她抖动着嘴唇,想找厉害点的话反击对方,但情急之中想不出一句,半晌,只挤出了一句:“你,……骚货。”
  “谁骚?”“马帮子”笑了起来,语气很阴很冷,“我骚?就算我骚,我搽了胭脂抹了粉了?我披了那三根骚毛?我打扮得妖妖道道勾引男人?我像没见过个男人一样?我山西骡子学驴叫?哈哈,我是个骚货,我骚得像个草驴呢,哈。”
  改改妈觉得自己被剥光了衣服。她仿佛听到天地间尽是笑声。她的嘴唇抖动着,眼里蓄满了泪。
  “走吧,算了。”改改妈听到丈夫的声音,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她恨这不争气的眼睛。她提醒自己坚强些,坚强些。她感到今天和往日不同,往日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今天有丈夫,有“丈夫”哪。“马帮子”以往常欺辱她的原因不就是欺她是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嘛。她为啥不欺负别的女人?不就是因为她们的丈夫在身边嘛。“丈夫”这个字眼使改改妈觉得气足了许多。“谁没个男人呀。”她望望丈夫,竟发现丈夫脸上有一种她意外的淡漠,仿佛受欺辱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与他不相干的外人似的。她想,也许他不知道过去的事,便说:“你不知道她欺负人,不是一次了……”哽咽声使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又哗哗地流了出来。
  丈夫却似乎恼怒她的解释,显得有些不耐烦,说:“算了,走吧。”
  改改妈哽咽着,她指着“马帮子”说:“母老虎,想吃人哩,是不是?今天你吃呀,吃呀,泼了人倒有理了?你以为我是软面疙瘩,想咋捏就咋捏?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不讲理,我也不讲理,一报还一报总成吧。”说着,她扑了过去,提起糊水桶朝“马帮子”鞋上泼去。“马帮子”跳了起来,随后,两人扭成一团。
  “马帮子”抢过了糊水桶,将泼洒后剩余的糊水泼到改改妈身上。因为气,因为意外的羞辱,改改妈竟没了力气,她又一次扑向“马帮子”,但又一次被推倒在地。浸透汁水的新衣上沾满了土又变成了泥。

丈夫(5)
  改改妈爬起来,早成了泥缕的头发使她显得十分丑陋。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丈夫,只要从丈夫眼里得到哪怕一点儿鼓励的暗示,她也会上前去拼个死活。
  丈夫却铁青着脸站在旁边的小土堆上,视线早从滚在一起的两个女人身上移到了天上的一团云彩上。他似乎感觉到了人们都在望他,便笑了一下,显得很不自然。他用那只痉挛的手摸出一支烟,但因耐不了现场气氛而哆嗦着无法点燃。于是,他狠狠瞪了一眼无助的妻子,仿佛在告诉人们他才不会和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一般见识呢。然后,他潇洒地转过身子,向家里走去。
  “马帮子”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很夸张。
  改改妈像遭了雷殛。那双沾了泥水的眼睛可怕地大睁着。她觉得支撑她站立的某个东西倒塌了。她瘫倒在地,她甚至没听到女儿凄厉的哭声。
  夜里,哭肿了眼睛的改改妈推醒了丈夫,说:“我不想活了!”丈夫咕哝了一句:“别开玩笑了。”又闭上了眼睛。改改妈叹口气,出了那间已由暖和变成冷清的大书房,到厨房的一个仓洞里取出农药,心里念叨了一句:“丈夫不争气。”就拧开了瓶盖。在那火辣辣的液体流向腹内的时候,她听到了丈夫讨厌的鼾声。

掘坟(1)
  月亮从沙山那边探过头来,像窥视寡妇夜尿的神汉一样诡秘。
  坟堆在月色中更像坟堆,半明,半暗,真成阴阳交汇处了。阴森味便从阴暗中溢出。北柱看到了被雷殛成半截的秃树,想到了树下据说成了精的血腥鬼,嗓门变干,心跳加快,便响响地咳嗽一声,恐惧因之而淡了。
  猛子在夜气中悠忽成一个影子,忽而隐入暗影,忽而现于灰光之中,若不是那实在的脚步声证实他是个实物的话,倒真像虚幻而孕的所谓鬼魂了。北柱喊:“猛子——”其声有“喊”的质态,而无“喊”的音量,曳出一股鬼胎之气。
  猛子站住了。
  北柱说:“到了。我记得就在这儿。”
  “可别弄错了。”
  “错不了。埋他爹时,我在场,就在那棵秃树的东边,坟后还有棵树哩。后来树放了。树墩不知在不在?”
  “这倒有树墩。不知是不是沙枣树的?”
  “可能是。你看那沙岭。双福说风水好就好在那里。那年攒坟时,我挖了几锨沙,还挨了他一顿骂呢。”北柱说。
  北柱望望沙岭。沙岭并不大,但因夜气的缘故显得比往日雄大了些。他想,真是这个沙岭使双福那么发财?他开始不信,但谁都说,只好信了。
  双福可真是平地里起了个鼓堆:先是市里发财,后是省里。听说还有洋楼,号称亿万哩。
  亿万有多少?北柱不知道。只知道很多,几辈子也花不完。那年,双福给村里捐了几十万,翻修了学校。对双福来说,只不过牛身上拔根毛,但要摊到村里人头上,一口人得出一千哩。可不是个小数目。北柱因此知道了双福的钱如何个多法。
  北柱说:“猛子,这坟真像说的那么好吗?”
  “谁知道,都那么说。说是啥金盆养鱼。”
  “反正,怪。自打他爹埋这儿,他发财发得邪乎。谁不知道他呀,以前穷得沟子里拉二胡,连鼻涕都吸不住。现在,嘿,歹了。成了啥董事长,牛皮哄哄的。连专员、市长都跟前跟后跑呢。”
  猛子说:“就是。现在这世道,钱多就是爷爷。官是个屁,没钱还不跟龟孙子似的。”
  北柱说:“双福的杂碎我知道。二杆子。农业社里还巴结老子呢。现在,呸,见了老子,跟见了叫花子似的正眼都不瞧呢。当然,我是斗了他。可不斗咋行?谁叫他偷包谷?再说,斗他的又不是我一个。有点年岁的谁没斗过?……那孙蛋可真牛气,叫他低头,就是不低,脖子给砸得血乎乎的也不低。真没见过这号贼。”
  “那是条汉子……就是……再说……不说了,挖吧。”
  北柱望望天。月亮还那么诡秘地从山那边探过头来。山峦黑黝黝的,屏障似地围着这块坟地。北柱觉得这儿真有“盆”的味道,心想,在“盆”里葬的又不单是双福的先人,为啥单他发财呢?
  猛子问:“掘了他的祖坟真能叫他败运?”
  北柱说:“都说是的。孟八爷说包家的先人已做了大官,坟叫皇家斩断,人也就死了。”
  猛子说:“那就挖吧……我看不惯他那牛气样儿。”
  “我也是。我可是为了整个沙湾呀。一人拔了‘簧’,其他人就只能砸锁儿铁卖了。这个地方的‘簧’总不能叫他一个人拔掉,老子们也得活呀。知道不?凤阳的‘簧’就叫朱洪武拔走了。有个歌儿这样唱:‘说凤阳,道凤阳,风阳本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精气叫他一个人吸走了,不荒才怪呢。”
  猛子说:“别说了,挖吧。”
  北柱意犹未尽地用锹向那坟头上插去,质感很润,并无石头之类,遂狠狠挖了一锨,狠狠扔出。沙洼里便响起沉闷的落土声。猛子说:“轻些,叫人知道可不好。”
  村子早睡了。沙山上望去,月光下的院舍像一块块土坯,不规则地摆在那里。灯光没有。狗咬也没有。男人们早在女人身上过完了文化生活归于梦乡。北柱想,明天他们知道双福祖坟被掘会有啥反应呢?吃惊是肯定的。谩骂也是肯定的……不骂才怪呢。骂的含意是“这事不是我干的”,自然一个比一个骂得凶。他北柱也会狠狠地骂掘坟人缺德呢。而心里,又咋样?北柱想,肯定会笑……不笑才怪呢,都见不得叫花子端鼎碗。凭啥他一个人发财?他是个啥?一个二杆子,一个偷了秋禾叫村里人斗得过不下去的贼,一个穷得沟子里拉二胡的红眼老汉的崽子,凭啥?谁心里舒坦?
  “挖呀。”猛子喘吁吁道。
  “换口气。”
  猛子也住了手,直起腰来,擦擦头上的汗。山洼里有风吹来,凉嗖嗖给人以奇怪的爽。他觉察到了正干的营生,心里有些怯,就有意找个话头,好使自己的意识摆脱阴森。
  他说:“那次,双福给村里人给钱,你接了没?”
  北柱说:“当然接呀。见钱不抓是傻瓜。硬崭崭一百块票老爷呀。咋?你没拿?”
  “没。我咋能接?你不看他那样,像打发叫花子。恶心,别看他脸上……心里可冷笑呢。最恶心的是斗他最凶的那几个,见了票子没了魂,连头三脑四也分不出来。那是钱吗?那是狗屎,往你脸上抹呢。”
  “管他呢。狗屎也罢,啥也罢,给老子,老子就拿,但老子并不领他的情。该气他,还气。该骂他,还骂。不拿干啥?为富不仁,为仁不富。那钱,不拿白不拿。”

掘坟(2)
  猛子说:“嘿,全村害了瘟症一样呀,眼里只有钱,只差喊爹喊万岁了。拿了钱,失掉的是啥?是脸皮。”
  “嘿,管他呢。我说猛子,你别蚂蚁戴笼头假装大牲口。穷就是穷。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的时候,脸皮是啥?是屁股。你不拿?不拿白不拿?你以为你不拿钱,别人会夸你?人家只会说你拔下 毛栽胡子,只顾威风,不管疼痛。一百个票老爷啊,不拿干啥?为啥不拿?他能给,老子就能拿!……哎,猛子,那小子那天也花了好些呢,见一个人给一百,不管娃娃大小。我估摸花了不下一万吧。”
  “一万也罢,两万也罢,对他来说,一根毛。而村里人咋样?都跪下了,跪下了。知道不?跪下了。别看一个个站得直直的,其实都跪着。操!骨头脑髓都叫他 透了。他只差往那票子上吐口痰叫你们舔了……还一个个贼眉贼样笑呢。呸!知道不?他是咋出去的,叫你们这些父老乡亲逼出去的。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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