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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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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南和尚向鸟巢禅师介绍了我,并且说我想知道鸟巢禅师的来历。禅师听明白了大意,很高兴。大概他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和人长篇讲话了,尤其是讲中国话。我想,他也许会同这次路上“化缘”时见到的一位华侨青年一样干脆夹上印度话吧。然而不然,他非常愿意讲自己的家乡话。

  “我一定要见佛,我一定能见到佛的。”这是他的话的“主题”。“变调”当然多得很,几乎是天上一句,地下一句,不过我还是弄清楚了大致的情况。

  他是温州人,到“西天”来朝圣,在这佛“涅??”的圣地发愿一定要见佛,就住下修行。起先搭房子,当地居民不让他盖。他几次三番试盖都不成,只能在野地上住。当地人也不肯布施他,他只能到远处去化点粮食等等回来,这里靠北边,近雪山脚下,冬天还是相当冷。他急了,就上了树,搭了巢。可是当他远行募化时,居民把巢拆了。他回来又搭。这样几次以后,忽然大家不拆他的巢了,反而有人来对着大树向他膜拜。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往后就好了,他安居了下来。

  “我也听不懂他们的话。后来才知道,他们见我一个月不下树,也不吃东西,以为我成佛了,才让我住下来了。我也就不下树了。索性又搭了两层‘楼’,你们看。”说着他就出了巢。我同老和尚伸头出去一望,禅师正在上面呼唤。原来再上去约1丈高的又一个树杈处,他搭了一个比第一层稍小的“巢”。他招手叫我们上去。这可没有梯子,只能爬。老和尚居然胆敢试了几步。禅师拉着他时,他在巢门口望了一望,没有钻进去,又下来了。禅师随着出巢,三步两步像鸟一样又上了一层。从下面望去,这似乎又小了一些,仿佛只能容纳一个人。他一头钻进去,不见了。我看那里离地面足有4丈左右,也许还不止,不过还没有到树顶。巢被枝叶掩住,不是有他的行动,看不出有巢。

  过了一会儿,禅师下来了,他毫不费力,也不用攀援;不但像走,简直像跑,也可以说是飞,进了我们蹲在里面的第一层巢。

  “我在上两层的佛爷面前都替你们拜过了。”

  这时我才明白,他上“楼”并非为显本事,而是为我们祈福。不过这一层的佛像前,我们也没有拜。老和尚没有拜,可能是因为他看那神像不大像他所认识的佛。禅师却替我们拜了一拜,嘴咕噜了几句。我忍不住问:“难道你真有一个月禁食不吃斋吗?”很担心这一问会触犯了他。

  他毫不在乎,说:“怎么不吃?我白天修行,念经咒,夜深了才下去在荒地上起火,做好几天的饭,拿上来慢慢吃。这里的人不布施我,我就在夜里出去,到很远的地方化点粮食、火种、蔬菜、香烛,还是深夜回来。这里好得很,冬天不太冷,夏天也不太热,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春秋。我自己有剃刀,自己剃发。自己提桶到远处提水。什么也不求人,一心念佛。我发愿要在这里亲见佛爷。你们看。”说着,他把下身的黄褐色布裙一掀,露出两膝,满是火烧的伤疤。这使我大吃一惊。难修的苦行。可是,这不是释迦牟尼提倡的呀。

  他又说:“现在不一样了。常有人来对树拜,不用我远走化缘。吃的、用的都有人送来了。我也不用深夜下树了。有时这里的人望见我就行礼,叫我一声,我也不懂,反正是把我当作菩萨吧。”

  我估计他们俩的年纪相差不远,都比我大得多,都应当说是老人了,可是都比我健壮得多。

  我同老和尚下树走了。鸟巢禅师还送了我们一程才回去。他告诉了我,他的法号是什么,但我忘了。他并不以鸟巢禅师自居。他巢内也没有什么经典。他说诵的经咒都是自幼出家时背诵的。从他的中国话听来,他也未必认得多少中国字。他的外国话也不会比鹿野苑的老和尚更好多少。

  在车站上等车时,恰巧有个印度人在我身边。他见到我和一位中国和尚在一起,便主动问我是否见到住在树上的中国和尚。然后他作了说明:原来这一带被居民相信是印度教罗摩大神的圣地,所以不容许外来的“蔑戾车”(边地下贱)在这里停留。尤其是那棵大树,那是朝拜的对象,更不让人上去。“后来不知怎么,忽然居民传开了,说是罗摩下凡了。神就是扮成这个样子来度化人的。你们这位中国同乡才在树上住下来了。居民也不知他是什么教,修的什么道,只敬重他的苦行。你知道,我们国家的人是看重苦行的。”我看他仿佛轻轻苦笑了一下。我想,这也是个知识分子。

Number:807

Title:至高无上的爱

作者:考·约翰·W·曼修

出处《读者》:总第97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美国

Translator:刘英、殷庆龙

  不管他们选择的目标是什么,迫击炮弹还是落到了一个越南小村庄开办的孤儿院里。几个教士和一两个孤儿被炸死,还有几个孤儿被炸伤,其中有个大约8岁的小女孩。

  村里的人到邻近的一个和美军有无线电通讯联系的小镇上去求救。最后,美国海军的一名军医和一名护士带着急救箱,乘吉普车急匆匆赶到村里。他们发现那小女孩伤得非常严重,如不抓紧手术,她就会因长时间休克和失血过多而死亡。

  所以要及时地给她输血,这就需要和她有同种血型的献血者。护士很快地给在场的人进行血型化验,结果,没有一个美国人和小女孩的血型相同,但有几个没受伤的越南孤儿却和她血型相同。

  美军军医和护士一会儿用越语,一会儿用法语,一会儿打手势,试图给这些被吓坏了的孤儿们解释,如果不马上给这个小女孩输血,她将必死无疑,然后他们问孤儿们,有谁愿意给小女孩献血。

  孤儿们听后,一个个噔着大眼,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一会儿,一只小手颤巍巍地慢慢举了起来,很快又放了下来,接着又举了起来。

  “啊,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护士用法语说道。

  “恒。”小男孩答道。

  护士很快把恒安置到担架上,用酒精在他的胳膊上擦了擦,把针头插进他的血管里。恒一声不吭,僵直地躺着。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发出一阵颤抖的抽泣,但很快就用另一只手将脸蒙住。

  “疼吗,恒?”军医问道。恒摇摇头,并又用手蒙住脸,试图不哭出声来。军医又一次问他是不是针头刺疼了他,他又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恒又轻轻地哭出声来。他紧紧闭着眼睛,把拳头放进嘴边,试图止住抽泣。

  军医和护士感到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正在这时,一个越南护士正好赶到。她看到这种情景后,直接用越语问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听了恒的回答后,温柔地对他说了些什么。

  过了片刻,恒停止了哭泣,抬起眼睛询问似的看着越南护士,越南护士向他轻轻点了点头,恒脸上紧张的表情顿时释然。

  越南护士看了看美军军医和护士,然后轻轻地说道:“他以为他快要死了。刚才他误解了你们的话,他以为他们要把他的血全部输给那个小女孩呢。”

  “但他为什么又愿意献血呢?”美军护士问道。

  越南护士用越语把美军护士的话又给恒说了一遍。恒问答道:“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

  一个小孩为了朋友,竟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的生命,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爱能比这更伟大呢?

Number:808

Title:老师的样子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97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

Translator:

  我老妈是个小学老师,但很不幸地,她没个老师样子。

  我老妈对这“缺憾”倒是丝毫不以为然;她有她的说法:“我是老师,我的样子就是老师的样子,还能怎么样?”

  虽说老师的样子不一定一成不变,但无论如何,我老妈除了那副眼镜,就是不像个老师。

  依我的想法,老师的样子大致可分两大类型,就是古典派与新潮派。古曲派的嘛,外观的特征大抵来说就是“道貌岸然,不苟言笑兼不怒而威”。他们教四书五经。这些“老夫子”虽然有时令我们觉得烦不过,但还是相当得我们的尊敬与佩服的。

  真正受欢迎的是新潮派。他们的特征就难说了,若学生全换上便服,跟他站在一起,准保分辨不出孰为师孰为生。不过你只要看那个面带微笑、开口闭口都不断提醒你“我们是朋友对不对”的人,他或她准是个新潮派老师。这一类老师很神通广大,举凡年轻人的口头禅或流行语,全能说得很“溜”。不消说,他们还能和学生打成一片。

  可怜我老妈既非“学富五车”,也不够“多才多艺”,把她归到哪一类她都不够格。认真“清算”起来,古典派的修养和新潮派的度量她都差远了。说博学,她连《唐诗三百首》都背不赢我;说幽默,不敢奢望她能说笑话,在饭桌上讲个笑话,她通常还是最后一个会意过来的有的时候还会把意思弄拧了呢!

  那她还有什么呢?大概爱心耐心是很够了,但这哪值得多标榜?何况我老妈净是婆婆妈妈的妇人之仁。有个小女生离开了我老妈的班级,还不时写信过来,我老妈倒也老老实实给她写回信,两人缠绵个没完没了。

  后来,我老妈要学生写日记,那些小萝卜头在日记边画个气球写“要保密哦!”我老妈便任凭我使尽千方百计,仍不肯透露那些小鬼的天大秘密。接连好几天,我老妈苦着脸来求救,要我们帮着猜些谜语。那些谜语流传在学生间很久了,我们多半一猜就中,嘲笑我老妈孤陋寡闻之余,也不免要问究竟。闹了好久,老妈才拿出本小孩的日记本,原来那男生密密麻麻写了一页又一页的谜题请老师猜。我一看就说:“这分明是那小孩偷懒不想写日记。拿谜题敷衍您!”我老妈一副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的表情:原来如此!但此后她仍不时拿些谜题来要我们帮忙。

  后来有次教师节,家里忽然来了电话要找我老妈,打电话人居然就是那个出谜题要我老妈猜的小男生。原来那个小男生买了张卡片要送我老妈,惦记着要当天送,竟忘了教师节当天放假见不着老师,着急了,一早上决定打电话到我家要住址,因为过了老师节再送便没意义了。

  自从那次“电话事件”后,我不禁好奇,或许老妈也有什么特别可爱之处,会让小学生对她的感情那么执著。或许我们都错了,老妈是自成一派的老师样子也说不定。

  前些日子我放学回家,凑巧在家巷口遇上老妈,她身上穿着我的运动服运动鞋,脚下踩着我弟弟的越野车,还是没点老师的样子。我叹口气,问她:“您去哪儿呀?”她说上小学去:“学生刚才打电话来找我,说是男生女生练排球吵架,找我去排解纠纷!”这事我倒清楚,那阵小学考完试,等放暑假,学校弄了场排球赛。老妈拆了我们家的桌巾剪成好些快做他们的号码布,说外头买的花钱,何况家里这布颜色好看,第一次上场要让他们有信心!

  我说:“男生女生吵架?这等小事竟也来找您啊?”老妈说:“小孩子的事本来就都是小事,能有什么大事?”说罢便踩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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