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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6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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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还算好,那位好心肠的陈老伯对我们的计谋没生任何怀疑,他信以为真,很是替帖哈着急。
整个白天是在我和帖哈的焦急等待中过去的,我俩都盼着天黑,盼着卢石天黑后回来,我们好从他嘴里打听一下消息。这一天,我们是再也不能出门了。
卢石这天回来得很晚。他回来时一脸疲惫而且眼中含着怒气。我假装没有看出他眼中的怒气,只问他点校进行得顺不顺利。他气哼哼地答:点校进行得倒顺利,于大人也很满意,就是出了意外。
意外?我只让眉梢稍稍扬起。
他奶奶的竟敢有人要谋害于大人!
是吗?我装着十分惊奇:于大人去你们军营点校,到处都有拿刀拿枪的人,还有人敢去谋害于大人,那不是找死吗?
他们在营门口动的手。
噢?!于大人他——?
只差一点点就没命了,秦把总和一个卫士替于大人中了刺客的箭。
天哪,秦把总怎么样了?我这时是真心着急起来。
伤得很重,大夫说他们的箭上还涂有毒物。
哦?赶紧救治呀。我确实很焦急。那个秦把总给我的印象挺好,还有他那贤惠的夫人也让我喜欢,再说他的儿子刚刚满了百日,他们一家与我与我们瓦刺人又无冤无仇,他又不是明军的大头头,为什么要害人家?
眼下大夫正在给秦把总疗伤,只是能不能救过来还不知道。
但愿他能转危为安,天哪,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秦哥确是一条汉子,他倒下时还说了一句:幸亏我替于大人挨了这一箭,要不然,京畿危矣。
那于谦怎么说?
于大人到底是大将军的风度,出了这事,仍带了笑意说:看来想要我头颅的人不少,待我打完这一仗,就给他们,小秦,只是苦了你……我们的头头怕不安全,准备取消今天的点校,可于大人仍坚持按原来的时间点校,他走上校阅台时,一点也没有受惊吓的样子,镇静自若面不改色。
刺客抓到了?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只抓了一个,但他肯定有同伙,眼下正在给那小子排毒。
排毒?
奶奶的,那家伙一看跑不了了,就急忙把预先准备的毒药往嘴里塞,大夫们正想法把他吃进肚里的毒药排出来。这狗东西非常精,前天专门用假名把正对着兵营的那一家的阁楼租了下来。而且他的箭法很准,两支箭全部射中目标,是一个真正的杀手。
估计能把他救活吧?
我刚才临回来前又去问了一下,应该能救活他。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喉咙口。
这个杂种,只要把他救活,就会想法让他开口交待同伙。我们这些小官们在一起猜测,这个时候能起心谋害于大人的,不是瓦刺的奸细就是主逃派的人。
主逃派?我故意向这方面引。
就是朝中那些主张迁都南逃的人,他们都认为瓦刺军来攻城必胜无疑,因此主张再迁都南京,好保性命。于大人认为此时迁都,动了国本,愈发使人心涣散斗志不存,更会造成兵溃千里的大败局,因此坚决反对此种主张。那些人便把于谦大人视作了眼中钉,认为是他把亡家亡命的危险给了大家。好了,不说了,我们准备睡吧,我今天实在是累了。喔,一天没回来,我得去看一下父亲和陈老伯。
我的心顿时又紧张起来,他会不会对帖哈胳臂受伤起疑?还算好,他没有多想,他去看了陈老伯和帖哈又回到我们的睡屋后只说了一句:爹到底是老了,下床也会倒地碰伤。我舒一口气,应了一句:碰破了一点皮,不碍事的。接下来我急忙给他端水洗脚,服侍他上床躺下。一天的紧张和恐惧,也使我极度疲劳,当我在他身边躺下时忍不住想,他对谋杀事件的反应是如此激烈,他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在此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该会是怎样一个反应?会不会对我翻脸?也对我动手?我打了——个寒噤。我过去总在想等战争过后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后领他去草原过日子,现在我越来越不敢这样想了。那就永远不对他说明自己的身份?在战后先同他回他家开封过日子,然后再找机会去看我母亲和弟弟?
半夜里,终于沉人酣睡的我又被卢石弄醒,他搂住我说:杏儿,我从今天于谦大人点校时说的话中,感觉到战争是真的很快就要开始了,一旦开战,我身为一个小官,必当领兵冲在前边,那就有战死的可能,如果——
我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嗔怪道:怎么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不许胡说!
我估计,这场仗一旦开打,就不会是小规模,所以很想把有些话给你说说——
我不想听!我拦住他,我的心也开始发抖,我知道仗一打起来,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同样害怕他出意外。我忽然想到应该趁这机会劝劝他不参与战争,于是就试探着开口道:卢石,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呀,跟我你还有啥不当说的?
我在想,一旦战争爆发,有一个保你安全不出事的法子。
是吗?啥法子?
你悄悄回到家里,我把你藏起来,待仗打完后,我雇一辆马车,把你乔装打扮拉出城去,咱们哪里也不去,就回你们开封,咱从此安安稳稳地在那里过日子——
你把我看成啥了?
他听后猛地身子一挺,坐了起来看住我,虽然没有点灯,可我能感觉他很生气:把我看成一个会临阵脱逃的孬种?把我看成一个没有脊梁骨的狗?在朝廷危难之时,在敌人攻城之际,我一个大男人,一个朝廷的军官,那样不忠不义,以后谁还会把我当人看?我在世上活着还有啥意思?……
我没有再听他下边的话,只是觉得心在往下沉,看来,要阻止他不上战场是不可能了,那就只布靠神的保佑了。我假装一笑说:看把你急的,我只是随便说说,哪是真让你去当逃兵?你当了逃兵,我就脸上有光了?为了转移话题,我又带了笑说:你知道我在秦把总的夫人那儿学到了什么宝贵东西?
他见我如此说,方又躺下身子问:学到了啥?
尽快怀上孩子的办法。
是吗?他也笑了。还有这种办法?
我于是附耳向他说了一遍秦把总夫人的话,他听了直笑,我随后贴了他的耳朵激他:我很愿试试,你敢吗?他的劲头一下子来了,立刻揽过我的身子说:试,咱现在就试,但愿今晚你就能怀上!
这是我们第一次按着别人的指导去做这事,两个人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早先那种无师自通随意随心的乐趣也因此失去了不少,边做我边在心里祷告:愿神灵让:我们早早随心,把孩子给我们吧……
让我早点去做母亲吧……
我和卢石重又走进秦把总家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那天午后,刚吃过饭的我正在厨房刷锅,卢石匆匆推开院门进来,他平日根本不在这时回来,所以我很意外,扎煞着两只湿手奔出来诧异地看他,一看见他的脸色,我就知道出事了。果然,他低哑地说:把手擦干跟我走吧。去哪里?我问。秦大哥死了。他的眼中涌出了泪。我的心一咯噔,立刻想起了那个朗声说话待人真诚的秦吧总的面孔,想起了他那个慈眉善日的夫人,想起了那个刚过百日的孩子,耳畔顿时响起了那个孩子发出的咯咯均笑声。天呀,为何要让他死?为何偏偏是他死?杏儿,你看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啊?!
我不敢再说一句话,我知道我只要一开口说的就必是假话,我这个时候要再说假话那真真是该遭天谴了。
我默默跟在卢石的身后向秦把总家走。天气很好,街上的行人挺多,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伙,尽管人们都已从军队紧急备战的气氛里感受到了战争汇在临近,但生活还在继续。我由这热闹的街景联想到秦把总的家庭,战争还未开始,这个家庭就有人流了血,他们正常的生活就已被打断。
还没行走到秦把总家门门,就已听到了他妻子那嘤嘤的哭声。我的双腿不由一软,我真是不敢再向前走了,我害怕看贝,那位贤良温顺的夫人的眼睛,害怕看见那个刚过百日不久的孩子,要知道,我是凶手之一啊!今后她孤儿寡母可如何过日子?见我不再向前走,卢石转身看我一眼,我又拼力挪动了步子,不能让卢石看出什么来。进到屋里,只见那位夫人正伏在棺材上哭得身子一抖—抖,那个刚过了百日的孩子由一个丫环抱着,也手扒着棺沿,可怜那不懂事的孩子,根本不明白眼前的事情对他意味着什么,只是不停地用手去触摸棺板,我的鼻子一酸,泪就流了下来。那一刻,我明显地觉到,我心中对帖哈生了真正的反感:杀,杀,杀,看看你都杀了些什么人?!与此同时,那朴巨大的歉疚感也把我的心越坠越疼。我一边上前搀起那位夫人一边在心里叫:姐姐,我欺骗了你,利用了你,害了你们娘儿俩……
葬礼开始前,抱着孩子的丫环有事要忙,就把孩子递到了我的手上。那孩子对我倒不认生,不哭不闹,先是用一只小手摸摸我的耳朵和鼻子,随后就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我被孩子的眼睛看得心虚起来,双腿一时软得都走不动了,我仿佛听见孩子在心中说:我已经看明白了,就是你害得我没了父亲……
棺材刚抬出门,忽见一个把总带了两个军士骑了马由远处的街道上奔来,那把总在送葬的队伍前滚鞍下马,高声道:于谦大人因紧急军务不能亲来给秦把总送行,特派我等三人送来了一副挽联以表哀悼之意。他的话刚落地,就见那两个军士在马上刷地把写在黑布上的挽联展开了。我看见那上联写的是:秦先生代吾受箭以血警人先离去;下联写的是:于某人为国战死拼身尽忠后去聚。那两个军上手举挽联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边……
在整个葬礼上,卢石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在回家的路上,他才咬牙说了一句:奶奶的,只要抓住的那个刺客开了口,交待了他的同伙在哪里,我一定要亲手去抓住并宰了他们!
我的两腿哆嗦得几乎不能挪步。
以后,你每天去秦大嫂家一趟,看她那里有没有事需要帮助做,有的话,你就多帮帮忙吧。
我急忙答道:这个我明白。
到了家我让卢石去床上歇着,自己来到了外间的一尊佛像前。这尊佛像是陈老伯敬奉的,我和卢石来住下之后,陈老伯没有把佛像搬走,只是每隔十天来这佛像前烧一回香,跪下磕一个头,低声说几句清佛保佑的活。此刻,我也学陈老伯的样子,把几根香点着,插到香炉里,尔后悄然跪下磕了一个头,无声地在心里说:佛祖,你可能不认识我,我过去也从未敬奉过你,可我现在也想请求你的保佑。你可能已经看明白了,我是一个犯罪的人,我刚刚协助别人害了秦把总,像我这样的人你还会宽恕和保佑吗?……
我是带着特别难受的心情去厨房做晚饭的。灶膛里的火刚点着,帖哈米了,他假装坐在灶前替我烧火,然后探身对我声音很低地说:开始了!
啥开始了?正沉在自己思绪里的我没听明白。
我们的队伍今夜已开始向北京开来!
哦?
进攻北京的战争开始了!
尽管这是我早就知道早在意料之中的事,可当它真的来临时,我还是觉到了吃惊,我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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