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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壁记 陈登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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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跪着就能换得他的同情么?”
  “我不是要他同情,我是向他去还债。”
  “还债?!”
  “是的。我在监狱里七年,很好地把过去的工作,做了反省。我总觉得五九年对程璞同志的处理,是欠下他的一笔债。欠债就得还债。我想不应让他上门来讨,我应该主动去还。”
  昔憬拍拍凳子,继续说道:“你坐下,我们还没有谈完。”
  安东顺从地在昔憬床边坐下,道:“我们不是谈了一夜么?”
  昔憬看看安东,道:“在你看来,我变了,变得很消沉,我是看破一切,不求进取么?不是的。我和你一样,与世隔绝了七年。把我放出来了,什么也没和我讲,就一车子把我送到这里来。这里的环境,你都看到了。我生活在这里,仍是与世隔绝,有话和谁去讲呢?!难得有你这么一个不顾生死的老战友,还没有把我忘记。我想问你,花了七年学费,你只认识到欠程舆同志一个人的债么?”
  “你说呢?”安东反问了一句。
  昔憬站起来,走到桌前,抽出一支香烟,在安东面前停下,道:“要依我说,你过去不仅欠了程璞的债,你也欠了党的债,欠了人民的债,欠了同志们的债。”
  安东不以为然地道:“有这么许多么?”
  昔憬道:“所以我想,你还是不要急于走。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再好好谈谈。”
  安东伸手从昔憬手里拿过香烟,道:“好吧,我听你讲吧。”
  昔憬道:“不是听我讲,经过实践证明,我们过去是有好多事情做错了。就以程璞为例,要是五九年你接受程璞的意见,五九年和六O年,我们全市就不会出那么大问题。”
  安东道:“我正因为认识到是我们错了,才感到是欠了程璞同志的债。”
  昔憬摆手阻止道:“不!你还没有认识到。”
  “没有么?”
  “没有。你要认识了,就不会急着去向程璞还债了。”
  “你……”
  “我是说,你有心还债,就应主动向党还债,向人民还债,向更多的同志还债。”
  “我……”
  昔憬又摆手阻止道:“不,你坐着,好好听我说下去。你过去不是常常讲嘛:左比右好。左是方法,右是立场。你今天怎么来认识?来总结?”
  “我听你讲完。”
  “我讲。你不敢承认,你当时的一切言语和行动,全是为着一个目的:保自己,保自己的乌纱帽。”
  “嗯!”安东不由自主地在一旁嗯了一声。
  昔憬道:“不是吗?为着保自己的乌纱帽,你便不顾党的原则,不敢坚持真理,不能主持正义,看上边眼色行事,随声附和,去整好人,结果给党的事业造成极大的损害。这不是欠党的债么?为保乌纱帽,不顾群众疾苦,弄虚作假,谎报成绩,说大话,说空话,害得群众人死畜亡,这不是欠人民的债么?由于你好大喜功,个人独断专行,只能听好话,不能听一句逆耳之言,结果,便培养出成跛儿这样的人。不,不只是一个成跛儿。五八年时,在你周围,培养出一大批成跛儿式的人。他们心中没有党,也没有人民,只有自己。他们为着讨好于你,为着升官,整天在你面前说假话,说谎话,不是瞒和骗,就是吹牛拍马。这些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没有责任?难道你不欠他们的债么?”
  安东被昔憬问得无言可答,道:“你……”
  昔憬道:“要说我,七年的学费没有白花。我利用七年时间,把自己解剖了一番。五脏六腑全翻倒出来,使我认识到,我们过去所以要投身革命,是为着追求真理。今后我们仍应按照过去的信念:只能为真理而死,绝不能为个人而战。因此,你要去看程璞,我很赞成。但是,我应提醒你,你到他那里,绝不要只向他讲:老程,你是我的先驱者。我错整了你。五九年我若是当时接受你的意见,就不会死那么多的人了。……”
  “那我……”
  “好好解剖自己,多问几个为什么?……”
  小霓霓在睡梦中被他们吵醒,坐起身,揉揉眼睛,看看安东,又看看昔憬,天真地问道:“安东爷爷,你……你也整过人?”
  昔憬忙走过去,阻止道:“霓霓……”
  小霓霓没有理会,继续说:“妈妈说,一个人不应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安东爷爷,你说对吗?……”
  安东没有回答,也不知怎么回答。
  第六章

  在安东当市委第一书记时,程璞是书记处常务书记,也就是第二把手。
  论资历,论地方工作的经验,程璞都比安东强。抗日战争之前,他就在这个地区组织过农民暴动,建立了一小块红色根据地。抗日战争中,他拉起了一支有千把条枪的地方武装。新四军北上抗日时,就是程璞在江边接应的。解放战争时期,程璞的队伍编为第三野战军的一个纵队,他兼了几天政委,后来留在地方上了。在这一带,方圆几百公里,大人小孩没有一个不知道程璞的。大家也不称呼他的书记、政委等官衔,见了面全叫他老程,背地里都直呼其名,或者喊他的绰号“程磨子”——因为程璞原先当过石匠,专门为人家凿磨子。其实,他还当过两年私塾老师,只不过不大为人所知罢了。
  日本鬼子也罢,蒋介石也罢,都知道这个程磨子厉害。“武运长久”的皇军,全副美式装备的新六军,都被磨得丢盔弃甲。有的师团,磨成了骨灰渣子——程璞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时,就喜欢用这句口头禅:“把他们磨成骨灰渣子!”
  做地方上的群众工作,他是另外一种磨劲。了解一个情况,解决一个问题,程璞就背上个小铺盖卷儿,叼个早烟袭,也不带警卫员,一钻进哪个村子便可以磨蹭十天半月,不把事情的是非曲直磨清楚是决不罢休的。
  这个人的脾气,常常使有些领导他的人觉得杠牙,由杠牙而头痛,所以下面的老百姓都觉得程磨子为人亲切,处事果断,而上面却总有些人觉得他好抗上。
  本来,照群众的愿望,程璞当这个市的第一把手是理所当然的,但恰恰不是。
  安东第一次认识程璞是解放后不久。当时,程璞是代理市委书记。安东陪着军管会的一位首长来这个市里检查工业生产恢复的情况。
  这个首长平时就有点喜欢摆个排场,前呼后拥,又是警卫班,又是秘书、参谋,七、八辆小汽车开到市委门口,引得街上的老百姓都赶来看热闹。
  听说检查工作,程璞是很认真地准备了材料的。他跑遍了全市二百三十一所大大小小的工厂,召开了工人座谈会,也召开了资方代表的座谈会。他认真地思索了几个如何恢复工业的问题。
  他挟着文件袋,走进会议室时,那个首长和随行人员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那位首长劈头劈脑就带点训斥地说:“啊呀!你这个程磨子真有点磨劲……”他看看手表,“我在你这里只能待半天!”
  程璞硬邦邦地顶了一句:“首长,你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来走马看花的……要解决问题,半天?不够的。”
  那首长被反问得咯愣一下。安东当时是军管会秘书长,一看这个大名鼎鼎的程磨子这副倔头倔脑的样子,生怕闹僵了,便连忙圆了个场:“程璞同志,你就抓紧时间汇报吧!”
  程璞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坐下来,连个开场白都没有讲,拿起材料便汇报起来。他讲得扼要、具体,特别是一连串数字:已经开工的多少,需要周转的资金多少,流失到香港的资金多少,失业工人多少,……从来不带一个“大概”,“差不多”,就连小数点也交代得清清楚楚。
  安东边听边记,不由得暗暗喝采:“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程磨子。粉子,渣子,磨得清清楚楚。”他是学工的,知道这些数字的分量。尤其是刚解放后的烂摊子,要弄清这些数字可不是粗粗拉拉的工作作风能办得到的。为了得到这么精确的第一手材料,需要多么深入细致的工作?!他很尊敬地看了程璞一眼,这个黑瘦、结实的老战士,眼睛已熬得通红,但精神抖擞,有时,干脆扔掉了材料,许多数字都是凭记忆讲的。
  那位首长仰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开始两只粗大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弹着。不久,便合起双手,一会儿搓搓,一会儿又把关节捏得咯咯响。安东虽然和他在一起工作不久,可也已经摸到了他的脾气。关节捏得咯咯响,是表示他听得不耐烦了。安东想讲一句“程璞同志今天的汇报很精彩,对制订我们的工作方针很有价值”,借以引起这位首长的重视,但话还没有出口,这位首长倏地站了起来,走到程璞面前,把他手里的材料夺了过去,哗哗地翻了几页,很生气地一扔:“谁要你讲这些噜里噜苏的数目字?!”他本来是把材料扔在桌子上的,可一滑,滑到地上去了。几十页稿纸、表格,散落了一地。
  程璞也站了起来,他没有弯下腰去拾稿纸,却挺着胸,毫无惧色地瞪着那位首长,一字一句地说:“工业生产就是数字。不了解这些数字,就等于瞎子!”
  那位首长气呼呼地吼道:“我不用你来给我上课!”
  程璞也放大了声音:“我是不想给你上课!你要听课,坐了车子,到工厂里去吧。不过,也不要呼五喝六地吓唬人!”
  那个首长气得一掌击在桌子上:“你给我把地上的材料拣起来,我会自己看!”
  程璞又顶了他一句:“你自己拣吧!不是我扔在地上的。”说罢,收拾起文件袋,掉过头便走。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安东连忙赶上一步,拉住程璞的手,劝说道:“程璞同志,有意见慢慢讲……”
  程璞甩掉了他的手,朝那位首长狠狠瞪了一眼,说道:“这里是共产党的市委,不是国民党的衙门,请你收起这套作风!”讲罢,昂首阔步地走出了会场。
  许多人都替程璞捏把汗,结果却什么事也没有,这是安东做了工作。那位首长从来没有遇到一个部下敢这样当面煞他的威风,气呼呼地带着全部车队当即离开了这个市。他倒也没有耿耿于怀想给程璞小鞋穿,只是后来在大区的军政委员会上讨论这个市委的领导班子时,提名安东去任第一书记。
  安东到这个市之后,首先去拜访了程璞。
  跑到办公室,他不在;跑到他的宿舍,也没有找到他。七转八弯,终于打听到程璞正在一座化工厂的烟道里。见面时,程磨子正磨得一身黑漆漆的焦油。他们俩便坐在锅炉房的台阶上。程璞呵呵地笑‘道:“欢迎你!实在对不起,咱俩连握个手都不行……”——因为他的手简直象从柏油桶里伸出来似的。安东也哈哈大笑,但笑罢却想不出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一路来的时候,他就心情很复杂:这个程磨子不知道以后合作起来顺不顺手?上次在程璞和那位首长顶撞时,自己是圆了场的,程璞会不会计较,误认为自己是有意来取而代之的?现在一看程璞,却象什么事也没有过似的。他笑得这么真切,讲欢迎这两个字时,一点也没有做作。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眼看穿了安东的心事,马上坦率地说:“你大概担心我这个人不大好处,是么……哈哈哈。”他笑得这么爽朗,这么有感染力。安东不需要回答,他已把在路上那些想法统统打消了。
  很自然地,又说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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