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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5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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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的一盏灯还在亮着。而熄了灯后王贵田也不会马上上床,他会不由自主地走出队部,踏着月光到连队的各处转一圈,看见人和牲口,房子和庄稼都睡得很香,他才会放心地回屋休息。但是这一天,大约是他上任后的第十天,他躺到床上后,却有些不能入睡。刚刚经过新落成的一片地窝子时,他知道里面居住的多是才结婚的男女,他是无意中听到了一间地窝子里传出的声音,这声音他是不陌生的。熟悉得让他的下意识瞬时地就把听觉转化成了视觉,于是一幅画就有声有色地在黑漆漆的宁静中层开了,他面对着它呆呆地站立了几分钟。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周风兰。返回队部的路上,他掐指一算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周凤兰了。也许是初当队长太兴奋太忙碌的缘故吧,在这段日子里他几乎是没有想起过她,而在这以前他是天天夜里都要枕着她的名字人眠的。进到屋里躺到了床上,声音和画面也跟着他上了床,鼓励着他的身体强硬起来,逼着他做出了一个当队长以来纯属个人私事的决定,马上抽时间回场部一趟与老婆会面。也许周凤兰还不知道他已经当上队长,想到这,他似乎看见了周凤兰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惊喜的表情,同时她肯定还会比原来更加温柔地对王贵田敞开她的怀抱,作为一个妻子对丈夫事业进步的奖赏。
现在他想回家,是一件极容易的事了,不要等到休息天,也不用跟谁请假,他想走就可以走,而且也不用走路了,连队有不少打过仗的战马,他想骑哪一匹走就骑哪一匹走,想在家和老婆呆多久就呆多久,不会有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不过,请放心,我们的王贵田在这方面是不会滥用权力为自己牟私利的,他是在一天的工作结束收工以后才离开营地的,他是用晚上的时间来办自己的这件事的,他计划是明天天亮时赶回营地,准时地出现在早点名的人群前,他会让连队的大多数人不知道他在夜里回过家。马蹄敲打着空旷的戈壁,发出了有节奏的声响,听起来像是节日的鼓点,与王贵田的心情十分的贴切。有了马,回家的路变得短了平坦了,好像才一根烟的工夫,家门就在夜色中出现在了眼前。门的缝隙间透出灯的光亮,实际上很微弱,但王贵田这时看它,和看到太阻的感觉没有两样。推开门时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他看见周凤兰正坐在床上,笑眯眯地望着他走进来,那神情里没有了往常的惊喜似乎是早知道他会此刻回家来,并且预知到了进门的王贵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对她说什么样的话,所以当王贵田迫不及待地把他当队长的消息告诉给她时,周凤兰还是笑眯眯的,神情还是没有明显的变化。倒把王贵田搞得有一点惊讶了,惊讶周风兰对他当队长的事怎么会表现得无动于衷,这使他站在周凤兰的面前对自己想要做出的一个亲热动作有些犹豫,不过周风兰这时跳了起来,细长的两条胳膊连成个圆圈,套在了王贵田的脖子上,湿湿的嘴唇蜥蝎一样吻住了他的脸,把一股火的热力注入到了他的血液中,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周风兰的笑和平常的笑之间那点细微的不同,那点闪闪烁烁的慌乱。周风兰的嘴在离开他的腮帮时说,她早知道了,她真的是太高兴了。下野地农场地方大,但人却不多,能当上队长的屈指可数,全农场也就是十几个队长,所以队长在这个地方也算是名人了,况且周凤兰还是他的妻子,比别人早知道点也不奇怪的。他当然不会想到,周凤兰会比他本人还要知道得早,准确说,在下野地农场,她是除了场长之外,第一个知道王贵田要当队长的人。不过她不会把这一点也告诉王贵田的。有什么必要呢,告诉他了又不能给他们的日子多增加些快乐。她知道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语言,她说王贵田身上都是汗,她没有让他自己去洗,她倒了一盆热水用毛巾给他擦洗着身子,结婚以来她还是头一次这样,不过不等她给他全部擦洗完,他的身子就不老实起来,挺起一杆枪来摆出了冲杀的姿态,逼得周凤兰没有办法只好扔掉了湿毛巾,退到再也没有了路的床上。她知道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干脆把眼一闭,任随王贵田杀她个落花流水失魂落魄。
7
在九队队部的墙上挂了一支牛皮套的手枪,是加拿大造的老牌手枪,它此刻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只是战争留给这个连队的习惯,当队长的人人都有这么一把手枪。它挂在那里,就在王贵田睡床的上方,可是王贵田几乎没有碰过它,连看它一眼也很少,因此它的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当了队长的王贵田对砍土镘的兴趣明显胜过手枪。在这个地方,目前农具要比刀枪更能发挥重大的作用。王贵田下地指挥生产时,总是把砍土镘扛在肩头上,并且依然是那么的锃明瓦亮,映照着明明灭灭的阳光。这也难怪,不管王贵田这一天有多么的忙,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擦磨砍土镘,沙沙沙的声响犹如一首乐曲,抒发的是他对生产劳动的喜爱之情。他还保持着当排长的工作作风,对手下的人提出要求时,并不去说太多的话,而是直接用手中的砍土镘做出示范,因此连队的人对他是心服口服。各项生产任务总是能够出色圆满地完成。不过,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队长之岗位,并不意味着他没有纯属个人的烦恼,比如说,夜幕降临后万籁俱寂时,情欲就会像一只猫溜了出来,要他带着它去找鲜腥的活鱼解馋,而他不能满足这只猫时,它就会用利爪把他抓挠得遍体如火烧燎。所以他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不得不忙里偷闲地往场部跑一趟,把周凤兰当一次活鱼生吃了。设身处地想一想,他也就觉得对不起正是花开六月的周凤兰了。他对周凤兰说,亏了你了,你是半个寡妇。周凤兰说,别老惦着我,好好工作,你还会进步的,你会当上营长的。周凤兰说这个话时,带有上级对下级的口气。不过,王贵田听着还是入耳的,他想有这样的老婆支持,他的进步肯定是很快的。他觉得自己拥有周凤兰这样的女人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周凤兰就是在这个时候告诉王贵田的,说她给场长去看过病,王贵田说你会看个啥病,不要给场长看坏了。周风兰说,场长这个人挺好的。你可要干好,别辜负场长。王贵田说这还用你说,天底下我最服气的一个人就是他。周凤兰看了看王贵田,又说,其实你也可以当场长。王贵田说这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周风兰说那你整天都在想啥。王贵田说我想有一个儿子。周风兰笑着呸了他一口,骂他没有出息。
其实,看出王贵田能继续进步的,在下野地农场除了周凤兰以外,还有许多人。说真的,起初提王贵田当队长,大伙儿还是有看法的,不知凭啥要提他,他也没有啥地方显着比别人有能耐。于是有人说,王贵田和王场长有亲戚关系,根据是他们都姓王。可他们一个是山东人一个甘肃人,不可能是一家啊。于是又有人说,现在不是一家,可五百年前是一家,再说了,一笔写不出两王字,这可是老辈传下的理啊。是啊,无缘无故的,那么多不比他差的人不提,偏偏提他,是容易让人胡想八想的。不过所有的猜测在一个月以后就烟消云散了。不是有谁出面澄清了什么问题,是王贵田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他这个队长不是靠关系提起来的,而是他本身就是当队长的材料。九队在王贵田当权以后,各方面有了明显的起色。春播和田间管理大检查,往年九队是压根排不上号的,可是这回不同了,九队一下子跃升到了前两名。使多少人对他刮目相看。对九队刮目相看就是对王贵田的刮目相看。干活的老百姓说,早就该让王贵田当队长了,咋这会儿才提他呢。上面的干部到九队检查完工作回到场部,见到王场长汇报情况,总会多说王贵田几句,当然全是说他好的话了。不是故意说这些为了让场长高兴,的确是王贵田工作成绩突出,没有什么毛病可挑剔的。王贵田是王场长一手提起来的,夸王贵田实际上是在说王场长提王贵田当队长真是太有眼光了,太英明正确了。每当这个时候,王场长的脸上会浮出些平常极少见到的笑意,但他并不说什么,保持着第一长官的不可捉摸的神秘性。
这一天王贵田又骑马回家来,快到家门口时觉得尿有些憋,就下了马,打算是往路边一站尿上一泡的,可这时在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晃动,而天又没有完全地黑透,再说他现在也是个队长,也算是个人物了,平常举止言行不能不注意点。这样他伸向裤裆开口处的手又收了回来。他又往四处随意地望了望,恰恰地望到了离他大约三两米的地方,有一个厕所。农场这时的厕所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一种,平地上挖一溜坑,四周用树枝和芦苇一围,中间二堵草木扎结起来的墙隔开,就是男女厕所了。这样的厕所,上面没有顶盖的,是露天的,反正人做什么事,老天爷都是能看见的,也就不用防它了。它只是用来对人自己的,不过它只能起到挡挡眼目的作用,一点儿也不妨碍声音的流通,有时恰好两边都有人在方便,就会让一些声响弄得心里头很不自在,可也没有办法,好在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据说,还有过这样的事,一对熟悉,的男女说着说着进了厕所,进去以后便做着大致相同的事,边继续着没有说完的话题,后来男的发现没有带手纸,就向女人借,女人就把纸递过了刚高过人头的草墙,男人就起身接了过来。围绕着厕所还发生过另外的一些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讲吧,因为王贵田现在走进了这个露天厕所,他进去时两边都没有人,在他刚刚尿完做着收尾动作时,草墙的另一边有两个女人也进来了,她们都是在卫生队上班的,她们是边说着话边走进来。她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也就不会想到另一边有人,她们当然也就没有理由停下她们正说在兴头上的话题。王贵田这时已经边系裤扣边转过身准备往外走,可偏偏这时他听到了她们说的话,他不是故意要听的,是这草墙真的一点儿也不隔音。其实他一开始听到了她们在说话也没有打算听下去,问题是她们在说的是一件女人和男人通奸的事情,这类事情对人的听觉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力,王贵田也一样抵挡不了。但如果仅仅是这么个事情,王贵田了不起多听一会儿,然后淡淡一笑离开的。问题是她们的说话里出现了一个对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名字,她们是在说周凤兰,周凤兰是他的老婆他不能不听听她们到底在说她什么。这,一听不要紧,听得两个女人已经系好了裤腰带出了厕所,他还待在悄无声息的厕所里没有能够走出来。许多年以后我曾设想过,设想假如没有这样—个厕所,或者说王贵田没有因为着急尿尿而走进了这个厕所,或者说走进后没有赶上另外两个女人也同时去上厕所,或者说她们那时什么也没有或者说的恰恰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的一件事,那么这个故事又该怎样的展开和结局呢?真的是难以设想。也许这个世界的神秘就在于它永远充满了太多的无法解释的偶然性吧。
起初的那一会儿,像是有把铁锤敲了王贵田一下,他晕眩了,差一点摔倒,但大约在一分钟以后他就基本上恢复了理智,他觉得随意地相信在臭气熏天的场所听到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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